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與與
與與
正式開拍戲當天，姜知與把僅能做到的背熟臺詞做好。
她寫的文，就是改編了，情感基調沒有大改，她倒是能比較好地表達出來，她熟悉。
她在片場化好妝之後，赫晏城就已經拍了幾段了。
人稱赫一條不是蓋的。
不過她還是第一次現場看着演員拍戲，之前都是在手機上看的。
那種感覺就很不一樣。
她的戲份還要往後排一點點，所以赫晏城休息的間隙，就在跟她講技巧。
他全程看着她，她也沒有回避。
但是赫晏城知道，那是出于她禮貌的本能。
這一幕被葉森看到之後，葉森連忙叫那些拍花絮的助理拍下來，之後宣傳以及播出的時候放出來，會有不錯的效果。
過了一會兒，到了姜知與的戲份了。
不管是她寫的原文還是改編後的劇本，有她的地方就有男主，她的本質是工具人！
而，除了初見與下線時沒有怎麽拉扯，其他的都……
在有限的幾場下來，姜知與的表現還是很不錯的，連葉森都誇了她。
就是其中兩場，拍完之後還在腦子裏轉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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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親密了……
其中一場是男主與作為白月光的她表明心意之後的熱戀期，兩人在梨花樹下說着情話。
她當時也是太會寫了，給寫了吻戲！
而且還是相當纏綿的那種……
然後葉森導演先是給他們說了戲，在示範她要做的動作和神态時，姜知與好想回家。
她做不來那些舉動……
赫晏城不是不拍親密戲嗎？他的劇都把小說裏的吻戲删了的，怎麽今天搞這一出？？
姜知與內心早就炸了。
雖說是借位，但是還是會靠得很近。
沒有過多的時間給她思考，葉森很快就讓開始了。
按照劇本，她和赫晏城打情罵俏了一小會兒，接着赫晏城就一把将她摟入懷裏。
姜知與本能地雙手抵在他胸前。
小臉上控制不住，露出了手足無措那種嬌羞青澀的神色，可不是葉森說的要甜蜜的那種。
她這會兒老害羞了，太近了！
但是葉森并沒有喊卡，只能繼續。
接着，赫晏城的手就撫上了她的臉，眸子與她深情對望。
她看到了他眼中的深情，雖然知道他在演戲，但自己就是被他帶入戲了，眼波流轉之間，也多了分情絲。
而後，他微微托住她的臉，自己則是低下頭來。
兩人的嘴唇大概就剩下一瓣山竹的距離，呼吸都交纏在了一塊兒。
姜知與定住不敢動，按劇本來演，過幾秒鐘就會喊卡了。
“別動！保持這個姿勢不動！”
就在她以為是喊卡的時候，葉森竟然給加！戲！了！
劇本裏原本是删了的小說原文，給葉森揪了出來！
“微生凝的手慢慢往百裏烨的脖子上圈，往上的時候稍微帶點兒猶豫！”葉森在那邊用大喇叭喊着指導。
微生凝和百裏烨，便是白月光和男主的名兒了。
姜知與內心是崩潰的，太親密了……
但是也只能照做。
也不用葉森提醒，她都不大敢做那動作，所以就是慢騰騰地往上擡手。
“好，非常好！百裏烨趕緊把攬着人家小腰的手拿開，往微生凝的手那兒一抓，幫她放到自己脖子上圈着，動作要迅速些，完成之後馬上重新抱回她的腰！對對對，就是這樣，然後頭，頭再靠近些！”
葉森很激動，但也聽出來相當滿意。
姜知與:……
不愧是當年拍出無數爆火偶像劇的導演，是真的會！
