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特典番外
特典番外
一覺醒來，發現周圍的一切發生了變化。
三條海裏站在鏡子前，對着鏡子裏的自己直愣神。
沒有完全長開的五官，稍顯稚嫩的臉龐，墨綠色頭發還不夠紮起來的長度，160cm左右的身高···身上大大小小的細節全都在告訴他，他回到了小學的時候。再看看房間的裝設，确定是姐姐三條由佳裏婚前住的地方。
所以···這是什麽情況？
為什麽我會變回小學四年級的模樣？
百思不得其解，但眼看再不做早飯就要遲到了，三條海裏只能火速穿好校服，手習慣性往旁邊伸，卻抓了個空。
沒有皇室披肩···啊，原來是轉學第一天嗎？也就是說···
三條海裏嘴角不自覺地勾起，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意。
“海裏？再不快點真的會遲到哦。”武藏疑惑地看着他，提醒道。
“好，馬上！”
火速解決完早餐問題，給三條由佳裏留了早飯後三條海裏便出發前往聖夜小學。
當年的自己似乎前一天還去探過路，但換成已經高中生的三條海裏，可以說是路癡又犯了。
在第十次拉住主人衣服示意走錯之後，武藏終于忍不住開口了：“海裏，你今天怎麽了？”昨天探過路的話，按道理來說不應該今天就忘成這樣啊。
“沒什麽，可能有點睡迷糊了吧。”三條海裏笑了笑，讓他別擔心。
聖夜學院的大門近在眼前，武藏跟在三條海裏身後，沒等他松了口氣，就見三條海裏信心滿滿地往一個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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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找同學問問教師辦公室的路嗎？”
“放心吧，我不會迷路的。”
武藏：真的很自信啊海裏···？
輕車熟路地繞到音樂教室，早就發現附近幾乎沒有人的武藏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說什麽來着？海裏肯定會迷路。
“不在···”
三條海裏站在窗外，怔愣地看着裏頭空曠無人的教室。
不可能···
不應該啊？
沒有了吉他聲的音樂教室，此時顯得無比冷清。
“海裏···”武藏微蹙起眉，“你是在找什麽人嗎？”
三條海裏有些恍惚。
忽然邁開腳，轉身跑遠。
“喂···！海裏！”
被追上的武藏半強迫地叫停後，在原地站了将近十分鐘的三條海裏總算冷靜下來，拜托路過的學生帶自己去教師辦公室。
班主任還是記憶中的守沢健一，不是其他陌生的人。
也許是記錯了時間呢？
少年站在四年級月組的教室門外，這麽告訴自己。
“那麽，就有請新轉來的三條同學進來吧。”
三條海裏定了定神，踏進教室，目光下意識去尋找那抹淺褐色。
在的。
早乙女柚子，正規規矩矩地坐在位置上，向他投來目光。
＊＊＊
一切與記憶中大相徑庭。
雖說班長一職還是早乙女柚子擔任，但很多地方都不一樣了。
邀請他加入守護者的人換成了邊裏唯世，守護者沒有C’chair，更別提早乙女柚子并沒有加入。
問起原因邊裏唯世他們都不解地看着他，就好像他說了什麽莫名其妙的話。
“三條君，你說的如果是我理解的那位早乙女同學的話···她沒有守護甜心啊。”
沒有···？
三條海裏的手藏在桌下，默默攥緊成拳，指甲蓋微微發白。
是了，他早該承認的。
他喜歡的女孩眼裏沒有了光。
“三條同學，”早乙女柚子站在他面前，臉上露出得體的笑，“邊裏前輩找你。”
“我知道了柚子···”三條海裏習慣性用上親昵的稱呼，反應過來後連忙改正，“抱歉，早乙女同學。”
