第18章
第018章 第 18 章
送秋慕白回了房,步驚都回去後自己也在想,白霜荻雖然是個莫名熱血的中二少年,但他不是傻的,不僅不傻還很有實力。
很快,演武大賽來到了第二日。
昨天步驚都那麽一折騰,分數竟然排在了三十多名參賽選手裏的第五名。
簡直作孽啊,步驚都懊悔不已,早知道搶他一兩個旗子就好了,沒想到随手一拽薅多了。
今天這場比賽是鬥妖獸,淩霄派夜獵所捕的妖獸數不勝數,這是天下皆知的事,許多小門派弟子想用妖獸練手都求而不得,而在淩霄派這都是随随便便一堂小課都能拿出一只的。
步驚都站在秋慕白身後,假模假樣的微微嘆氣,說道:“哎,昨天都已經要了我半條命了,今天這場恐怕真夠嗆了。”
秋慕白喝了口茶,沒說話。
步驚都一邊賣慘一邊又賣乖,自言自語:“今天要是放出高階妖獸的話我絕對沒戲了,但是我都向師尊保證了不讓他丢臉,要竭盡全力去比賽,哎!算了,為了師尊的顏面,我不要命了,拼了!”
秋慕白:……
步驚都一直往秋慕白身邊湊着說話,秋慕白無奈,只能給他點安慰和鼓勵:“沒關系,你盡力就好。”
“那我還有獎勵嗎師尊?”步驚都抱胸俯身湊到秋慕白耳後,柔聲說了一句。
“那自然是有了。”秋慕白平靜的說道。
步驚都高興了,下場去等着比賽了。
說歸說逗歸逗,步驚都還是得想個辦法擺脫比賽。
一衆修士已經來到下面空地上,今天的比賽不是在這裏,而是在身後的太華山中。
淩霄派不愧是天下第一大門派,出手闊綽,二十只妖獸已經同時被放進了遠處的山野林間。
每只妖獸身上都挂了一條到五條彩繩不等,規則和昨天差不多,誰拿到的彩繩多,誰的積分便多。
崔長老一聲令下,一衆弟子禦劍進了山。
除了步驚都。
“這麽兩步路,非要用飛的嗎你們!喂!”步驚都在後面沖漸漸飛遠的一衆背影喊道。
看臺上竊竊私語,有的弟子毫不遮掩的對步驚都指指點點,嘲笑譏諷聲不絕于耳。
步驚都完全不在乎這些,抱着後腦悠哉悠哉吹着口哨剛擡腳要走,餘光瞥見自己師尊沉着臉,周圍一片黑線,頭頂烏雲都快砸下來了。
步驚都:……乖乖召出那把普通的長劍,飛身上去,晃晃悠悠站穩後,蝸牛般的速度飛走了。
聰明人都能看得出來,這場比賽組隊打勝算更大一些,而這場真正要考驗的,也正是團隊合作。
步驚都進了林子,半天沒有組上隊,更沒有看見一個人影和一只獸影,只得繼續往深處走。
林子外,太華山廣場上,一塊巨大的顯像石擺在正中,上面是整個太華山林區的地圖,地圖中分散着許多畫面,就像九宮格一樣,只不過這上面有十幾個畫面格子。
比賽開始前,十幾只靈鳥也被同時放進深林,從靈鳥的眼睛裏可以實時傳回林中的畫面,目前來看還沒有人開戰。
“什麽人!出來!”潘豪回身,警惕的看向身後的窸窸窣窣的草叢,随後便見草叢動了動,鑽出來一人。
“是你。”因為種種原因,潘豪一看見步驚都就打心眼裏有點嫌棄和不爽。
“這麽巧啊潘師兄,我們還真是有緣啊!你也一個人嗎?那正好,一起吧!”步驚都笑着走上前。
潘豪想起上次迷宮中和步驚都組隊的遭遇,忍不住咂舌,擡劍示意他:“別跟過來!”
步驚都剛要再跟他耍幾句嘴,自頭頂密林間“唰唰唰”地飛出幾只鋼針。
鋼針細若真絲,常人很難看見,步驚都眼疾腳快的踹了潘豪一腳把他踹向一邊,自己則向後躲去,鋼針齊刷刷的刺進了面前的樹幹。
潘豪剛要開口罵他你幹什麽,就見樹上傳來一道帶着卑劣笑意的聲音:“你還真有兩下子。”
白霜荻自樹上跳下來,與步驚都正面相對。
步驚都見是他,意外的挑挑眉,笑容更盛,說道:“又見面啦,上次聊到一半還沒聊完,這次接着聊嗎?”
