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個練習生
40個練習生
晚上七點半, 新聞聯播準時播出。
每天國內外發生的大小事，大到國家動蕩，小到不起眼的文化宣傳, 都是有可能登上這檔新聞節目。
年輕觀衆可能不感興趣, 但很多中老年人每天一到這個時間，就會準時打開電視，所以這檔節目的播出範圍幾乎輻射了全國各地，乃至國外。
比如說今天，兩位主持人在播報完國外嚴峻形勢之後, 似乎為了緩和氣氛，開始播報起國內的見義勇為好事。
“前幾日, 在一檔節目的拍攝過程中, 突發偷竊事件, 熱心市民宋先生使用一杆紅纓槍，成功将犯罪分子抓獲, 送至警局，被廣為贊頌。”
說完, 畫面一轉，《新聞周刊》的采訪畫面出現在鏡頭中。
“大家好, 我是宋玉。”
本來對新聞聯播并不感興趣的年輕人聽見這個名字，倏地睜大眼睛，迅速轉頭，看見宋玉出現在新聞聯播的畫面中。
目瞪口呆。
“天吶，我沒看錯, 竟然真的是宋玉！”
震驚之餘, 她迅速拿出手機，正準備問問怎麽回事, 卻發現網上早就已經傳開了。
【宋玉上新聞聯播了！正面教材！】
【正在看呢，陪我奶看的時候，宋玉突然出現的時候，吓死我了，熱心市民宋先生？噗哈哈哈哈哈哈】
【新聞聯播？我都多久沒看了，現在還在嗎？我也去看看。】
【卧槽，我擔上新聞聯播了？】
【放在以前，我簡直想都不敢想，有一天我追星竟然能追到新聞聯播上。】
……
不少人得到消息，也紛紛打開電視，果然看到宋玉正在接受采訪。
“當初我正在錄節目，突然聽見有人東西被偷了，來不及多想就用紅纓槍攔住了他的路，把人抓住之後，東西也找不到。”
“我學過武術，紅纓槍是經紀人帶來的道具，我也沒想到會用上。”
在其他明星都在紛紛成為法制咖，登上法制節目的時候，宋玉直接開辟了另外一條賽道，見義勇為登上新聞聯播，成為官方蓋章的正面教材。
就算根本不認識宋玉的爺爺奶奶眼前一亮。
“哎喲，這個男娃長得真俊！”
說話間，導播還配了一段宋玉用紅纓槍攔住小偷的畫面，随着新聞聯播的播出，直接驚豔全國各地，乃至海外。
當提起抓小偷的後續時，宋玉說道：“我目前在《青春練習生》比賽，每天直播，那天抓小偷，訓練營也幫了我很大的忙。”
說完，正在看新聞的觀衆都愣了一下。
【？？？】
【他剛才是不是在幫訓練營打廣告？】
【牛逼啊宋玉弟弟，打廣告都打到新聞聯播了？】
【笑死我了，史上最牛的廣告，主持人的眼睛都睜大了一點。】
【趁機打廣告：《青春練習生》每天24小時直播，66名練習生角逐6個出道名額，由觀衆決定選手去留。目前二公已經結束，期待三公，你值得擁有！】
……
這時，主持人詢問：
“你當初為什麽會選擇參加選秀呢？”
宋玉微微斂眉，看向了鏡頭，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我有一個弟弟，和我長得很像，現在不知去向，希望他看到這個節目之後，無論如何，第一時間聯系我。”
說完，宋玉的采訪才終于結束。
主持人開始播報下一條新聞，但網絡上關于宋玉的讨論卻一直沒有停。
【原來宋玉還有一個弟弟，不是說有個姐姐嗎？】
【宋玉上節目，就是為了找弟弟？心疼，希望宋玉弟弟能早點找到。】
【上了新聞聯播，弟弟肯定能看見的，大家如果看到，一定要告訴宋玉啊，別讓他擔心了！】
……
距離訓練營不遠的小區居民樓內，502房間，譚會長一看到新聞聯播，激動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指着屏幕上的宋玉。
“就是這裏！就是這裏！我就在旁邊，你們看到了嗎？”
他戳了戳角落裏的一個黑點，要不是他說，根本就分辨不出那是一個人，但譚會長還是十分激動。
“那天我是準備去找宋玉認識一下的，沒想到他聽了我的介紹沒搭理我，當時我還有點生氣，可是下一秒，宋玉直接就從我面前飛出去了！我敢打賭，沒有二十年根本練不出來！”