“稱呼而已，請不要在意。”
不知道是不是看花了眼，三條海裏竟在那一瞬間捕捉到早乙女柚子的身後一閃而過的白色尾巴，系着金色的鈴铛，隐約發出一聲脆響。
不等他細想，邊裏唯世的聲音喚回他的注意，便開始打起精神去聽守護者的新任務。
“柚子，他好像看到我了。”悠白趴在早乙女柚子耳邊低語。
早乙女柚子翻閱起桌上的五線譜，悄聲道：“嗯···沒關系，并不是什麽大問題。”
從她的觀察來看，學院守護者的挑選條件是擁有守護甜心。先不提守護者的名額已滿，三條同學也不像是會多管閑事的人，不可能将悠白的存在告訴其他人。
還是好好背譜子吧。鋼琴決賽要來了，她不能分心。
走廊外，講完任務的邊裏唯世停下來，仔細觀察三條海裏的模樣，疑惑：“三條君還好嗎？”
“如果身體不舒服的話巡邏的事就交給我們吧。”
三條海裏推了下眼鏡，拒絕了他的好意：“我沒事，只是忽然想到過幾天的球技大賽而已。”
“比賽的放送人選···定下來了嗎？”
“這個啊，”邊裏唯世回憶着最終名單，“是六年級月組的白井同學。”
果然···不是柚子。
三條海裏應了一聲，暗自苦笑。
這個過去，變數太多了。
＊＊＊
一年一度的球技大賽到來，提前申請過的早乙女柚子自然沒有到操場參與，乖乖待在音樂教室練習決賽要彈奏的《winter wind》。
“外面好熱鬧啊。”悠白趴在窗臺上，操場上歡樂的氛圍似乎也想傳遞過來，就算窗戶緊閉也隐約聽到一些聲響，給清冷的教室帶來一些溫度。
“是啊，每年都這樣。”
一個人遠離這一切，倒也習慣了。
悠白的耳朵動了動，猛地擡起頭來，望向走廊的方向：“柚子，有人來了。”
奇怪···這會兒全校同學應該都在操場呀。
以防萬一，悠白先躲了起來，靜觀其變。
早乙女柚子沒有在意。戶外的熱鬧、走廊輕輕的腳步聲又跟她有什麽關系呢？
只要練習好《winter wind》，在決賽上奪冠就行了。
最後一個音符落下，早乙女柚子的手還停留在琴鍵上，沒等她回憶一遍方才的彈奏，有人敲起了教室的門，不輕不重，剛好三下。
女孩收了手，擡起頭：“請進。”
“抱歉打擾了，早乙女同學。”
早乙女柚子掃了一眼三條海裏的黑色裝束，聯想到比賽的應援團：“沒有的事。這個時間三條同學不應該在下面準備應援的事情嗎？”
三條海裏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提起另外一個話題：“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下個星期就是鋼琴決賽了吧。”
她一愣：明明···除了老師以外沒跟任何人提起過。
“真的不考慮到操場參加活動嗎？不用參與，只是來感受一下氛圍也可以。”
“抱歉，我想在比賽來之前好好練習曲子。”
“早乙女同學是對自己沒有信心嗎？”
“···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
“這首《winter wind》練的時間有多長、練得有多努力，早乙女同學自己難道不清楚麽？為什麽一定要在一次完美的演奏裏挑出瑕疵呢？”
早乙女柚子看着黑白琴鍵，有些出神：“我的演奏，一點也不完美。”
‘柚子，你的音樂裏沒有感情。沒有感情的音樂是失敗的。’
三條海裏上前幾步，大膽地握住早乙女柚子纖細的手腕，對上她錯愕的表情，看上去自然無比：“那是當然的啊，早乙女同學又不是機器人、被操控的人偶，怎麽可能做到最精準、最完美呢？”
“一次···哪怕一次也好，離開琴椅，離開鋼琴吧，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三條海裏說着，露出了溫柔的笑容，“說不定能夠收獲不一樣的東西呢？”
決賽近在咫尺，按理來說應該拒絕的。
奇怪，好奇怪。
