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無處不在的姜知與
無處不在的姜知與
剛禮貌性地打過招呼，陳克禮便讓赫晏城自由發揮。
赫晏城只憑着自己對情感的賞析體會，嘗試着将裏面想表達的情緒表現出來。
他的神色沒有太明顯，甚至可以說很隐晦。
他不知道在內行人眼中什麽是好的表演，什麽是演技。
此時，他只管根據感覺來。
表演很快結束，現場鴉雀無聲，好一會兒之後，陳克禮才開始點評。
“你的表演很生澀，毫無技巧可言。”陳克禮只說了這一句，之後就沒多言，像是在等赫晏城自己說些什麽。
其他人看了看陳克禮，有看了看赫晏城，雖看不出什麽看法，但絕對不是失望。
“是，我在投送的資料裏也說過，我沒有任何演戲的經驗。”赫晏城坦蕩地說。
“你既然敢投，就應該知道我是一個要求極其嚴苛的人，你覺得你這蹩腳的表演，能上得了臺面嗎？”陳克禮反問。
“我知道您的傳聞，所以同樣知道，您選角的理由，非常獨特，我今天的表演是尴尬了些，但是我是一張白紙，還沒有養成什麽習慣，可能帶的時候會費心些，可若是真的要去暈染，估計能比其他的要有更好的效果。”赫晏城并不覺得陳克禮在刁難他。
如果不是想要繼續了解，只怕這時候已經是直接一通點評然後讓他走人了。
奇才精英一類的人，不會在無用的東西上浪費時間。
“說說你對剛才那個男主角情緒的看法。”陳克禮往後挨着椅背。
“單是從給到的文字裏面，我認為他首先是處于一種微妙的喜悅之中，到沒能表達愛意的時候則是難過之餘又不甘，但是這兩者之間往往會讓人不經意就忽視了想要告訴女主人公的那種緊張，是暗戀時期的期待以及幻想着結果的，半是焦慮半是欣喜的變幻，結局的部分則是錯過的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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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有後續，但是我自己粗略想過兩種結局，一種是終生未娶，一種是走出來，而這兩者裏面，我覺得前者應當更合适，所以在表演隊時候，最後除了惆悵，還多了一份放不下的執着。”
赫晏城說了許多，他也沒想過，自己一個不愛看言情的，竟然能分析這般多。
陳克禮聽罷，笑着點了點頭，一邊還鼓掌。
“你對人物情感的分析很到位。”陳克禮贊賞道，随後比了幾個手勢，“剛才我說你沒有任何的技巧，事實上，你的情緒表達得相當飽滿，發揮得恰到好處，一個真正的演員，在其他方面或許需要技巧，但是在這一點上，真情實感才能打動人心，你做到了！”
赫晏城在聽到确切的結果之前，都沒有往下想，就那樣等着陳克禮等人下一句話。
“外形滿分，臺詞再練練語氣就好，情感的理解和表達很不錯，最重要的是有合理的邏輯和想法，就是技巧這一塊需要認真磨一磨。”陳克禮這回點評就顯得比較溫和，随後轉向兩邊的人，“你們覺得這個演男一號怎麽樣？”
那兩人自然不會質疑陳克禮。
而且，這個角色的選角，陳克禮已經花了許多天，上千人來試過戲，他沒有一個滿意的。
送財閻羅的嚴格标準不是開玩笑的，絕對不會因為試了太多還沒找到合适的就挑其中最好的一個。
他會找到合适的為止。
所以陳克禮導演監制的劇很少，但是部部爆火。
