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徐暖便想起了那回自己在玉昭宮病重時, 自己對尹若月好像也說過這類似的話。
“你學的倒是挺像的啊。”徐暖伸手輕捏着尹若月的臉蛋。
尹若月含笑看着徐暖問道:“公主還生氣嗎?”
“自然是生氣。”
徐暖還故意地又說了一遍:“你欺瞞了我這麽久,我生氣也是應該。”
馬車外的車夫忽地打斷兩人的對話喊道:“小姐到了。”
尹若月先坐了起來, 伸手掀開一旁的簾子, 回頭看着徐暖說着:“公主生氣是應該的。”
“只是生氣容易氣壞了身子, 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眼看尹若月說着說着又要靠近, 徐暖忙伸手推開回着:“你……能不能說話的時候不要靠的這麽近?”
“不行的。”
尹若月手搭上徐暖手腕,暧昧地說道:“要是不離近些, 就看不清公主的臉紅成什麽樣子。”
“尹若月!”
這聲突然的呼喚讓外頭的車夫驚的在外頭忙問着:“小姐這是怎麽了?”
“沒事。”徐暖掀開自個先下了馬車, 正是黃昏時候, 別院裏盡是夕陽餘晖。
尹若月也不說話, 只是顧自跟在一旁。
過長廊,徐暖側頭見尹若月正有興致的望着那投落在牆壁兩人的身影, 看的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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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若那牆上是挂着天下最有名的畫, 看的那般仔細。
徐暖走近着說道:“你發什麽呆呢?”
尹若月也不回頭,神情很是專注地望着應答:“我在想公主什麽時候會來看我。”
天知道徐暖聽到這話時, 是多後悔自己怎麽就多久問了這一句。
正欲轉身離開, 手臂便被尹若月緊緊握着, 徐暖只好停在原地說着:
“反正我們兩已經說開了,這別院也不是什麽安全的地方,不如明日送我回皇宮。”
尹若月不解地走近着,面對面的看着徐暖, 搖頭應道:“不準。”
“你若是以痊愈為由回宮居住, 公主的婚事迫在眉睫了。”
“你父親身為朝廷宰相,權力通天, 就算你将我守在這別院也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倒不如讓我自己進宮,就算婚事我總能說上幾句話的。”
尹若月有些不信地試探道:“難不成公主要主動與皇帝說我們的事?”
徐暖沒想到尹若月一門心思放在這事上,應着:“自然不是。”
果然話一說出來,尹若月方才那鎮定自若的神情一下地松懈,指間緊握着徐暖的手臂,眼眸裏滿是緊張地望着徐暖。
看着尹若月這小心等待的模樣,徐暖突然有點明白為什麽尹若月總是愛調戲的原因呢。
惡作劇其實感覺還挺好的。
徐暖拖着長長的語氣說着:“若是成婚最好的人選,那自然是周夏不過了。”
“一來周遠父子手握重權與你父親在朝堂正好對抗,二來我還可讓周夏與你共同謀劃,如此是再好不過的了。”
尹若月很是急切的拒絕,“不行,我怎麽因為要與父親抗衡,而讓你同周夏成婚?”
“怎麽不行?”徐暖裝作看不懂尹若月的焦急說道:“朝政要事,自然是要不拘小節,再者月兒難不成嫌棄我嫁了周夏,就不願娶我了?”
“自然不是,只是公主怎麽可以真的嫁給周夏?”
難得見尹若月氣急,紅了臉,臉頰微微滲着汗漬,整個人急得不行。
徐暖拿着帕巾替尹若月擦拭着臉頰,不急不慢地說着:“月兒不也說了,朝局混亂,眼下兒女情長也得先放一放才是。”
尹若月反常的緊緊摟着徐暖,附在耳旁念道:“不許,就是不許,千萬人說我也不許!”
“更何況公主怎麽能以助我為理由而與他人成親,還是趁早消了這心思才好。”
沒有想到尹若月會這般激動,徐暖都快忘了自己是在演戲,忙安撫着她,說着:“我們眼下早已過适婚年齡,若是再拖着,你父親指不定弄出什麽對策來,我主動出擊,也好過擔驚受怕。”
“那周夏為人我信得過,再說她有把柄握在我手裏的。”
尹若月不信看着徐暖詢問:“把柄?”
“周夏一向小心謹慎,我都找不出把柄來,公主說的是真的?”
徐暖稍稍拉開距離,不忍心在逗她,索性直白地說着:“當然,只是還不是時候告訴你。”
畢竟周夏是女兒身這事,關系到周遠一族人的性命。
尹若月眼角微紅地望着徐暖,薄唇輕啓:“公主真鐵了心要回宮?”
見尹若月這般少女憂愁的面容,徐暖便伸手緊緊拉着尹若月,向一側涼亭中走去。
池中荷花已然含苞待放,入夜微涼,徐暖側頭看着尹若月說道:
“回宮,是我最好的方式。”
一來可以暫時緩解尹若月父女之間的關系,二來則是眼看快要若歷三十年了,皇位争奪,朝堂黨羽必有大亂,若是要穩就必須回宮。
尹若月沒了方才的情緒困擾,冷靜的思索問道:“若是回宮公主的安憂都無法保證,豈不是太危險了?”
