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001
《到底誰做主》
文/渡箬
2024.8.30
——
001 斷崖式分手
『窈：我和你在一起全都是我的好勝心作祟，就想看高傲的你怎麽搖尾乞憐，卑微到骨子裏。』
『窈：果然，把你當狗玩爽死了。』
『窈：分手，別糾纏我。』
許窈豆大的眼淚倏地砸在手機屏幕上。
切換小屏，某書搜索頁面還停留着一個話題“分手如何說狠話，讓對方徹底死心。”
高贊第一條“狠狠踐踏對方的自尊心，拉黑删除查無此人。”
而聊天框那端停留的還是上周末他的消息。
『徐首長：窈寶，我想娶你。』
拉黑、删除、清空一條龍服務全部安排到位。
她果然是個絕情又冷漠自私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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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清脆的門鈴聲打斷了許窈的思緒。
許窈的心瞬速提起，像是冒泡的汽水，隐隐期待。
打開門的瞬間，“啪”就像汽水的泡泡都破了。
不是他。
“窈姐你好，我是你的新助理梁樂，明天就要進組了，鵬哥讓我來看看你這邊有沒有需要我提前準備的東西。證件，馬上換季了，衣服得準備兩個季節的，你的護膚品……”
梁樂，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比許窈矮上小半個頭，白白淨淨跟糯米團子似的。
倒是比之前那些個眼神幹淨、讨喜很多。
不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許窈也不會就此輕松信任。
“我不靠譜？”許窈領着她到客廳裏，角落裏已經整整齊齊摞好了一個大箱子一個小箱子。
梁樂推了推眼鏡，兩眼放光：“從未見過如此高效的藝人，窈姐有你是我的福氣！”
“呵。”口蜜腹劍。
“窈姐你本人比電視上還要好看！”
“呵。”
許窈睨着眼睛看她，唇邊含着似有若無的笑意，可是眼裏卻幾近冷漠毫無善意。
這下總能讓她原形畢露吧。
“就是這個眼神！輕蔑、冷漠，有一種媚骨天成禍國妖妃的感覺！仙品！果然仙品！”
許窈微微擰眉雙手環胸，還有些紅的眼睛饒有興味：“禍國妖妃？”
“咳咳……我真的喜歡你好多年！你的第一部劇烽火狼煙，那褒姒無人可替！”
許窈莞爾，這是她十七歲的處/女作。
一晃，她跟徐慕晝在一起，原來也已經八年了。
牢牢築起的心堤，到底裂了一絲縫隙。
“明早九點，機場見。”
梁樂剛走一會，門鈴又響了。
這丫頭，怎麽丢三落四——
許窈眼神微凝，呼吸瞬間緊繃，樓道的燈不知何時暗了，他像是裹挾無盡黑暗入侵，濃稠得化不開，叫人竟一時喘不上氣來。
許窈赤腳踩在地毯上，冷意自後背攀升至脊骨。
一點、一點，她本能地後退。
她退一步，他便進一步，直到整個身體完全進入。
夜狼般幽深陰鸷的眼神，狠狠盯住獵物似的，須臾都未曾離開她，許窈差點以為自己的呼吸都停了。
嘭地關門聲，揚起的風似乎撩動了她随意披散的黑發。
他面色鐵青沒開口說一個字，倒乖乖記得她的囑咐。
在玄關處不緊不慢地換好了鞋。
甚至還到廚房洗了個手，慢條斯理的擦個幹淨。
但額側暴起的青筋，是極怒的征兆。
許窈深吸口氣。
不知是為自己沒看貓眼，引狼入室而戰栗。
還是為他竟然真來了，而喜不自勝。
“把我、當、狗、玩、很爽？”徐慕晝還是不疾不徐地樣子，但許窈知道，他此刻已經暴怒到了極點。
許窈的目光貪婪地在他身上流連，徐慕晝留着極短的板寸，右側眉尾有兩處斷層，配上硬朗的五官面容，更顯冷酷森然，裸露在外的雙臂全是緊致的肌肉，看起來便孔武有力。
從長相氣質到品行，許窈可以用四個字來概括：正得發邪。
“怎麽，我就這麽讓你難忘，居然從部隊裏跑出來，軍令如山也不管了？”
既然狠話已經說出，那就毫無退路可言，不如讓他徹底死心。
“許窈！”
許窈輕笑道：“喊我別這麽含情，還想讓我玩你？”
“你！”徐慕晝雙拳緊握，手臂上也是暴起的青筋和血管。
真是個該死的呆子，除了詞窮，竟然舍不得說一句重話。
許窈說話間，人已經朝他靠近，許窈自己身高172，但在徐慕晝跟前還是小小一只。
許窈勾唇，纖細宛如無骨的手，點在他胸口：“像你這麽沒情趣的男人，我已經膩了。”
而後在他胸膛處游移，有力的心跳一下下砸向許窈的掌心。