早乙女柚子心底産生了動搖，等反應過來時，她已經被三條海裏牽住手，離開了原以為會呆上一天的音樂教室。
操場的熱鬧是她從未體驗過的。雖然早乙女柚子并沒有報名參加，哪怕中間因為壞蛋的突然出現影響了比賽，賽場上洋溢的那份輕松和歡快還是傳遞給了她。
“謝謝你，三條同學。”
她似乎，有點找到彈奏《winter wind》的感覺了。
＊＊＊
決賽順利落下帷幕。
三條海裏沒有主動去問結果，但從早乙女柚子臉上輕松的笑容來看結果應該是不錯的。他想了想，從口袋裏翻出一顆糖果，放到早乙女柚子桌上。
“诶···？這顆糖···”從辦公室回來的女孩一臉疑惑。
鄰桌的三條海裏笑道：“不知道是誰放的呢。”
球技大賽之後，三條海裏和早乙女柚子之間并沒有更多的進展，不過跟同校——甚至同班的同學相比，距離又似乎要近一些。
像這樣慢慢改變關系就好了。三條海裏并不急。
學院生活的細節即使跟以前大相徑庭，但大致軌跡依舊不變。
三條由佳裏将裝有願望CD的袋子交到三條海裏手上時，他才反應過來時間線已經來到這個點。他按着記憶，将願望CD偷偷放進邊裏唯世的書包裏。
這樣就可以了吧。
有了過往的經驗，這次的行動十分順利。為了不讓變數再增加，晚上三條海裏依然前往廣場，太過平靜的神色讓武藏有些訝異。
感覺來到聖夜學院後，海裏就變得奇怪起來了···
倒地的孩子們、染上黑色的心靈之蛋，以及趕到的日奈森亞夢，都如記憶中那般。變身後的JOKER和King聯手，将淨化之光覆蓋到所有的壞蛋上。聚集在一起的壞蛋一點點褪去暗色，在光芒消失後，不等在場的三位守護者松口氣，笑容僵在了臉上。
“那個壞蛋···淨化不了。”日奈森亞夢不敢置信。
淨化完成的心靈之蛋都回到主人心中，唯一留在半空中的壞蛋忽然劇烈地抖動起來，蛋殼從中間開始裂開，孵化出壞甜心。
“這是···”
壞甜心的模樣與記憶中的那個孩子漸漸重合起來。
···開玩笑的吧。
三條海裏慘白着臉将視線放到倒地的孩子身上，一眼便找到本不該出現在這裏的早乙女柚子。
“為什麽···你不願意回到主人身邊呢？”
“我一直在她身邊。”
悠白淡淡地掃了眼躲藏在樹叢後的三條海裏，平靜地開口。
“只要她願意相信我，我就一直在。”
亂套了！一切都亂套了！
柚子不該在這！悠白不該變成壞蛋！
不該···沒有泠曦存在···
三條海裏咬咬牙，不顧武藏的阻攔，沖下樓梯，在日奈森亞夢和邊裏唯世詫異的注視下站在不遠處。
“···悠白。”三條海裏的表情很複雜，他忘不了那天，永遠失去了悠白的早乙女柚子哭得是那樣令人心疼。
“你果然認識我。或者說，早就認識柚子。”
“柚子···你是早乙女柚子同學的守護甜心？”
“如果三條君認識早乙女同學···難怪那個時候會問···”
三條海裏嘴唇微動，難以言述此刻的心情：“我甚至知道，你對她而言究竟有多重要。”
“···也許如你所言。”悠白移開視線，撥弄着胸前挂着的鈴铛。态度顯而易見，她不願回去。
不管有沒有我，柚子的生活都不會有任何變化。悠白消極地想，縮回蛋中，一聲不吭地飛走了。
三條海裏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有阻止悠白的離開。
他得想辦法，從早乙女柚子身上下手，讓悠白變回原樣。
他必須這麽做。
“三條君，或許你應該告訴我們···？”邊裏唯世注視着他，用詞委婉，但神情帶上些許不容拒絕的強硬。
“我會說的，”正因如此，他才會站在這裏，“但我希望等到明天的守護者會議上。”
＊＊＊
意識恢複時，最先被感官接收到大腦的是一聲聲蟬鳴，睜開眼，天空高懸的明月格外顯眼。
心好像，缺了一塊。
奇怪···我怎麽出來了？早乙女柚子捂着隐隐發痛的頭從長椅上坐起，忽然發現有哪裏不對。
“太好了，早乙女同學終于醒了。”
