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1】
【31】
兒媳婦, 女朋友的進階詞。又加上“唯一”作為限定。
溫敏芝的言語間，是驕傲和肯定，分量不容小觑。
落落大方又長相水靈的姑娘, 誰能不喜歡。
何琮看向柏弦青：“知道你媽這話什麽意思嗎？”
柏弦青牽起簡映然的另一只手，立刻表忠心。
“敢對小簡女士有二心，就會打斷我的腿。”
溫敏芝轉頭看他：“是打到你半身不遂。”
柏敬山附和：“混合雙打。”
簡映然看向柏弦青, 眉梢輕挑。
不過，柏老師是男德标兵, 在忠誠度上, 她有充分的相信。
何琮打量有愛的一家人：“我看出來了，小簡是團寵。”
簡映然笑言：“我的榮幸。”
午間已至, 陽光炙盛。
何琮給餐廳打完電話，邀請四人坐上觀光游覽車。
溫敏芝和柏敬山在前, 簡映然和柏弦青在後。
柏弦青觀察了一下光照方向，選擇右側位置。
簡映然從包裏取出遮陽傘，撐起來給他作為遮擋。
何琮坐在駕駛位, 拿出一面紅色三角旗幟。
揮動着, 拔高音量道：“大家都坐好了嗎？”
身後明明只有四個人, 他卻喊出了一百個人的架勢。
衆人熱情捧場, 齊聲予以肯定的回答。
何琮放下旗幟，轉動方向盤, 将車駛上山道。
炎陽逐漸被遮擋，微風吹拂, 舒爽惬意。
周末前來度假的游人不少，觀光車接連從身側交彙而過。
往山下看去, 真人CS、彩虹滑道、水上自行車等游樂項目種類頗豐。
十分鐘後，觀光車駛入竹林密布的院落, 前方的一層建築便是餐廳。
木制風格的裝修，農家小院風格。何琮将他們帶進預留好的包廂，在圓桌前坐下，遞上菜單。
柏家傳統，女士優先。
溫敏芝翻看菜單，簡映然和她一塊。
柏弦青往大家的杯中倒入茶水，從簡映然手裏接過菜單。
何琮和柏敬山聊得熱火朝天，先說有好茶葉要給他嘗嘗，緊接着商量起下午的安排。
何琮：“附近有個水庫，裏面的魚都是肥美的大家夥，咱下午一塊去，釣個痛快。”
柏敬山毫不猶豫應聲：“之前說要比賽，都是隔空喊話，今天趁熱打鐵，把這事兒辦了。”
溫敏芝提議：“誰輸了，承包今天的晚飯，廚房現做的那種。”
柏敬山看向小情侶：“弦青、小簡去不去？我跟你們說，釣魚可有意思了。”
“現在哪有年輕人喜歡釣魚，你別強人所難。”
何琮說完，看向柏弦青和簡映然，“附近有個漂流谷，每天好多人，特別熱鬧。”
“我和小簡來之前就說好要去。”
柏弦青把菜單遞給二位長輩，“第一次玩漂流，還是蠻期待的。”
何琮叮囑：“有些地方水流會比較急，你們要注意安全。”
簡映然和柏弦青雙雙點頭，溫敏芝托腮注視他們。
“一組人釣魚，一組人漂流，那我幹嘛，你們給個意見。”
柏弦青：“你不陪爸釣魚啊。”
溫敏芝果斷搖頭：“一個小時也不見得釣出來一條，我才不想像傻子一樣幹坐着。”
“山腳有家手作館。”
簡映然打開小紅薯，搜出圖片給溫敏芝看，“不會曬，也不用走路，旁邊還有咖啡店，您可以去那消磨時間。”
何琮：“手作館可以做紮染團扇，很多女孩子喜歡。”
溫敏芝翻看手作館介紹：“我對陶藝更感興趣。”
柏弦青：“就去那吧，我們等您的成果。”
午餐吃完，先去帳篷放行李。
四個人兩只帳篷，在山腰上呈相鄰分布。