她雖然寫的基本是這樣的舉動，但是他還抓住了速度的細節！
但姜知與也沒能分神吐槽太多，因為她和赫晏城現在挨得更近了，剛剛是山竹瓣的距離，現在就是一張紙那麽薄的距離！
她似乎都能感受到他嘴唇的溫度了……
“好！卡！這條拍得，好像我都回到青春的時候了！”葉森大笑道。
姜知與聽到救贖的卡聲，當即後退了半步。
“師兄，我口渴，我先去喝點水。”她随便找了個借口走開，都不敢直視他了。
自己好像，有點春心萌動了……
赫晏城看着她逃離的背影，嘴角勾了勾，他這算是又有一點點的成果了？
不過，別說她小臉紅了，他也感覺耳根有點熱。
太近了，不過……他喜歡。
至于另一場……
姜知與拍完之後，臉都紅得要滴出血來了。
所幸有一層妝擋着，沒有太明顯，不過又反而是恰到好處的動情模樣。
畢竟情緒上來時，眼睛會有些氤氲。
起碼姜知與個人是這樣的。
記得當時，兩人要拍床戲，床戲……
葉森給他們親身示範的時候，如果是她在屏幕端看花絮，必定會笑抽，但是她即将要按照葉森示範的來做，內心一萬個別扭。
她當時能做的就是安慰自己，這是倒數第二場戲，堅持堅持就能領盒飯了，才好受些。
這場戲裏，她不再是那端莊的衣裳，是那種仙氣飄飄的衣裙。
雖然是正規衣服，但是她覺得自己有點單薄……
接着就是她，不，是微生凝壯起膽子把男主百裏烨撲倒的一幕。
姜知與演得還行，該出現的生澀與羞赧都有，動作也帶了一點點僵硬。
本能的表現，卻正好是葉森想要的畫面。
接下來她，不，是微生凝，微生凝還得扒開一點男主角的衣服。
姜知與的神色表達很充分。
接着就是赫晏城按住了她的手不讓她繼續，下一瞬就輕輕将她往他身上一扯，然後摟着她的腰一個翻轉，變成了她躺着，他撐在她身上的一幕！
偏偏這個場景是兩人愛到深入骨髓的片段，眼神要拉絲的那種。
姜知與便含情脈脈地看着赫晏城了。
她自己都分不清，是演的還是真實的。
她的心房有了裂縫。
“好，保持不動！一號機二號機都要特寫，快快快！”葉森的聲音總是出其不意地閃現，“好，現在繼續！百裏烨再往下壓一點，現在是要圓房的小夫妻了，怎麽中間還隔着楚河漢界了？打仗嗎？！”
姜知與這會兒沒得躲避，也是因此成功看到了赫晏城泛紅的耳朵。
“百裏烨頭往我這邊倒，借位親上幾口，親完嘴就往下到脖子那裏也停一停！”
“微生凝表情不錯，再稍微皺一皺眉，千萬不要多，眼神不變啊，來！”
“一號機特寫一號機特寫！”
“手手手！不要光顧着親，十指相扣，百裏烨，趕緊按住微生凝的手握在一起！”
……
片場沒滿是葉森激動的聲音，姜知與都想找個地洞鑽進去了。
尤其是那一句手的，這說得好像她跟赫晏城真在……一樣！
那場戲拍完之後，姜知與點了杯冷的奶茶壓驚。
她平日裏不怎麽喝，一年喝不到十次，而且都是喝常溫或者熱的。
今天需要例外，要冷靜！
赫晏城沒比她好多少，直接灌了一瓶冰水。
兩人喝着喝着，剛好有一瞬間對視了，都下意識地撇過了頭，不好意思得緊。
最後一場戲在床戲的第二天。
姜知與又換了一套戲服，還是淺黃，不過，妝造更加端莊了。
這場戲，她要死在男主懷裏，然後男主痛哭。
喊卡的時候，她馬上就“複活”了，最輕松。
原來領盒飯的時候是這麽開心，難過的只有觀衆！
姜知與本來是打算馬上換下戲服的，拍完就該回家，今天剛好是周五。
周末可以休息兩天，美滋滋。
但赫晏城攔住了她，還遞了一束花給她，說是祝她殺青快樂。
這次的花裏面，有鶴望蘭。
他一直記着。
“謝謝，等你殺青，我估計趕不來送你花，不過，你在東大附近的時候告訴我，我請你吃飯。”她沖他笑了笑。