白霜荻偏頭瞥了步驚都身後的潘豪一眼,本是無意搭理他,可一眼瞥見潘豪身上的五條彩繩,臉上不善的笑意更濃,開口道:
“這麽半天一只妖獸都沒遇到,原來都讓你收拾了,行,那我只好收拾你了。”
白霜荻說着,越過步驚都慢慢朝潘豪走去。
這個人的實力昨天就已經看見過了,潘豪下意識的退後一步,死死盯着對方。
“你這人怎麽這麽見異思遷!”步驚都在身後按住了白霜荻的肩膀,白霜荻整個人定在了原地,動不了了。
白霜荻目露兇光,回頭望向身後攔住他的人,卻只聽到步驚都滿不在意輕松的說:“我剛才說的你沒聽清嗎,不要看見誰都要上去打招呼,我在這呢,來,跟我聊。”
步驚都不動聲色的感知了一下,周圍沒有靈鳥飛過,也就是說顯像石前的衆人目前看不見他們這裏的狀況。
白霜荻擡手掰開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哼笑一聲:
“我要他那幾根彩繩,你想聊的話就在這裏老老實實等着不要動,等我把彩繩拿過來,再來收拾你。”
步驚都不等他走,揮掌劈下,內力無形卻渾厚沉重,白霜荻雖然擡手接下了這一掌,但重心不穩身子向後退了幾步,随即警惕兇狠的看向步驚都。
“你長個腦袋就為了湊身高嗎?”步驚都嫌棄的撇了撇嘴,臉上玩世不恭的笑意收斂了些,“我說了,繼續我們上次的話題,你究竟是誰,為何來此,你聽不懂嗎?”
“驚雲,你……”潘豪在後面驚訝的看着步驚都,卻見步驚都回頭沖他眯眼一笑,說:“豪,你先走,我跟這人有點私事,你去別地兒玩去吧,乖啊。”
潘豪沒有說話,三步兩步倒退着慢慢向後面挪步,白霜荻擡手一揮,無數冰錐形成的利刃瞬間向潘豪刺了過去。
“想跑?”白霜荻惡狠狠的說:“彩繩留下!”
潘豪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吓得呆愣在原地,心中無數疑慮劃過,這人為什麽和驚雲就打起來了?驚雲為什麽要替自己解圍?為什麽驚雲竟然會功法?
見潘豪愣住,步驚都“啧”了一聲,飛身過去,一把将潘豪推到一邊,自己手臂避之不及被冰錐劃過,瞬間鮮血浸紅了衣袖。
見步驚都受傷,潘豪這才回過神來,沖過去要去看他怎麽樣,結果又一道冰錐刺過來橫在二人中間,差點把潘豪刺穿。
潘豪驚魂未定一屁股坐到地上,步驚都見狀朝他吼:“你還不快走!”
“可、可是……不行!你一個人打不過他!”
你要不在這我早結束戰鬥了,步驚都內心大無語。
說話間,白霜荻勾起手指在嘴邊吹了一聲口哨,哨聲響徹深林。
不好!
步驚都再想制止他已經晚了,只見遠處天際撲閃撲閃飛來數十只靈鳥,全都盤旋在了三人頭頂上空。
與此同時,此處的畫面一時間全部傳到了太華山廣場的巨大顯像石上,十幾宮格的畫面同步顯示着這同一個情景。
真是低估了他了!步驚都微微蹙起眉頭,慢慢一步步向後退去。
“來啊。”白霜荻一步步走向步驚都,笑容邪惡陰險,挑釁道:“怎麽不動了?有本事你再來啊?”