三條海裏松了口氣，妥妥一副關心同學的模樣：“再睡下去可就難辦了。”
“啊···三條同學。”
我剛才，是枕在三條同學腿上？
“嗯，是我。”
“我為什麽···”
“我發現早乙女同學的時候你已經躺在這裏了，叫也叫不起來。身體感覺怎麽樣？需不需要去診所看看？”
早乙女柚子搖搖頭：“我沒事，剛才麻煩你了。”
悠白變成壞蛋的事，對柚子沒有影響嗎？
“不礙事。時間不早了，你一個人回去我也不放心，我送你回去吧？”
“三條同學家沒關系嗎？”
“家裏只有姐姐在，她平時很晚才回來。”
早乙女柚子遲疑着點點頭：“那就麻煩你了。”
“早乙女同學，悠白她···”
“你···知道她的存在了啊。”
“一早就知道了哦。她不在嗎？”
早乙女柚子揪着衣角，有些無措：“我也不是經常跟她在一起。”
“是嗎···那，你有沒有喜歡的樂器呢？”
話題轉得突然，早乙女柚子愣了一下後，習慣性回答：“鋼···”
三條海裏笑着補充：“除了鋼琴。”
早乙女柚子忽然說不出話了。
除了鋼琴，她似乎沒有什麽應該喜歡的了。
三條海裏側過頭看她，那張漂亮稚嫩的臉上不見記憶中的游刃有餘，而是帶上些許迷茫。
對自己的未來沒有一點期盼，被推着走上自己并不喜歡的路。
原來泠曦不存在，柚子是這樣子啊···
重回小學時期的前一天，早乙女柚子正好跟他聊起小時候的事。悠白的鼓勵、泠曦的誕生，她靠着教室的那架鋼琴，向三條海裏娓娓道來。
那時候他還難以想象那會是怎樣的場景，沒想到現在親眼目睹了另一個結果。
想到這，三條海裏溫聲道：“早乙女同學，你想不想嘗試一下除了鋼琴以外的東西？”
＊＊＊
翌日上午，守護者內部如約開了個簡短的會議。
三條海裏隐瞞了自己重回小學時期的情況，除此之外将所有事——包括自己轉學來聖夜學園的目的都全盤托出。
“三條君···你的意思是···”
“就如我剛才所言。但這段時間我早就将各位視作同伴，只是姐姐那邊···我很抱歉。”
沉默在皇室花園漫開，三條海裏也料到這種可能性，低着頭沒有吭聲。
“我很高興你信任我們，委員長。”沉寂被他們的JOKER打破。日奈森亞夢撓撓臉，也有點難為情，“知道願望CD的源頭真是幫大忙了。”
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你們都是這麽天真又溫柔的人啊。
三條海裏放下心來，露出少許無奈的笑。
真拿你們沒辦法。
“不過現在的問題是那位早乙女同學吧。很奇怪不是嗎？明明心靈之蛋被打上叉，卻跟平時沒什麽區別。”真城璃茉平靜地指出重點。
“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我一會兒去問問理事長。”
結木彌耶疑惑：“直接找到那個叫悠白的守護甜心不就可以了嗎？讓小夢進化她。”
“你們是想淨化我嗎？”
陌生的聲音突然響起，吓了他們一跳。在場的守護甜心們一臉茫然，完全沒有想到悠白竟然能順利躲過守護甜心之間的感應。
“別白費力氣了，你們做不到的。”
“不試試又怎麽知道？”
悠白冷哼一聲：“真有這麽簡單就不會是這個結果。”
日奈森亞夢回想起昨晚的事，臉色變得有些差。
悠白說得對，如果事情能夠簡單解決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了。
“我會幫柚子。所以···”三條海裏頓了頓，又道，“也請你相信她。”
相信她可以改變，相信這一切還不算晚。
守護甜心是另一個自己，如果是你的話，一定可以感覺到柚子的變化吧。
悠白深深地看了少年一眼，那雙金色的貓瞳失去以往的光澤，死寂一般不再明亮。她沒有回話，再次消失在衆人面前。
“我們應該怎麽做？”
“沒辦法淨化她的話，只能從早乙女同學身上下手吧。”
三條海裏收回視線，朝他們一笑：“我有辦法，但這需要各位幫忙。”
