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個白珩
一個白珩
求白珩?
那不手到擒來!
溫星夏立馬挺直了背,雙手合十,兩眼彎着,直勾勾看向對面的白珩:“求你求你。”
他的臉蛋揚起,有些亂的額發沒能遮住昳麗的眉眼,軟白的臉頰暈着一層薄紅,看着分外好捏。
白珩衣領下的喉結隐秘輕滾,忍着想要上手的欲望,眼睛卻一錯不錯的盯着他:“不夠。”
溫星夏繼續雙手合十,這次虔誠閉目:“信男求求帥哥大發慈悲,解我期末之苦!”
溫星夏超級虔誠的念念叨叨,沒聽見動靜,于是悄咪咪睜眼歪頭觀察白珩,剛睜眼就撞入那雙帶着細碎笑意的眸子,墨色瞳孔像是深不可測的漩渦,讓人無法自抑的陷入深處。
溫星夏:QvQ
師哥太帥,亂我道心。
溫星夏偷看被逮,還在嘿嘿笑,聲音軟綿綿的,說是讨好,而在某人看來,實則是撒嬌。
白珩妥協:“改天拿着你的教材出來,我給你勾重點。”
這樣子好說話的白珩要是被放到網上,非得讓網友大跌眼鏡。
要是軟綿綿求上兩句就能得到業界大佬白珩的指點,那白珩家裏的門檻不得踏破了!
也就只有溫星夏覺得白珩好相處,能湊到跟前圍着白珩問東問西。
“好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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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毫沒察覺到自身特殊的溫星夏高高興興應答一聲,頓時覺得手腳一點都不痛了,幹勁十足。
門鈴聲在這時響起,一道略帶熟悉的聲音順着門板透過來:“白哥,您在嗎?”
白珩沒做聲,門外的人锲而不舍:“白哥!我和李總來見您一面。”
溫星夏歪頭,無聲詢問:“誰呀?”
白珩掃了眼門扉,不着痕跡的皺眉。
他推着溫星夏的輪椅往病房裏面的小套間走,把人安置在裏面,彈了彈小孩的額頭:“先在這裏待着,等會再出來。”
小套間的房門被白珩合上,他隐約能聽到白珩轉瞬變冷的聲音:“進來。”
來人說話嘈雜,聽不太清。溫星夏無聊的掏了掏耳朵,低頭刷手機。
一牆之隔,胡餘思挽着李總,陪着笑推門進來。
仗着身邊有人,胡餘思的表情全然淡定。
白珩起身和李總握手致意,瞥了一眼兩人親密相挽的手臂:“李總好雅興。”
李總而立之年,如狼似虎,這兩年投資的影視劇賺到了錢,愈發葷素不忌。
他聞聲爽朗一笑:“昨晚的事,是思思做的不穩妥,我來帶着他賠不是。”
白珩這才把注意力往胡餘思臉上偏移一分。
他故作恍然般擡眼,眼中鋒利的光芒卻遮不住,慢悠悠的順着李總的話說下去:“是嗎。”
白珩向來不會做面子工程,李總壓下心裏的不爽,粗短的手将胡餘思往前推了一把,開口斥道:“沒個眼力見,傻站着幹什麽?還不趕緊給小珩道歉!”
李總一聲“小珩”喊出了白珩一聲的雞皮疙瘩,坐在那裏繃緊了下颚線。
胡餘思往前一步,将眼中的不甘與慌亂壓下,讪讪開口:“白哥,我不懂事鬧着玩,沒想到會鬧到要報警的地步,您別放在心上,別再追究了吧。”
“小孩子不懂事還像回事,你如今幾歲?”
胡餘思的臉色徒然扭曲。
李總扯了扯嘴角,半開玩笑半認真的盯着對面的青年:“思思和你相處這麽久,結果主演位置被橫插一腳,有點小情緒正常。況且也沒真傷到那個素人,我看沒必要上綱上線了吧?”