帳篷是三角頂，底部是木制平臺，骨架也有木頭支撐。
兩張床，一張沙發，往裏走還有小型衛浴間，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溫敏芝需要午休，簡映然放好東西去旁邊找柏弦青。
漂流谷離露營基地有一段距離，開車前往，需要十五分鐘。
“攻略上說，漂流全程一個半小時，所以我們要把防曬工作做好。”
簡映然身着短袖T恤和及膝牛仔褲，從包裏取出防曬霜，把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都塗抹了一遍，認真細致。
等到了目的地，她将防曬霜遞給柏弦青。
柏弦青沒用過這東西，塗得比較潦草，很多地方都沒有覆蓋到。
簡映然看不下去，直接上手：“不能只塗手臂和腿，脖子和後背也要，量多一點，防曬力不夠，塗了等于白塗。”
柏弦青坐着不動，任她指尖滑過。
“單身的時候，過得比較粗糙，沒想到塗防曬霜，還有這麽多注意事項。”
“總算觸及到柏老師的知識盲區。”
塗抹完，簡映然收手，把防曬霜放回包裏，唇角輕揚，“沒關系，以後我慢慢教你。”
下車，柏弦青打開後備箱，取出兩雙溯溪鞋。
這種鞋的好處是，即便進了水，也能起到很好的防滑效果。
粉色給簡映然，他自己則是淺灰色。
簡映然把換下的運動鞋放進後備箱。
瞥見松散的粉色鞋帶，柏弦青彎下腰幫她系緊。
打了兩個結，避免走路絆到。
初夏時節，适合漂流的好時候。前方售票處排起長隊。
柏弦青去買票，簡映然站在入口陰涼地等他回來。
上方是交錯的玻璃棧道，也是漂流的起始點。
一只只橙色的橡皮筏從頭頂滑過，尖叫聲不絕于耳。
旁邊攤位販賣打水仗工具。
柏弦青買完票回來，和簡映然一塊過去挑選。
柏弦青選擇水槍，簡映然拿起一只塑料水瓢。
一個遠攻，一個近戰，面面俱到共同禦敵，沒有任何短板。
簡映然很滿意，等柏弦青把錢付了，鉚足幹勁和他擊掌。
“栾市小分隊，沖鴨！”
柏弦青本想說，有任何危機情況，都會擋在她前面
不過，簡映然顯然不是那種，會依賴他躲着的人。
柏弦青和她掌心相交，換了一句：“一起加油吧，小簡戰士！”
熱血又中二，給簡映然一種，回到高中時候的錯覺。
不管是運動會、籃球賽還是大大小小的考試，她和柏弦青都會像這樣相互鼓勵。
毫無例外。鬥志也燃了起來。
柏弦青将門票交給檢票員，簡映然從收納箱裏拿出兩件救生衣。
遞去一件給柏弦青，戴好安全帽和護目鏡，通過長梯，到達漂流入口處。
工作人員站在水中，将橡皮筏推至岸邊。
柏弦青先下去，簡映然緊随其後，抓住他的手。
倆人面對面坐着，雙腿伸直。
柏弦青腿長在外，簡映然在裏，抓住橡皮筏邊緣綁帶穩住身形。
橡皮筏被推至玻璃棧道起始點，工作人員松手，飛速滑落。
三百六十度轉圈，腦袋暈眩，但是這樣刺激的感覺，又會使得身體的每寸感官變得亢奮。
山林間自由穿梭，迎着風，和喜歡的人一起。
簡映然很喜歡這樣的感覺，抛開枷鎖和束縛，放聲呼喊。
哪怕橡皮筏撞擊玻璃邊緣，心頭會倏然一驚，權當是插曲，很快忘記。
柏弦青背對滑道，注意力全都在簡映然身上。
将她的腿圈緊，确保在這樣的速度之下，不會産生任何傷害。
通過狹窄的玻璃道，橡皮筏墜落，彙入開闊的山谷。
