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通來電
随着公司的規模和涉及領域的逐漸拓寬，霍卓然也越發的繁忙，他在連續加班了兩個星期之後又必須前往澳洲出差，完全是連軸轉，這讓一直都沒怎麽休息好的霍卓然幾乎是一路睡到澳洲，下了飛機只回酒店放下行李順便洗個澡，然後就直接開始了工作，根本沒有調整的時間，至于說那天晚上發生的事，霍卓然沒忘記，但也只是偶然想起。
不是他冷血，而是他最近是真的沒有多餘的心力，工作填滿了他的生活讓他無暇顧及其他，并不是只針對于此。
盡管次數不多，但是每次想到那小孩早上醒來的樣子，霍卓然總會有嘆氣的想法。不是他逃避不想負責任，而是責任主動避開了他，有點唯恐不及的意思甚至連個名字都沒留下，離去時甩上房門的聲音一點沒有拖泥帶水的意思。
在這樣的前提下霍卓然并沒有預想過他和那個女生之間還會不會有交集，因為沒有提前猜測，所以當他接到對方打來的電話時，便也談不上意外或者其他。
霍卓然并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很顯然電話那邊的人也清楚這一點，所以在解釋自己是誰的時候，那孩子被難住了，有些話她難以啓齒，但不說又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表明。
“我知道你是誰，你可以接着往下說。”霍卓然主動給了那小孩一個臺階兒，并且淺淺引導着她希望她能明白其實可以有話直說不需要顧及。
那種故意滿不在乎着，卻又極其好聽的聲音，霍卓然只知道一個人，他其實算熟悉了，畢竟這把嗓音他聽了一個晚上，慵懶随性又無比性感，也是身體和心靈的另一種享受。
只是那孩子在醒了酒之後便不再那麽坦率了，她喜歡把自己變成另一個樣子，霍卓然多少次的看破不說破。
電話中傳來了短暫的靜止，沒人說話，安靜的只有幾乎聽不到的微弱電流，這時候霍卓然不能去催促，催促會是壓力，之所以停頓說明對方還是有猶豫，霍卓然很怕自己如果再開口會直接讓她選擇挂斷這通電話。
所以他等着，好在他這個人本就很有耐心，手邊正進行到一半的工作被擱置，一直到那孩子願意再次開口，卻給了霍卓然一個炸雷似的消息。
酒吧這種地方，燈紅酒綠人來人往，似乎注定了會發生很多故事，也有不少潛在的危險，這是沈小西去駐唱之前很多人都有提醒過她的。
剛開始沈小西也有擔心，每天都小心翼翼，但他們樂隊只有她一個女生，無論是作為一個男人的紳士風度還是作為朋友的理所應當，沈小西都被其他幾個男生保護的很好，日複一日的平安無事以及漸漸對酒吧環境的熟悉，讓她放松了警惕。
她以為是其他人太杞人憂天，于是意外的發生便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那天早上在酒店裏沈小西一直都處在一個緊繃的狀态，霍卓然說的話她都聽懂了，但是她不知道該怎麽回應，也不想回應，就幹脆跑走了，是真的用跑了，一路從酒店跑回了家，幸好距離不算遠，而且人的潛能也真的是無限，平時要二十多分鐘的路程沈小西硬是用了不到十分鐘。
回到家之後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再一次的，她始終覺得身上不舒服，怪怪得甚至有黏膩感，便只能再去洗，直到皮膚已經破了皮開始疼也不肯罷手。
熱水被沈小西用掉很多，然後等她終于願意出來的時候，安靜屋子裏手機的震動聲存在感強烈，沈小西看了一眼，眼神中還有沒散去的焦慮和不安，早上發生的事情使她的情緒還沒能平靜下來。
所以這通電話沈小西沒接，她能猜到大約是他們樂隊的團員打來的，其實早在剛剛她回來的路上就已經陸續有一些電話，全都是他們樂隊的人，一個接着一個的像是接力一樣，估計都是酒醒了之後卻發現沒有沈小西的下落，急着找她。
他們在擔心她，沈小西明知道卻還是沒接那些電話，現在的她不想說話，也不想聽別人說話，哪怕是她身邊最最親密的朋友。
還有很多事情她都沒想好，也沒能弄明白，她需要一些時間。