不知是哪句話惹怒了白珩,他撩起眼皮,眼尾有一道深深的褶:“上綱上線?我可管不了此事,如今警方插手,該怎麽定奪是警方的意思。”
李總面色陰沉。胡餘思是他最近新得的小玩意,沒到玩膩之前,他不會舍得讓人吃牢飯。
他咬牙切齒:“行,白珩,你不給老子面子,你給老子等着瞧!”
李總霍然起身,奪門而出,氣得連一旁的小情人都沒心思攬。
慢了半步的胡餘思被白珩眼底的輕蔑逼的氣血上湧,聲音尖銳:“不就是當初在劇組我失了智想往你杯子裏下藥嗎?這種事情多了去了,白哥怎麽這麽記仇?”
況且那次下藥根本就沒有成功!他好不容易歇了心思,以為白珩是真的不染紅塵,誰知道來了一個什麽溫星夏!
他算個狗屁的素人!
別以為他不知道,這個溫星夏早就私下裏和白珩以及江導暗通款曲了,他搜集了這麽多證據,讓他的校友認清一下溫星夏的真實面目怎麽了?
他至今也不覺得自己有錯,反而看着白珩明裏暗裏維護溫星夏的模樣,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測。
白珩嘲弄的看了他一眼,像是看見了陰溝裏的老鼠,短促開口:“你再多說一句,我讓你永遠進不了鴻間宴。”
一句話,将盛怒的胡餘思定在原地。
門外走廊上的李總一轉身沒見着人,爆呵一聲:“給我滾出來!”
胡餘思一激靈,這才如夢初醒,驚悚的看了一眼白珩,扭頭匆匆離去。
醫院又恢複了靜谧。
小隔間裏,溫星夏還坐在輪椅上,忽的,注意力被手機裏的一個低脂小視頻的配樂吸引,反複觀看,興趣漸濃。
光是看還不夠,他索性興致勃勃的坐直,清了清嗓,忍着手掌心傷口的疼,舉着手機攝像頭開始“二創”。
“我怕師哥?這是謠傳!”
“一個白珩?有啥可怕?”
“壯起我膽,把他打翻!”
“千古偏見,一律推翻!”
錄完視頻,溫星夏捂着嘴嘿嘿直樂,又回味般循環播放了一遍,他舒爽的眯起了眼。
仙樂!絕對是仙樂!
溫星夏每一根頭發絲都透露出快樂的味道,直到叩門聲響起。
他急急關了手機屏,唰的轉頭。
白珩逆着光斜靠在門框上,低着頭居高臨下的看着他,不知道在那裏站了多久。
溫星夏悚然一驚:“……師哥?”
白熾燈頂光照在白珩的臉上,他緩緩勾唇,光與影寥寥勾勒出犀利的棱角。他右手捏着手機,像是手握教鞭,不輕不重的拍打在自己的左手手心——像極了電視劇中慘絕人寰的大反派。
溫星夏覺得周身溫度都降了下來。
“……一個白珩,有啥可怕?”
他啓唇,慢條斯理的重複着剛剛聽到的“童謠”。
溫星夏痛苦的閉了閉眼。要不是他的腳只能單腳跳,他現在絕逼撒腿就跑!
“溫星夏。”白珩輕聲喊了一聲小孩的名字。
“……在。”他蜷在輪椅裏瑟瑟發抖,白珩聲音太冷,冷的像是閻王點卯。
許是小孩的表情太過精彩,白珩“貼心”的笑了兩聲:“這麽會拍視頻,你不想知道期末重點了是不是?”
溫星夏的眼睛再度睜大,被白珩高大的身影籠罩,像只絕望的小貓。
白珩善解人意的揚了揚自己的手機:“挺有意思的整活,我錄給老師一段,看看他老人家喜不喜歡。”
補藥啊!!!
溫星夏徒勞無功的在心底搖白旗吶喊,兩行寬寬的面條淚在心裏蜿蜒落下。
他裝模作樣的抽泣一聲:“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