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認清
認清
擡眸, 對上沈深庭視線的那一秒，耳邊風聲漸漸停了。
他怎麽會來這邊。
這個時間，總不可能有人在警局外面散步。
顧栀泠順着門口的光亮指了指, “你在這邊辦事？”
“是來找你的。”站在顧栀泠對面, 他幫眼前人拉了拉身上的外套，剛剛好包住全身。
“你哥給我打電話，原話是問我女朋友在酒吧花天酒地，要不要管。”
這話，他說得面不改色。
到了醉色發現，那邊成了事故現場, 老板說她來了附近警局。
顧栀泠就說她哥怎麽不來, 原來是在這等着她。
幸好，沈深庭不是她男朋友。
“你別管他，麻煩了啊, 還辛苦你跑這趟。”顧栀泠抓抓頭發, 解釋道：“我朋友跟人有點沖突，估計得晚會才能回去。”
“你着急的話，可以先走。”
話音剛落, 顧栀泠眼眸一擡，發現沈深庭似乎在盯着她看。
眨眨眼，她忽然失聲。
“我來解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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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讓顧栀泠去休息區等着。
兩個人一起回警局裏，洛凝還沒出來，一邊，陸澄明想上前, 卻發現了站在顧栀泠旁邊的男人。
他有印象, 是第一次在醉色門口，顧栀泠叫老公那個人。
原來, 她真的有男朋友……
邁出的步子漸漸退了，陸澄明停在原處，看着她身上的深黑色外套。
沒做聲，他單手捏成拳，随即又慢慢松開。
也沒什麽身份去深究。
眼見着沈深庭把她按在走廊的鐵椅上，自顧自走進了裏面。
陸澄明這才慢慢靠過去。
“你男朋友？”
“嗯，”顧栀泠雙手搭在膝蓋上，她沒多思索，漸漸出聲：“我男朋友啊。”
這話一出，她自己都愣了兩秒。
剛剛那瞬間，她好像有點接受這個身份。
陸澄明苦笑，繼而道：“挺好的。”
順勢，他坐在顧栀泠旁邊，雙手枕在膝蓋上，遲遲沒再出聲。
半小時後，走廊盡頭的門打開。
洛凝和幾個人走出來，開門聲突兀響起，洛凝黑着臉往她這邊靠。
湊到他旁邊，低着聲說了句“晦氣”。
顧栀泠趕緊推着她往外面走，另一邊，沈深庭出現在兩個人視線範圍內。
洛凝傻了，一邊出門一邊給顧栀泠使眼色。
“這不是……”
顧栀泠點頭：“大小姐，先出去。”
“沈深庭怎麽在這，他來找你的？”前腳剛邁出門，洛凝回過頭看了眼跟在她們身後的男人，立即湊上來。
當事人不鹹不淡應了聲：“嗯。”
洛凝笑着調侃她：“你們感情這麽好？”
“我哥讓他來的。”
“啧啧，行啊，再談幾天就假戲真做了。”
顧栀泠擡腳，示意她別亂說。
洛凝蹲得倒挺快：“這還沒離開警局呢，別亂來啊。”
路燈的光微弱，掃過來，幾個人的身影重疊在一起。
顧栀泠一擡頭，就能看到沈深庭跟在自己身後，兩個人之間隔着不過半米距離。
“洛凝。”
正準備離開不做電燈泡的人突然停住腳步，繼而回頭，“怎麽了？”
“我突然覺得，”頓了幾秒，她的聲音放低，“有個男朋友也挺好的。”
……
回程路上，車內暖風開到最足。
洛凝跟着原辰的車走了。
副駕駛位的人一直看着窗外，她不敢轉過頭。
因為自己今天奇怪的反應。
她覺得得冷靜一會。
旁邊，沈深庭默不作聲開着車，在一處紅燈停下。
她在後視鏡的一角中細細打量這個人。
剛剛，她跟洛凝說的話是沒經過思考的。
顧栀泠并不是個太容易期待愛情的人，她今年二十八歲，能夠獨當一面。
但今天下午南街的生煎，夜裏，沈深庭幫她解決警局裏的事。
讓她覺得，其實有個男朋友，也不錯。
臨走時，洛凝問得挺直白，“你是覺得有個男朋友不錯，還是沈深庭當你男朋友不錯？”
這個問題，她還沒有仔細想過。
一路上，洛凝還給她發消息，一條接着一條，沒停過。
【洛凝】：要我說，沈深庭也不錯啊，有能力，有擔當，喜歡人家也不是什麽太讓人驚訝的事。
【洛凝】：關鍵是，他會不會覺得假戀愛是你追求他的小把戲？
真的，非常糟心。
前幾天還叫嚣着只是試試，現如今她就該死的打自己臉。
幾秒後，車就停在白線以內，附近，此起彼伏的喇叭聲響起。
沈深庭擡手，把暖風調高一檔。
“那個……”顧栀泠歪頭，看向他時緩緩開口：“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嗯。”
還有半分鐘的等待時間，紅色映在前排擋風玻璃上，忽明忽暗。
他的視線範圍裏有了顧栀泠的輪廓。
顧栀泠有點試探的意思，“你之前說有喜歡的人，她還在追你嗎？”
他又不是和喜歡的人談了戀愛，每個人都得有追求愛情的權利。
沈深庭的目光帶着點意味不明，她琢磨不透。
“沒。”單拎出這麽一個字，沈深庭反問了句：“你很關心？”
“不是，就随便問問。”
顧栀泠松了口氣，忙不疊解釋。
“她談戀愛了。”
副駕駛位上的人眼睛瞪大，挺驚訝的，“啊？”
所以，沈深庭是被抛棄了……
“對不起啊，我不知道……”
正巧，紅燈突然亮起來，當事人并沒有遲疑，應了“沒事”兩個字後，随即，發動車子。
一路沉默。
到達橙園是臨近零點鐘。
沈深庭照舊把車子開到她家樓下，熄了火。
沒作聲，眼神示意她可以下車了。
顧栀泠胡思亂想了一路，直到剎車聲傳入耳邊，讓她慢慢回過神。
伸手，她觸碰到安全帶的開關，慢吞吞去摸車門的把手。
轉過身，頓了幾秒，又突然側過來。
兩個人的目光在深夜中交疊。
沈深庭單手搭在方向盤上，繼而問道：“還有事？”
顧栀泠點點頭：“我想知道，你會喜歡什麽類型的？”
又或者說，他喜歡的那個人是什麽樣的。
眼前人沒作聲，似乎不明她的意圖。
從警局到橙園，這一路，顧栀泠想得挺明白。
她不是個愛拖着的人，不清楚以前那些人為什麽會喜歡沈深庭，她的原因可能或多或少有重疊。
哪怕沒有太深刻的感情，但也不得不承認，此時此刻，如果真的要找一個男朋友，她會選擇眼前這個人。
至少，沈深庭是第一個讓她覺得，談戀愛似乎也不錯的人。
半晌，沈深庭淡淡重複她挑起來的話題，“類型？”
“嗯，或者我換個問法，”顧栀泠思索了半天，出聲時，窗外的風剛好停了，“你會喜歡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