從酒店穿回來的那身衣服被沈小西扔進了垃圾桶，換上自己的家居服又回到熟悉的地方讓她終于能稍微放松一些，她打開電腦想去查點東西，但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讓她不得不停下手邊的動作。
“大西，大西你在嗎大西！”門外的聲音很大，不用細聽便知道來人是褚俊澤，他雖然是個吉他手，但卻有一副大嗓門。
坐在電腦桌前面的沈小西擰着身子回頭看向門的方向，猶豫了一會兒，但是門外的聲音始終不停，最終讓她皺了眉但還是起身去開了。
“你在家啊？那幹嘛那麽長時間不應我，手機也不接，幹嘛呢你！”褚俊澤的語速像機關槍，有一頭就快及腰長發的他但卻絲毫不顯陰柔，不演出的時候永遠一副糙老爺們的樣子，他能上半身穿一件紅棉襖下面配紫色的運動褲，然後再來一雙藍色的球鞋，走出去路人都忍不住紛紛側目。
但這并不代表褚俊澤的審美有問題，因為他好好穿的時候也都挺正常的，只能說太過随性，早上起來晚了随手抓過衣服就往身上套，随便什麽顏色款式，只要穿上了就行。
然而這樣粗線條的人也有細的一面，例如說沈小西的事，褚俊澤就十分在意。他剛認識沈小西那會兒沈小西才剛上大學，還沒滿十八歲就是個小孩兒，比他們都小，幾個哥哥就都下意識的照顧她，拿她當個小妹妹那樣。
後來大家漸漸熟悉了之後他們從旁得知原來沈小西的媽媽很早就去世了，爸爸似乎是再婚了也不管她，相依為命的外婆去世之後就一直是她自己一個人住，他們覺得這孩子實在可憐，又傻乎乎的沒個心眼兒，便照顧的越發變本加厲。
這人簡直要社區裏某些中年大媽還要啰嗦，沈小西時常會有這樣的感覺，而今天褚俊澤看向她的眼神又讓她感覺很不舒服，好像她身上那些現在已經被衣服遮蓋住的青紅痕跡會被他看去。
沈小西突然沒了安全感，她下意識伸手在自己領口的地方調整了一下，眼神飄忽沒有看褚俊澤。
“我睡覺來着，之後又去洗個了澡，沒看手機。”褚俊澤是了解沈小西的，所以在他面前說謊會讓沈小西有壓力，她沒敢與他眼神對視，可這樣反而會讓褚俊澤察覺出異樣。
“真的？我們給你打了好多電話，你一直都沒注意到？還有你昨天晚上幹嘛去了，怎麽不和我們說一聲就走了？是直接回家了嗎？你自己？沒碰到什麽壞人吧？”這一番問題問下來褚俊澤連口氣都沒換過，就憑他這嘴皮子當吉他手太過可惜，應該去玩說唱才對，正好最近正受歡迎，說不定就紅了。
不想回答的沈小西故意天馬行空，只是褚俊澤卻沒打算就此放過她，他一再追問，直接就把沈小西給問煩了，什麽說謊什麽不能被其他人知道的事暫時都被她放到了一邊，這一次她趕人趕的理直氣壯。
“煩死我了你，我沒事，這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嗎？死不了的放心吧啊，你可以圓潤的滾了。”
真心假意還是很容易分辨的，尤其是在彼此熟悉的情況下，這一次明顯自然了很多的沈小西讓褚俊澤反而暫時放下了心頭疑慮，他看得出沈小西是真的煩了，這孩子以前也有過這樣的時候，不太想理別人就想自己呆着，所以褚俊澤也就沒想太多。
“那行吧，我走了，你想出來了就給我打電話，今天晚上不用上班你剛好可以休息一下，家裏有吃的嗎？要不我給你買點……..”褚俊澤的話沒能說完，因為實在忍無可忍的沈小西直接将他推出了門外順便關上門。
站在走廊裏的褚俊澤有點來氣，這不是好心當成驢肝肺嘛，可轉而又想到沈小西之前說過下個星期她學校有考試，便又扯着大嗓門提醒她看看書，但門裏卻始終安靜的沒有任何回應。
沈小西其實聽見了，就是不想理睬，她知道如果這時候再出聲褚俊澤又要沒個完，他的啰嗦堪比唐僧，沈小西快被他說的耳朵長繭了。
在門口默默等待了一會兒，在沈小西确定了褚俊澤已經離開了之後便又重新回到電腦邊，打開網頁搜尋關鍵詞：安全期。
早上霍卓然的話她記得，但是不敢全部相信，要自己查了之後才能确認，而且查了很多網站最後統一了答案之後才拿出筆來在日歷上開始點來點去。
她在算日子，距離她來大姨媽的日子沒剩幾天了，但是她一向都不太準，有點沒辦法完全确定，但也是八九不離十。
得到了答案的沈小西就又去搜尋了有關避／孕／藥的相關介紹，網絡上寫的種種後遺症讓她害怕，在權衡了一下之後她覺得自己什麽問題，雖然不是最最保險的但也應該不至于那麽背，便決定不吃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