赫晏城應了聲，随後幫她擦了擦嘴角的道具血。
“一起拍張照？”
“好。”
又是麻煩攝影小哥的時刻。
拍完後，姜知與還是沒能下班，繼續被赫晏城叫住。
“先別急着回家，有個投資人今天生日，邀請了我們劇組的核心人員，你要不要去？”赫晏城問道。
“既然是核心人員，那也不關我事啊。”姜知與抓住重點。
“你是作者，而且還特別出演了，怎麽不算？葉導也把你算進去了，就看你想不想去，我聽說菜品很精致。”赫晏城知道，姜知與口腹之欲不太重，但是特別喜歡高顏值的精致菜品。
她是個全方面的顏控。
還好，自己的這張臉不算寒碜。
“那，行吧。”太晚的話，就住附近酒店好了，早的話就回家。
她可是愛回家的東怡人。
說罷，還就第一時間給家裏人發信息說明情況。
投資人不愧是金主爸爸，晚宴看着都是金錢的味道。
好在是圓桌晚宴，不然一條巨長方桌過的，都不認識對面的人，就很尬。
席間，投資人還十分有意思地過來喝了一杯，看得出來和葉森的關系很好，也很喜歡赫晏城。
“這是小赫女朋友嗎？配一臉啊！”
如果投資人沒說這句話，姜知與會開心很多！
怎麽哪哪都是誤會她跟赫晏城一對兒的？？
這樣很影響她和赫晏城關系的好嗎？他們不尬，是她和他尬啊！
好在葉森還清醒，給他們澄清了一番。
“我看之後肯定有戲！”那投資人也不知道是調侃還是相信自己的眼光。
姜知與:……
下次赫晏城再以“作者比女主角咖位高”來讓她坐他旁邊，她一定拒絕，然後坐到最遠的地方專心吃東西！
來來去去的人，讓酒水下肚不少。
赫晏城也喝了幾杯了，其中有一些還是幫她擋的。
她倒是喝了一杯不到。
“別喝了，等會兒你裝醉然後趴下，我替你打掩護。”姜知與小聲在他耳邊說了句。
她不過是不想讓其他人聽到了，殊不知自己的舉動有多親昵。
她知道成大事者，酒局是不可缺的，尤其是男士。
不過她更願意相信他的實力。
“放心，我能應付。”赫晏城給她遞了個安心的眼神。
所幸之後不多，姜知與才放心些。
晚宴結束已經十點了，這兒回姜知與家得一個小時，這時間對她來說還行。
但看着赫晏城有些醉了，想着他替自己當了不少酒，姜知與決定和助理先把他送回酒店。
“先送知與回家，我在車上也能休息。”赫晏城雖是有些醉，但還是能保持邏輯，舉動也如常。
就是眼睛看起來有些木木的。
有點可愛。
“別聽他的，先送他回酒店，之後我自己打車就行。”姜知與幫着助理把他推到車裏面坐好。
其實晚間打車，她是比較害怕的，等會兒她或許會在酒店住一個晚上。
所以沒必要讓人送這一趟。
赫晏城之後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盯着姜知與看。
姜知與覺得他的目光有點熾熱，加之醉酒的人估計聽不進話，她索性也沒說，一扭頭，看窗外的晚景去了。
回到酒店的時候，赫晏城看着，清醒了一點點。
助理不住在這兒，姜知與放心不下，也就住下了，和赫晏城一起上了樓。
兩人就在隔壁。
姜知與不大放心他，看着他刷了門卡走進去，才準備回自己的房間。
“燈呢？怎麽找不到？”
赫晏城不僅沒關門，還找不着插卡的位置。
姜知與抿了抿嘴，她就知道，人怎麽可能這麽快就醒酒。
還是要幫他開一下的，嗯，還要把人給安放到床上盯着他睡着，不然沒人看着去泡浴缸……
明天她可能就成嫌疑人……
姜知與幫他把房卡插好，開了燈，關上房門之後就将他推着往裏間走。
“把鞋子襪子脫了，外套也脫掉。”見他坐在床沿一動不動，她就直接命令式指使他。