＊＊＊
午休時間足夠充裕。
守沢健一臨時的任務耽擱了些時間，早乙女柚子看了眼鐘表，急匆匆趕去前一天跟三條海裏約好的音樂教室。等她抵達地點，男孩已經坐在椅子上，抱着吉他，笨拙地撥動琴弦試音。令她驚訝的是，教室裏多了許多平時上課用不上的樂器。
“非常抱歉，我來遲了。”
“不要緊，守沢老師的事更重要。”三條海裏拍拍旁邊的座位，示意她坐過去。
“三條同學會彈吉他嗎？”
三條海裏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我的···朋友教過我，不過彈得很糟糕就是了。”
被自家女朋友委婉地說“樂器有很多種，海裏君可以找适合自己的哦”什麽的···太遜了。
“或者，我能有幸聽到早乙女同學的演奏嗎？”
“我只在小時候學過一點···”
“不用擔心自己彈不好。”三條海裏自然了解她的顧慮，将吉他遞過去，露出鼓勵的微笑，“這是嘗試不是嗎？”
“···好，我試試。”
早乙女柚子總算下定決心，試了幾個音後有些意外并不需要調整，聯想到剛才看到的場景，明白這把吉他已經經過少年調音了。
這可不像“彈得很糟糕”的初學者呀。
她細細回想一遍，吉他的曲譜內容實在過于久遠，也只記得個大概，只能祈禱一會兒不會出現差錯吧。
好歹有個擅長樂器的女朋友，耳濡目染幾年的三條海裏聽了一小段後就辨別出這是葉佩斯的《愛的羅曼史》。
明明就彈得很好嘛。
三條海裏靠着椅背，注視着專注起來的早乙女柚子，藍色的眼眸染上濃濃的笑意。
曲子在寧靜的氛圍中收尾。早乙女柚子擡起頭，措不及防地撞入那份足以溺死人的溫柔裏，心一顫，大腦一片空白，忘記了持續許久的緊張。
“早乙女同學，感覺怎麽樣？”
“诶···啊。挺好的？”
“今天的樂器有很多，時間也足夠，可以慢慢試。”
基本用完一遍教室裏的樂器，早乙女柚子慢慢擺脫了一開始的拘束。雖然一下子演奏這麽多曲子，早乙女柚子也只是臉上帶着興奮的紅潤，感受到久違的暢快。
這是個很好的開始。
三條海裏看了眼牆上的鐘表，笑着說：“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好。”早乙女柚子面露可惜，将吉他收好、放回原位。
連她自己也意外，到頭來最喜歡的還是那把吉他。
“中午都可以過來的，到時候再一起吧？”
女孩有些不好意思：“如果三條同學願意陪我的話。”
是你的話，怎樣我都願意。三條海裏在心裏回答。
＊＊＊
“你也是聽到琴聲來的嗎？”
最近的聖夜學院的中午總被琴音環繞，方塊也是趁這會兒星那歌呗沒有工作才跑出來，沒想到有個守護甜心比她更早坐在這間學校的最高處。
不等悠白做出什麽回答，方塊看了眼音樂教室的方向，又道：“你是那個孩子的守護甜心。”
十分篤定的語氣。
“很暗淡的光芒。但是，它依然存在，甚至有重新明亮起來的征兆。”
悠白嘟囔着：“才不會···重新明亮呢。”
方塊看了她一眼，沒有再說話，等到曲子結束，面無表情地飛離這裏。
會明亮嗎？小小的期待在心底發芽，悠白俯視整個學院，等下午第一節課的鈴聲響起，才離開聖夜學院。
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前進，就連三條海裏也意外會在體育課上聽到早乙女柚子在輕聲哼着最近在練習的《阿拉伯風格绮想曲》。自由活動時，三條海裏找到一個人坐在樹蔭底下的早乙女柚子，決定趁早解決悠白的問題。
“三條同學？”
三條海裏從口袋裏翻出一顆糖，放到早乙女柚子的手心：“我們來聊聊吧？”
“聊什麽？”
男孩笑着搖頭：“希望你不會覺得我唐突。”
“早乙女同學，你喜歡吉他嗎？”
桃紅色的眼眸微彎，女孩露出淺淺的笑容：“嗯，喜歡。”
“那···鋼琴呢？你是真的喜歡鋼琴嗎？還是說，只是為了應對父母的期待呢？”三條海裏認真地注視着她。
