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恐吓
恐吓
梅姐發現自己現在在公司說話更有底氣了,自己的藝人可算是公司的大股東,辦起事來易如反掌。
倆人并未公布孩子的年齡,但是很快有網友根據近期易蘿的劇照通告時間能推斷出孩子不小,一切按部就班,易蘿的計劃葉子啊進行之中。
某日下午,她喬裝打扮一番坐在車上,在某家銀行門口守株待兔。
她花錢買下小橘的賬號,僞裝小橘的口氣與神秘的買家用戶5279進行交易,并約好了在這家銀行門口進行交易,她靜待一切,等着那家人露面在抓他個措手不及。
其實她的心裏早有種種猜想,但她卻猜不出到底是誰。
“不要沖動,後面有事的話,可以交給警察處理。”盛知林坐在她的身旁一起等待着。
“我知道,只是我聽小橘說,那些信息都是她透露的,我總是感覺這個人可能是我認識的人。”所以她才隐隐不安,如果她真的認識那該怎麽處理才好,其實她心裏沒有标準答案,但她不想被傷害了。
盛知林知道她的內心在擔憂什麽,朋友家人,她身邊幾乎沒有可以信賴的人。
到了約定的時間,正午,太陽正烈,銀行門口的人稀稀拉拉,這時一名女子從出租車上下來,她跟易蘿一樣包裹得很嚴實,墨鏡、口罩、帽子,全副武裝,甚至戴了一頂不自然的假發,她四處張望,像是在尋找什麽人。
易蘿對她眼熟不起來,但看背影身材,總覺得在哪裏似曾相識。
而盛知林的眸色卻凝固了,作為多年的朋友,這個纖細的身材及走路的方式,他不會認錯。
此刻,易蘿的手機鈴聲響起,是那位用戶5279給她發了消息。
【用戶5279:你在哪?我已經到了。】
易蘿擡頭,果然,那個女人在低頭用手機發消息,忽然間她擡頭,看見了路邊停了一輛車子,墨鏡遮蓋了她的目光,她似乎察覺到什麽,壓低了鴨舌帽,準備坐回出租車離開這裏。
易蘿不能讓她輕易離開,她準備打開車門,但發現車門上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人在她眼前溜走。
事後,她睜大雙眼,氣呼呼地質問盛知林。
“為什麽不讓我下去?我還沒查清楚她是誰。”
盛知林先是沉默,他知道那個女人剛剛為什麽是這個反應,因為她認出他的車了,她想要逃走,這更加堅定了他內心的猜測。
“回去吧,我大概知道她是誰了。”
易蘿看向他,心裏也有個猜測,能讓盛知林認出來的,無非就是他身邊的女人,她系好安全帶,默不作聲。
“你在偏袒她嗎?”
“沒有。”
易蘿嘆了口氣,其實她不會拿肖雪怎樣,但前提是她不要找自己的麻煩。
“小蘿,我會解決這件事,她的父親和我家算是世交,不過後來家道中落,之前父親的意思是讓我多照顧她,我将公司裏所有的裝飾畫訂單托給她們工作室,其它我們沒有任何幹系。”
盛知林單手掌握方向盤,這麽多年他不算不了解她的心意,只是以為她知道自己有孩子後會知難而退,但是沒想到她表面上從不逾矩,但背地裏卻是恨透了易蘿。
他心情複雜,覺得是自己讓她受委屈了。
易蘿信他的話,但心裏仍有些悶悶的,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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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雪渾身冒着冷汗,她看見了那個人,她最愛的人,片刻間她發現這是一場局,她掉入了易蘿編織好的陷阱之中,憤怒和嫉妒沖昏了她的頭腦,安慰着自己打扮得這麽嚴實,沒有人能認出她,她立馬注銷了賬號,删除了和一生的小橘貓的聊天記錄,徹徹底底将手機清理幹淨。
此刻她收到一條銀行卡餘額變動提醒。
實時入賬十萬元。
下一刻,她的手指僵硬住了,收到款的賬戶是她個人賬戶,而不是她提供給小橘貓的賬戶。
她覺得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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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知林回到公司,第一件事叫來助理将公司所有的雙木美術館的裝飾畫撤下來并寄回,讓采購重新采購。
Lisa皺眉,不知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麽,但出于助理的責任心她還是鼓起勇氣提醒。
“盛總,您這樣大動幹戈換掉裝飾畫,公司裏會有人瞎想。”
盛知林做事起來毫不客氣,從來不在意下面人的看法。
“你照做就行。”
一時間公司裏流言蜚語滿天飛,自家總裁官宣,将疑似緋聞對象的畫都撤了下來,兩人決裂,好一場三角追逐的好戲。
當然這件事很快傳到了肖雪的耳朵裏,她沒有臉面去找盛知林,自己把自己關在屋子裏大哭了幾場。
“你這樣哭有什麽用?”陳世君皺着眉頭看着淩亂的房間,五顏六色的顏料撒了一地,各種畫筆散亂在各個角落,肖雪原本精致的面容也消瘦許多。
他讨厭人類病恹恹的模樣。
“你別管我!”肖雪聲音低沉嘶啞。
陳世居拽住肖雪的頭發,強迫她将頭擡起來看着他。
“你看着我再說一遍。”他語氣溫柔得像一把刀子,雙眼微眯,似笑非笑。
肖雪知道他生氣了,她害怕,知道下一秒他要發脾氣,但她沒有力氣再說話了,神情麻木。
“你讓我死吧。”
“死是最容易的事。”
她面無表情地看着陳世君。
“我讨厭她。”
“哦,你說的是易蘿嗎?”