白霜荻其實昨日便看出了秋慕白這個徒弟不簡單,在天上那麽千鈞一發之際還能臨危不亂,還有功夫去搶他的旗子,甚至有先見之明的給瞬移符提前做好了靶向。
但憑白霜荻的性格他是不會說出來這些的,他這麽驕傲,日天日地日空氣,怎麽能承認秋慕白的徒弟強呢。
步驚都也是抓住了他這一點,才把他帶到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和他對峙,以便自己可以出手方便點,料他過後肯定不會說出去。
但之前都說了,白霜荻不是傻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他很确定,步驚都不會在各大宗門的長老弟子面前暴露自己任何的能力。
“現在還想阻攔我嗎?”白霜荻說着,甩出一條冰錐,直接劃過步驚都的小腿,步驚都随即跪地。
“你不是挺厲害的嗎?”又一條冰錐刺出,直接從步驚都的肩胛骨貫穿而過。
步驚都嘔了一大口血,看了看天空中盤旋的數十只靈鳥,沒有用內力療傷,不然眼看傷口就能愈合,只好繼續壓下修為,承受這傷害。
“剛才的本領哪去了?”一條條冰錐依次飛出去,步驚都渾身各處都被劃出了血口子,有兩道直接貼着他的胸口貫穿而過。
貫穿傷太多了,再是修仙之人,可他也只是個煉氣期啊,顯像石前的衆人都呆住了。
在現場的潘豪已經吓傻了,在這麽下去要出人命啊!傷太多了,步驚都腳下四周全都是血。
被吓出的生理性淚水挂在潘豪細長的眼角,他臉色蒼白,往前剛邁了一步,就見白霜荻手一擡手,對準了他。
眼看冰錐要沖潘豪刺去,步驚都立馬開口喝住張狂的少年:“喂!”
“你欺負他幹什麽。”步驚都随手抹了把嘴角的血,顫抖着笑着站了起來,說道:“你看他都吓得動不了了,沖我來,我能動。”
靈鳥嗜血,聞到了血腥味更不願飛走了,撲閃着翅膀盤旋天空。
步驚都此時還不能暴露修為,只能繼續壓制,任這冰錐給他帶來的傷害在自己身上肆虐。
顯像石前,一衆人目不轉睛的盯着石頭上的畫面看,都暗暗掐着一口氣,提心吊膽着宗門內的這位最差生。
秋慕白站在人群之中,目光冰冷,陰沉着臉,盯着石頭上的一舉一動。
張狂的少年還在揮手一下一下的用冰錐刺傷伏在地上的人,步驚都單漆跪地,艱難的一手撐地,一手扶在膝蓋上想要再站起來。
“你怎麽不刺穿我的心?”步驚都嘴角滲出大口血,他渾不在意,也不去擦了,反而笑得更深,指着自己的胸口說:“刺在這裏我必死無疑,你不敢嗎?”
白霜荻眼底滿是殺意,顯像石前有長老和弟子忍不住開口:
“不能再繼續了,那個白霜荻到底什麽人,在這樣下去驚雲會有危險的!”
“他應該知道大賽規則吧,不能弄出人命。”
“你看他是那種遵守規則的人嗎?”
“不能再繼續了,驚雲只是個煉氣期啊!”
衆人說着,也偷偷偏頭看向站在人群之中的秋慕白,秋慕白冷眼覆手,臉色難看到了一定程度。
他看着白霜荻的眼神就像狼王看向挑釁自己的族崽,那種高高在上一觸即發的危險,恨不得要将挑釁者撕碎的暴戾。
深林之中,狂妄的少年臉上的笑意盡退絲毫不剩,他兇惡的死死盯着還在試圖站起身的人,手指攥得咯吱咯吱直響。
在步驚都又一次站起來時,白霜荻雙手一番,兩把冰封長劍出現在他手中,朝着步驚都走過去。
“你打算裝到什麽時候?”白霜荻朝着步驚都膝蓋就是一腳,步驚都直接跪在地上,緊接着白霜荻毫不留情的用冰劍紮進了步驚都手背上。
白霜荻眼底布滿暴虐的紅,咬着牙惡狠狠說:“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你不敢出手了嗎?”
這少年是沖着他師尊來的,步驚都現在每一處傷,都是為秋慕白挨的,疼是真的疼。
這中二少年也太難纏了,這麽半天還不罷休,還再折磨自己,他到底對師尊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
太棘手了,在這麽下去他這煉氣期的身子真的扛不住。
“你還不出手是嗎?”白霜荻點點頭,“好。”
瞬間,無數道冰錐組成的巨型冰劍懸于半空中,只見白霜荻一擡手,巨星冰劍以迅雷之勢向步驚都猛地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