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買下酒樓
對于薛銘這種毫無遮掩的追問,宋平安永遠都是一個字。
“滾!”
這一世錢對薛銘沒有太大的吸引力,以前是為了填補心裏的那一塊,而現在的宋平安對錢的欲望不深,他也不着急去跑商。
而張書文卻在家裏要發黴了,上一次賺了的錢也快花完,記起來他讓自己打聽盤酒樓時留下來一張紙條,便割了一斤肉提着按着地址尋人。
他四處打聽了一番,才找到了薛銘的住址,一進門就瞅到宋平安在剝蒜頭,手裏拿着刀一拍一個準。
臉上依舊挂着惱意,顯然是被薛銘撩撥過。
薛銘的目光只是在他身上匆匆略過,便又去逗宋平安。
透明人張書文也沒有想到兩人住在一起了,更是不明白宋平安已經讓薛銘住進來,為什麽還總是一副不開心的樣子,完全沒有想到是這兩人之間的趣味。
來是他就已經想好了開頭,恭恭敬敬的肉送了上去,讨好的一笑:“老板,這是我從豬販子那買來孝敬你和你夫人的。”
薛銘這才順手扔了一把椅子給他,手指快速的在宋平安手背上摸了一下,又裝作若無其事的盯着蒜頭。
宋平安一刀拍在了樹墩上,砍了兩刀殺氣騰騰的瞪着張書文。
把剛準備坐下的張書文吓的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見他收回視線又讪讪的拍幹淨身上的灰塵,左右瞥了兩眼,覺得這裏和自己的想象中有差距。
薛銘在他心中是神一樣的存在,也是他見過最會賺錢的人,本來他還想勸薛銘不要去開酒樓準賠的血本無歸,但是見識到了他賺錢的手腕覺得他肯定能開辟一條血路出來。
薛銘将宋平安拍好的蒜頭剝的光溜溜的,逐個扔進碗裏。
這兩人雖然別扭,可是做事很般配,張書文想了想就把手裏拎着的肉遞了過去,“老板,肉要趁着新鮮吃。”
無事不登門,他那點小心眼早就被薛銘看的透透的,便揮手道:“送到廚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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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又跟在宋平安的身後去撿他劈好柴,誇贊道:“平安你劈的真準。”
宋平安哼哼兩聲,略帶鄙夷的看着他,一斧頭下去,又快又準。
張書文也拖着椅子跟了過去,想了想還是打斷了兩人之間的默契:“老板,上次你讓我打聽酒樓的事情已經有眉目了。”
薛銘把木柴擺好,随口“嗯”了一聲,倒是宋平安聽下手反應比較大,問道:“打聽酒樓做甚?”
張書文不知薛銘的用意,便一五一十的把薛銘要打聽的話都說了出去,末了還崇拜的暢想酒樓大火的樣子:“等到時候酒樓開起來,一定會壟斷鎮上所有的飯店和小攤。到時候我就給老板當小二跑腿,好威風啊!”
宋平安雖沒有什麽經商的頭腦,但是也知道開酒樓是賠本的生意,瞅了一眼還在搬木柴的薛銘,想勸他別作死,又糾結的想:“老子憑甚關心他!活該破産!”
于是,他又幻想了一遍薛銘站在門前那個小山頭,頹喪地捂着臉長嘆:“平安,我破産了!”
想到這裏他噩耗的嘴角抽動一下,随即擺好一根柴劈一斧頭下去。
薛銘背對着他不知道他複雜的心理,低頭把手指上的一根木屑扯了出來,不太上心的一問:“具體的價格如何?”
“就上次咱們去的那家酒樓,位置不錯在市集最熱鬧的地方,我都打聽過了,這酒樓轉賣了三次,一次比一次不景氣,開始還有一個老板和一個廚子,現在就一個老板還是廚子。”
見他聽得上心了繼續說道:“我去裏面看過,酒樓後頭有一間廚房和兩件廂房,二樓就是客房。我也去問過了,老板準備回老家了,真愁着酒樓賣不出去,他開價是二百兩送桌子椅子,我把價錢壓在了一百兩等着回話。老板你覺得怎麽樣?”
薛銘點點頭表示自己聽到了,繼續抱着木柴。
一百兩對還欠着五兩銀的宋平安來說絕對是一筆巨款,他面上雖是風輕雲淡事不關己的樣子,其實耳朵豎得高高的。
張書文也拿不準他的态度以為他是反悔了,又說:“地契也會給咱們。”
等地上的木柴搬完,薛銘才表達了自己的意思,道:“先去把價格談下來,能談到最低再來告訴我。”
這下張書文松了口氣,而宋平安卻是一斧頭砍在樹墩上,蹙着眉道:“你他娘是不是傻,在鎮上開酒樓,一百兩你拿去打水漂啊?”