徐慕晝氣笑了：“這就是你分手的原因？”
許窈勾住他的脖頸，剛想踮腳，他已經本能地低下頭，滿眼全都是她，柔情和惱怒交織，迷了她的眼。
許窈忍不住若有似無地碰了一下他的唇：“不然呢，這樣你都不親我，好沒意思。”
她眉眼如勾，媚态自來是她最好的武器。
果然，徐慕晝猛然将她拽至身前，緊緊貼住他，一個考拉抱，直接讓許窈同他在同一視線。
他眼底幽深似墨，一手托着她，一手摁住她後腦勺，将她所有污言穢語盡數吞沒在唇齒間。
粗暴又極致溫柔，許窈享受而沉淪，打定主意解掉束縛。
徐慕晝敏銳地感知她的動作，強行摁住，眸中朦胧欲色被他強制克制：“不急一時，我尊重你愛護你，雖然我已做好萬全準備，但不想可能得意外增添你的困擾，窈寶乖一些。”
八年，除了親吻，他從未半分逾矩，極盡珍視和愛護。
“最近任務重，一周才領一次手機，你第一次提分手，明天又要去戍邊，我必須連夜過來。”
“鬧什麽小性子，嗯？”徐慕晝雙目灼灼地盯着她，像一團烈火，她快要被融化了。
許窈不敢直視他熾熱的眼神，垂下頭應道：“你先去洗澡，我有東西想給你看看。”
徐慕晝輕車熟路地從客房取換洗衣物。
待他出來，霧氣氤氲清香四溢。
許窈倚在浴室門口，吊兒郎當朝他吹口哨：“寶貝，你好香啊。”
徐慕晝以為她已經被哄好了，忍不住懲罰似地輕擰她耳朵：“從哪學得流氓樣？”
許窈将他摁在床邊坐下，以一種居高臨下的目光瞧他，徐慕晝環住她，像所有物一般将她圈在懷裏，肆無忌憚地欣賞和獨有她。
許窈擡起他的下颌，微微俯身一個清淺的吻落在他的眼睫、下颌而後是耳垂。
趁他意亂情迷毫不設防之際，一下将他推倒在床。
徐慕晝遽然清醒：“詭計多端從哪學得？”
而後斬釘截鐵道：“不行！”
許窈輕撫他的面頰，胡茬細細密密地還有些紮人：“到底誰做主？”
徐慕晝強硬：“這事兒我做主。”
許窈對這種事并不熟練，但絕不認輸：“身體倒是很誠實嘛，徐首長。”
徐慕晝額頭鼻尖已然布滿密汗，卻還在安撫她的情緒：“我是個正常男人，這是身體的本能，但不應該成為傷害你的理由。”
真是榆木腦袋！
怎麽能在這種時候還一本正經？
果然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許窈俯身貼上他耳，溫聲細語眉眼含情，脈脈和他對視：“阿晝，我想要你。”
“不可以這麽任性，對你不好，聽話。”他呼吸依然迷亂不堪，還在哄她。
許窈眼睛有些濕潤，但她打定主意的事兒，就不會變。
她假意退離：“好沒意思的男人，那你現在走，我打電話再叫個……”
腰被狠狠扣住，猛然砸向下方，許窈疼得皺眉，卻沒有任何的喘息機會。
“非要瘋是不是？”嘶啞的嗓音，惱怒又克制的控訴。
冷白與暖調交織，就跟輪番上陣似的，誰也不肯認輸，竟誰都有占上風之時，酣暢淋漓。
許窈醒得時候，身邊已空無一人。
只記得半夢半醒間，徐慕晝親吻了自己。
一擡手覺得手臂沉重無比，竟有兩個素圈大金镯子成對在腕間。
床頭櫃還有三個首飾盒，一條設計繁複極其有分量的項鏈，一個大金戒指，還有一對極其精致的金耳環。
手機下還壓着一張紙條，徐慕晝的字體遒勁有力——
『十全十美，這五金我先買給你，不中意的下次帶你再挑五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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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西裏機場，人流如織。
徐慕晝和姜銘着便裝托着行李箱并肩而行，兩個1米9的大高個，又帥又英氣，健步如飛跟風景線似的，引得路人頻頻注視。
大概是氣場太強，又生人勿近的模樣，叫人有些望而生畏。
姜銘促狹地打量他唇上手臂的痕跡，揶揄道：“昨夜戰況似乎很是激烈，這麽多年了，你還真是堅守底線，依我看，這絕對是許窈主動的。”
徐慕晝眉眼染了些笑意，卻避而不答：“接車的人怎麽安排的？”
姜銘是徐慕晝的發小，自他們在一起也算是這些年的見證者，兩人雖然是軍/戀還異地，但蜜裏調油似的，他也一直盼着修成正果。
“考慮什麽時候結婚了嗎？”
正此時，手機進來兩條信息，一個入賬，一個短信。
窈寶二字，讓他本能停住腳步。
心下數了兩遍，竟然是10000000——
『窈寶：技術不錯，買斷我們的八年。』
果然是好演員，賣力一晚上騙過他，就為了達成這個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