“緊接着寒光一閃，紅纓槍出世！宋玉一招攬月槍，直接把小偷懷裏的包挑了出來，舉重若輕，游刃有餘。”
“在現場看，和在電視上看就是不一樣，那種震撼，你們是永遠不會懂的。”
說完，他摸了摸胡子，一臉回味無窮。
高靈月微微皺起眉。
“可是爺爺，這件事你已經就講第二十遍了。”
從那天現場回來之後，譚會長就一直處于興奮當中，每天至少講兩遍，根本不覺得累。
但高武和其他幾個協會的大師依舊聽得津津有味。
“月月，你不懂，這種場景無論講多少次，都會有不同的感悟。”
譚會長贊同地點點頭。
“沒錯，尤其經過這次親眼求證，我更加肯定，宋玉用的就是攬月槍！他的武功絕對在我們所有人之上！”
“而且宋玉不僅武功好，還有一顆學武的正直之心，為了保家衛國而學武，這才是武術大師的覺悟！”
聞言，其他人也紛紛點頭，對宋玉更加贊賞。
“會長，一定要想辦法把宋玉拉進我們武術協會，如果他一心投入武術，一定會大有作為的！”
譚會長點點頭，也有同樣的想法。
打開手機，驚訝地發現《青春練習生》的節目組竟然将宋玉上新聞的片段和抓小偷的視頻剪輯在一起，放在了首頁。
速度很快，就像早知道宋玉會在節目上幫他們宣傳一樣。
點進去，下面已經有很多評論，都在誇贊宋玉，但是其中有一條，卻十分醒目。
網友名叫“墨水不可鬥量”。
他說：【節目組為什麽不剪輯宋玉寫書法的畫面？我覺得比起武術，書法才是宋玉最好的名片，只要剪出來，肯定會大火。】
譚會長看見這個評論，不滿地皺起眉。
什麽書法才是宋玉的名片？
明明武術才是最好的！
他立即登錄賬號，在下面回複：
【宋玉是要成為武術大師的人，他以後肯定是要走武術這條路，武曲星附體，以後必定在武術上有大作為。】
沒想到，對方竟然在線。
墨水不可鬥量：【你說錯了，宋玉是文曲星下凡，你沒看他在二公時寫的書法嗎？】
小石譚記：【是你沒看過他在一公表演的紅纓槍吧？你快去看看，感受武術的厲害[分享鏈接]】
墨水不可鬥量：【你才應該感受書法的美妙！[分享鏈接]】
小石譚記：【書法只是一時的，武術才是衆望所歸。】
墨水不可鬥量：【如果宋玉放棄書法，将會是書法界最大的損失！】
小石譚記：【武術界損失也不小！】
……
很快，兩人就在評論區吵了起來。
譚會長氣得把手機一甩。
“不知道哪來的無知網友，如果見面，我非得讓他好好看看，武術的奧妙有多深！”
他年紀漸大之後，習慣修身養性，很少動怒，這次卻被氣得不輕。
罵罵咧咧半天，準備出門轉轉，平複一下心情。
剛出門，看見住在對面501那個仙風道骨的老者也正怒氣沖沖地走出來。
兩人打了一個照面，禮貌地露出一個淺笑，然後一起往樓下走。
譚會長好奇地打量走在旁邊的老者，因為之前高武說過，這人絕對是個高手，所以心生結交的念頭。
“朋友，你搬過來好幾天了吧？看你這樣怒氣沖沖，是誰惹你生氣了嗎？”
鄭墨腦海中都是剛才在官網，和那個叫“小石譚記”吵架的過程，嘆了一口氣，道：“沒什麽，剛才在網上遇到一個目光短淺之人，和他吵了幾句。”
譚會長眼睛頓時一亮。
“巧了，我也是！現在的網友确實沒素質，明明事實就擺在眼前，卻不肯相信。我也被他們氣得不輕，所以才決定下樓溜達，消消氣。”
聽到對方竟然和自己同病相憐，鄭墨反過來勸他：“沒錯，消消氣，別和那些傻子計較。”
譚會長一聽，爽朗地笑起來。
“哈哈哈哈你也是，就當對方是條瘋狗，別理他們就是！”
兩人一見如故，惺惺相惜，頓時感覺彼此之間的距離又近了不少。
鄭墨：“我姓鄭，不知道你叫什麽？”
譚會長爽朗一笑，握手道：“你好你好，我叫譚平望，以後有什麽事盡管開口，我其他不說，但力氣大得很。”
“好，你也不用和我客氣，我認識的人多，好辦事。”
兩人有說有笑地朝樓下走去。
——
與此同時，在距離他們不遠的訓練裏。
溫導看見宋玉登上新聞聯播，當真按照約定幫節目組宣傳之後，大喜過望，立即讓那個人将視頻片段剪輯好，投放在首頁進行宣傳。
新聞聯播的宣傳力度，直接幫他們省了幾百萬宣傳費，簡直百利而無一害。