為這個角色而來的人還包括了好一些當紅知名的演員，有幾個還是陳克禮手下出來的，都被刷了下去，甚至陳導看過之後态度還很兇。
他們心裏跟明鏡似的，陳克禮對這個新人很滿意，不然以他的脾氣，絕對不會問這麽多。
“在我的劇組拍戲會很辛苦，但是我絕對不允許拍一半扛不住了就躺平之類的，但我會保證，你一定能學到很多東西，你有沒有這個膽量？”陳克禮宣布試戲通過的方式也是富有個性。
“沒有這個膽量，就不會到這裏來，多謝您給的這個機會，我不會讓您後悔這個決定的。”赫晏城确實有魄力。
正常來說，一個新人得到這樣的機會，必定是感恩戴德激動得眉飛色舞的，可赫晏城卻還是那樣淡淡然。
情緒控制得相當好。
是有當大佬的潛質的。
“昨天剛定下了拍攝內容，你先去山竹文學城那裏看看，找找感覺，是一個叫耶也的作者寫的《弑神》，男頻小說，寫得特別好，你加一下我的聯系方式，後續的安排等通知，要随叫随到，不過你放心，我不會亂找人。”陳克禮打開了微信的碼遞給他。
“耶也？”赫晏城難得有些驚訝。
她還真是無處不在。
“嗯，說起來也是有點淵源，跟她商定版權的時候，她跟我推薦了你，不過我對事不對人，如果你沒有主動找來，我只會主動去找一下你，讓你演，是你具備我所要求的要素，你很有潛質。”陳克禮批評人的時候不留情面，但是誇贊的時候也絕不吝啬。
非常直接。
“好，我知道了。”赫晏城掃碼添加之後，只回複對方想聽到的重點。
之後沒什麽要交接的，走得幹脆利落。
“嗯，也不讨好巴結一下我，是個不錯的男孩子。”陳克禮看着他的背影，贊賞地說了句。
赫晏城本人不知道，那些工作人員卻精明得很，剛剛試戲通過的獨苗，要走大運了。
赫晏城回學校的路上，首先打開了錢包，看了那兩張照片許久。
随後小心翼翼地把錢包合上，拿出了他平日寫詞的紙和筆。
他不帶間斷地寫着，只花了十分鐘，就寫好了一首完整的詞。
還給加了題目，《逐光》。
随後，他還一段一段地小聲哼唱着，時不時又記錄了些什麽。
剛把紙筆收好，就到了學校。
本該是晚飯的時間，他卻半點吃飯的心思都沒有。
回到宿舍之後，拿起吉他就往人工湖走。
很多學生考完試都回家了，這沒什麽人，他特別喜歡在這裏創作。
時間過得飛快，不知不覺就到了八月底。
每次到了長假的最後，姜知與都會出現開學前綜合征。
早上十一點多了，她還躺在床上，好不惬意。
忽然一個語音電話響起，她懶洋洋地接通。
“姜姜，你看微博沒有？”封雅頌上來就是這句。
“沒，我已經好幾天沒看微博了，最近心情不好。”姜知與不覺得有什麽東西要讓她速度去做。
“不就是準備開學嗎？這麽多年了還不習慣……而且我們現在上大學啊，比以前肯定有趣多了！打起精神來！快點起床吧！”封雅頌深知姜知與開學前的一些習性。
尤其是開學前幾天一定會賴床賴到很晚這件事。
“你說的輕松，我被床粘住了，我被它封印了，起不來。”姜知與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躺那麽久，人都麻了吧？”封雅頌不住吐槽，甚至都忘了自己打電話過來的初衷。
“怎麽會呢？我親愛的床那麽舒服！這邊睡久了，換一個方向，享受得很呢。”姜知與躺着，一動不動。
“下午一起逛街不？開學前想準備點東西。”封雅頌被她帶偏了，一開始的話題已經一去不複返。
然而她沒發現……
“準備什麽？人過去不就行了嗎？帶上些行李什麽的，缺什麽東西到時候在那邊買就好了啊。”姜知與不大理解道。
