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草環戒指
邢昭和看了一眼他手裏的小盒子, 伸手便去搶,道:“把你的東西給我看一下。”
陶知行用扇子敲了敲木盒子,道:“你還小,暫時看不了, 等你長大再給你看。”
邢昭和撇着嘴, 把剛剛遞給他玩的小冰人搶了過來,道:“那我這個也不給你玩兒。”
這兩人之間的感情很深, 深到宋平安不禁想到了薛銘和他自己,眉頭幾不可察地擰了起來, 偷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薛銘,突然他覺得自己應該學一學邢昭和。
薛銘沒注意到他這細微的變化,向邢昭和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道:“邢公子,其實今日我來是有一事相求。”
“甚麽事?”陶知行替他開頭道,眼裏露出警惕的目光。
“陶公子也是這一方面的行家, 那我便如實說了。”薛銘本以為這陶公子家中也是在朝廷有一官半職不好對付,今日一來見他穿衣打扮和身上挂的玉佩都帶着商人的氣味, 猜測這人家是做生意的。
“打算在府城做甚麽生意?”陶知行問道, 他也是商人自然能嗅出這其中的商機。
薛銘道:“瓷器, 前幾日我去打聽過, 民窯出來的價格不等,生人比熟人的價格要高出一倍,所以這才前來,希望邢公子能撐個腰, 好要一個合适的價格。”
好巧不巧的是,陶知行家裏也做瓷器生意,有着不少的人脈,今日一來還真是找對了人。
邢昭林性子單純,想也沒想的就說道:“桃樹,你幫幫他們呗,你在這行不是認識挺多的人嗎?”
陶知行算得上是一個老江湖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再說這人也是剛剛認識,僅僅一面之緣,暫時還沒有要幫忙的意思,道:“我只是這一行的小輩,老輩們不一定給我這個面子。”
薛銘早猜到他會這麽說,一邊計算着外商的行程,一邊盡量說服他,“陶公子這麽說就謙虛了,之後肯定還有別的生意要一起做,到時候還希望你多多擔待。”
邢昭和想了想,道:“既然我收你的東西,理因也該幫你這個忙,只是我對這一行并不熟悉,似乎又幫不了你甚麽。”
這利害關系陶知行最是了解,如果不了解這人的人品的話,幫了這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到時候壞的可是邢昭和的名聲,便道:“我現在有一批瓷器要倒手賣出去,要是日子合适你就過來瞧一瞧,正好有些事情也需要同你商量。”
這便是他能目前願意幫的最大的忙,薛銘點頭,心知從他這裏直接拿貨,質量也比外頭的質量好一些,若是這次合作互相都滿意的話,還會有第二回 ,便道:“那就有勞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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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平安不懂生意,但是也聽得出來,他這是談成功了,心裏也替他開心。
邢昭和招呼他們坐下,又讓人備了新茶和茶點,把冰人放在盒子裏,問道:“這玩意甚麽時候融化呀?”
薛銘解釋道:“這是我們老家的手藝活,是用山洞裏冰雪制成,雖然算不上是千年寒冰,但是也能管上十幾天。”
十幾天新鮮勁一過,到時候扔到哪裏去了也不知道。陶知行問道:“那為甚麽不做這一門生意?”
“冰太重,日頭太烈,損失很大。”宋平安搶先替他解釋,怕他真的會去做這一門生意,到時候要是別人發現這是他變出來的東西,後果不堪設想。
陶知行還以為他只是一個看起來長得比較粗犷的哥兒,聽他一開口便知道這人是個男人無疑了,又看看薛銘,問道:“不知道你們誰是哥……”
這兩人身上都沒有很明顯的孕痣,一時間分不清很正常,薛銘還未開始解釋,宋平安又道:“都不是。”
陶知行帶着深意的目光看着薛銘,道:“那看來挺有用的。”
薛銘毫不避諱地點頭,把宋平安弄的一愣一愣的。
外頭的日頭正高高的挂在天空上,照的屋裏也是悶熱,邢昭和讓丫鬟拿着扇子呼呼地扇着風,又很是無趣道:“桃樹,不如我們一起出去找地方納涼。”
陶知行嗯了一聲,緩緩地打着扇子,道:“我有一個避暑的好去處,你們若是不嫌棄的話一起同來,正好你我也可以鑽研鑽研經商之道。”
他把經商之道說出了不一樣的味道,薛銘會意的端起茶杯,敬了他一杯。
宋平安本來不打算去了,但是想到走的話,就剩他一個人單槍匹馬,又怕他使用法術,便一道跟着去了,路上還不忘叮囑他:“你要是再敢用妖法,我直接把你從馬車上丢下去。”
馬車一路颠簸的薛銘臉上有些疲倦,他按了按眉心向他保證道:“行,不到迫不得已的時候,我都不用。”
他們乘坐的馬車沒有鋪上軟墊,沒到一會兒就腰酸背痛,宋平安別過臉低聲說道:“累了就靠着老子肩膀休息一會兒。”
“嗯?”薛銘一個颠簸,沒有聽清他在說什麽,但是看着他臉上微微泛起紅色,猜測着他是說了什麽不好意思的話害羞了,便又問了一遍:“你剛剛說什麽了?”
