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雨中球賽的前奏
第54章 雨中球賽的前奏
中午學校給高考班的學生在餐廳統一安排了營養餐,沈掠星這天并沒有像往常一樣和楊牧齋幾人坐下用餐,而是直接去了分餐區,問廚師能不能打包。
平時也有打包回教室吃的學生,廚師很快給沈掠星打包了一份飯菜。
“我還要給同學帶,可以、再給我兩份嗎?”
廚師擡頭看了沈掠星一眼,認出他是那個經常幫人跑腿的學生,便點點頭,又給了兩份。
沈掠星拎着打包好的飯菜便迅速朝宿舍走,十分鐘後到了宿舍,某人正剛洗漱完從洗手間出來。
“回來了!”宿延笑着迎上去,沈掠星把飯菜給他:“給你帶了兩份。”
“正好快餓死了。”宿延提過飯菜擺到桌上,沈掠星換好鞋過來坐到他對面:“海鮮湯你都喝掉。”
“你們這營養餐還挺豪華。”宿延給沈掠星遞了筷子,又拿過沈掠星不想喝的海鮮湯,看了眼便擡起頭,揶揄地看向沈掠星。
“怎麽了?”沈掠星嚼着秋葵:“你也不喜歡喝?”
“有生蚝。”宿延道:“三碗裏六七個生蚝,都我吃啊?”
“不想吃就放着,我當夜宵。”沈掠星不明所以,他還是覺得海鮮湯有些腥,不大喜歡,但就那麽扔掉也不舍得。
“不是不想吃。”宿延挑眉:“你真不知道生蚝補什麽的?”
“補營養。”沈掠星道,最近學校餐廳各種營養餐換着花樣做,有幾個同學都被補胖了。
“也補人的...生育能力。”宿延盡量說得清白一些,他和沈掠星對視,沈掠星愣了兩秒,反應過來時垂眸給自己塞了一塊牛肉,吞吞吐吐的:“那、那你就吃一份。”
一份是學校配好的量,肯定不會超标讓學生出問題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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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餓,我得三份都吃了。”宿延故意這麽說,然後當着沈掠星的面把第一份海鮮湯喝了。
今天清晨發生的事還歷歷在目,沈掠星把牛肉咽下去,依舊不直視宿延:“但我今天得學到很晚,不能幫你。”
宿延安靜兩秒,琥珀色的瞳孔顫了下,喝進去一碗湯還是覺得喉嚨幹:“不學習就會幫我?”
沈掠星終于擡眸,認真地看着宿延:“不學習的話...做什麽都行。”
宿延喉結猛地滾動,死死盯着沈掠星:“什麽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咯。”沈掠星撇嘴,又夾起一筷子秋葵吃起來,絲毫沒覺得自己已經快把人撩瘋了。
“沈掠星你等着。”宿延牙根發癢,幾塊牛肉一口氣吞進去嚼起來。
宿延認為沈掠星在挑釁自己,但沈掠星覺得自己只是給了宿延一個承諾,好讓他不至于每天都...要做某件事。
但橄榄球隊回來之後宿延稍微好了些,他白天訓練強度很猛,晚上繼續在室內訓練,有時候回得比沈掠星都要晚。
很快便到了南墨橄榄球隊第一場亞洲預選賽的日子,比賽在A市奧體中心舉行,距離南墨有些距離,南墨橄榄球隊的隊員提前一天住在附近酒店。
比賽日是個周六,宿延把門票和聯絡人提前給沈掠星安排好,沈掠星答應他一定會去看。
第一場亞洲預選賽尤其重要,NEP和NYG的教練也會在現場,NEP是宿延的首選隊伍,所以這一場比賽他必須全力發揮。
但天有不測風雲,入春後雨水便斷斷續續停不下來,奧體中心的橄榄球場沒有防雨設施,他們需要在雨中打完這場比賽。
沈掠星上午的自習結束後便收拾好東西前往奧體中心,撐的傘是宿延放在宿舍的,南墨橄榄球隊的聯名雨傘。
沈掠星轉了兩趟地鐵到了奧體,他來得早,抵達的人還不多,但路上依稀能看到三五成群穿着印有南墨橄榄球隊logo的球迷。
沈掠星混在進場的人群裏,步伐放慢,饒有興致地看着他們球衣上的號碼。
有一半的球迷身上的號碼都是12,男女老少都有,他們邊走邊讨論南墨今天比賽的戰術、又猜測宿延今天能拿多少分。
沈掠星心中升起一股奇異的感覺,他覺得驕傲、又有些說不出來的暗自快樂。
沈掠星掏出手機,準備給宿延發個消息,那句“宿延,你的球迷好多,我已經到檢票口了。”剛輸入一半,消息框上就忽然彈出一個語音通話。
來自李子萱。
沈掠星握着手機的手一頓,他停下步子,望着前方喧嚣的檢票口,轉身走到不遠處的安靜角落接起了電話。
“喂,萱萱?”
