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幹倒一個,下一個
幹倒一個,下一個
容江依舊瘋狂搖頭,極度憤怒的看着畫面中的枕邊人。
"不可能,一定是你威脅的,不可能!"
雲栖再次拿出鐵證,容枳母親留給女兒的日記。
其實那天的最後一篇,雲栖并沒有念出來。
(媽媽的生命已經進入了倒計時,有些事需要說告訴你,當年外公為了考驗你爸爸,說了一些謊言,媽媽本以為爸爸不會信以為真,可今天……這不重要,媽媽會證明的,你相信媽媽,更要相信爸爸是個好人,我們永遠愛你,證據我會)
信戛然而止,容江卻好似想起了什麽。
他揪着頭發,用力的想去阻止一些事情的回憶,可仍是止不住的流入腦海,再次擡頭,他早已淚流滿面。
"為什麽啊……你為什麽不肯說出真相……哪怕你說……"
"說了你會信嗎"容枳紅了眼眶:"你會嗎"
容江不敢去看容枳,他顫顫巍巍的說出了過去的事。
"我出身貧寒,而你母親是大家閨秀,我遇到她的那年,一眼簡直驚為天人……"
容江的臉上罕見的出現了溫柔和幸福。
那是個老掉牙的故事,年輕意氣風發的男人遇到了讓他傾倒的女人,他發奮努力壯大新起步的公司只為了接近她,可終于有機會時,卻得知她竟然有了戀人,本以為自己沒了機會,偏偏又得知,她的戀人不辭而別。
他以為這是上天給的機會,傾盡所有終于擠進了一次宴會,醉酒的她只為了發洩,她們有了第一夜。
他竟不怕死的上門要迎娶女人,冰冷的書房,男人跪在地上,将自己的所有壓上,只為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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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敢的,我的女兒,也是你可以肖想的"
女人的父親将一切難聽的話砸在他的自尊上,碾碎了這個男人所珍視的所有。
"我會!我會用自己的生命愛她!"
男人一遍遍的承諾,一聲聲的磕頭懇求。
終于,女人的父親松了口。
"盡管她已經壞了孽種你也願意"
男人愣住了,如遭雷擊,一瞬間世界崩塌,他跌坐在地上,回憶起那夜女人口中的名字,可如今他已經沒有了回頭路。
再次擡起頭,他眼中只有利益熏心的狠厲。
"是,我愛她,我可以愛屋及烏!"
"記住你說的話。"
她們的婚禮很快舉行,男人如沐春風的笑容下藏着怎樣的狼子野心,女人并看不到。
很快,女人告訴他自己懷孕了,男人嘴角抽搐僞裝的很開心。
八個月時一個深夜,女人産下了一個女孩。
那一夜,男人喝的爛醉,眼中滿是恨意,但他還是在淩晨時分沖進了産房扮演好好先生,說着自己應酬喝多了。
"我這酒還沒醒,怕熏到寶貝,就不抱她了。"
女人善解人意,眼中只有女兒的小小模樣:"沒關系的,你為了這個家辛苦了,等我修養好哦,就回公司幫你。"
男人警鈴大作,以為女人是要回來收權,連忙打岔:"小孩子的童年就這幾年,你難道想缺席她的成長嗎"
女人果然出現了動容,便說:"江,給女兒取個名字吧。"
"枳,寓意跳動的心,積極,樂觀,堅韌,希望她未來遇良人,長安樂,平安。"
"容枳,好名字。"
這或許是男人最後的良知,男人早就出軌了,他有了另一個女兒。
他将另一個女兒視若珍寶,那才是他生命的延續,才是容家的未來。
時間白駒過隙,外面的女人催的越來越緊,總是催着他離婚,确實寶貝女兒越來越大了需要一個名分,以後才好嫁人。
他偷偷轉移着屬于女人娘家的財産,女人的父親也去世了,簡直天助他也。
可惜,被女人不小心發現了,她們大吵一架,女人叫嚷着讓他付出代價。
"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我放心将公司交給你,我一切都給你了,我讓自己愛上你,我為你生兒育女……"
"夠了!"
這句話似乎刺激了男人的神經,他捏住了女人的脖子,失控般嘶吼:"為我生兒育女,你當我是傻子!你爸爸早就告訴我了!你跟我結婚時就已經懷了孽種!"
女人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覺得匪夷所思,辯解說:"你在胡說八道什麽!我是早産!"
男人卻只覺得可笑:"你到現在還想要騙我滾蛋!離婚!"
女人被他推倒在地,恨極了他:"你若是有心,可以去醫院查我的病歷!我為什麽要騙你!我會證明!"
