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易感期
第0002章 易感期
針管刺破皮膚進入血管,文浮冷眼看向幫他抽血的護士,又通過餘光瞥向自己背後正幫他安裝止咬器的醫生。
随着“咔噠”一聲響,腺體被箍緊,文浮忍不住蹙起眉頭,心裏再次痛罵汪成和任慶峰。
剛到醫院時他就察覺自己狀态更差,腺體發燙、煩躁不安,一切都是易感期來臨的前兆。
信息素檢查科門口患者隊伍排成長龍,保镖帶領文浮從特殊通道進入,一同進入的還有文浮濃郁的海洋薄荷味兒信息素。
醫生被信息素壓得面色蒼白,看着文浮陌生臉,但他身旁保镖穿的衣服上的标識卻很眼熟,屬于文氏的标簽。
醫生語氣唯唯諾諾:“您好。”
文浮輕啧一聲,忽略醫生剛剛的上下打量,壓下對同類的敵意:“我易感期到了。”
醫生将手從止咬器上收回坐到椅子上,從剛剛保镖的字裏行間聽出來人的身份,不禁多看了兩眼,寫藥名的手頓住。
本所醫院由文、汪、任三人共同開發,文氏所占的股份略微大頭,持有率為40%,而其餘兩家為30%。
盡管面前這人是文氏的少爺,但他的絕對話語權并沒有汪成和任慶峰大,醫生繃緊牙關,深深呼出鼻息,仿佛做了很大決定般再次下筆。─
中和醫院作為H市最大的一所私立醫院,又因為背擁文氏總部,資源與儀器自然是公立醫院比不上的,價格也相較于其他醫院更昂貴些。
貴有貴的道理,中和醫院的隔離間就猶如一間小型的公寓房,除了能夠安全阻隔信息素溢出外,在舒适方面也另有一番造詣。
文浮換下正裝,穿上醫院特制隔離信息素的衣服,癱在隔離間的沙發上喘着粗氣。
骨關節被紗布包紮過,只留下微微的刺痛感,但更難受的還是腺體位置,除了平常的發燙外,此刻卻還在隐隐泛冷,冷熱交替的感覺讓文浮腦袋發麻。
“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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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在一旁震動,文浮閉着眼睛摸到手機,憑借記憶按開免提。
“摩西摩西,文文桑。”
清澈的聲音從聽筒裏出來,文浮輕啧一聲,冷聲開口:“有事說事。”
丁澤然聽出他的不對勁,語氣也變得凝重了起來:“你怎麽了?”
“沒怎麽。”嗓子幹得發痛,文浮轉頭幹咳了一聲,“易感期到了。”
“易感期?”丁澤然那邊沉默半晌,文浮猜他大概在翻日歷,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再次出聲,“按照周期,你易感期應該在下個月吧,出什麽事了?”
他不太想說,但丁澤然是自己的合夥人,文浮也清楚他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格:“出了點意外,易感期提前了。”
“什麽意外能讓易感期提前。”丁澤然追問後又短促地笑了聲,“不會是見到你家小川川的時候情緒起伏太大了吧。”
一說到賀清川,文浮情緒更差,這次來參加年會簡直就是一場大型滑鐵盧現場,他想着能用更好的形象跟賀清川來一次久別重逢的戲碼,最後反而讓他看到自己最狼狽的一面。
他開始反思當時的情況,除了臉色語氣不好外,估計手上的傷也有點吓到他。
最令他不悅的是賀清川看他的眼神。
文浮拿出手機調出私密相冊,看着上面一張張偵探發來的照片沉沉嘆了口氣:“不是,他不記得我了。”
“……”
對面靜默一瞬,之後“嗐”了一聲:“多大點事兒啊,你都說了你倆認識很多年了,不記得也正常。”
文浮将相冊關閉:“沒什麽事我就挂了。”
“別啊,我有工作上的事要跟你說。”丁澤然不再調侃,說到工作變得嚴肅了不少,“艾尼亞想入駐我們網站,去宣傳他們系統裏駐站舞者。”
前面的話都是鋪墊,後面一句才是重點,能讓丁澤然興奮的必定不是什麽正經的舞蹈。
“那些小Omega的腰真會扭啊,還有一些Beta也不錯,雖然比Omega柔軟度差點,但總歸耐炒啊。”
“閉嘴。”文浮聽他說着,腦海裏卻浮現着賀清川曾經演過的一部劇。
膝上舞者專用服裝将曼妙的舞姿發揮到極致,賀清川飾演的洛汀看着鏡頭,眼神裏滿是深情,當天晚上,文浮直到手臂肌肉微酸才從浴室出來。
“嘶──”
後頸突然一陣刺痛,文浮輕嘶了一聲,丁澤然先将入駐的事放到一旁,對他的關心還沒表達出來,房門卻被敲響。
兩人剛剛讨論的主角此時出現在門外,文浮震驚之餘又有些茫然,丁澤然那邊還在詢問他:“哪裏疼?叫醫生了嗎?”