“星星哥!”李子萱很小聲,仔細聽聲線中微微顫抖:“好像有人在跟蹤我!”
沈掠星目光猛然收緊,他轉頭看了眼顯示着“開賽倒計時:2h09min21s”的LED大屏,然後轉過身,朝路口跑去:“你現在在哪?別慌,我去找你。”
李子萱帶着哭腔“嗯”了一聲:“在萬欣區...”
萬欣區算是A市的遠郊了,過去至少一個小時的路程。
沈掠星眉頭擰得更緊,但他很快招了一輛出租車,上車後繼續和李子萱保持通話:“好,你別怕,報警了嗎?”
“報了的,但警察還沒來,星星哥他們離我越來越近了!”李子萱那邊傳來風聲,她似乎跑了起來。
“好,你千萬不要挂電話,跟我說你現在具體位置。”沈掠星道,他讓司機朝萬欣區開,面容緊繃地确認李子萱的位置。
李泰年前的傷還在養,腿并沒有好全,沈掠星內心愧疚,之前便跟李子萱說好,如果有什麽要緊事先找他,讓李泰好好養着,別讓他再操心。
沈掠星再三讓司機加快速度,四十分鐘後,司機終于抵達李子萱所說的位置,那是萬欣的一家已經停業的步行街商場,不知道李子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更不知道什麽人會跟蹤她。
“我到了。”沈掠星一下車便沖進雨裏,對着手機道,李子萱沒有立刻回複,沈掠星知道她是在找地方躲,一邊等着一邊進入那條錯綜複雜的步行街。
“砰!”那邊忽然傳來刺耳的碰撞聲,然後是李子萱隔着一段距離的聲音:“啊!”
緊接着是更加錯雜慌亂的腳步聲,不止一個人,但是沒有剛剛一直能聽到的近在咫尺的雨聲了,說明他們已經到了室內。
沈掠星神色僵凝地站在露天步行街內,目色銳利地打量着這座建築,大部分地方都是露天的,沈掠星敏銳地朝步行街後方跑去,果然在三百米開外的盡頭看到一個巨大的倉庫。
倉庫一半的門掉了下來,應該也廢棄了一段時間,裏面沒有燈,黑黢黢的,适合躲藏。
沈掠星毫不猶豫進了倉庫,然後他放輕呼吸,腳步卻越來越快。
有隐隐的聲音傳來,但倉庫太大,回音強烈,一時很難聽清是哪個方向的聲音。
沈掠星看了眼自己和李子萱通話中的界面,果斷按了挂斷,再重新打過去。
剛剛李子萱的手機應該已經掉到了某個地方,所以這個時候撥打電話,即便引起了那幾個跟蹤人的注意也不要緊。
很快,沈掠星聽到不遠處傳來微弱的鈴聲,确認方位後他朝那個方向慢慢走去,過去的路上他随手撿了兩個武器,一柄生鏽的扳手、以及一根金屬棍子。
沈掠星将扳手放在口袋裏,棍子緊緊抓在手上,慢慢接近鈴聲的方向。
樓梯拐角有隐隐的光亮,李子萱的手機屏幕朝上,正顯示着:掠星哥邀請你語音通話。
那是個鐵制樓梯,樓梯間的空隙很大,李子萱應該是在這裏被絆倒了。
沈掠星撿起她的手機,腳步愈發輕地循着樓梯上樓。
這時一點聲音都沒了,腳步聲、人聲都沒有了,只有窗外風雨聲刮動着彩鋼瓦倉庫的聲音。
二樓不是一樓那種開放式的倉庫,而是一間一間的存儲倉庫,走廊裏有很小的玻璃窗,但窗外天光被陰雨遮擋,幾乎起不到照明的作用。
沈掠星将兩部手機都開了靜音,揣進兜裏,他貼着走廊的牆壁,一間倉庫一間倉庫檢查着。
前三間倉庫裏空空如也,等沈掠星準備查看第四間倉庫時,從走廊尾端傳來沉悶的男聲:“抓到了,就這麽帶回去是不是?”
