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一個個算賬(中秋快樂)
一個個算賬(中秋快樂)
一個月後,雲栖的身體已經可以自主坐起來了,雖然醫生說這已經是很強的恢複能力了,但只有雲栖知道,來自異世界的幫助已經消失。
她與這個世界徹底合二為一了。
在容枳的陪伴下,複健做的也很好。
如今坐在輪椅上,雖說腹部依舊不能太用力,但有人推着倒不至于總是躺在床上。
容枳的肚子也有六個月了,迎來了産檢的日子。
這也是雲栖第一次陪伴她。
坐在診療室中,容枳輕車熟路的躺在床上,醫生将凝膠均勻的塗抹,儀器放在肚子的那一刻,儀器漸漸響起了心跳的聲音。
蓬勃有力的聲音,是生的希望,是生命的展開。
雲栖的眼角不知不覺竟染上了紅暈,此刻的緊張與悸動是從未有過的,像尋常母親一樣,拿出手機笨拙的記錄着,嘴角噙着笑意盈盈。
"兩個寶寶很健康,恭喜啦。"
雲栖收回手機,視線落在容枳的肚子上,小心翼翼的伸出手,當觸摸的那一刻,寶寶們似乎是感受到了她一般,明顯的胎動,竟吓的她瑟縮了一下,轉瞬反應過來,傻傻的笑了起來。
容枳笑着調侃她:"傻不傻哦~"
雲栖看着她,努力平複着內心的動蕩:"辛苦了,謝謝你。"
她們相視一笑,誰也沒有再說什麽,可都已經知道了對方內心的千言萬語。
既然雲栖醒來,容枳也就安心在家養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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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個月,雲栖的身體恢複的差不多了,那麽,該是算賬的時候了。
雲之山只說了一句。
"做你想做的,爺爺給你兜底,放手去做。"
這期間,雲偉來過,雲築卻沒有來過。
雲築回到了雲氏的老宅祠堂中,幾乎從未出門,雲三夫人與他離婚之後,便回了國外的娘家,再也沒有回來。
至于,原因不言而喻了。
雲栖出現在雲氏的瞬間,有的人心安定了下來,有的人卻感受到了死期将至。
果不其然,她的第一道通知,便是裁員。
那次會議中,欺負了容枳的一個都沒有逃脫,當然,也包括那些早就跑路的,免不了行業封殺。
睚眦必報,護短,是雲家的傳統。
第二件事,便是去往了雲家祠堂。
雲築如今穿着唐裝躺在院中的搖椅上,手邊是一壺清茶,和一鼎檀香袅袅。
"三叔,好久不見,近來身體可好"
彭澤推着輪椅上的雲栖緩緩走近,雲築閉着眼沒有回聲,似乎是睡着了模樣。
雲栖也沒有介意,而是停在他的身側,端起了早就倒好的熱茶,淺嘗一口,入口清香,回甘無窮。
"好茶。"
一聲贊嘆後,雲築終是睜開了眼,坐起身,慢慢端起另一杯茶。
"從你醒來的那一天開始,我每日都會倒一杯茶等你來,恐你不來,更怕你來。"
"我是一定會來的。"
雲栖的出現是必然的,雲築點點頭:"我知道,他在祠堂中,被我鎖了起來,你去吧。"
話說完,雲栖卻沒有動,而是淡然自若的自顧自飲茶。
"您去吧,我不想問什麽,我會帶走他。"
雲築的眉心一動,微微眉頭一皺。
也不在多話,起身朝裏面走去。
古色古香的陳設,高高的階梯臺子上,是密密麻麻雲氏先祖的排位,當然也有雲栖父母的排位。
雲偉頹廢的躺在地上,手邊是未喝完的酒,酒氣熏天的味道熏的人頭疼,雲築眼中的失望之色不言而喻。
當然也被雲偉注意到了,他只是自嘲的笑了笑,翻了個身,繼續裝死。
雲築別開臉:"她來了,走吧。"
雲偉撐起身子,歪着頭看他,仍舊是想不通,越是想不通,越是委屈,委屈到極致,竟然笑了起來。
"爸……"他開口便是哽咽:"我就問一個問題,為什麽這麽對我,我是你兒子……"
雲築走到他的身前,緩緩跪下,傾身抱住了他,雲偉的情緒一瞬間便崩潰了,嚎啕大哭起來。
像小時候一樣,委屈的大哭抱怨。
"為什麽啊……你是我爸啊……你難道不想看我好起來嗎為什麽親手将我打下深淵啊……為什麽毀掉我的是你……你根本不愛我……"
雲築緊緊的抱着他,拍着他的脊梁,卻沒有回答。
而是講起了一個故事。