看了看話題下面的熱度，她心滿意足地關掉手機，轉頭看向其他工作人員。
“之前說要給練習生安排的活動，你們準備得怎麽樣了？”
“場地和需要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随時可以開始。”
“那就好。”
溫導站起來，帶頭朝外面走去。“二公剛結束，正好讓大家好好放松放松。”
第二天，30名練習生來到體育館集合。
“《青春練習生》第二次公開演出已經順利結束，能留下來的每一個練習生，都在演出中展現出了自己的實力。”
“恭喜你們，距離出道又近了一步。”
“我知道大家為了比賽，過去一周一直神經高度緊繃，每天都在進行排練，現在已經很累了。為了幫大家調節心情，也為了增強大家的凝聚力，讓大家熟悉彼此，接下來，我們将舉辦《青春練習生》第一屆足球比賽。”
“一共30名練習生，自由報名組隊，最後獲勝的隊伍，同樣會有一個驚喜獎品等着你們！”
溫導的話剛說完，所有練習生頓時激動起來。
上次節目組給的獎勵實在太好了，每一個參加《快樂向前沖》的成員，這幾天都熱度飙升，相應的，投票也漲了不少。
宋玉更是因為在拍攝期間抓小偷，連上一天熱搜，還登上了新聞聯播，看得所有人羨慕不已。
所以當這次節目組再次提出獎勵的時候，全場的積極性再次被調動起來，每個人都躍躍欲試，立即上前排隊報名。
不少人更是現場開始組隊。
在所有人都積極行動的時候，宋玉卻一直站在原地沒有動，沒有組隊的意思，更沒有報名的意思。
袁天曉、楊逸和沈寧已經成功組隊，見宋玉沒動，便走了過來。
“怎麽樣？宋玉，我們組一隊吧，有我們幾個在，肯定能贏！”
宋玉搖頭。
“我不會足球。”
楊逸睜大眼睛，驚訝地上下将宋玉打量了一遍。
宋玉之前又是紅纓槍，又是長劍，能文能武，他們還以為，足球和籃球這類運動，她肯定也會，沒想到……
“一點都不會？”
宋玉搖頭。“沒聽說過。”
連聽都沒聽過？
楊逸倒吸一口涼氣，感覺宋玉對生活的常識有些奇怪，竟然連足球都不知道。
“基本規則應該知道吧？”
宋玉：“不知道。”
“……”
楊逸只好解釋道：“足球其實也不難，11個人一隊，除了守門員，其他人只能用腳控制足球，只要踢進對方的球門就算一分，誰得分多，誰就算贏。”
宋玉斂眉思索，越聽越感覺這個描述有些熟悉。
“等等，你說的這個是……蹴鞠？”
楊逸眼睛一亮。“沒錯，就是蹴鞠！”
聞言，宋玉才露出一個淺笑，微微點頭。
“如果是蹴鞠的話，我會。”
以前在軍營的時候娛樂太少，蹴鞠是士兵們最喜歡的活動，她作為将軍，也經常上場比賽，帶隊贏過好幾次。
聽到這個回答，三人卻有些疑惑。
宋玉怎麽奇奇怪怪的，不知道足球，卻知道蹴鞠。
沒記錯的話，蹴鞠應該是古代的叫法吧？
疑惑從腦海中一閃而過，幾人沒有深究，迅速開始組隊。
“既然你會，那就更好了！”
“袁天曉讀書的時候，參加過學校的足球隊，技術很好。我也會一些足球，和朋友踢過幾場。沈寧也說他可以上。這樣一來，咱們隊的實力就有保障了。”
袁天曉：“現在還差7個人，我們各自去找幾個練習生過來吧，注意篩選。”
現在練習生一共只有30人，再除去一些不會踢足球的成員，剩下的人只能組兩隊，他們必須先下手為強，把有實力的人納入自己的隊伍中。
說完，幾人迅速散開。
宋玉站在原地，視線在所有人身上轉了一圈，看到韓程他們也在拉人組隊，而且已經找到了不少人。
正在這時，白滿川走了過來。
他明顯有些猶豫。
“宋玉，我能和你們一起組隊嗎？不過，我不會踢足球。”
作為訓練營裏出了名的病秧子，他現在能好端端地站在這裏，已經算很優秀了。
宋玉一點也不驚訝，詢問道：“那你知道足球就是蹴鞠嗎？”
白滿川迅速點頭。
“知道。”
宋玉：“好，那你可以來。”
正在旁邊辛苦拉人，甚至因為對方踢球技巧不夠熟練，剛剛把一個練習生pass掉的楊逸：？
你就是這樣篩選的？
他忍不住回頭朝宋玉看了一眼，發現她已經把興高采烈的白滿川收編了。