赫晏城很聽話，但是脫了外套之後，還解起了襯衫的扣子。
“可以了可以了，這個不用脫，等下着涼。”姜知與連忙制止他，接着讓他就這樣躺下去，還俯身給他把被子掖好，“你就這樣睡吧，除了上廁所別幹其他事，有什麽就打電話給我。”
她說罷，被子剛掖好，準備起身時，赫晏城就伸手圈住她的腰，微微用力往下帶。
姜知與毫無防備，就那樣摔在了他身上。
“喂，幹嘛？！”她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當即抵着他的胸膛想要起來。
然而赫晏城不打算放開，将人圈得緊緊的，但也僅僅是抱住，沒有做什麽出格舉動。
“與與，我這樣叫你好不好？”因為醉酒，他的聲音較之往日懶散輕慢了些。
“不好，讓我起來。”姜知與耳朵一熱，但還是保持鎮定。
對不清醒的人，還是得用命令的語氣。
但是，現在在赫晏城這兒不湊效！
“抱一會兒，就一會兒，好嗎？”他的語氣溫柔得，就像帶有點祈求的感覺。
“你這什麽嗜好？喜歡找東西壓着就去試試胸口碎大石。”姜知與的小臉愈發滾燙。
她現在就是貼着他的胸膛了，這都哪門子玩意兒？
“與與，我……有點點喜歡你，怎麽辦？”他的聲音很小。
“你醉了。”姜知與心跳得更快了，随後又扯了句，“你松手，我腰疼。”
還是先終止這個姿勢最明智。
平時赫晏城就十分有紳士風度，她這般說，他估計就聽進去了。
但事實證明就是她姜知與想多了，醉酒的人能和平時比嗎？
接着就是一陣天旋地轉，赫晏城猛地起身，将兩人翻轉過來。
現在就是姜知與躺着，他撐在她上方。
就像那場床戲一樣！
“赫晏城，醒醒！”姜知與急了，但是被他禁锢着，掙紮也沒用。
“與與，你能不能試着喜歡我？戀人之間的那種，你就試一試，行不行？”他落在她臉上的目光，柔和而深情。
姜知與看着，都要信了他的醉言醉語了。
“……等你清醒了再說這些。”她沒有正面回答。
“你沒拒絕，那我當你答應了！”赫晏城耍了點小無賴。
“閉嘴，睡覺！”見之于趁他有一絲松懈，當即将他往旁邊一推，然後用上迄今為止最快的速度，重新把被子蓋在他身上，而後往後退了幾步才站定。
赫晏城把手搭在額頭上，這回倒是真的閉上眼睡了。
看他終于安分，姜知與才緩了緩心神。
“記住只能去廁所，不能做其他的，有事打電話，我走了。”她最後叮囑了一句，給他把燈光調成暗光之後，才轉身出去。
“咔噠！”
聽到房門重新鎖上後，赫晏城睜開眼睛，哪裏還有半點迷糊的樣子。
清醒得很！
就是耳根子特別紅。
其實他剛剛說的點點喜歡，不是點點，是很喜歡，很喜歡。
另一邊，姜知與回到房間後，馬上潑了一把冷水洗臉。
她她她……剛剛這是被表白了？！
不管酒後吐真言還是酒後胡言亂語，都影響到她了。
所以姜知與這晚上，極其罕見地失眠了，以至于第二日見到赫晏城時，有那麽些怨氣。
至于其他那些，都平複下來了。
她更相信那是胡言亂語，畢竟往常的相處，她沒看出一點男女之間的氛圍，所以她還是表現出一貫的心如止就好！
赫晏城見姜知與和往常一樣，心下雖有些小失落，但沒表現出來。
無論是她當成他的一時醉言也好，還是當做沒發生的婉拒也好，他們的關系和氛圍都沒有變。
只能繼續加油了。
比如今早就是親自送她回家。
一路上，還是有說有笑的，誰都沒提起什麽，姜知與只當赫晏城酒醒了忘了，非常慶幸自己沒有多想，不知赫晏城只是藏着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