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那如果是這樣, 你還是疼着吧,反正三個月也還長着呢。”徐暖索性坐了起來。
背後尹若月沒有半點聲響, 徐暖側過頭, 只見尹若月指尖勾着徐暖垂落的衣袖, 可憐兮兮地說:
“公主好恨的心吶。”
“你可別扯着我了, 我去讓芙兒給你找大夫才是要緊事。”徐暖伸手拉開尹若月的手。
“可大夫也不如公主有用啊。”
尹若月耍賴般說着。
徐暖不打算理會這粘人的尹若月,起床洗漱後, 便喚侍女去找大夫, 幸好大夫說沒有什麽大問題, 只需靜養即可。
天氣回暖, 尹若月窩在一旁的軟塌旁,徐暖怕她不習慣炭盆, 便讓侍女撤下。
“公主, 今日徐矜公子正在與老爺交談,聽聞小姐愛飲酒, 特意讓人送來西域美酒。”
門外侍女彙報。
徐暖側頭看着正捧着書看的認真的尹若月, 不解地問道:“人家隔一天來一趟, 你這般不給面子?”
“若是我承了情,公主真不介意?”尹若月合上手裏的書,側身探近着打量着。
“當然不介意。”徐暖身子向後仰着,應道:“只怕都城內有一半的公子哥都得喝醋了。”
“公主說笑了, 月兒怎麽不知自個有這般受歡迎?”
徐暖捧着茶杯飲了小口說道:“上回那送來別院的帖子可是有三五堆, 你可不要說一點也不知情,反正我不是信的。”
“記得送帖子最勤快的便有這徐矜, 好像還有什麽王家大少爺,李家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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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說着,尹若月忽地笑了,湊近着猝不及防地親了下徐暖的臉頰,眉頭舒展開地笑道:
“公主還說不吃醋,否則怎麽記得這般仔細?”
“你……幹嘛湊這麽近?”徐暖被問有些慌亂忙應着。
最怕尹若月一下親昵,簡直就是生氣也一下沒了法子應對。
明明尹若月看起來是個再正經不過的人了,小時候腼腆的很,怎麽一下就成了這般滑頭的人。
“可別扯開話題,徐矜都已經跑到你家門口來了,都城裏指不定傳着什麽樣的閑話。”
尹若月順勢窩在徐暖懷裏,眯着眼應着:“太過出頭的人,容易遭人嫉妒,更何況徐矜是出了名的無賴。”
“等閑話越傳越大,麻煩自然是會找上門來的。”
徐暖低頭聽尹若月這陰謀的話語,伸手輕輕摸上她那眉頭,不解地說着:“你難不成已經想好怎麽對付他了?”
尹若月側着頭,睜開眼應着:“那倒不是,只是想起有些人可以利用,也用不着自己出手。”
這話說的很有深意,徐暖困惑的望着尹若月,指尖碰觸着尹若月的肌膚,覺得很是嫩滑,便下意識地捏了下她的臉。
不想尹若月莫名其妙的看着徐暖說道:
“難不成月兒的臉這般好捏?”
“別臭美,我只是想你這詭計多端的腦袋裏裝着什麽東西。”
尹若月握着徐暖的手,細聲說着:“我這詭計多端的腦袋裏自然裝的都是公主啊。”
也不知道是年齡大了,還是怎麽的,聽着尹若月說的這話,徐暖竟然覺得心髒有些受不住。
忙移開視線,看向那微微敞開的窗戶,見那長廊裏好似有人在窗戶旁偷聽,便伸手按住尹若月湊近的臉,細聲說道:“有人!”
尹若月側頭去看,呵道:“是誰!”
那窗外的人影一下的沒了。
被這麽一打擾,徐暖也沒了方才說笑的心思,回想起上回桃園遇襲一事,便問着:“你可查清上回黑衣人是誰派來的?”
尹若月坐起身來,很是嚴謹的應道:“沒有留下活口,衣服和武器并無特特殊标記,暫時并未有什麽消息。”
關于這刺客一事,在書的前半篇并未提,等看到後半段男主要開後宮,徐暖又棄文了,所以也不知道這些人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正當徐暖想的出神時,尹若月忽地詢問:“公主你确定這消息是從那夜劫走你的那群人聽到的嗎?”
徐暖猶豫的點頭,有些忐忑的看着尹若月。
尹若月卻眉頭緊皺,獨自在思索着什麽。
按理說這話語應當是不會被戳破,可尹若月這有些異常的反應卻讓徐暖很是不安。
兩人各自有着心思,便都沒說話。
次日清早兩人便乘坐馬車回了別院,尹若月因着箭傷一事請了假。
每每清晨徐暖醒來時瞧見尹若月不知何時窩在自己懷裏,久而久之便也就習慣了,這樣也省的她半夜偷偷摸摸的爬進來。
入夜洗漱後,徐暖手裏捧着新出的話本看的正出神,尹若月不知為何神情有些嚴肅。
“這是方才侍女送進來的。”尹若月窩在一旁,将手裏的信封遞到徐暖面前說道:“周夏的信,公主可要看?”
