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廂情願？
一廂情願？
“不是。”音源笑笑搖頭。
“哎呀，別不好意思，我能看出來，那小夥子真是喜歡你的。”女老板也笑笑，開始拆開紅棗黃豆的袋子。
“沒有吧……”音源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女老板以過來人的經驗告訴自己，她的直覺絕對不會錯。
她爽朗大笑，“小姑娘，對于男孩子就得多考驗考驗，千萬別讓自己吃虧啊。”
音源聽的糊裏糊塗，“嗯？”
“我是說啊，像兩個人相處的時候，該讓男方出錢就得讓他出，不然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是輕是重。”老板娘以過來人的經驗感慨着。
“這也不一定吧……”音源不太相信，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感情可以用物質衡量。
女老板給她一個你還年輕的表情，接着語重心長的接着道：“時代就這樣，當大家都向物質看齊時，物質的貴重當然就可以衡量一個人的心了。”
“呃………老板，我的豆漿好了沒？”音源不認同她的觀點，她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女老板這才按動豆漿按鍵，嗡嗡的豆漿聲阻斷了兩人的對話。
兩分鐘後，一杯新出爐的豆漿遞到音源跟前，她接過，對女老板道謝。
“等等，小姑娘，我是看你和我年輕時的腼腆性子有幾分相象，就覺得跟你有緣分，這才多說了幾句。”女老板笑呵呵的解釋。
音源一手提着豆漿一手提着雞蛋灌餅，回以微笑，“噢噢……”
她以為談話就此結束，沒想到女老板又再次開口，“我年輕時也不喜歡物質那套，可現在，你看，為了生活，為了物質，我只能玩命幹！”
女老板苦澀笑着，她神情疲憊的靠着那張被熏的發黑的木椅子，“不過，我看剛才那個小夥子是個靠得住的人，不像我，遇人不淑，呵呵。”
女老板噙着眼淚，訴說着自己人生的凄涼和無奈，或許因為同是女人的緣故，音源看着她被歲月侵蝕的眼角，有些心疼。
“謝謝姐，我會記得你今天對我說過的話，你做的煎餅果子很香，我很久都沒有聞到過這麽香的煎餅果子了!”音源由衷誇贊。
聽到誇獎，女老板一改疲憊，開心地大笑，“好吃以後再來啊！”
“好！”音源笑着道別。
她路過一個超市，想起盛煦家空蕩的冰箱，她打開手機看看餘額，買點西紅柿雞蛋面條還是夠的。
對了，再來幾根黃瓜，幾頭大蒜和姜，還有少許的蔥。
盛煦請她吃早餐，又把家讓給她住，她本來就很過意不去，雖然不能請他吃頓大餐，但也好歹能請他吃一頓家常便飯。
可是這些會不會太少？
兩個人吃飯，最起碼得有四個菜吧？
不如再買些豆腐，花生米，蛤蜊，雞腿。
她提着大兜小兜的回到盛煦租住的房子，将菜放在廚房，然後把雞腿、蛤蜊和豆腐先放冰箱。
她看看表，時間還早，看陽臺上陽光充足，她搬了把椅子，放在陽臺，坐在上面一邊曬太陽一邊吃煎餅果子喝豆漿。
陽光溫暖，曬的她很是惬意。
在閑暇時光，她吃飯很慢，細嚼慢咽的，有時能吃上一兩個小時。
今天這個煎餅果子有點大，豆漿杯子也大，所以她吃的更慢了。
一個煎餅果子下肚，她感覺吃飽了，但豆漿還有好多，她不舍的扔，就歇一會兒喝一口。
陽光照在身上暖暖融融，她有多久沒有這樣痛痛快快地坐下曬過太陽了？
好久了，久到她都忘了時間。
吃飽喝足的人被太陽曬的迷迷糊糊的，很快就靠着椅子沉入到了夢鄉。
中午時分，盛煦提着一兜衣服來到租住的房子門口，他掏出鑰匙，猶豫片刻，最終長吸一口氣，打開房門。
屋裏很安靜，靜到他以為音源根本就沒有回來過。
他自嘲輕笑。
手中提着飯菜，他走向廚房，放下飯菜，正要拿手機給音源打電話，低頭卻看見廚房的地上放着的蔥姜蒜還有西紅柿雞蛋、花生米。
他眼眸一亮，提着那兜衣服，大步往卧室邁去。
卧室空無一人，廁所門也開着，他苦笑着搖頭輕嘆，看到那些新鮮的菜，他還以為她在家裏。
那一瞬間，他開心的像個孩子一樣。
是不是自己太過一廂情願了？
如果不是沒有地方可去，她應該連昨晚也不會住在他這裏的吧？
“音源，你這要強的性子什麽時候能改一改？”他仰頭輕嘆，喃喃自語。
他将手中的一兜衣服放在床上，打開廚子拿出幹淨的衣服，又拿了挂在廚子上的浴巾，走進浴室。
裹着浴巾出來的他，端着要洗的衣服來到陽臺，椅子上那映入眼簾的睡美人将他驚的目瞪口呆。