水流端急，浮浮沉沉，等到稍微平緩一些，重頭戲打水仗，拉開帷幕。
不止是他們，每條橡皮筏上都有裝備。
甚至在不遠處的高空橋上，還有供路人噴射的水柱直射而來。
簡映然拿起塑料水瓢，随機選定目标。
這還沒伸出手去舀水，右側水槍攻擊，嗞了她一臉。
簡映然側頭看去，精準捕捉到始作俑者，約莫五六歲的小男孩。
柏弦青先她一步，舉起水槍朝小男孩噴出水柱，以牙還牙，又狠又準。
遠攻得勝，近戰也不能放過。
簡映然萬萬沒想到，有位花紋臂大漢，直接拎着水桶，朝他們潑過來。
柏弦青背對大漢沒注意，被從頭澆到腳，全身上下沒有半處是幹的。
“居然敢欺負我家柏老師！”
簡映然脾氣上來了，拿起塑料水瓢就是一頓猛攻。
水面上有他人遺落的另一只水瓢，她順勢撿起，攻擊力翻倍。
對方落荒而逃，整個人神清氣爽。
繼續往前，數條橡皮筏圍在一起，熱熱鬧鬧的大亂鬥局面。
簡映然直視前方，拔高音量：“柏老師，有沒有信心殺出重圍！”
柏弦青下巴輕擡，拽拽地朝她比出“OK”的手勢。
“不成功，便成仁。”
群船相争，稍不留神就會被圍攻。
“柏弦青，注意你九點鐘的方向！低頭，閃！”
“是哪個不長眼的，我來削他！好家夥，你這小子！”
“你力氣大，瓢給你，水槍給我！最後一搏了！”
在簡映然看來，大亂鬥無疑是相當有趣的。
周圍都是陌生人，卸下包袱，聆聽着歡聲笑語。
即便渾身酸痛，累到不行，還想繼續戰鬥下去，将玩水的樂趣發揮到極致。
橡皮筏遠離人群聚集地，馬上就要到終點。
簡映然玩心大發，将攻擊對象定為眼前人。
柏弦青沒料到還有內戰，但也不甘示弱，舉起水槍反攻。
簡映然嗆了兩口水，身處弱勢，求勝心也上來了。
然而，葫蘆瓢沒拿穩，被水流沖走，只好雙手叉腰逞口舌之勇。
“柏弦青，你給我等着，下次再來，我不會放過你！”
…….
漂流結束，渾身濕透。
場地裏有浴室，簡映然和柏弦青從車裏取出幹淨衣服，過去洗澡。
簡映然出來的時候，沒看見柏弦青。
說好在公共區域等她，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論洗澡這件事，男人通常會比較快。
她從包裏取出手機，給柏弦青發消息。
剛按下發送鍵，柏弦青掀開門簾，邁着大長腿回來。
他們換上的白色T恤是簡映然買的情侶裝，胸前有印染的水墨山水畫。
柏弦青的是淺藍色調，簡映然的則是粉色。她洗了頭，頭發還沒幹，幹毛巾裹在肩上，防止将T恤沾濕。
等柏弦青走近，簡映然才發現他手裏拿着一只吹風機。
頭發要吹幹，避免着涼，她詫異道：“我剛剛找了一圈沒找到，問前臺也沒有，你從哪變出來的。”
“昨晚收拾東西，怕基地沒有，把家裏的帶來了。還好下車忘拿，現在才能派上用場。”
牆上有插座，柏弦青将吹風機連上，站在簡映然身後，按下開關，“我幫你吹。”
公共區域不大，七八平的樣子。
前方是洗手池，牆上有一整面鏡子。
洗手池前，簡映然注視鏡中的她和柏弦青。
只見柏弦青一手持着吹風機，一手輕輕撥弄她的頭發。
好看的手來回摩挲頭皮，微微有些癢，但是又很舒服。
柏弦青低着頭，專注而認真。
“疼的話跟我說，第一次給女孩子吹頭發，沒什麽經驗。”
“我感覺你很熟練。”
簡映然誇贊，“還知道分區域，一點也不像新手。”