她可不想提前準備所有，然後到時候大包小包的，就像搬家一樣……
“雖然是這樣沒錯，但是大家都在那裏買，不就一堆同款了嗎？”封雅頌跟姜知與相處久了，在這方面也有些別扭。
“那就網購呗，多得選。”姜知與作為一個不愛出門的人，對網購超級依賴，除了專櫃包，基本全都是快遞寄過來的。
“……”封雅頌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畢竟好像沒法反駁。
“你要是想逛街，我陪你去啊，不過逛完這一次，開學之後再約我了，我要閉關。”姜知與還是很會相處的，忽而想起封雅頌剛打過來時說的微博，就提醒回去，“我說，你打過來不是想說那微博什麽的嗎？你是不是忘了？”
她都懶得看了，等封雅頌說完是啥子事，覺得有趣了再去看也不遲。
“啊對！瞧我這腦子！姜姜，微博熱搜第一條，陳克禮導演要拍新劇了，今天開機，是你的《弑神》啊，你自己知道嗎？”封雅頌超級激動。
“不知道喔，那人都沒跟我說這些，我只管賣版權而已。”姜知與像個沒事人一樣。
話說版權費怎麽還沒到賬？
“除了這個，你知道男主嗎？男主竟然是赫晏城！他今天進組了！啊！真的，我哭死！”封雅頌已經對姜知與的波瀾不驚免疫了，現在只想分享最重要的信息。
姜知與聞言，淡然的臉上罕見地出現了明顯的驚喜情緒。
她趕緊打開微博，确實如封雅頌說的，熱搜第一條。
陳克禮是自帶流量的，每次拍劇發布些什麽信息，熱度都非常高。
“他終于守得雲開見月明了！而且還是你寫的文，姜姜，你知不知道對于一個粉絲來說，這個意義有多重大！”封雅頌說個不停。
姜知與內心也是雀躍，好像是緣分将他們以一種特殊的形式聯系在一起。
很微妙。
她覺得除了因為作為粉絲想看到他熬出頭的喜悅之外，除了作為作者看到自己的作品找到一個合适的人選去演的欣慰之外，還有一絲不可名狀的竊喜。
姜知與沒有體會過這樣的心境，不過分析自己這種飽含期待又幸福的感覺來看，她覺得自己應該是個媽粉。
是了，肯定就是媽粉無疑，她沒有體驗過當媽的感覺，但是感覺跟她媽媽對她的情感表達有點像。
唯一不像的應該是竊喜這一點。
嗯，這一點，倒是像她筆下言情女主的小心思，但她知道這絕對不可能發生在自己身上。
她可是水泥封心了的，這麽多年都沒看上任何男生，也不是不懂那些個情感，畢竟她寫的文不少。
嗯，現在給自己的定位清晰了！
“叮——”
手機忽然響起了信息聲。
姜知與看到提示欄顯示的關鍵字眼，立刻點了進去。
然後，嘴角就勾起了。
媽媽呀，這是《弑神》的版權費！
“頌頌，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姜知與也激動了。
“是值得被記錄的一天！跟你分享完了，我決定先去看一下站姐發出來的料，下午兩點約？”封雅頌說道。
“約起約起，今天約東怡廣場，我要買包。”姜知與每次賣出影視版權，都會獎勵自己一只包。
“你該不會又是買戴妃吧？”鑒于前兩次都是，封雅頌這次提前猜了猜。
“戴妃那麽好看，肯定還是買它啦。”姜知與理所當然道。
“我覺得你以後能用戴妃湊出一條彩虹。”封雅頌捂臉笑道。
“那就看能賣幾本喽，我這人很有原則的。”姜知與老神在在道。
合着時間，也該起來吃午飯了，姜知與終于起床，吃了個飯，差不多就到了出門的時間。
之前買了磨砂黑還有小雞黃的戴妃，這次本想着買個櫻花粉的，結果太搶手了，沒買着。
讓櫃姐給她查，看能不能在附近調貨過來，才發現一包難求。