看見白滿川成功，其他練習生躍躍欲試，連忙過來自薦。
“宋玉選我，我也不會足球！”
“笑死，我連足球都沒碰過！選我吧！”
宋玉大手一揮，剛要把他們都招進來，楊逸連忙上前阻攔。
“可以了，可以了，我們的隊員已經夠了。”
說完，指了指身邊的兩個練習生。
另一邊，袁天曉和沈寧也各自帶着幾個人高馬大的練習生回來，加上白滿川，一共13個人。
多出來的兩個人還能當替補和後勤。
剩下的人見沒希望，又轉頭湧向韓程的隊伍。
楊逸稍稍松了一口氣，把宋玉拉到一邊，低聲道：“宋玉，待會兒你回宿舍之後，邀請李湛來和我們組隊吧。”
宋玉：“李湛？誰？”
楊逸瞪大眼睛。
“你的新室友啊，都這麽久了，你不會連他的名字都還不知道吧？”
宋玉搖搖頭。
搬宿舍那天，他沒看到新室友，後來不是忙着參加《快樂向前沖》，就是去《新聞周刊》，在訓練營的時間少之又少。
而她的新室友似乎也不喜歡在宿舍，經常看不見人，就算看見了也在睡覺。
所以這麽多天過去了，宋玉也沒有和他成功說過話。
“原來他叫李湛啊。”
楊逸無奈地笑了一下。
“你一直沒見過他，其實也不奇怪，故意他現在心裏還堵着呢，和誰都不想說話。”
“怎麽說？”
楊逸解釋道：“李湛是從A班掉下來的。初評選的時候，他的rap驚豔了所有人，實力也很強，所以被分在了A班。但是第一次公演，他從A班掉到了B班，第二次公演，他又從B班掉到了你現在的C班。”
“李湛這人本來就脾氣火爆，連續兩次成績下滑，肯定心裏不爽。我剛才看了，他連今天的集合都沒來。”
聞言，宋玉懂了，難怪前兩天看見新室友的時候，對方一副全世界辜負了他的表情。
“既然他心裏不爽，那你還讓我去叫他組隊？”
楊逸神秘地笑了一下。“我打聽過了，李湛以前參加過足球訓練營，而且成績還不錯，要不是一心想出道，他可能就去踢球了。這樣的得力幹将，一定要把他拉到我們隊裏。”
“你回去的時候問問他，争取讓他同意，如果他不願意也別勉強，咱們自己努力就行。”
“好。”
宋玉點頭答應下來。
只是問一句，應該沒什麽問題。
很快，30名練習生各自組隊完成，除了三個練習生沒有報名，剩下一共組成了兩隊。
宋玉隊13人。
韓程隊14人。
導演将所有比賽的練習生記錄下來，道：“接下來幾天，你們可以好好練習一下，三天後，在這裏進行比賽，一局定勝負。為了獎勵，你們可一定要努力啊。”
宋玉回到宿舍，新室友不在。
于是坐下來，思索待會兒要怎麽開口，才能讓李湛答應組隊，畢竟她不太擅長以德服人。
正想着，外面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嘭！
宋玉迅速走出宿舍，看見她幾天未見面的新室友正在外面罵罵咧咧，手裏的塑料袋破了個大洞，東西全部掉出來，散落在腳邊。
他正準備撿，但書包拉鏈好像沒拉，一彎腰，裏面的東西嘩啦一聲，全部砸在他頭上。
“草！”
李湛終于罵起來，氣急敗壞地踹了一腳旁邊的塑料桶，桶被踢飛，撞到牆壁，然後反彈回來。
咚！
竟然準确無誤地扣在了李湛的頭上。
這一切實在發生得太快了，宋玉在旁邊圍觀了全程，當場陷入沉默。
“……”
這哥們确實被全世界辜負了吧？
不然怎麽能這麽倒黴？
甚至連李湛自己都蒙了，頂着個塑料桶，石化在原地。
宋玉有些猶豫。
糟糕。
現在這個情況，她是出去，還是不出去呢？
但是想到楊逸的叮囑，宋玉還是走了過去，小心地把桶掀起一角，然後探頭進去問：
“李湛，今天節目組宣布了練習生足球比賽，我想邀請你加入我們隊。”
李湛小臉黢黑，看到宋玉也鑽進桶之後，表情經過了震驚、不敢相信和憤怒，一系列複雜的變化，最後變得更黑了。
“我！不！去！”
宋玉盡職盡責，決定再多問一個問題：“為什麽？”
李湛憋了半天，瞬間爆發，一把将頂在頭上的塑料桶拽下來，摔在地上。
“沒什麽原因，我就是不想去，你打我啊！”
宋玉：“哦。”
然後邦邦給了他兩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