文浮腦子嗡嗡作響,他把語音通話挂斷,用右手确認了下後頸處止咬器的閉合程度,再次開口:“你怎麽在這?”
然而賀清川的反應卻讓文浮意想不到,他跨步而進後将門反鎖,走到文浮面前,不似之前的熱情。
此時的他面目呆滞,動作卻行如流水,他在文浮面前跪下,伸手就要去解文浮的腰帶。
場景有些匪夷所思,文浮得償所願的握住他的手腕,稍冷的肌膚碰到他滾燙的掌心,他看到賀清川下意識把手向後抽離,卻在執行途中停滞在空中。
右手被限制動作,賀清川卻并沒有死心,換到左手繼續向前伸。
就算文浮此時正被信息素折磨,但他畢竟是個Alpha,在這種事情并不會讓一個Beta對自己為所欲為。
文浮伸手攬住賀清川的腰,稍微用力就将他提了起來,之後又按到沙發上。
易感期症狀再次襲來,賀清川亂動的腿在文浮身上到處點火,他繃着臉,迫不得已用膝蓋将他的腿壓住。
賀清川掙紮着,表情急躁,或許是察覺到自己被按得動彈不得,他吼道:“标記我!快點!”
莫名的要求,先不說Beta不能被标記,信息素強行進入他後頸只會讓他受傷,翌日的頭痛頭暈都是難免的,最嚴重的時候還會引起性別障礙。
“別開玩笑。”賀清川一臉凝重地看着他,卻又不得不承認自己身體誠實的反應。
文浮不做,這個信息傳遞到賀清川大腦時他情緒更加激動,掙紮的力度文浮差點都沒按住。
腺體上倏地一痛,文浮沒來得及皺眉,就感覺到自己渾身卸了力,整個人往賀清川身上倒,他有意識地想要避開賀清川,最終躺到了沙發裏側。
賀清川得了方便,從他手掌掙脫,生怕再被他抓住手,這次的他手腳麻利地把文浮腰帶解開,之後俯下身。
文浮即便頭腦混沌,但意識仍在,腰帶被解開,肌膚相觸,他在深海中沉淪,看着賣力的一頭白色殘影繃緊了身軀。
賀清川身上令他讨厭的信息素還是染到了自己身上,文浮在力氣恢複的瞬間将止咬器解開丢到一旁,拉着賀清川走向洗手間,逼着他将口中的東西吐出來漱口。
“誰讓你來的?”
文浮說完話便觀察着賀清川的表情,果不其然讓他抓到了一絲裂縫。
“沒……”
文浮用虎口卡住他的下巴,稍微用了點力賀清川立刻痛得擰起了眉頭,卻始終沒說出什麽。
或許要挨打了,賀清川這樣想着,在下巴被松開的瞬間閉上了眼睛,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出現,随之而來的是唇上柔軟的觸感。
他不可置信地睜開眼睛,看着滿眼笑意的文浮渾身一僵。
從被秦明撿到後,他做過很多次這種事以及被強行标記過很多次,但兩人從沒有接過吻,第一次體驗,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文浮貼了一下就撤回,看着賀清川臉上怔愣的表情笑出了聲:“說不說?不說再來一次。”
賀清川別開臉,向後撤了一步,但他卻忘了這是在洗手間,後背抵上瓷磚,後腰處的錄音設備硌得他尾椎一痛,他卻不敢發出聲音。
進來的時候被叮囑過,要盡量拿到文浮的私密照,但事實并沒有像汪成任慶峰預想的那樣發展,文浮并仍舊精力旺盛,毫無縛雞之力的猜測未能出現,除了剛剛那一下。
賀清川看向門外,果不其然看到桌面上還沒喝過的藥湯,他把手背到後面,護住錄音設備,眼神向下看,繼續嘴硬:“我自己來的。”
文浮輕笑一聲,向前一步,擡手按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順着他的胳膊往他後腰處摸:“是嗎?”
賀清川臉色一白,下意識用手護着卻還是拗不過文浮,肩膀按得發痛,錄音設備被他拿了出來。
文浮松開手,看着手裏正在閃着光的設備冷笑一聲,把它丢進洗手池之後打開水龍頭,任由水将設備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