最後只買了個霧霾藍，當然，這顏色她也是相當喜歡的。
“很好，這只櫻花粉徹底引起我的注意了，我一定要擁有它。”姜知與用霸總的語氣說着，還真有那麽幾分氣勢。
“富婆，求包養！”封雅頌挽着她的手臂，甜甜地說了聲。
“包養，必須包養，想要什麽給你買。”姜知與被她的稱呼逗得開心。
其實她經常會請封雅頌吃東西，畢竟封雅頌家境不是很好，而自己吃的東西，也不知道有什麽玄學在裏面，她喜歡的那些，總是那麽巧合的有點價錢。
還好她的月稿費可觀。
而她也很清楚，封雅頌為人淳樸，是不會有什麽不合理的要求的，所以她從來不跟她計較。
而且封雅頌很有心，家裏種的新鮮蔬菜或者養了什麽，經常給姜知與家裏送去。
物輕情意重，而且質量真心好。
所以姜知與和封雅頌的感情很好，勝似親姐妹。
“想吃那裏的下午茶！”封雅頌沒有一點心理負擔。
“巧了，我也是，走吧。”姜知與總是表現出與年紀不符的成熟。
另一邊，淮丹影視城。
赫晏城正坐得定定的，兩個化妝師在給他化着妝，說是要拍定妝照還是宣傳照什麽的。
陳克禮和那天的兩個面試人員在一邊讨論着接下來的安排。
大家都各司其職。
“陳導，我最近聽說……”其中一人停頓了一下，瞧見沒有多餘的人，才壓低了聲音說，“聽說有人在故意使絆子，我們的男一號才在那些節目裏被淘汰的！”
“是啊，我昨天跟我朋友吃飯，他當時是那評委之一，說我們男一號其實比當時海選第一名的還要好，但是上頭下了指令要淘汰他，才不得已把他刷下去的！”另外一個也說了幾句。
“管這些幹什麽，他之前那些和拍戲沒有一點關系，他給我專心拍戲就行。”陳克禮看着策劃表，頭也沒擡。
“我的意思是，我們男一號被人針對，會不會對我們有什麽影響？”
“感覺盯上他的人，在圈裏的話語權很重。”
那兩人繼續說道。
陳克禮這才擡起頭，然後用手上的策劃表拍了拍那兩人的頭。
“要針對就讓他針對個夠，他要是敢搞到我的作品頭上，我一定讓他後悔，你們兩個既然是在我這裏工作的，就硬氣些，什麽都避諱的，能幹什麽事？”陳克禮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那兩人連忙順着說，剛才也就是八卦，他們絕對信任這個年紀輕輕卻能與那些大佬導演相提并論的優秀人士！
八月三十一日，又是驚起哇聲一片的開學前一天。
新生報到日。
姜知與愁容滿面地踏進了東怡大學的校門。
把行禮都搬進宿舍之後，和家裏人吃了頓午飯就分開了。
“開心點，馬上就能認識些新朋友了，啊。”姜媽媽摸了摸姜知與的頭。
“人為什麽要上學，煩。”姜知與生無可戀道。
“家裏跟學校就十來個地鐵站，還不用轉線，想家的話天天回來住，要是不想坐地鐵，爸爸可以每天負責接送。”姜爸爸是個典型的女兒奴。
家裏人越是寵她，她就越不想離開家裏。
但她也不是不講理，跟家裏人說了好一會兒話，才真正分別。
目送車子離開後，姜知與就開始簡單地整理自己的行禮。
收拾了一陣子，心情平複了一些。
她想着，反正每個星期五就回家，倒也不那麽難受了。
其餘的三個舍友也陸續來了，幾個小女生很快就熟絡起來。
姜知與松了一口氣，看着是些好相處的，大學這幾年，應該會不錯的！
整理完自己的東西，姜知與看了看時間，才四點多，舍友們還在忙活自己的東西，跟舍友們約好六點一起去吃飯之後，就跑過去找封雅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