“你在關心我?”薛銘才不管什麽虧不虧,只要眼前這人開心他便覺得做什麽都是值的。
宋平安劍眉一挑,黑溜溜的眼珠子一唬,滿是不屑:“呸!老子就是怕你賴在老子家不走。”
他口是心非也不是一次兩次,多了張書文都能看出來。薛銘捏着下颚若有所思的盯着他,半晌想通了什麽點頭。
宋平安被他看得心裏毛,習慣性的一腳過去,“你他娘的別給老子瞎瞅!”
本來是件很正經的事,在他們兩人你一下我一下的,變得就跟過家家的似的,就像拿着那一百兩是在玩。
張書文拍着手站起來,道:“有件事我沒說,那酒樓有段歷史了,得請木匠修,我算了算加上添瓦補牆也得五十多兩。”
這下就是更虧了,宋平安心想。
他知道薛銘手裏有錢,但是也覺得他花錢大手大腳的,揚着下颚好心提醒:“老子要是你,就用一百兩去買地,那得買多好的地,再配點谷子,想種啥就種啥!”
薛銘聽得出他這是在為自己打算,同時也聽得出,怕是自己留在他家的時間不會太久,便道:“田也買,酒樓更要買!”
“你他娘的沒腦子啊?你開酒樓油鹽不可少,你哪來的錢去買!”宋平安氣呼呼的拎着斧頭在他眼前比劃,“就算有錢,咱們這種普通老百姓從哪來錢去酒樓吃飯?”
“會有!”薛銘篤定,只是在此之前他還需要點食材,便看着張書文問道:“你來時見到幾只兔子?”
兔子跑得快,張書文注意到的也就三只,便如實說道:“有兩只大灰兔,一只小的,很難捉。”
回答完之後,張書文就開始猜自己這個老板的心思,見他微擰着眉,片刻舒展開來就覺着他可能要去打兔子,暗道運氣好。
下一秒薛銘就打斷了他的幻想,道:“好,你可以走了,我們要去打兔子。”
“啊?”張書文以為自己幻聽,疑惑地盯着老板。
薛銘把斧頭拿了過來砍在樹墩上,才空出閑說:“怎麽,沒聽懂?”
“懂了懂了!”這意思就是不準備給自己加筷子,他依依不舍地看着廚房的那塊肉,咽下即将流出來的口水,試探地說:“老板,我會打兔子,我知道去……”
“我不會?”薛銘挑眉反問。
“啊?”張書文咽下口水,又瞥了一眼宋平安,見他也不為所動只能告辭,“那我就先走了,老板再見哈!”
萬事開頭難,有了第一回 就有第二回,薛銘在宋平安身邊轉悠了一圈。伸手就把他腰間的布巾扯了下來,在他發怒前迅速的擦幹淨手,又遞給他,“擦了擦,挺髒的。”
在他的厚臉皮下,宋平安發怒的極點也慢慢延長,自殊不知這是在嘗試着接納他。
宋平安黑着臉把手擦了擦,丢進盆子裏洗幹淨,進到屋子裏腰上又多了一條布巾。
果然很搭,薛銘嘴角翹了翹,溢着滿足的笑意。
站在門口的張書文這下懂得了薛銘的意思,心道:“我真傻,這要是跟着去那不就破壞了老板和老板哥恩愛嗎?”
要是這樣的話那就真的是罪過了!張書文連忙退場。
宋平安拎着鐵耙要去園子裏鋤草,沒打算跟着他一起打兔子。薛銘自然是順着他的心意,挑着桶跟了上去。
走了兩步就發現跟在身後的薛銘,宋平安把草帽往上擡,露出一對劍目在他肩膀上一刷,看着他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道:“別跟着老子!”
薛銘“嗯”了一聲,走在他前頭,回頭笑道:“那你跟着我!”
聽到他把牙齒咬的咯咯響,讓薛銘從心裏升起一股驕傲,覺得自己掌握着他所有的喜怒哀樂。
這會他又做好了被打的準備,而宋平安即将爆發的怒氣,卻又平息了些。
他回頭看了一眼,就見着一花枝招展的婦人,笑語盈盈地沖着宋平安揮手。
“嗨,平安,你小子有福氣了!”那婆子提着衣裳搖晃着身子往這邊走,全然忽視了薛銘異樣的眼光,“走咱們去你們家同你阿母說說!”
有福氣?薛銘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一副紅紅火火地樣子,笑的滿臉褶皺,而對于現在一貧如洗的宋平安能有什麽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