怕她誤會些什麽，柏弦青當即辯解。
“剛剛問了搜索引擎，上面是這麽教的。”
活到老，學到老，柏老師提供了一個很好的樣本。
簡映然閉着眼，後背貼在他胸前，感受男性氣息流轉，手機忽然震動，傳來新消息。
簡映然打開微信，告訴柏弦青釣魚組戰況。
“何叔叔輸給你爸，今晚他下廚。”
“我爸在釣魚上，真沒遇到過什麽對手。”
柏弦青說，“我還以為老友重逢，他會稍稍放水。”
簡映然若有所思：“何叔叔招待我們，忙前忙後，真讓他下廚，我挺過意不去的。”
柏弦青抱有相同的想法：“要不我來吧，剛好你也沒有嘗過我的手藝。”
“可以哎。”
簡映然興致高昂，“敏芝姐說，你做菜很好吃，我給你打下手。”
離開漂流谷，回到露營基地，天色已經暗下來。
山間燈火，像一顆顆璀璨的珠串，将夜幕點亮。
何琮在基地的家是幢兩層小洋樓。
簡映然和柏弦青走進廚房，菜已經備好。
柏敬山和何琮釣的魚，柏弦青切片，做成水煮魚。
長輩們不能吃辣，他做成清湯款，撒上香菜和芝麻出鍋。
何琮在後院種的菜，柏弦青做成清炒時蔬。
不确定鹹淡，夾起一塊吹了吹，遞到簡映然嘴邊。
簡映然認真品鑒：“可以了，鹽不用加，味精也不用。”
緊接着遞給他一個空餐盤。
柏弦青臉上有汗，簡映然拿起紙巾幫他擦拭。
簡映然想做包菜回鍋肉，柏弦青認真指導每個步驟。
最後，趁簡映然沒注意，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小兩口甜蜜的嘞。
溫敏芝露出姨母笑，站在廚房門口，用手機幫他們記錄下來。
飯後，何琮說道：“廣場上在放露天電影，還有樂隊演奏，你們可以出去走走，欣賞下我們這邊的夜景，找景觀公司專門設計過。”
柏敬山和溫敏芝留下來陪何琮品茶。
簡映然和柏弦青先行離開。
來時燈光沒有全部亮起。
漫步在棧道上，兩側河岸散落着方形河燈。
建築與建築間串聯着黃色燈籠，高高懸挂。
簡映然和柏弦青本打算去看音樂會。
孰料柏弦青系鞋帶的時候，簡映然看到他腿上有幾處淤青。
她俯下身來，仔細檢查：“是不是下午漂流的時候弄的，很疼吧，你怎麽都沒說。”
柏弦青看向淤青處：“沒什麽感覺，我都沒注意。”
“還有擦傷。”
簡映然眉頭微蹙，“先回帳篷，我幫你處理。”
帳篷是柏弦青和柏敬山住的那間。
簡映然坐在床邊，從柏弦青帶來的藥箱裏取出碘伏棉棒和治療淤青的藥膏。
“把腿伸直。”
“我自己來吧。”
柏弦青本想把她手裏的東西拿過來，簡映然眼疾手快，将東西挪至一旁。
“你做飯夠辛苦了，這點小忙我還是可以幫的。”
“不許拒絕，否則你将會失去我。”
柏弦青坐在床上，乖巧的模樣。
雙手撐在身後，聽從簡映然的安排，将腿伸直。
簡映然撕開碘伏棉棒，先處理擦傷處。
而後擠出藥膏，在淤青上均勻塗開。
簡映然處理完，起身，走到沙發旁，将棉棒扔進垃圾桶。
柏弦青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九點了。
“還想不想去音樂會。”柏弦青問。
看到床，疲憊開關自動打開。
雙腿像是綁着千斤頂，簡映然有些走不動路了。
她在床邊坐下，搖了搖頭：“有點想睡覺了。”
