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047章 第 47 章
牧元術自覺去洞口外“罰站”, 白書悅待在房間內,緩了會兒才恢複些狀态,起身披衣, 期間還忍不住輕咳了幾聲。
系統見他腳步都有些虛浮,不由擔心:“宿主您身體還好嗎?”
白書悅淡然:“死不了。”
系統:“要不宿主您還是回床上休息一下吧, 您剛才那情況看起來也太危急了,我也沒想到這種方法居然還需要遭遇這樣的事情……”
系統說着說着還有些懊悔, 生怕是自己給白書悅帶來的情報會讓白書悅面對更加危險的境況。
白書悅懶得同系統解釋這麽多,只是披着衣服走到書架前抽了一卷書, 看起來是雷打不動地繼續他看書日常。
系統見勸不動他,只好道:“那、那您好歹吃點藥,反派那裏應當亦有治病的藥的,我給您掃描檢查過了,您現在這具身體的情況就是染上了風寒,這病看起來尋常, 但如果在這樣的天氣裏放任不治,也很有可能會加重的!”
系統絮絮叨叨地說着, 白書悅實在嫌它煩:“這不是風寒,治不了。”
“……诶?”系統停頓片刻, 茫然, “可是掃描結果顯示的是風寒啊?”
白書悅神情冷淡:“這是我自幼落下的病根, 修為被禁锢便是如此。只是與風寒症狀相似, 明日修為恢複便無事了。”
“這樣嗎?”系統有些困惑,但它本就是第一次到仙俠世界來,白書悅都這麽說了它便信了, “那那、那您真的不好好休息一下麽?這樣的狀态也不好看書吧。”
白書悅:“無妨,習慣了。”
輕飄飄的五個字讓系統再無話可說:“那、那好吧, 您還是記得注意身體!”
經歷兩次兇險的抹殺,還有這幾日的情況,系統是真的很害怕白書悅會再出事。
白書悅沒有那麽在意,不再應答,随手翻閱起手中書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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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後,罰站結束的牧元術回到房間內來。
他手中還端着茶壺,應是順便給白書悅泡了壺新的茶水。
牧元術已将身上沾染的冷氣清理幹淨,走到白書悅身邊時并無外邊的寒涼,倒了半杯茶水放在白書悅觸手可及之處。
他眸間仍是往日般的乖順:“仙尊可要試試這花草茶?這是弟子在那小洞天裏找到的可泡茶的草藥,品質看起來還不錯,便摘了些給仙尊試試。”
白書悅聞言,自書卷中抽出心神,捧起茶杯抿了一口。
花草茶的味道比尋常茶葉要更甘甜些,入口還帶有淺淺的花香,恰在白書悅可接受範圍之內。
白書悅又喝了小口:“不錯,有心了。”
這是他難得比較長的評價。
牧元術笑道:“仙尊喜歡便好。這些花草藥弟子記得寒英峰內亦有,仙尊若有需要,回寒英峰後……弟子可為仙尊更換花草茶。”
這番話以牧元術身份來說,亦有些超出他原本得體恭敬的範圍了。
白書悅側眸看他,聽出他的言外之意:“想留在寒英峰?”
牧元術坦然:“嗯。弟子希望能随侍仙尊——不僅僅是此次出門,更是尋常平日間。”
白書悅将茶杯放回書桌上,語氣平淡:“以你天資,不該困守于寒英峰中。”
牧元術笑着搖搖頭:“仙尊此言便有些妄自菲薄了。寒英峰可是無數弟子向往而難以企及之地,有仙尊在,哪怕只是每日遠遠地看上一眼,便已無任何‘困守’之意。”
他這話說得坦然真誠,聽着全無恭維讨好的谄媚姿态。
白書悅不懂他言外感情,只疑惑看他一眼:“看我一眼還能讓你平白漲修為不成?”
“……倒也不是這個意思。”牧元術失笑,“弟子的意思是,能随侍仙尊左右,弟子會更有努力修煉,追随仙尊步伐的動力。”
白書悅明白了。左右牧元術的這幾日照顧确實很合他心意,他亦确實需要有人關注一些他自己往日時常忽略的細節。
略略沉吟後,白書悅回答:“那便随你。只是你既要入住我寒英峰,便要遵守寒英峰的規矩。”
牧元術眸色微亮,當即跪地行禮:“是!弟子多謝仙尊成全!”
白書悅:“嗯。起來罷。”
牧元術依言起身,又道:“現下時辰差不多了,那弟子去為仙尊做點吃食吧?仙尊未用午膳晚膳,又歷經一次調息,應當損耗了不少體力。”
他不說還好,一說白書悅确實感覺有些餓了:“可。”
牧元術便暫時告退,出去做飯。
不稍片刻,又端着分量不多的飯菜回來。
“夜間吃多了易積食,弟子便只做了些好消化的,免得仙尊晚間休息時難受。”
牧元術一邊解釋,一邊将飯食碗筷都整整齊齊擺出來。
白書悅看一眼,确實都是些不易積食的。
他未說什麽,坐到桌邊去用膳。
小雪狐還待在書桌上,聞到香氣期待似的“嘤嘤”叫喚兩聲。
牧元術笑着端出另一個小碗:“放心吧,有你的份。”
“嘤嘤~”小雪狐似乎更歡快了,在牧元術過來時主動到他手心蹭了蹭。
牧元術給它順了順毛,将小碗放下:“吃吧。”
有了吃食小雪狐就顧不上牧元術了,埋在小碗裏添得津津有味。
白書悅往牧元術那邊看去一眼,問:“你喜歡小動物?”