“要不然呢?”
陳世君思索一番,摸了摸下巴。
“她能走到這個位置确實有一番手段,以前的她還只是會所的小妹。”
肖雪聽聞這句話,神色一亮。
“陳總,你怎麽知道的?”
“當然是花錢買過她,只可惜當年發生了點意外。”
肖雪神色複雜,她不知自己哪一點比不過這個肮髒的女人,學歷、相貌、家庭、才華,每一樣她都拿得出手,可偏偏盛知林身邊的那個人不是她,而是易蘿,在她眼裏她就是靠着孩子上位的女人,這個圈子裏最不缺的就是這種女人。
“她的家庭很糟糕,你要從哪裏入手,一個有頭有面的人最不想讓人看見的就是她不堪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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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人一看就是一肚子壞水!”梅姐憤憤不平,欺負到他藝人的頭上了,簡直是不要命了。
“我跟她只算有這麽幾面之緣,她對我卻很了解。”
“那确實是,你的個人檔案除了我和老板,別人是看不了的,她說的話半真半假,看來她沒少在你身上下功夫。”
易蘿覺得自己要是有這股執着的勁估計早就拿影後了。
兩人在公司的休息室裏品嘗下午茶,一會兒會有廣告代理商來談合作。
她不會把自己陷于一個很拼的地步,如今她适當安排工作,合理安排時間去陪伴只只。
小助理敲了敲門,進門神色如便秘,表情難以形容。
“易姐,樓下有人說要見你……”
“應該是代理商,讓他直接上來就行。”易蘿看了一眼時間,提前來了二十分鐘。
“不是……那個男人背着一個蛇皮袋,看樣子三十多歲,說是你的家裏人……保安不讓他上去,他在樓底下鬧……”
男人、三十多歲、家裏人。
是她的血緣上的哥哥易天賜,這幾天易蘿的風頭正盛,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她嫁給了天弈總裁盛知林,家裏人要錢在她意料之內,但易天賜一聲招呼都不打直接跑到她公司樓下找她,屬實讓她有些意外,她緊鎖眉頭,想着先解決再說。
她起身準備下去卻被梅姐攔了下來。
“小蘿你不能去,我讓保镖給他請過來。”他思維敏捷,對這種事很敏感,一旦被人拍下照片很難解釋清楚,只要沒有照片一切還有回轉的餘地。
她或許是被憤怒沖昏了頭,差點幹出不理智的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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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的易天賜正在和安保人員僵持,他幹脆不要臉坐在地上,特地将放行李的蛇皮袋擺開,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爛爛的,像是個流浪漢一樣。
他是故意的,他知道怎麽樣才能讓她丢臉,所以才這麽做。
“先生,這裏是辦公區域,您不能躺在這裏。”保安很無奈,幾個人想架着他往外擡,他就開始尖叫,來來往往的員工紛紛側目,但只當他是個瘋子,沒有人信他是天弈總裁夫人的親哥哥。
“我要見易蘿!”
保安很無奈,但是很快,樓上下來兩個高體寬,渾身肌肉的黑衣壯漢,自從上次易蘿被綁架後盛知林給她找了專門的安保公司配了幾名壯漢保镖。
保镖站在易天賜面前就像一堵密不透風的牆,然後輕而易舉扛走易天賜,任由他拳打腳踢,紋絲不動。
保镖将易天賜帶到一間茶水室。
“易小姐說了,讓你在這裏等一下,她正在處理工作。”小助理讓保镖守在外面,自己給易天賜倒了一杯水,聽從梅姐的安排,先安撫他的情緒。
易天賜倒是不着急,坐在那裏跟個大爺似的,跷着二郎腿,喝着茶,他的妹妹可是大明星,嫁給了天弈的老板,他們家亂七八糟的親戚全跑了過來問這件事,有的親戚還想托關系讓易家把自己孩子送進天弈去工作。
他嘴上答應着,吹噓着姑爺給了他家多少錢,然後收了親朋好友送來的禮品,此刻再怎麽不濟,他們也是易蘿唯一的親人。
等了約莫半個月,易天賜坐不住了,有些不耐煩地問小助理。
“她什麽時候來?”