“我爸媽都沒回來，你一個人待着，我不放心，不如先在我床上睡會。”
柏弦青給她空出一個位，簡映然躺下，抓住柏弦青的手臂。
“我要你抱着我睡。”
撒嬌似的口吻，柏弦青根本抗拒不了。
躺下，環住簡映然的腰，将她抱緊，輕撫着她的發絲。
“睡吧。”柏弦青輕聲說。
四目相交，男人近在咫尺，氣息濃烈。
簡映然注視他的臉，目不轉睛：“好像又沒那麽困了。”
“那我們聊會天？”
柏弦青的語氣帶着輕哄，得到簡映然肯定的回答，問她：“今天開不開心。”
“當然。”
簡映然果斷道，“吃得好，玩得好，帳篷也很舒服，床和枕頭都好軟。感謝你爸媽和何叔叔的邀請，這是我從北方回來，最放松的一天了。”
“我也是。”
柏弦青說，“當老師的三年裏，像這樣兩天一夜的短途旅行，都不曾有過。”
簡映然不解：“不是有寒暑假嗎，你沒出去玩啊。”
柏弦青：“寒假半個月，基本上都補覺。暑假兩個月，王教授那邊有活，我會過去參與。”
“王教授的活，可比旅行重要。”
簡映然閉上眼，聲音輕輕，“那你沒什麽好遺憾的。”
“你在北方，是不是有時間，就會去別的城市走走。”柏弦青問。
簡映然回憶起來：“大學的時候是，暑假都在旅行中度過，到了工作，太忙了，跟你一樣，年假的時候只想在家睡覺。”
柏弦青：“還是上學的時候最舒服，時間多，生活壓力也相對來說會小一些。”
“你知道嗎？”
簡映然拍拍柏弦青的手臂，迫不及待和他分享，“雖然這是我第一次漂流，但是我玩過高空跳傘和蹦極。”
“這麽厲害。”
柏弦青誇贊，“我怎麽記得你恐高來着，不害怕嗎？”
簡映然：“好奇怪，我去了北方以後，膽子忽然變大了。除了跳傘和蹦極，我和室友去密室，她們都吓到尖叫，我反而越玩越興奮。”
她一個人在北方，凡事都得靠自己。
柏弦青覺得，這是被動成長，有些心疼。
“好奇怪，我回栾市以後，膽子忽然變小了，看到麻雀都會尖叫。”
柏弦青複刻她的模板，“以後去密室或者玩別的項目，就仰仗小簡女士保護我了。”
“好啊。”
簡映然配合着回答，“不過，我決定先去抓只麻雀，我好想知道，柏老師尖叫什麽樣。”
她故作抽身的姿勢，柏弦青卻将人圈得更緊，沒讓她掙脫分毫。
簡映然不動了，柏弦青唇角微彎，注視眼前白皙的臉，擡手輕輕撫摸。
指尖滑過，哪怕力道再微弱，簡映然都能清晰感知酥麻在血液中游走。
手指落在唇邊，簡映然下意識将它含住。
舌尖輕吮，柏弦青的目光漸漸迷離。
下意識地玩鬧。簡映然并沒有設想接下來的動作。
電光石火間，柏弦青迅速将手抽回，雙唇吻了上來，封住她的唇。
呼吸微窒，心跳和脈搏同時加速。
和上次在車裏不同。
柏弦青不再問詢，給她預防針。
緊緊相貼，側身在床，也毫無束縛阻擋。
他吻得很沉迷，大抵是放開了，力道也比先前更加濃重。
簡映然的手原本就在柏弦青腰間，被他帶動着，不安分地上移，撫摸他的背脊。
這只是一個單純的吻嗎？
被炙熱的氣息包裹，簡映然沒有多餘的思緒去想。
殊不知，柏弦青在竭力克制，讓這個吻，只是吻，沒有脫離控制的可能。
帳篷裏的燈光很明亮。
簡映然卻覺得眼前人有些看不真切。
空氣漸漸稀薄，她閉着眼，任唇齒肆意交纏。
幾乎有些克制不住地，手從T恤縫隙間探去。
倏地，帳篷外傳來動靜。
動作停住，簡映然本能睜開眼。
是兩聲貓叫。
