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以為我是假酒

第68章 卧底

第68章 卧底

蘇格蘭出來前，想象了很多種可能，不放心外面兩個不太和睦的搭檔相處，然而

兩個各坐一邊，因為都是高個子，本就不是很寬的餐桌變得更小了。

從略遠處看，有一種親密的感覺，這讓他心裏有些不舒服。

萊伊向前傾，手邊有一壺茶水和一杯茶，另外一杯在琴酒的手上，顯然招待的方式很正常。

琴酒垂眸，盯着茶好一會兒了，是一種對于是否能入口的懷疑。

“不喝嗎？”從下自上的視角，讓萊伊清楚得看懂琴酒的情緒，似笑非笑，“放心，沒有問題。”

“……”琴酒視線轉移，依然沒有決定是否接受這杯，來自死對頭泡的茶。

事情是怎麽發展的呢？

好像沒什麽特殊的，就是順其自然

奇怪的對話結束，他就随意找了個位置坐下，接着赤井秀一笑眯眯的過來，問他喝茶還是喝水，他沒有回答，對方就自作主張給他泡了一杯綠茶……因為實在無聊，他就看着赤井秀一泡茶，然後接過來……

回憶起整個過程，好像沒多大問題，可下意識的就是感覺……

萊伊微微嘆息，露出無奈的神情，“那我先喝給你看。”

他說完給自己倒了一杯，微抿了一口，“咕嚕”一聲咽下去，邊歪頭朝向琴酒，以示清白。

放心啊，下毒這種事，我是做不出來的！

并不是擔心有沒有下毒，琴酒盯着赤井秀一的臉看了好一會兒，似乎真的沒有問題，于是淺抿了一口，默默地把茶杯放下。微燙的茶水在口中流動，溢滿了……苦澀的味道。

這是令他讨厭的味道，很不高興地伸手把杯子推遠了一點。

果然直接是對的，過程沒發現問題，但結果卻不見得是好的。

“哈……”萊伊被他的表情逗笑，在剛發出聲音時，接受到兇狠的目光，果斷收聲。假裝咳嗽來逃避追責，“嗯，看來不太好喝啊，是茶葉放多了嗎……”他打開茶壺，夾出了自認為多出來的一些茶葉，倒掉裏面的水，再補充開水，沖淡原來的味道，然後給琴酒重新倒了一杯，“再試試？”

琴酒壓根不相信他，冷哼，“你自己喝吧！”

“只是意外，一不小心沒把握好。”萊伊無辜地說道，“其實，我個人比較傾向紅茶的。”

琴酒并不答話，覺得fbi沒安好心，卧底之間也是不同的，有些人經手的東西絕對不要吃，這是教訓。

蘇格蘭很疑惑，明眼人都能看出，兩個人那種緊繃的氣氛像找到了宣洩口，從而往好的一面發生了轉變。

這對于他來說，顯然并不是一件好事，然而事情已經發生了，他只能再次懊悔當初做的錯誤決定。

尤其是

喂，我出來有一會兒，你們怎麽都沒注意到我？

突然明白當時萊伊的心情了，果然很難高興得起來。

有必要主動尋找存在感，先發出點聲音，“嗯哼”潤個嗓子先。

萊伊：“……”

知道你來了，不用刻意提醒。

再假裝無視不太合适了，萊伊擡頭朝蘇格蘭笑了笑，“喝茶嗎？”

餘光瞥見琴酒，明明是背對的姿勢，卻一動未動。

“不了……”蘇格蘭走過來，婉拒了喝茶的提議，低頭看向琴酒，“怎麽樣？”

現在出去？三人行？

琴酒目光上挑，掃了蘇格蘭一眼，“

很快說完。”

所以，要坐下嗎？

長方形的桌子，座位是對立并排的，意味着他要麽坐在琴酒的身邊，要麽坐在萊伊的身邊。

蘇格蘭很想說他可以站着聽，但……誰說誰是傻子。

考驗應變能力的時刻到了！

他選擇最近的，也是最适合的。

就是琴酒的身邊。

一來自然，慶幸是左右能進，不需要起身讓開空間就能進去，否則他還真不敢選；二來表達立場，只有熟悉的人才會坐得近，他在表态，從兩人中選擇了琴酒。

哪怕他和萊伊住在一塊，心裏面更傾向的人選依然是琴酒。

蘇格蘭拉開椅子，底下一瞧，霸道的長腿先生越界占領了大半位置，這樣窄小的空間真是委屈了啊。

琴酒就沒考慮過如何坐的問題，但對上蘇格蘭欲言又止的目光，沉默了下，稍微坐得更端正了點。

這破地方……

“抱歉啊，有點小，稍微忍耐一下啊。”蘇格蘭坐下後，笑着說道。

啧！

萊伊保持笑容，從他的視角看就是：

我一個卧底，對上了兩個組織人物，形成了對立會談的場面。

而且這兩個敵人還眉目傳情的，又一次把他忽視了，這可真是不太美好的體驗。

“廢話少說。”琴酒眉頭輕蹙，煩躁的掏出煙，點根煙放松下。

從他的視角看，就是被兩個卧底包圍了。

你們還真是不放過一絲機會呢。

想讓我無處可逃嗎？

蘇格蘭眼眸一轉，瞥了眼萊伊，再笑看琴酒，“什麽事？”

