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私生
私生
談判桌上,盛知林冷眼看着桌子上的照片,他低估了狗仔的業務能力。
“這都是他們寄過來的,報價是八位數。”Lisa整理着零落的照片,每一張照片都是兩人戀愛的實錘,比如深夜下班,易蘿上了一輛黑色的轎車,第二日相同的車子出現在天弈大廈樓下,然後發現車子的主人是盛知林,諸如此類的,偶爾穿插着兩人全副武裝逛街的照片。
“能力不怎麽樣,口氣不小。”他按揉了一會太陽穴,一旦他開了口,此事就沒完沒了。
“盛總,需不需要和夫人商量一下?”
“不用了,她很忙。”思考間,盛知林眸色沉了下來,他打算悄無聲息地解決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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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蘿最近又發現了那名女生的身影,這次她為了抓現行,和梅姐分開走,活動結束後她提前走後門離場,在場外繞了一大圈,最後在便利店門口發現了那名女生,她身形微胖,正啃着一塊面包,騰出一只手在手機上瘋狂打字,易蘿悄無聲息地靠近,走到她後面,遠遠地看見她發了許多條評論。
“你好,再次相遇。”易蘿伸出腦袋,悄悄在她耳邊說話并迅速地捕捉到屏幕的內容。
女生發布的是關于她不好的評論。
女生被吓了一跳,立馬從板凳上炸了起來,見到只露出一只眼睛的易蘿剛想大聲尖叫就被易蘿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用手捂住嘴巴。
“你最好別瞎說,否則我就能以網絡造謠的名義報警了。”她沉着冷靜,等着女生冷靜下來。
兩人來到外面一處休息的地方。
“你想幹什麽?”女生還是學生,說話的聲音略有稚嫩感。
“把你手機交出來。”易蘿已經懷疑很久了,網上一些流傳出來她的所謂的“醜照”每張的角度都很像眼前這位女生以偷拍的視角偷拍的。
女生死死護住自己的手機。
“那不行,你沒有權力查看我的私人物品!”
“我是沒有權力,但是我現在報警的話,可以直接查出來那些惡意造謠我的人還有p醜圖的人是誰,但那個時候就沒有後悔的餘地了。”
女生低頭沉默,抱着自己的包一言不發,就這麽和易蘿僵持着。
“你的偶像是羅毅生吧?”
易蘿嘆了口氣,其實剛才女生鎖屏的時候看見了她的手機壁紙是羅毅生。
她先是驚訝,後又是倔強:“跟你有什麽關系?”
“妹妹,你今年多大了?”
“十七……”
“你不上學嗎?為什麽每天都跟着我?你不是羅毅生的粉絲嗎?為什麽不跟着他?”
“因為我讨厭你,讨厭你們炒cp。”
易蘿皺起眉頭,只覺得她還是小孩子,天真爛漫,接受事物的能力太差。
“你叫什麽名字?”
“……小橘。”
“小橘妹妹,我跟羅毅生只有工作上的往來,我送你一張他的親簽,你別跟着我了,回家好好學習,也別發那些評論了。”易蘿并非真心想通過法律手段對付她,也不想當她爹媽教育她。
聽到親簽二字,小橘眼睛一亮,随後又轉為警惕。
“我當然知道你和他不是情侶。”
“既然你知道,為什麽還總是跟拍我,讨厭我?”
易蘿有些郁悶,自己因為男人被人攻擊的事數不勝數。
她的眼睛轉了轉,似乎心裏還藏着秘密,但思前想後決定将話咽進肚子裏。
“沒……什麽……”
說到底,眼前的人還是個學生,一點心思都藏在臉上,差點就要把我有秘密幾個字寫在臉上。
易蘿不慌不忙,沒有逼問。
“那我們交換一下聯系方式吧。”
“啊?”
“親簽不在身邊,到時候寄給你。”
小橘如小雞啄米般點頭。
“咕嚕咕嚕——”
她的肚子裏發出清脆的腸道蠕動的聲音。
易蘿嘆了口氣。
“過來吧,我請你吃飯。”
飯桌上,小橘狼吞虎咽,飯量不小,看着她慢慢放下防備,易蘿才一點點問出有關她的事。
她高二在讀生,因為父母離異,對她不管不顧,她從父母兩邊拿錢,謊稱住在對方家裏,然後又請了社會人士冒充父母給她請假,拿着錢開始瘋狂追星,但追星如燒錢,很快她的錢也就用得差不多了,父母兩人都踢皮球不願意給再多的錢,無意之間她加入一個群裏,群裏以販賣各路明星的醜照盈利,而她靠拍易蘿的醜照維持微薄的收入。
“我每次都要把你的照片p醜一些才能賣給對方……不過那個人很摳,一張照片才給十塊……”
易蘿徹底沉默了,只有聽到拍不到自己的醜照時心裏才舒服一點。
“買我照片的人很多嗎……”
小橘搖了搖頭,給她看了一眼和那位買家的匿名聊天記錄。
“就他一個人。”
看着聊天記錄裏密密麻麻的照片,易蘿只覺得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她翻着翻着,翻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這是某日她下了班,淩晨兩點盛知林來接她,他倚着車子等待的身影。
小橘忽然奪走手機,像是被窺探到了秘密一般。
“好了,你看也看完了,我會删掉的。”
看着眼前這個吃着她花錢買的東西的小兔崽子,易蘿恨不得上前給她暴揍一頓,但她還要忍耐,等着放長線釣大魚。
“你不是缺錢嗎?我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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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木美術館。
肖雪正在完成自己的大作,一幅大尺寸的油畫,畫布上是一位側顏凝望的女人,女人肌膚如雪光滑,黑色順直的發絲如瀑布般懸挂在畫布上,她眼神凝望着遠方。
“雪,這幅畫簡直完美。”一個男人從她身後走來,端着紅酒杯,欣賞着這幅畫。
“美嗎?”
肖雪垂眸,她的膚色如同她的名字一般,如雪一樣透亮白皙,疏冷清淡。
男人攬着她的肩頭,兩人的距離十分暧昧。
“嗯,完美。”
“還差一點。”
肖雪笑着拿走男人手中的酒杯朝着畫布揮灑而去。
紅酒潑灑狀的酒漬全都留在了畫中女人的肩頭處。
随後,肖雪擡眸,雙手還沾染着繪畫留下來的顏料,就這麽毫不避諱地抓住男人的衣袖,故意弄髒了他的西服。
“世君,你會買下來嗎?”
陳世君半眯雙眼,嘴角微微勾起。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