她松了口氣，正準備重新沉浸。
下一秒，地板踩踏聲，伴随着熟悉的女聲傳來。
溫敏芝：“我的眼罩在你背包裏，得去拿一下。”
柏敬山：“音樂會還沒結束，你就在我這等小簡和弦青回來，我幫你揉揉肩膀。”
話音落下，簡映然心頭一緊，毫不遲疑把柏弦青推開。
她起身坐正，迅速把柏弦青也拉起來，整理好衣服和頭發。
溫敏芝和柏敬山推開帳篷門。
只見簡映然和柏弦青盤腿坐着，玩起成語接龍。
“心猿意馬，馬——”
“馬到成功，功——”
“功成名就，就——”
簡映然背對大門，轉過頭，鎮靜迎上溫敏芝的目光。
“叔叔，敏芝姐，你們回來啦！”
溫敏芝牽着柏敬山的手走進去，有些許詫異：“诶，你們在啊。”
柏弦青予以肯定的回答：“音樂會那邊人太多，我們沒高興過去擠，還是帳篷裏更舒服。”
溫敏芝：“确實，今天來的樂隊好像很有名，我和你爸從那邊經過，裏三層外三層，水洩不通。”
僞裝效果看起來不錯。
見溫敏芝和柏敬山手裏都拎着東西，簡映然和柏弦青一塊從床上下去，幫他們搭了把手，把五六個禮盒放在茶幾上。
“老何給的茶葉。”
溫敏芝介紹，“小簡，明天回去的時候，帶兩盒給你爸媽，我們嘗過，挺好喝的。”
長輩的心意，簡映然沒有拒絕：“那就替我爸媽，謝謝你們了。”
溫敏芝笑着說：“你這丫頭，還和我們客氣。”
柏弦青：“不止是你們，和我也這樣。”
簡映然辯解：“我這叫講文明，懂禮貌。”
柏敬山脫下外套挂在衣架上：“明早老何帶我們上山挖筍，他自己的竹園。”
東湖這片山林多，盛産鮮筍。不少餐廳的招牌菜都和筍有關。
比如，他們中午就吃到了鮮筍燒雞和鮮筍悶蛋，鮮香味美。
溫敏芝打開黑色雙肩包，取出眼罩。
“我還可以順道挖些野菜，回去包馄饨。”
“你想不想去。”柏弦青問簡映然。
“可以啊，我沒問題。”
簡映然應聲，“到時候，我還要和你比比，看誰挖得多。”
“挖筍是個力氣活。”
柏弦青看了眼手表，對衆人說，“時間不早了，那我們就早點休息，養足精神。”
簡映然朝他比出“OK”的手勢，挽住溫敏芝的手臂：“敏芝姐，我們走吧。”
溫敏芝将眼罩攥在手裏，腳步似乎有些猶豫。
柏弦青見狀問：“怎麽，舍不得爸啊，就一個晚上而已。”
溫敏芝面露憂心的神色：“我是擔心你。”
柏弦青：“我睡覺很安穩，不會對爸産生任何影響，這點您大可放心。”
溫敏芝看向簡映然，輕輕拍了拍她的手。
“要不你還是跟弦青住一屋吧。”
“？”
簡映然原本在想，是不是剛剛親吻時動靜太大。
這邊隔音一般，溫敏芝其實是聽見了，怕他們礙不開面子，這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然而，下一秒卻聽見她說。
“弦青第一次戀愛，難免興奮，我怕他晚上睡不着，跑隔壁帳篷偷人，影響我睡眠。”
柏老師是正義的化身，哪會做這種偷偷摸摸的事。
簡映然正準備讓溫敏芝放寬心，柏弦青從背包裏取出耳塞，遞過去給她。
“比起和小簡女士住一屋，把人從您身邊偷走，似乎更有成就感。”
柏弦青笑言，“夜深人靜，月黑風高，我應該不會無聊了，感謝敏芝姐提供新的思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