在他一個卧底的眼中，萊伊肯定是組織的人沒跑的，琴酒存疑。

這樣的座位沒有問題，不過，琴酒的态度是，這一次讓萊伊也參加嗎？

琴酒吐出口煙圈，有點無語，“你是在開玩笑嗎？”

什麽事，我來找你了，你說有什麽事！

“啊……”蘇格蘭拍了拍腦門，說，“我差點忘了，是商場的那個啊，你準備怎麽做？”

因為每天有彙報總結，對方的身份已經查清楚了，所以沒有必要重複說明，之後處理的問題全看琴酒。

不過，說到這個，蘇格蘭內心真是五谷雜味。

為了撇清楚關系，他沒有再去找過伊達航和松田陣平，只是在收到問候的信息時，拜托友人們今後見面務必假裝不認識他。但他真的很在意那天晚上的事，所以試探着詢問了，結果得到

啊，不好意思啊，景光。

我答應了他，不說出去的。

伊達航如此回複，松田的回複又是：

反正他幫了很大的忙。

……這就……

好像認識了很多年的兄弟，被一個後來的人搶走了……的滋味。

喂！航哥！陣平！我才是你們的兄弟吧？連我都不能說？

還有，琴酒……

你居然……

結合從其他人口中得到的信息，蘇格蘭真的不知道該怎麽思考了。

你幫了警察，相當于了救了我的兄弟，四舍五入等于救了我。

琴酒，你難道真的是……

蘇格蘭真的非常慶幸，主要的情報收集是他一個人去做的，若是萊伊一直跟着，說不定會害琴酒暴露。

“嗯，還差個人，等人齊了就動手。”琴酒準備來說一下計劃了。

蘇格蘭語氣嚴肅，“我明白。那我先去找好地方？”

“嗯？”

“主……要策劃了那件事的人，手下有挺多人的。”好險，差點

說「主犯」了，總之，避免一切慣用語。

蘇格蘭委婉地說，“全部滅口恐怕不太好處理。”

琴酒沒說話，就是怪怪地看了眼蘇格蘭，思考着這位公安卧底話中的深意。

是在勸我打消滅口的意思嗎……？

萊伊面不改色，“這點完全不用擔心，集中在一起處理完，燒毀掉所有的證據，查不到我們身上的。”

琴酒又看了眼萊伊，這位fbi的王牌搜查官是在勸我滅口的意思嗎？

“話雖如此，可……”蘇格蘭似乎有些為難，“琴酒，先說說，你想讓他們怎麽死吧。”

毒殺、槍殺、暗殺、明殺，你說個想法，我們來幫你出謀劃策。

蘇格蘭的內心十分矛盾，他是偏信琴酒，可職業本能要求他出示證據，沒有證據前，他始終半信半疑，并且懷疑占多數除非琴酒有一天當着他的面，掏出了警察的證件，或者從別處證明了琴酒的卧底身份，否則他是不會完全相信的。

以防萬一，他會盡量将琴酒當成組織的頭號殺手，也會時刻提醒自己目前的身份。

何況，有萊伊在場，他但凡表現出點不自然被抓住了把柄，後果不堪設想。

他不能暴露卧底的身份，因為身後牽扯太多了，首當其沖就是降谷零。

萊伊跟着點頭，“嗯，是啊，有了方向才好制定計劃。”

琴酒：“……”

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我要是不更狠一點，是不是連卧底都不如了？

你們這有問有答，似乎很為我着想的樣子，究竟想表達什麽？

燃燒了一小截的煙灰自動掉落，琴酒莫名陷入了兩難的處境，他要怎麽說：不，我沒想殺人？

開什麽玩笑啊，我可是世界第一殺手啊！

可是，這次他真沒想殺人，畢竟這又不是任務，僅僅是私事而已。

蘇格蘭有些焦急，卻只能按耐住，睜大了眼睛好奇地詢問：“嗯？”

萊伊也在看着琴酒。

倒不是他倆真的想通過各種方法殺了那些人，正好相反，正因為不想，才更需要知道琴酒的安排。

知道了琴酒的安排，才能計劃如何金蟬脫殼。

至于為什麽不幹脆隐瞞情報因為這段是他倆一起收集的，有多少內容雙方都清楚，隐瞞不報沒有意義。琴酒完全可以通過別的方法再次查證，但這樣一來，「情報是如何被隐瞞的」便會成為疑點，遲早會引火燒身。萬不得已，并不想冒險被懷疑。

“什麽都不做。”修長的手指夾走了七星煙，銀發殺手大哥語氣微妙，“用最快的速度控制住。”

“……控制住，然後呢？”蘇格蘭莫名緊張。

琴酒白了他一眼，說：“報警呗。”

“……”

“……”

“嘁，我說過了吧，這是私事。”

我為什麽要費力殺人，誰給我報酬了嗎？

直接抓了交給警察不好嗎？

你們一個fbi，一個公安，想法那麽粗暴？

被鄙視的卧底們：“……”

琴酒當着萊伊的面，直接将煙頭按在綠茶裏，以表達他的嫌棄之意，冷聲嘲諷：“你們愚蠢的臉，我真是看夠了。剩下的我自己會安排，你們只要乖乖聽話，不要壞我的事。”

直面嫌棄、連報警都不會的fbi和公安啞口無言。

這确實是沒想到。

但……

你怎麽能說得如此自然？

到底誰才是卧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