女人摔門而去,第二天回來就進了房間,男人氣不過就上門要女人簽署離婚協議,進門時女人正在寫什麽。
他進來,女人遮掩着,男人看到了,直接就認定是在給奸夫寫信,他并不想廢話,逼迫女人簽字。
女人與他大吵一架,将信裝進了文件袋放進抽屜,再次奪門而出。
可卻不成想,除了車禍,男人趕到醫院時,女人已經進了icu。
"病人雖然就活了,以後恐怕也是植物人了。"
男人坐在病房中整整一夜,聽着儀器的聲音,他不知在想些什麽,他的手搭在氧氣罩上,一遍又一遍,直到外面的女人趕來。
最終,他放棄了治療,當着女兒的面,拔了氧氣。
之後,他卻不知為何,仍舊留着那個文件袋,将它與後期律師送來的股權書一并放進了保險櫃,或許是心中有愧,也或許是心中仍有恨意,竟從未打開過。
直到那天他将文件袋給容枳,仍舊想着,要用女人出軌的事情刺激容枳,侮辱容枳。
可如今,種種證據擺在眼前,容江只覺得可笑,可憐,可悲,可恨。
故事敘述完畢,他終于不再把自己擺在受害者的位置上,第一次看向容枳的眼神中有了疼愛與愧疚。
"小枳,爸爸……不……容江,對不起你,和你……母親……"
容枳早已哭成了淚人,她不知道原來母親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受了這麽多的苦。
"容江,你後悔嗎"
容江點點頭又搖搖頭:"如今說什麽都沒有用了,我房間的保險箱密碼是你母親的生日,裏面是你的股份書,拿走吧。"
說罷,他站起身就要走。
"容江。"
容枳叫住了他,容江的身體顫了顫,卻始終不敢回頭。
"你對不起媽媽,你有無數次的機會了解真相,你明明有能力,有機會擁有一個幸福的家,可你沒有,現如今的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我不會原諒你,我會連同母親的份,一起恨你!"
容江的背佝偻下去,宛如一個病入膏肓的老人,他低下頭沒有說話,向牢房走去。
容枳的哭聲回蕩在身後的房間,雲栖的安慰聲同時響起。
容江偷偷回頭,看着她們,曾經是不是他也有這樣的機會呢。
回到牢房中,他叫住了警官。
"我要戴罪檢舉,我手裏有證據,我的現任夫人制造車禍導致我的發妻死亡。"
警官見證了剛剛的一切,不解的問:"你為什麽不當着你女兒的面說,說不定還能獲得原諒。"
容江苦笑:"不了,讓她恨我吧,她的餘生會好過一些。"
他錯的太多了,現在彌補有什麽意義呢。
容媛媛母親被帶走時,撕心裂肺的喊叫,卻都無濟于事了。
容江一審開庭,他甚至連公辦的辯護律師都沒有用,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
"容江,由于你戴罪立功檢舉證據确鑿,可以适量減輕處罰。"
"不必了法官,我與共犯沒有區別。"容江站起身對着法官鞠了一躬:"不上訴,不申辯,沒有異議。"
"好,現法庭宣判……"
容江入獄了,容媛媛與其母親皆被判刑,容枳拿回了屬于自己的股權。
清晨,雲栖與容枳來到了陵園,看望母親。
她們并肩而立,容枳給母親也寫了好多信,在墓碑前燒了。
她問雲栖:"媽媽會看到嗎"
雲栖告訴她:"會的,今夜她會來到你的夢中,誇你真棒。"
容枳笑了,她知道這只是一個笑話,可卻期盼是真的。
回去的路上,她們牽着彼此的手,漫步在小徑中,如釋重負的感覺讓容枳很疲憊,想好好睡一覺。
"我們回家補覺吧,雲栖,我累了。"
雲栖點點頭,狡黠的笑了:"跟我去個地方。"
"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了。"
她們來到了容氏,容枳原以為這裏一定已經破敗不堪了,卻不成想,裏面不止重新裝修了一遍,員工更是有條不紊的正在工作。
"這……"
容枳驚喜的挑起雙手攬住了雲栖脖子,親昵的蹭了蹭她的鼻尖:"你好棒啊!你怎麽這麽厲害!"
雲栖傲嬌的揚起下巴:"你說是送給我的嫁妝和彩禮,那我肯定要打一個大大的蝴蝶結裝飾漂亮一些。"
容枳笑而不語,窩在她的懷中,不肯擡頭,只是雲栖感受到了心口的熱意,她哭了。
"雲栖,謝謝你。"
"容枳,這本就是你的。"
容枳背着手走進了屬于自己的公司,也是母親的。
身後的雲栖默默叫出了珍妮。
"我需要用一下我的金手指。"
珍妮撇撇嘴:"早就知道你沒好事找我,安排好了,明天開始估計你要虛弱一段時間了。"
雲栖點點頭,看着容枳的背影笑的溫柔:"沒關系,值得。"
夜晚,容枳的夢如期而至。
母親的懷抱溫暖的讓她哭的委屈,低語的叮咛,充滿愛意的眼睛。
"小枳,媽媽永遠愛你。"
"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