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二更】
第070章 第 70 章【二更】
白書悅猜得出雲沉宿給他遞來的是什麽東西, 并未着急看,暫時先收了起來,繼續去教牧元術禦劍。
當日晚間, 牧元術已差不多掌握禦劍的基本技巧,不需要白書悅再補充教學, 完全可以自己好好練習了。
白書悅給他提前加了一層護體靈力,免得他後來練習時給自己摔傷, 确認無遺漏後便直接去了閉關室,從夜間開始閉關。
牧元術跟随白書悅到了閉關室外邊, 大致認了下位置。
之後的十日,白書悅安心閉關,牧元術便繼續練習禦劍。
禦劍對牧元術來說并不難,他天賦悟性都好,差不多五六日時間過去,已經能夠做到穩穩當當不會摔。
到第七日時, 牧元術給自己稍稍放了個假——又或者說,只是換了種忙碌的方式。
他暫停了一日的練劍, 想着白書悅出關了他們便要回劍雲宗去,特意将這邊的院子從頭到尾從裏到外地打掃收拾了一遍。
白書悅喜歡整潔幹淨的環境, 在離開一個将要長時間不住, 但未來還有可能再來的地方時, 亦有将這個地方巡視整理一遍的習慣。
牧元術将這個院子的每一處都仔仔細細打理好, 确保能讓白書悅出關後見到的就是一個被收拾得很完美的庭院。
等所有地方收拾好後,牧元術最後站在了白書悅的卧房前面。
還在劍雲宗時,白書悅對他的要求便是不能進卧房與閉關室, 經過雪荒境這麽一段時間的相處,白書悅已不排斥他進入到卧房這樣的私人領地。
但非必要時, 白書悅不在,牧元術還是會盡可能地不到這邊來。白書悅允他更深程度的縱容,他只會表現得更懂事乖順。
他知道白書悅更喜歡聽話的人,他會成為最讓他省心的身邊人。
牧元術站在卧房前,推開了這扇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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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書悅的卧房向來是整潔幹淨的,盈盈環繞着一縷若有似無的淺淡梅香,是白書悅身上獨有的氣味。
牧元術環顧一圈,大致找尋出一些可能會不合白書悅心意的地方,走過去一一整理。
在這整理的過程中,他無意間瞥見了一枚放在桌上的玉珠,看起來很眼熟,正是白書悅身邊那枚用以聯絡的靈球。
靈球正散發細微的光亮,是有人在嘗試與白書悅接通聯絡。
牧元術本是不會擅自動靈球這樣太過私人的物品,但轉念一想,這個時候還有可能來白書悅的,多半是秦守。
他走到靈球前,将手心放上去輸入靈力,沒多會兒果然見到靈球內悠悠顯現出一個他熟悉的身影。
“小師弟!你總算——怎麽是你?”
秦守幾乎是迫不及待地開口,看清牧元術面容時驀地停頓,皺起眉。
牧元術莞爾:“很遺憾,确實不是仙尊,而是弟子。”
秦守并不确定白書悅是不是在他旁邊,只能收斂原本的神情,耐着性子問:“小師弟可在?這幾日我與小師弟聯絡數次,但總是未能接通,我比較擔心小師弟的安危。”
牧元術:“仙尊最近身體狀況很好,便不勞秦峰主您擔心了。秦峰主可還有別的事?若是無事弟子便先斷開了,仙尊還等着弟子去做午膳呢。”
他并未說明白書悅閉關之事,故意誤導秦守,白書悅是主動地不連通他的聯絡請求。
秦守果然又皺了下眉,似乎并未太信任牧元術這番話。
很快他便繼續:“我作為書悅的師兄,自然有義務确認小師弟的狀況,既然小師弟安好無恙,那便勞煩小原你将靈球還給小師弟,我總要親眼看看小師弟的情況。”
牧元術彎着眼,眉間笑意更深:“秦峰主還不懂麽?仙尊不願連通峰主的聯絡請求,就是仙尊嫌峰主您太煩人了呀。”
他用着稀疏平常的語氣,很單純無害似的,說出來的話卻讓秦守臉色變得黑了些。
秦守猜到了白書悅此時多半不在牧元術旁邊,也不裝了:“牧原,你不過是內門比試時被小師弟偶然注意到的尋常弟子,我勸你還是不要肖想太多你不該肖想的東西。我與小師弟師兄弟數百年,你真以為你這麽短短十幾日的随侍便能抵得過我們師兄弟之間的情誼。”
牧元術輕笑:“秦峰主說笑了,弟子可從未想過這些事情。弟子所言不過實話實說,秦峰主不信便罷了,這般着急……可就顯得您更像一條敗犬呢。”
他說得仍是輕飄飄的,從容且鎮定:“能待在仙尊身旁的人是我,秦峰主既然與仙尊有數百年師兄弟情誼,那怎麽不見秦峰主能與仙尊同住一個屋檐下呢?”