牧元術回答:“一般,不喜歡亦不讨厭。不過它喜歡仙尊,我覺得它很有眼光。”
白書悅:“?”
不是很理解一些感情用事者的言論。
牧元術又道:“仙尊不喜歡它麽?若是仙尊不喜歡,我便不管它了。”
白書悅不是很在意:“無妨,別讓它在夜間上榻便可。”
牧元術笑着應下:“好。”
小雪狐的待遇被決定下來,牧元術和之前一樣到一旁坐着等白書悅。
眼下時辰不早,白書悅用膳結束,牧元術收拾好東西,過了會兒便為自覺去為白書悅調試小洞天裏的浴池法器。
他将浴池內的溫度調節至合适範圍,又為白書悅準備好了幹淨的換洗衣裳。
他回到房間內:“仙尊,熱水已備好,仙尊可要先去沐浴?”
白書悅估算時辰,差不多确實該沐浴休息了。
他放下書卷,起身要往小洞天內走,又想起什麽,在臨進去前回眸看向牧元術。
牧元術忙道:“仙尊可是還有何吩咐?”
白書悅語氣平淡:“你,進來随侍。”
牧元術愣住:“……啊?”
系統更是震驚:“宿主?!您為什麽要獎勵他?!!”
白書悅忽略掉系統莫名其妙的話,觀牧元術狀态,皺眉:“你不願?”
“并非不願,只是……”牧元術沒能緩過勁來,一時不知如何言語。
他不覺得他能有這麽好的定力,但這些事情不好同白書悅說。
系統生怕自家宿主被平白無故占了便宜,又詭異地同牧元術抱了些相同的,不願讓那些污穢事情玷污白書悅耳朵的想法。
過了會兒,系統才最先繼續:“宿主您長得這麽好看,反派本來就喜歡您,您、您還讓反派服侍您洗澡……您不怕會不受控制的發生點什麽嗎?”
白書悅完全沒聽懂系統在說什麽。
他并無世俗的欲望,亦不理解,只選擇疑惑地問牧元術:“還是你覺得你會對我做些什麽?”
牧元術聽得出來,白書悅不是在問“會不會”,而是在問具體會“做什麽”。
但牧元術只回答了“會不會”的問題:“不會。弟子不會做任何仙尊不願做之事。”
系統的聲音響起時,牧元術便記起昨日系統曾說過的“自動屏蔽”。
他猜出白書悅應當只是單純有一些要避開系統的話同他說,深吸一口氣:“能……随侍仙尊自是弟子所願。”
聞言,白書悅便沒再多在意:“那便行了。”
他擡腳走入小洞天內,系統還想勸,但又不好勸,姑且選擇相信牧元術的人品,在憤懑與嫉妒中開啓了自動屏蔽程序。
小洞天的浴池附近有牧元術特意準備的小架子,可放置換洗衣裳、沐巾與一些其餘用品。
白書悅寬衣入池,牧元術目不斜視地跟在後邊,只聽聞耳邊水聲潺潺。
須臾,牧元術再擡眸時,白書悅已坐于池邊,身上只餘一件輕薄透氣的紗衣,于缭繞霧氣間背對着牧元術。
白書悅光滑白皙的背若隐若現,勾勒出幾分姣好身形,一眼看去有些單薄消瘦。
牧元術行至浴池旁側,自覺為白書悅将散落的頭發束起。
他動作很輕柔,只怕自己無意間弄疼了白書悅,屏氣凝神,只專注流連與白書悅發絲間。
須臾,白書悅忽然開口問:“你可是已知曉你的魔修身份?”
牧元術動作微頓,旋即應答:“是。”
白書悅神情淡淡:“何時知曉的?”
牧元術未正面回答:“荒主此前同弟子提及過相關事宜,加之今日仙尊找弟子要血,下午時便因體內魔氣對抗而陷入險境……那應當只能是弟子的血導致的了。”
言畢,牧元術輕垂眼睫:“仙尊可會……嫌棄弟子身份?”
白書悅公正無私:“人族魔族,不過一念之差,正如我予你那套劍法。你既未為禍修仙界,我自不會一棒子打死。但日後你若是有任何愧對修仙界之舉,我亦不會留任何情面。”
牧元術彎眼笑了笑:“仙尊心善,弟子必不辜負仙尊信任。”
白書悅側眸看他一眼,不知他是如何得出這麽個“心善”的結論來。
但他依己之言,并不幹涉牧元術抉擇,未來的路如何走,這是牧元術自己該選擇的事。
今日這番,不過是為确認牧元術是否仍可為他所用。
待牧元術為他束好發,白書悅才随口道:“可以了,你出去吧。”
他還不至于真的有讓人服侍他沐浴的癖好。
牧元術恭順應聲:“是。”
他最後看了眼在他面前毫無防備,徑直脫衣入池的白書悅,斂眸,離開了熱氣騰騰的小洞天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