"我的母親是父親的續弦,大哥比我大七歲,我從小便是他的小跟班,外人總是說,我們兄弟感情還真是不錯,大哥對我也是真心實意的好,在我十歲那年,母親也去世了,那一年,父親下定決心将雲氏私有化不再分化股權,從此碎心事業,也是我見識人心冷暖的幾年,家族中,向來尊崇嫡庶之分,我生性懦弱,大哥便會為我出頭。"
他停頓了片刻,仿佛記憶有些模糊。
"我十七歲時,大哥生下了雲栖,看着他們幸福的模樣,我也是打心底開心,父親也完成了自己的心願,開始照看家中,那幾年是我最開心的時光,有爸爸,有哥哥,有如母親一般的大嫂,還有可愛的侄女,只是沒想到意外來的那麽快,一場車禍帶走了我的哥哥和大嫂,外人卻不知道,在車上,還有我……"
他似乎陷入了痛苦的記憶,沒有皺緊,臂彎也不自覺的用力。
"大嫂用身體保護了我……哥哥最後一絲力氣,仍舊在奮力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四散的玻璃碎片,車起火的那一刻,大嫂本可以和我一起逃走,可哥哥已經沒了氣息……她把我推了出去……"
那一刻火光燭天,爆炸聲震耳欲聾,雲築跌坐在地上,眼睜睜看着哥哥與大嫂死在了車中。
外人謠傳的故事總是帶了些許個人色彩,若是被人知道車上還有他,不免會有不好的傳言,雲之山瞞了下來。
聽聞故事的雲偉停止了哭泣,但還是咬緊了牙,不肯認錯。
"就算如此,我繼承了公司,也可以放她……"
"住嘴!"雲築氣急,松開了他,恨鐵不成鋼:"你千不該萬不該,想要雲栖的命,一次不成,還有第二次!"
雲偉大驚失色:"你都……知道……"
"你是我兒子!我怎麽會不知道!我做的最錯的一件事就是替你隐瞞,替你遮蓋,慣子如殺子!如今我才體會啊!你說我不愛你!我怎麽會不愛你啊!雲偉!你不争氣啊!你讓我怎麽辦!"
雲築竟哭泣起來,雲偉從未見過父親流淚,這麽多年,父親唯唯諾諾一副老好人的模樣,除了貪吃就是享樂,是外人口中的廢物。
可,雲家哪有廢物……
有的,是一個不争不搶,只為家人安全的父親那一顆心。
"爸爸……"
雲偉終于低下了頭。
"可我争有錯嗎"
他倔強的看着父親,好似想要一個答案。
雲築握着他的手腕:"想要沒錯,你可以搶,可以争,但你不該害人性命,不該手足相殘,不該聯合外人,不該啊……"
雲偉忽而笑了。
"如今說什麽都沒有用了,她會殺了我。"
"她不會。"
監控室中的雲栖聽着他們父子的話,纖細的指尖點在桌面,聲聲敲擊從有序變得雜亂無章。
雲築擡起頭,看向了攝像頭。
"她不會。"
雲栖隔空與他對視,她知道,這是雲築最後一次為自己的兒子求情。
屋內屋外出奇的寧靜,院中的搖椅随風搖晃,茶香四溢,仍舊散着熱氣。
如今怎麽抉擇都是錯,雲栖只覺得頭疼,最終,眼底的渾濁被堅定取代。
"告訴他們,送雲偉去M國,自生自滅。"
這是雲栖最大的寬容,她沒有資格替原主原諒雲偉。
M國有瓊斯,在雲氏吃了這麽大的虧,自然不會讓雲偉好過,若是他命大,活下來,是命不該絕,死了,是善惡有報。
彭澤傳了話,雲偉徹底失去了希望,只有雲築看到了一絲生機。
回去的路上,彭澤仍有些憤憤不平。
"小姐,就這樣放過他,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雲栖只是淡淡的說:"縱使他十惡不赦,仍是雲家人,但他又十惡不赦,不可原諒,就當是為我的孩子們積德了吧。"
若是雲偉真的死性不改,她仍有辦法将他徹底毀掉。
下一步,便是,顧朝夕這顆定時炸彈。
只是還沒等雲栖找他,他倒是自己找上了門。
此時的顧朝夕早已沒了之前的西裝筆挺,謙謙君子的模樣,而是僞裝成保潔的模樣,潛伏在雲氏大廈中。
本想要蟄伏,報複雲栖和容枳,結果卻被彭澤直接抓住了。
将他綁到別墅時,雲栖正在與容枳聊天,顧朝夕看到容枳的那一刻便情緒失控激動了起來。
"容枳!容枳!是我啊!你……"
"彭澤,送太太回房休息。"
雲栖打斷了他的話,還沒等彭澤來,容枳就自己站了起來,手摸了摸肚子俯身吻在她的側臉。
"我先上去。"
"好,一會去找你。"
顧朝夕看到這個場面,整個人變得癫狂,眼底充血剛要大喊,彭澤就捂住了他的嘴。
只剩,嗚咽的聲音。
等人走後,彭澤在雲栖的示意下,松了手。
"雲栖!你個賤人!這本來是我應該擁有的一切!你算什麽東西,你不過就是上輩子我的舔狗罷了!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