沈掠星腳步一頓,立馬鑽進第四間倉庫,藏進了門後。
“對啊,帶回去。”另一個聲音有些細的男人說。
“媽的,抓個小孩兒都這麽費勁,跑這破地方來。”剛剛那個人又說。
“別廢話了,人弄暈,別讓她掙紮,否則不好帶。”這時第三個聲音出現了。
之後這幾人又對話了幾句,可以推測出共有三個人。
而三人講話的間隙裏,沈掠星聽到了李子萱很小的掙紮聲,大約是被捂住了嘴,只能發出“唔唔”的聲音。
“我先去找找有沒有繩子。”這時第一個男人又說。
沈掠星屏住呼吸,腳步聲近了。
然後他看到這間倉庫角落裏有一堆麻繩、麻繩旁邊還扔着一根生鏽的鎖條。
沈掠星神色冷下來,目色愈發淡了,像是正做好了某種視死如歸的準備,将自己所有的雜念卸下,渾身上下只剩凜冽的殺意。
腳步聲越來越近,然後停在了這間倉庫門口。
沈掠星站在門後,一動不動地盯着那走進來的背影,這人個子和自己差不多,但大約鍛煉過,看起來挺壯實。
那根金屬棍子被擺在地上,沈掠星手中緊緊攥着那根生了鏽的鎖條。
“你比我強壯太多了,我根本反抗不了你。”某個暧昧的夜晚,沈掠星有些氣餒地說。
宿延将人牢牢桎梏着:“要不要教你?”
“教我?”沈掠星狐疑地看着他。
宿延點點頭,指了指一旁的金屬水杯:“如果以後遇到比你強壯的人,你可以挑選一個足夠有把握的武器,比如水杯、或者水杯的背帶,根據你們當時的位置,對那個人進行傷害最大化的攻擊。”
“你讓我用水杯砸你嗎?”沈掠星好笑地問。
“砸的話控制不好力度和角度容易失手,可以用背帶勒我試試,只要你舍得。”宿延得寸進尺道。
沈掠星當然舍不得,但他記住了宿延那晚教給他的很多防身以及攻擊要領。
沈掠星将繩子放得離自己更近了些,那男人走到那堆繩子前便彎下腰去撿,在他的手觸到麻繩的那瞬間,身後一陣勁風襲來,他還沒來得及回頭,脖子便被一根粗大的鎖鏈死死勒住。
“呃...”男人只發得出一個音節,他先是伸出手想去拉開鎖鏈,但身後人的力道不小,一時根本拉不開。
沈掠星使出全身的力氣将鎖鏈死死絞緊,留給男人的氧氣越來越少,這男人終于想起要反擊,他狠狠轉過身,血紅凸出的雙眼裏印出一張冷白的臉,眼前的男生面無表情地盯着他,手上力道加重,在他轉身的瞬間擡腿直攻他的膝蓋。
“咚!”男人被踢倒在地,不遠處響起第二個男人的聲音:“拿個繩子那麽大動靜,快點兒啊!”
男人眼看要被勒死在倉庫,沈掠星在千鈞一發之際松開鐵鏈,男人立馬朝地上倒去,翻着白眼在地上匍匐。
沈掠星冷靜地從兜裏掏出扳手,将男人徹底砸暈。
然後他收起武器起身,緩步走到倉庫門邊,那兩人還在原先的地方聊天。
“小婊子別亂動!”第三個男人罵了句:“他媽的早弄暈得了,屁事真多。”
“老板不讓,別亂做主。”第二個男人道:“繩子呢?繩子來沒?老秦?!”