這種話說一句話就很難說出口,再說第二遍更是讓宋平安為難,他咕哝了一聲:“沒聽到就算了,老子甚麽也沒有說。”
“不,你肯定說了什麽。”薛銘不依不饒又湊近一點,把耳朵放在他的嘴唇邊,“再說一遍呗!”
有風吹了進來,薛銘的頭發打在他的側臉上,癢癢的,宋平安心頭一動,垂頭便看到他光滑的脖頸,不知為何某一處有些異樣,咽了一口氣,道:“老子說……靠着老子休息一會兒。”
薛銘微詫,很快就枕在他的大腿上。
宋平安用餘光偷偷的瞥着他,瞧着他長長的睫毛,在風的吹拂下撲閃撲閃,誘人又好看。
薛銘壞心眼兒地感受到了他的異常,道:“要不要來一回?”
頓時又把宋平安吓了回去,薛銘老想把他吃幹抹淨,只是這地方不太合适,怕弄疼他。
不過這進展也是喜人的,至少他已經有了反應。
有了開端總會真i槍i實i彈來上一回。
不一會兒,躺在腿上的人像是睡着了一樣,宋平安這才敢大起膽子來,摸了一下他的睫毛,又小心翼翼地點了點他的臉頰。
馬車一停下來,薛銘立即睜開了眼睛。宋平安頓時說不出話來,才反應過來原來他剛剛根本就沒有睡着。
宋平安尴尬的都不知道手放在哪裏才好,薛銘假裝什麽事兒都沒有發生,從馬車上跳了下去,然後把手遞給他,道:“下來,我接着你。”
宋平安愣了一瞬,在聽到後面有人談話的聲音後,便連忙忙抓着他的手跳了下去。
從這幾日交往的情況一看,薛銘凡事都會先為他考慮考慮,知道他害羞就盡量不強迫他,而且也不會在很多人的時候去牽他的手。
山莊建在山腳下,一片綠樹環繞,看起來十分的陰涼。
初次見面便成把他們邀請到這裏來避暑,也算是對他們十分信任了。
邢昭和來過這裏幾次,便會兒便向他們介紹道:“這裏的地方不錯,還有很多果子可以吃,到了晚上咱們可以去後面那個小湖裏去洗澡,到時候咱們可以四個人一起。”
陶知行上前打斷他的話,偏頭在他耳邊說道:“他們可是一對夫夫,你這麽要邀請是不是不太合适?”
“哈?”邢昭和驚恐地捂住嘴,一直以來他都以為這兩個人是很好的朋友,就像自己和陶知行,壓低聲音問道:“你怎麽看出來他們兩個人是一對夫夫?若是這樣的話那誰是哥兒?”
“方才他們都已經說過了,都不是。”
“哦,原來都不是啊。”邢昭林恍然大悟,“原來男人和男人,真的可以在一起。”
見他沒有太大的情緒反應,陶知行便安心地嗯了一聲,領着他們進了山莊。
一路上宋平安總覺得他們在用奇怪的眼光打量着自己,又想起他遞給陶知行的那個盒子,問道:“方才你送給你陶公子是甚麽東西?”
“一本書而已。”薛銘說道,“之前去城裏買的。”
宋平安不識字,此刻卻下定了回去的時候也要學認字的決心,問道:“甚麽書?”
薛銘摘下路邊一朵野花,扯了一根野草,編成了一個小環把花插了進去,故意賣了一個關子:“把這個戴上,我就告訴你。”
宋平安眉頭跳了跳,一把那小環的搶了過來。
薛銘心疼的看着他上面的花朵扯了下來扔掉,就在以為他也要把小環一起扔掉的時候,宋平安捏着小環道:“這麽小,老子能戴在哪裏?”
薛銘眼睛一亮,“我幫你戴。”
那小環脆弱的一掐就壞,宋平安再看看自己粗壯的手指,蹙緊眉頭,暗襯:“稀奇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