明知這尹若月為了讓自己放棄才說的,徐暖卻莫名這般倔強的尹若月很是可愛,伸手捧着她垂落的雙手說道:“月兒這麽厲害,難不成就不會在宮裏給我安插些人手?”
“沒有我在身旁守着,公主要是出了什麽事怎麽辦?”
顯然尹若月從心裏不樂意這提議,徐暖拉着尹若月坐了下來說着:“沒事,你有空也可以進宮來看看我。”
不想尹若月忽地擡頭,絲毫不顧及外頭一幹人等,光天化日之下親了下徐暖的唇瓣,霸道地應道:
“公主說的這些都是易事,唯獨與周夏婚約一事我是不許。”
好在一旁的侍女知趣紛紛退下,徐暖見尹若月鐵了心不等到回答不罷休,也只好緩和着說:“有婚約又不是一定要成婚的。”
尹若月這才緩過神來問道:“公主這也是緩兵之計?”
“也算是吧,反正只要能暫時讓你父親忌憚我與周家的婚約,加之你又護着,應當是難以下手的。”
這番談話直至四周都暗了下來,耳旁蟬鳴聲如雷,尹若月方才點頭答應了。
原本只是徐暖的惡作劇,不想突然成了要實施的方案。
輾轉至五月中旬,院子裏的荷花池裏荷花大多數都已開了。
天氣炎熱,徐暖倒覺得剛剛好,窩在涼亭的軟塌上。
侍女們避居在一旁,偶有微風襲來,很是惬意。
清早尹若月上朝去後,徐暖總算是得了會閑暇時光。
臨近午時讓侍女們備好飯菜,等飯菜剛備好,尹若月準時的趕回來。
只見尹若月臉頰微紅地走入涼亭,坐在一旁,端起一旁的茶水喝着。
徐暖握着圓面扇替她扇着風,問道:“你這騎馬來的?”
“馬車悶又熱,還不如騎馬來的涼快。”
尹若月放下茶盞,便順勢倒在徐暖懷裏,閉着眼舒服嘆道:“公主當真是夏日解暑利器啊。”
那一旁端着水的侍女一時也不敢動,徐暖只得讓她放下離去。
自從跟尹若月一個人相處,徐暖才知道尹若月居然有不喜歡讓人近身接觸伺候的習慣。
就連芙兒好像也只在那回尹若月受箭傷時照顧過。
徐暖只好自個擔起照顧,擰着帕巾替尹若月擦拭着臉頰和發熱的手心。
尹若月簌的睜開眼,清澈明朗的眼眸直勾勾的望着徐暖說道:“人常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大半日不見我這心裏也想公主想的緊。”
“這可如何是好啊?”
明知尹若月就是故意說這些肉麻的話,偏偏徐暖就是耐不住臉紅着。
“那不如這樣,我把你的心挖下來,你便可不想的緊了。”
“那好,反正我的心遲早都是要給公主的。”尹若月賴在徐暖懷裏說着。
最怕遇上無賴,尤其是遇到女無賴,徐暖真是沒撤了。
只得讓尹若月自個躺在一側,便将手中握着的帕巾放置在一旁,拿起話本自顧自的看着。
身旁尹若月硬是磨蹭着湊近了些,伸手摟着徐暖說道:“公主,每日都看這話本,都看不膩嗎?”
“你要是不每天回來便找我說話,我就不用看大半個月還沒看完。”
話音都未曾落下,尹若月便已經四肢纏了上來,根本就沒把方才徐暖說的話聽進去。
徐暖只好放下話本,先将尹若月的手腳掰開,很是嚴肅的說着:“尹女官身為朝廷命官,應當公務繁忙,難不成每日都這般閑?”
尹若月沒有任何反抗,乖巧的束手就擒,平躺在軟塌上應道::“公主眼看就要回宮了,到時想這樣親近可就是難事了。”
“我至少也得八月中旬才回宮,你這不覺得這話有點太早了嗎?”
徐暖壓制着尹若月,俯視着說道。
尹若月含笑望着,眼眉溫柔極了,卻忽地開口說:“公主,你親下月兒好不好?”
徐暖整個人都不好了。
恍若一下被點了穴,動彈不得,呆呆地看着尹若月,心跳莫名跳的不太正常,好似比那蟬鳴聲還要大。
“你……說什麽胡話?”
徐暖避開尹若月的目光應着。
尹若月主動的靠近着,理直氣壯地說着:“仔細想想,公主好像從來沒有親過我,難不成這其中有什麽隐情?”
“你說的這什麽話,我一個女的哪裏有什麽隐情?”
徐暖下意識想避開逼近的尹若月,只是被尹若月伸着雙手緊緊扣住,根本就躲不開。
卻見尹若月忽地停下,打量地說道:“公主真是太可愛,難不成是害羞了?”
“可我們都是女子,公主為什麽也會害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