但回答他們的只有長久的沉默,那個方向短暫地靜了靜,像是忽然陷入窒息,然後沈掠星聽到第三個男人發緊的聲音:“你先把小婊子帶走。”
腳步聲匆匆,沈掠星無法再守株待兔,他蹲下來,躲開微光的區域朝更裏面的方向慢慢挪去。
“別動。”沉聲在頭頂響起,沈掠星呼吸一窒,一柄冰冷的刀具正抵着自己額頭。
黑暗中不止有他,那第三個男人不知何時無聲地出現在了這裏。
“你們帶她還不如帶我。”沈掠星克制着慌亂起來的情緒,立馬開口交涉,他順着那把刀擡起頭,窗外的微光将沈掠星的臉龐分割得明明滅滅:“不是嗎?你們要找的人應該是我和李泰。”
“少廢話。”那男人呵斥道:“阿秦呢?!”
沈掠星抿了抿唇:“後面倉庫裏,沒死。”
“砰!”沈掠星被這男人一腳踢倒,他撐着地慢慢爬起來,那把刀依舊死死抵着他。
“你們把李子萱放了,我跟你們回去。”
沈掠星又強調,然後他被這男人一把抓起來,第三個男人似乎不比他高,年紀也不小,但勝在老練,經驗豐富,不跟他交涉:“少耍花招,跟我走。”
說着,這男人緊緊抓着沈掠星,用刀抵着他,架着他朝走廊盡頭走去。
沈掠星走在前面,走廊左邊是一個個倉庫,盡頭似乎是個網格貨梯,剛剛沈掠星聽到一陣大型機器運轉的嘈雜聲,應該就是這個貨梯了。
但是這走廊沿邊不止一個貨梯井,只是盡頭那個還在運轉而已。
兩米開外就有一個廢棄的貨梯井,梯廂和門都沒有,大剌剌敞在走廊邊,黑洞洞的十分可怖。
一米。
半米。
沈掠星腳步放慢。
“幹什麽?!”那人搡了下沈掠星,說時遲那時快,沈掠星冒着被刺傷的危險飛速轉過身,那刀貼着沈掠星的胸膛劃過,沈掠星猛地發力,俯身一把抱住這人的腰。
在這人的刀即将刺進沈掠星身體時,兩人一同摔下電梯井!
一樓倉庫起碼四五米高,兩人重重砸在了一樓倉庫的水泥地上,而那刀也随着突變從手中滑落,清脆地掉在了不遠處的地上。
沈掠星感覺到自己某些地方受傷了,他咬了咬牙,忍着痛爬起來,将緊随其後也要爬起來的人踹倒,到底是年紀大,這一摔大約讓這人傷筋動骨得厲害,再爬起來時動作明顯慢了。
沈掠星不再管他,撿起刀和金屬棍扳手便朝出口跑去,外面依舊下着大雨,雨水糊得人幾乎什麽都看不清,沈掠星費力跑到那盡頭電梯的出口,看到一輛黑色面包車正在啓動。
車裏的人也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沈掠星,雨幕将人模糊得只剩一個輪廓,車子停止了啓動。
沈掠星死死盯着那忽然停下的面包車,想也沒想便朝那個方向跑去。
直到沈掠星和面包車只剩一米的距離,那車上的人才看清來人面目,居然不是自己的同夥!!!
想再發動車子已經來不及了,沈掠星重重将扳手擲向車前窗。
“轟”地一聲車前窗被砸了個洞,這人焦急地擰動鑰匙發動車子挂擋,再一擡頭,車前的人忽然消失了。
然後下一秒車內報警聲響了起來,車子的兩個前輪都被紮破了!
沈掠星聽到了引擎轟鳴的聲音,他神色麻木地握着刀,手上不知何時紅了一片,鮮血被雨水打濕混着髒水流進下水道,他看也不看便沖向後輪,在車子即将開啓時将兩個後輪胎也紮破。
“我真是艹了!”車裏的男人狠狠罵了句髒話,輪胎廢得不能再廢,車子開不起來,他拿了武器下車,撲面而來的雨水讓他的視野受限,還未找到人,腳踝處忽然傳來一陣劇痛。
那小子躲在車底!