旋即內心湧起一陣狂喜，音源原來還在，她沒有走。
太好了，這是不是說明，她還是願意相信他的。
激動到手腳都無處安放的盛煦，久久不能平複那激烈起伏的心情。
他就站在陽光下，靜靜地欣賞着她那張靜美的睡顏，仿佛眼前是一朵只可遠觀不可靠近的菡萏。
他癡癡地盯着她熟睡的臉龐，和煦的陽光下，她嘴角噙笑，他也跟着勾起唇角。
時間像是定格在這一刻，盛煦化身望婦石一般，直到一頭濕漉漉的頭發變得幹爽。
音源的臉比以前瘦了很多，頭發卻長了一點，黑亮黑亮的閃着灼灼的陽光，看的他心中又是一暖。
之前，她的頭發很柔順，他有時會趁她不注意，悄悄地摸上一把，被抓包的時候，音源會狠狠瞪他一眼。
沒被抓住的時候，他就用手指輕輕地摩挲着她的發梢。
發梢輕撫他的掌心，總是癢癢的，癢到他心裏，癢到再也回不去的過去。
音源，我多希望我們還能回到過去！
他多想就這樣靜靜地望着她，直到她從睡夢中慢慢醒來。
他多希望，她醒來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的身影。
他更希望擁她入懷，以解多年來的漫長思念。
可是太陽漸漸偏離頭頂，他又該去上班了。
要是能請假的話，他寧願一個月工資都不要，就這樣默默陪着她安睡。
但不能，今天是家長會，這個會議尤為重要，關系到培訓班的招生計劃。
招生計劃關乎到所有老師的人生價值和生活質量，當然也包括他的。
“音源，為了我們的将來，請原諒我暫時失陪一下，晚上……等我回來。”他依依不舍地挪開腳步。
換好衣服，走到客廳，他打開一盒飯，簡單吃了兩口，喝幾口水，急匆匆地離去。
音源醒來的時候，晚霞正斜照在陽臺的玻璃上。
這一覺，她睡的很安穩，可能是陽光的魅力。
她從椅子上站起，揉揉酸痛的屁股，盛煦家的椅子太硬了，硌的她屁股疼。
打個長長的哈欠，伸個懶懶的懶腰，音源感到久違的輕松感。
今天就這樣過去了，她本來還想着出去看書呢。
唉，等明天上班再抽空看吧。
她把椅子搬回客廳，回到卧室，床上那個不是自己裝衣服的袋子麽？
她打開一看，裏面正是自己放在賓館的衣服。
盛煦回來過了？
她怎麽不知道？
哎呀，連這房子的主人回來了都不知道，她這睡的也太沉了吧？
音源點點自己的腦袋，恨鐵不成鋼的指責，“音源啊，音源，你也太沒出息了，就曬個太陽都能睡到雷打不醒，真是個人才！”
剛剛她睡椅子上時有沒有流口水，會不會被他看到？
天吶！這可怎麽辦呀？
她流口水的樣子肯定醜死了!
音源悔恨半天，才在越來越低沉的夕陽下勉強說服自己，“還好她沒有躺在他的床上睡，不然的話，那還不得尴尬死！”
不行，明天就要發工資了，今天她再住最後一晚，明天一早就走。
她打定主意，告訴自己不要再胡思亂想。
走到客廳，一份只吃了一角的飯菜，讓她再次确認，盛煦真的來過了。
他應該是時間很趕吧，連飯都沒吃兩口。
早晨吃的煎餅果子早就消化的一幹二淨了，她的肚子又在呼喚食物。
她打開另一盒飯菜，燒壺開水，拿了筷子，坐下來，風雲殘卷。
吃飽後，簡單收拾一下桌子，看看時間，不到五點。
她好像記得盛煦說有時下班晚，六七點能到就很不錯了。
按六點來算，她有一個小時的時間，按七點來算，她還有近兩個小時的做飯時間。
足夠了，她洗澡加洗衣服只用半個小時就好。
她拿了浴巾和睡衣，想着在盛煦回來之前再換回自己平時穿的衣服。
剛洗完澡的浴室太溫熱，直接穿上平時穿的衣服就會感覺粘嗒嗒濕乎乎的，睡衣寬松些，正好可以緩解這些不适感。
她卡着時間，在十五分鐘的時候洗好澡，穿着睡衣打開浴室門。
浴室裏有兩個盆，看着是洗衣服用的，她把自己的衣服泡進盆裏，用盛煦的白肥皂揉搓。
揉搓之後，還要清洗三遍，盡管音源加快速度，但開門的聲音還是在她洗滌第三遍的時候響起。
就差一點，再給她三分鐘，一切就能搞定，盛煦，你能不能在客廳待一會兒。
她在心中期盼。
他的腳步朝着她的希望邁進了廚房，音源心中一松，胡亂洗了一把衣服，擰一下就往陽臺上走。
她匆匆晾曬好衣服，低頭看見他換洗的衣服堆在陽臺，她打開洗衣機的門，把他的衣服順手扔進去，倒了洗衣液，按開快洗鍵。
“音源，你在洗衣服嗎？”盛煦的聲音從客廳傳來，令沒來得及換衣服的音源緊張到聲音發顫。
啊……是……”
盛煦的腳步聲穿過客廳，已經來到陽臺站在距她三米的地方，他看着她一身淺藍睡衣的身影，很想沖過去，把人摟進懷中。
他趕緊挪開視線到洗衣機上，暗暗吞了下口水，“音源，你買的菜，是要今天晚上做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