周夏這般光明正大的送信,那應該是沒什麽重要的事,徐暖這般想着,便伸手接過尹若月手中的信。
那一旁敞開的窗戶,時不時吹進來的微風使得這燭火有些搖晃。
這信紙上寫的不過是邀請自己浴蘭節聚會,其餘的再無旁的。
浴蘭節便是俗稱的端午節,徐暖正欲合上信紙,尹若月伸手拿走信紙說道:“這多是女子之間相約聚會,從來沒聽說一個武将來邀請未出閣的女子的。”
“公主可是要注意都城的閑話,幹脆我讓人拒了省事。”
徐暖一晃神,沒想尹若月好像真将這信紙撕了,便順手的拿了回來。
“閑話我也不怕,再說了我的閑話多半不是因你而起嗎?”
尹若月伸手摟着徐暖振振有詞地說着:“我們不一樣。”
“女子和女子間流言衆人多是不在意,可女子和男子那可就不一樣了。”
徐暖自知力氣也沒有掙紮,索性由着她,側躺着說:“你說這般嚴重是想怎樣呢?”
“周夏邀請的聚會也不過如此,要是公主覺得別院悶的慌,我也可陪公主去都城裏有名的園林游玩,可好?”
尹若月說着說着,便又湊近着親了下徐暖的臉,說着:“再說了,三個月眼看就要過一大半,公主還要應別人的約,豈不是太沒良心了嗎?”
徐暖伸着雙手捧着尹若月的臉說道:“你還說我沒良心,那你赴桃園的宴會,那一堆蜜蜂我都沒說什麽。”
“我問你周夏這聚會要是真去了,你打算如何?”
尹若月趴在徐暖懷裏,也不躲開徐暖的魔爪,眼眸裏更是清澈地看着徐暖,磨蹭地湊近,附在徐暖耳旁細聲地應着:“那便一把火燒了周府,看那周夏如何應對?”
徐暖驚訝的看着尹若月,伸手捏着尹若月的耳垂說道:
“你還真敢吶。”
“還說我吃醋,你都不聞聞你身上彌漫着多重的醋味。”
只見尹若月臉頰微紅,輕聲說道:“那我承認吃醋了,公主還要去參加聚會?”
徐暖忍着沒有說話,瞧見尹若月認真的坐了起來俯視着徐暖,好似只要徐暖說了要去,她馬上就要去燒了周府。
這般執拗的性格,真的少見。
“那我帶你一塊去,這樣總行吧?”
徐暖拉着被褥蓋在尹若月背後說着。
尹若月伸手搭在徐暖手臂上說道:“不行,那周夏三番兩次來邀,定沒有安什麽好心。”
“三番兩次?”徐暖不明地問着。
只見尹若月忽地窩在被褥裏,不願說話,徐暖側身伸手輕輕攬着她說着:
“我跟周夏清白的就像一張白紙似的,上回她又救了我,要是因為你不信我就不去,那我不就成了忘恩負義的小人?”
尹若月這才探出頭來看着徐暖,語氣輕柔地說道:
“去也行,不過那日公主不許離開我身旁半步。”
“上次公主被劫心有餘悸,要是被人盯上,可沒有那般好的運氣。”
“好,我保證半步都不離開。”
周夏突然找自己,應該是有事的,否則就沒必要被尹若月三番兩次的拒絕,仍舊讓人送信來。
五月初旬,徐暖同尹若月赴約來周府,周夏邀請不少都城公子小姐,很是熱鬧。
由仆人帶領着入了周府,待周夏走來時,徐暖還未開口便感覺尹若月已經處于戒備狀态。
被盯着的周夏,更是明顯感覺來自尹若月審視的目光。
“不知尹女官今日怎麽有空前來?”周夏走上前詢問。
尹若月輕笑道:“自然是為了嘗一杯雄黃酒啊。”
兩人這般說着,徐暖都覺得尴尬,接過周夏遞來的雄黃酒,這酒杯底下沾着紙團,徐暖暗自收好,便拉着尹若月去別處轉轉。
此次邀約的人應是不少,不想認識尹若月的人更多。
兩人為了躲避熱鬧,便在湖中長廊漫步,沒成想卻遇見那柳煙。
“這不是尹大人嗎?”柳煙手裏握着圓面扇,眉眼含笑地走近着。
徐暖清楚地記得尹若月不是将這柳煙姑娘壓入大牢了嗎?
尹若月并未解釋,只是應道:“柳煙,你怎麽混進這周府的?”
“尹大人這說的是什麽話,奴家這不是想你了嗎?”
柳煙扇着圓面扇,媚眼如絲,說着這驚人的話。
徐暖都佩服這女子這般膽大直白?
偏偏尹若月好似不領情,只是喚着:“芙兒,把她給我拉出周府。”
這柳煙面不改色的笑着,反倒摸着尹若月的手,暧昧不清地望着尹若月,而後才被芙兒帶走。
徐暖看的面無表情,甚至有點懵逼,這柳煙怎麽會有膽子挑逗尹若月呢?
況且自己手中還有周夏悄悄遞來的紙團,也不知道上頭到底寫的是什麽消息,居然還要瞞着尹若月交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