沈掠星看着人倒下後便迅速從車下爬出來,他利落地又刺了這人兩刀,确保他不能再爬起來,才跑去打開後備箱,将被困在後備箱中的李子萱救出來,撕掉她嘴上的膠布,又用刀割斷綁住她雙手雙腿的手機線。
“星星哥!!嗚嗚嗚~”李子萱一看到沈掠星便崩潰地哭出來,沈掠星抓住她的手腕,神色冷靜嚴峻:“先走,跟着我。”
李子萱顫抖着點頭,淋着雨跟着沈掠星朝這條步行街外跑去。
這個鬼天氣、這種鬼地方根本沒有車會開過來,而李子萱報警後,也并沒有警察到來。
這時沈掠星的手機響了起來,他邊跑邊掏出手機看,目光一頓,那是宿延的來電。
距離他比賽開始只有三十分鐘了。
而同一時間,沈掠星的瞳孔猛地顫了下,他看到了自己手腕上的手表。
宿延......會看到嗎?這是他進入職業聯賽的敲門磚,是一場非常重要的比賽。
本該在奧體等着開場的自己突然出現在幾十公裏開外的郊區,如果他看到了自己的定位,一定會擔心。
不能影響他的發揮。
沈掠星閉了閉眼,他帶着李子萱躲進一家很小的門面,對李子萱比了個“噓”的手勢:“我接個電話。”
電話接起,那邊宿延的聲音率先響起來:“來了嗎?”
他沒上那個軟件看自己的定位。沈掠星想。
“嗯。”沈掠星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下來:“在外圍的水站買水,馬上就進去了。”
這是沈掠星下午到奧體時看到過官方水站,因為觀衆不能自行帶水進場。
“好,雨挺大的,不過我感覺今天狀态不錯。”宿延那邊是休息室的嘈雜,以及有幾個高低起伏的起哄聲。
“肯定沒問題,我還聽到你的球迷說這場你單人至少拿25分。”沈掠星放平呼吸,讓聲線努力輕松。
“是嗎?”宿延笑了:“行,那這25分必須拿,不辜負他們的期待。”
宿延那邊似乎教練讓大家集合了,他便沒再和沈掠星多說,讓他等着看自己的發揮便挂了電話。
電話挂斷後沈掠星重重呼出一口氣,李子萱臉色依舊慘白地坐在一邊,她還沉浸在被綁架的恐懼中,沒注意沈掠星打電話說了些什麽。
“走。”沈掠星迅速站起來重新拉住李子萱:“我們先去醫院,再送你回家。”
李子萱乖乖被沈掠星牽着,兩人重新沖進雨中,十分鐘後沈掠星在不停的加價下打到一輛車,帶着李子萱去了最近的醫院。
醫院裏的人看到兩人落湯雞般的狼狽模樣時都忍不住側目,很快兩人被護士帶進急診室處理傷口。
李子萱大部分是皮外傷,她摔倒、掙紮時手腳有不同程度的破皮流血,但沒有大礙。
主要是被吓到了之後一直在發抖,醫生給她開了吊瓶,讓她在醫院挂完、情緒穩定之後再走。
而沈掠星除了皮外傷之外腳踝和肩膀也嚴重扭傷,是從二樓倉庫跳下來的時候扭到的,當時便是一陣劇痛,後來他忍着痛跑,跑着跑着感覺自己忘了那股痛意,直到現在醫生剛一碰到傷處,那痛便從腳踝極速向上,疼得幾乎要落下淚來。
“沒骨折還真是個奇跡。”醫生“啧”了聲,先給沈掠星處理了外傷,又給他開了不少傷筋動骨的藥,扭傷最為雞肋,不像骨折可以動手術、也不像普通擦傷幾天就好。
得慢慢療養。
“那我可以走了嗎?”沈掠星迅速拿了藥,一瘸一拐走過來問醫生,醫生點點頭,關心了一嘴:“你這情況沒人接嗎?”
“沒事。”沈掠星草草回應,他轉身出了急診室,打眼便看到正在挂吊瓶的李子萱。
“星哥~”李子萱不知道沈掠星要走,她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你坐這兒吧。”
沈掠星提着藥物袋的手指緊了緊,塑料袋發出窸窣的聲音,李子萱依舊望着他,不知他為什麽站在那裏不動。
“這件事我沒有告訴我爸,回去之後我就說下雨天滑滑板摔的。”
李子萱顯然一直把沈掠星的話放在心上,在漸漸不那麽恐懼後,很快想好了理由。
沈掠星喉間堵了堵,他眸中有什麽東西漸漸灰暗,像是某種無聲的妥協,他沖李子萱勾了下唇,然後步伐很慢地走到李子萱身前:“我去給你倒杯熱水,等我一下。”
李子萱點點頭,沈掠星把塑料袋放在李子萱旁邊的位置上,背影鈍鈍地走向開水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