“這個……很快了。”
“她掙了不少錢吧?”
小助理皺着眉頭,不好說什麽。
“這個我不清楚。”
“你不是她的助理嗎?又是保镖又是助理,錢能少嗎?”
小助理默不作聲,祈禱着易蘿梅姐趕緊過來。
她的祈禱很有用,易蘿談完立馬過來了,她吩咐了幾句,讓梅姐和自己進去,這裏是中高層辦公區,平時沒有什麽人,倒也不用太擔心。
易蘿深吸一口氣,兄妹二人見面氣氛降至冰點,沒有問候和寒暄。
“易先生,我是小蘿的經紀人,你現在在公司底下鬧影響很不好,我們可以随時禁止你進入寫字樓內。”梅姐第一次端正了自己的語氣,此刻男子氣概充斥他的全身。
“随便啊,我只是來找我妹妹而已,那麽多年都不回家了,阿爹阿媽都很想你。”
易天賜的語氣油膩又虛僞,易蘿聽了就想吐。
“你想要多少,你直接說吧,別跟我扯沒用的。”
易蘿不想聽見他用親情來綁架他,只想讓他拿錢早點滾蛋。
“小蘿,你把我想得太勢利了,我不要錢。”
梅姐瞅着他那副嘴臉也想把他揍一頓:“你不要錢,難道你想要我家小蘿的命啊?”
“我怎麽會要我親妹的命,你看,小蘿結婚也沒告訴我們家裏人,都是看了電視才知道的,姑爺是天弈的總裁,說出來多吓人,我也不要錢,就是想在天弈裏面混一個職位,也不當大領導,就當小領導,雖然我只有高中學歷,但是領導只要會指揮下面的人幹活就行,你看你初中學歷,現在不照樣混得好好的嗎?”
一番話讓梅姐大開眼界。
“呸,你長得醜想得倒是美!”梅姐唾沫星子直飛,恨不得怼在他耳邊罵。
他在自大的同時不忘貶低易蘿高中辍學。
易蘿的心早已麻木,但時隔多年,她絕對忘不了他們曾經對她的傷害。
“你不可能進天弈,我不會同意,盛總也不會同意,你要是除此之外沒有別的事情就請回吧。”
她的話語冰冷,極致克制自己的情緒。
易天賜:“盛總怎麽不會同意呢?之前還特地見了我和你嫂子……”
“你說什麽?”
“盛知林是吧,之前特地邀請你嫂子還有我來A市,好生招待了一番呢……”
易蘿握緊拳頭,他早就知道了?她不明白。
“所以,他給你們多少錢?”
“一百萬而已,我看他知書達理,肯定會讓我進天弈的……”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徹整個茶水室。
梅姐呆住了,他立馬起身查看易蘿的手。
“你幹嗎打他,把手打疼了怎麽辦?你要打他……我就叫保镖過來啊——”梅姐心疼易蘿,攤上這個嗎一個哥。
易天賜的眼神裏滿是不可思議,他從小到大都是家裏寵着慣着,自己這個妹妹也必須讓着他,如今她居然敢打他了,真是長本事了。
“易蘿,你有本事了是吧,好,好,我回頭就去找媒體曝光你!不贍養老人,有錢了就裝,對家裏不管不顧!”
而易蘿早就不怕。
她眼神沒有絲毫感情,語氣冰冷。
“你要說就說,別去打擾我的家人和朋友。”
吃了癟的易天賜十分惱火,捂着半邊臉罵罵咧咧,用詞十分難聽,梅姐叫門口的保安給他扔出去,并吩咐不準他在公司下面鬧事,一鬧事就給扔遠點,告知公司的人來了個神經病。
一個普通的人還想指望媒體在娛樂圈興風作浪,太異想天開,更何況沒人敢招惹盛家,易蘿只要有一天挂着盛家夫人名號,就沒人敢寫她的負面新聞,尤其是近幾年天弈在國內的風頭正盛。
事情不算解決,她的家人一直是個定時炸彈,不知何時會冒出來給她重磅一擊。
想到這她以精疲力竭,在梅姐的安撫下,她暫時如此,後面再想對策。
一個人坐在主駕駛位子上,車子沒有發動,她從通訊錄裏翻出那個熟悉的名字。
“滴——”
電話接通。
她努力克制着自己語調裏哭腔,身體顫抖着。
“小蘿?”
“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