“鋼琴是父親和母親為我選擇的最好的未來。”
三條海裏只是重複那句：“你喜歡鋼琴嗎？”
“···讨厭的。”早乙女柚子撕開糖果的包裝，将它放入嘴裏——是牛奶味，跟上次鋼琴比賽結束後的那顆味道一模一樣，“但彈鋼琴的理由···我給不出任何答案。”
這個問題，從7歲開始就困擾着她。
“早乙女同學，不要被任何人束縛住。你的未來得由自己決定，這樣才能創造出無限的可能性。”
“喜歡也好，讨厭也罷。天賦和興趣，并不是二者不可得兼啊。”
“所以···你想要改變現狀嗎？我問的人是，「你自己」。”
······
理想中的自己，究竟是什麽樣的呢？
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聽到這個詞，是6歲那年悠白誕生。白色的守護甜心從蛋中蹦出，繞着早乙女柚子轉了一圈，尾巴上系着的鈴铛發出清脆的聲響：“你好啊柚子！我叫悠白，是柚子理想中渴望自由的自己哦！”
渴望自由嗎？她确實是希望能夠自由地做自己喜歡的事情，而不是遵從父親和母親的想法，走上鋼琴家這條路。
但悠白的誕生并沒有對她的生活産生任何改變，7歲的時候，那顆從未孵化出來的守護蛋也在她面前碎得徹底。
那個失去誕生資格的守護甜心，究竟是理想中什麽樣的自己呢？我所期待的，究竟是怎樣一個未來？
改變現狀的話，這些問題會有答案嗎？
“——我想。”
口腔中的甜意散開，早乙女柚子咬碎了糖果，給出自己的回答。
＊＊＊
放學後，三條海裏帶早乙女柚子來到皇室花園，看看能不能通過守護者的力量找到不知所蹤的悠白，倒沒想到悠白早就來到這裏，坐在圓桌上喝茶。
“悠白？”
悠白看了早乙女柚子一眼，放下手中的茶杯，沒吭聲。
“現在是什麽情況？”結木彌耶有些摸不着頭腦。
從三條海裏那裏得知了許多信息的早乙女柚子朝他們深鞠一躬，說明來意：“請務必，讓悠白回到我身邊來。拜托你們了。”
“這個···”日奈森亞夢猶疑地望向悠白。被視線包圍的守護甜心飛到JOKER面前，像早乙女柚子那樣，彎下自己的腰：“麻煩了。”
邊裏唯世松了口氣，真城璃茉的臉上也浮現出笑容：“太好了。”
“小絲。”
“嗯！”
“我的心，Unlock——”
第一次見到變身，早乙女柚子怔怔地看着換了個模樣的日奈森亞夢，一時有些茫然。三條海裏站在她身邊，默默伸手，将她微涼的手緊緊握住，低聲安撫：“沒關系的，有我在。”
“···三條同學，那就是理想的自己嗎？”早乙女柚子的聲音很輕，只有他能聽到，“自信，耀眼···堅定着理想，原來是這樣的嗎？”
“嗯。”三條海裏想起四年級時初次相遇的場景，也勾起唇角，“早乙女同學一定也可以的。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嗎？‘不要被任何人束縛住。你的未來，得由自己決定，這樣才能創造出無限的可能性。’”
“如果是早乙女同學的話，一定可以的。”
日奈森亞夢面對乖乖待在面前的悠白，使出了自己的絕招：“Remake Honey！”
蜜糖色的液體将悠白包裹在內，漸漸出現的蛋殼将她重新封回守護蛋裏，被打上叉的外表逐漸變回原本的色彩，甚至旁邊出現一些細碎的光，慢慢凝聚成型，變成一顆帶有音符模樣的陌生的守護蛋。兩顆守護蛋從中間裂開，“咔嚓”聲交疊在一起，兩個小巧的守護甜心出現在衆人面前。
“柚子，謝謝你願意相信我的存在。”悠白真誠地道謝，身後的尾巴輕晃着，系在上面的鈴铛發出清脆的聲響。而那位新誕生的守護甜心則提起裙擺，向大家行了個禮，臉上是三條海裏并不陌生的溫婉笑容：
“終于能夠見面了，柚子。我的名字是泠曦，以後還請多指教。”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