牧元術故意把話說得暧昧誇大,仿佛已是皇朝國家中禍國殃民的“妖妃”,仗着寵愛肆無忌憚。
秦守被氣得臉色更黑,但很快便冷靜下來,篤定牧元術此言不過是趁白書悅不在的胡言亂語。
他終于想起了些什麽:“小原你可真是提醒我了,我差點忘了小師弟習慣于雪荒境中閉關一段時日。小師弟此前為連通聯絡,根本只是因為他在閉關而已吧。”
牧元術故作詫異:“原來秦峰主您還知道仙尊會閉關啊?我還以為您貴人多忘事,找到新歡便忘了仙尊的習慣。”
“你休要在此信口胡言。”秦守不再被牧元術牽引着情緒,“小師弟平日最讨厭的便是有人擅自動他私人物品,你可知你今日之事若是被小師弟知曉了,你是何下場?”
牧元術仍是笑着:“那不若秦峰主試試?看看到時仙尊到底是選我,還是選您。”
他絲毫不畏懼,仿佛篤定白書悅對他的感情早已深過對秦守。
秦守不落他圈套,當他是虛張聲勢,冷哼:“那你便等着瞧吧。”
他徹底中斷了這一次聯絡通訊,等牧元術的嘴臉消失在靈球內時,又覺氣悶,猛地踹了一腳身旁的樹。
樹葉紛然落下,沙沙的聲響遮掩過一陣細微的腳步聲。
須臾,林子辛才自樹林一邊走過來,疑惑似的開口:“秦公子?您怎麽獨自一人在這,是遇到何事了麽?您看起來似乎……很煩悶的樣子?”
林子辛柳眉輕蹙,身上傷勢經過這段時日休養已經好了大半,只是臉色還比較白,眸間水光潋滟楚楚動人。
秦守心底的怒氣熄滅些許。
他快不走向林子辛:“子辛,你怎麽忽然過來了?你身上傷勢還未好全,最近又一直在趕路,還是得好好休息才是。”
林子辛笑道:“多謝秦公子關心,我這段時間托秦公子的福,已經好許多了,沒關系的。”
說到這,他重新憂慮着問:“倒是秦公子,您這是遇到什麽棘手的事情了麽?我還未見過您這般氣憤的模樣。可有何我幫得到您的地方?”
秦守随口回答:“無妨,只是一些煩雜的事宜。有子辛你這麽關心我,那些事宜都不算什麽了,你也不用擔心。”
林子辛将信将疑:“真的嗎?”
秦守将他身前一縷發絲輕柔地別至他耳後,笑得溫柔:“我何時騙過子辛你?之前帶你去醫館,醫館郎中說了你現下的身體需要心情舒暢好好調養,就不要擔心我的這些閑雜小事了。你若是因我而壞了心情,我會心疼的。”
林子辛臉頰微紅,輕輕推了一下秦守,手心抵在秦守胸前,反倒像是欲拒還迎。:“秦公子……您別這麽說。”
他微低着頭,語氣放得比較輕,雖是臉頰微紅的害羞模樣,但神情變化比較細微,情緒表現得并不矯揉造作,反而與白書悅更為肖像。
秦守恍惚間便如同看到了白書悅在他面前,因他的調情而腼腆內斂的模樣。
他癡癡地看着,眸色更為柔和,伸手輕輕圈住了林子辛抵在他胸前的手:“我說的都是真心話,子辛你若再這般推拒,我可是真的要傷心了。”
“秦公子……”林子辛擡眸看向秦守,黑眸霧濛濛的,單純清澈,紅潤的唇瓣微張,毫無自覺似的勾着眼前人。
秦守眸色深了些,握着林子辛的手腕将人拉近。
林子辛未有預料,輕呼一聲,便落入了秦守的懷抱當中。
他懵懵懂懂似的問:“秦公子,您這是……?”
秦守指尖撫上他的臉頰,輕輕摩挲一下,氛圍變得有些暧昧。
他微微壓低了些聲音:“子辛,自從遇見你以來,我腦海中便常常會浮現出你的身影,你受了那麽重的傷,卻又始終那般堅韌不屈。你今日願意來關心我,我真的很開心。”
林子辛聽着他的話,原本稍有些僵硬的身體漸漸放松下來。
他似是猶豫試探着,輕輕回握住了秦守的手:“秦公子您真的別這麽說,我能回到如今,都是多虧了秦公子當初的救命之恩。後來您還不計較我散修的身份幫了我這麽多……我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報答您了。”
秦守笑着說:“那不如,以身相許吧?”
“……”林子辛紅着臉沒說話。
秦守單手抵在他的下巴,将他的臉擡起:“子辛,我可以嗎?”
林子辛最終還是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沙沙”樹響随風而來,秦守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腦海中卻是另一人。
林子辛依偎在秦守懷裏,袖間的手卻緊緊攥起,在秦守看向他之前,掩蓋起眸間一閃而過的厭惡。
兩人站在樹林間,相擁而吻,卻又心思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