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特曼]赴約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相遇之約◎

也正是從這一天開始，阿柏星的意志少女柏桑發現，她已經在GUYS基地裏待不下去了。

這倒不是說偌大的鳳凰巢已經沒有她容身的地方，畢竟是集合整個地球之力的防衛隊，多養她一個鹹魚完全沒有任何什麽問題。柏比較頭痛的原因在于，那群知道自己和藍色巨人的關系、同時又充滿了八卦欲望的GUYS隊員們，已經連續很多天在她面前露出要笑不笑的詭異表情，并且一直叨逼叨“希卡利終于回來了”“希卡利原本的樣子真的好帥呀”“不愧是和芹澤隊長一起戰鬥的人”等等之類的廢話，搞得好像他們之間真的有多親密一樣，似乎完全不打算想起不久之前對方和GUYS某種程度上還在敵對的樣子。

………你們都是他×的複讀機嗎？

在第十五次被拉着和所有人一起欣賞希卡利登場英姿的錄像之後，柏看着滿指揮室面露期待看着自己的煩人精們，終于徹底崩潰了。

這絕對是夢比優斯那家夥搞得鬼。

眼皮跳了跳，她不由自主想起那天早上自己走近指揮室時的場景，可不就是一群人圍着未來在認真聽着什麽，發現自己進來就作鳥獸散。柏非常肯定，這人絕對是在報複希卡利每天定時定點給他甩奧特簽名的破事，試圖用這種沒完沒了的叨逼叨逼瘋自己。

但是她能怎麽樣？反正未來對此死不承認，她又不能把GUYS的每個人嘴巴都堵上。別無選擇之下，柏只能灰頭土臉地從鳳凰巢開溜，以出去遛彎的名義落荒而逃 ，只求不要再聽見那無處不在的“希卡利”的名字。

“路上小心，保持聯系呦，柏桑！”

現在想想，迫水當時送她出門的那個表情，怎麽看怎麽混合了一種看好戲的戲谑和幸災樂禍。仿佛在無聲嘲笑她明明沒有那麽堅定的決心一刀兩斷，卻還是要裝作毫不在意一樣，簡直令人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我絕對不會幫他帶咖啡豆回去的。”

走在雨後有些涼意卻也空氣清新的山路上，柏兜裏揣着GUYS專用的聯絡器，雙手背在身後，有一搭沒一搭踢着腳下的石子：

“未來也真是的，是想耍我還是怎樣，他腦子裏到底都裝了什麽！”

頗為怨念地往山上走去。不過很快，周圍生機勃勃的景色就讓她心情變好了一些，不再胡思亂想。柏看着地面上斑駁的樹影，偶爾還有清脆的鳥鳴随着微風傳來，仿佛又回到了她剛來地球的那個時候，對一切都擁有美好的期待，也樂于欣賞周圍所有令人着迷的風景。

這好像還是自從博伽茹被消滅以來，她第一次毫無目的地外出游蕩。

阿柏生來自由不羁，見慣了灑脫漂泊的旅人，骨子裏也染上了那種肆意不受拘束的天性。默默感慨了下自己果然還是不适合宅在房間裏發黴，少女深吸了口氣，只覺得連血液都無比舒暢，流得更輕快了些。

在繁花盛開的山谷中之間，有清澈的溪流從其中蜿蜒而過，沖刷過長滿青苔的岩石。少女慢慢俯下身，手指浸入微涼的溪水中，感受着那沁人肺腑的寒意，終于覺得一直以來籠罩在心頭的陰雲散去了許些。

她微微阖上眼，想要傾聽風中裹挾着的蟲鳴。卻隐隐約約發現不算太遠的地方，似乎傳來了一陣十分熱鬧的喧嘩。

好像是什麽集市吧？

柏好奇地站起身，看向喧鬧的地方，忍不住慢吞吞地走了過去，擠進在攤子前圍了一圈的人群。

那是一堆看起來有些破舊的雜物，幾乎就像是從垃圾堆裏翻出來的一樣。但與衆不同的是，原本那些沒有生命的器具，此刻卻像是被施了什麽魔法般，竟然像活物一樣動了起來。

“來看看嗎，這裏面居住着神明哦。”

攤主熱情地招呼着柏，并拿起了一只一直在打呵欠的招財貓，遞到她手中：“很可愛吧！”

唔。

垂下眼，目不轉睛盯着掌心的陶瓷招財貓。似乎也發現了少女的注視，那貓抖了抖身子，站了起來，一邊蹭着她的掌心，一邊發出清脆的喵嗚聲。

……媽耶。

就算某種程度上是個外星來客，也無法抵禦這種在地球上傳染已久的貓病。柏當即看直了眼，指尖輕輕碰了碰招財貓陶瓷的腦袋，又得到了它喉嚨裏舒服至極的咕嚕聲。

“這個，要多少錢？”

她眨了眨眼，把空着的手伸進兜裏，滿懷希望的看向攤主。

對方笑眯眯地給她報了個價錢。

“……”

打擾了。

雖然價格說起來真的不貴，但對于一個基本上算是從GUYS落荒而逃的人而言，她此時此刻确實無能為力。有一瞬間的後悔今天為什麽不把未來也一起拽出來，柏垂頭喪氣地蹲在河邊，幽怨地望了眼山坡上依然熱鬧的攤位，默默嘆了口氣。

她真的應該找迫水君要工資的。

看看她都給GUYS幫了多少忙了！

總而言之，已經對于自己是個窮人的事實深有體會，少女柏桑悶悶不樂望着河面，內心充滿了憂郁。沒過一會兒，仿佛察覺到她失意的心情一般，攤主家養的真正貓咪邁着優雅地步伐從山坡上慢慢踱步而來，在河邊喝了幾口水之後，繞着她的腿打了幾個轉，同時喵了幾聲，歪倒在地，在少女腳下露出潔白柔軟的肚皮。

“也沒有人陪你玩嗎，喵醬？”

被這種毫不認生的貓咪給逗笑了。柏伸手，在它肚子上抓了幾把，看着它滿足地眯起眼，幹脆雙手把貓抱了起來，提到面前：

“如果招財貓有了生命，你就要在家裏失寵了哦？”

“喵。”

仿佛回答一般，那只三色花紋的貓咪輕輕叫了聲，好看的瞳孔倒影着她滿是笑意的臉：“喵喵喵。”

“家裏的東西都是從今天早上才會動的嗎？”捏了捏它的小爪子，柏又瞄了眼山坡上依然人來人往的攤位。雖然她确實不了解地球上的付喪神什麽的，但如果單單來看的，好像突然會動的物體的确算是某種靈異事件了吧。

可是，招財貓真的很可愛啊！

心裏知道她應該通知迫水這邊的情況，但畢竟不是什麽有危險的事情，柏也不覺得有那麽着急。她現在依然沉浸在無法擁有可愛貓咪的沮喪之中，有一下沒一下撸着跟她同樣可憐的失寵三花，心裏充滿了思緒。

不過，沒過多久。

風裏傳來的熱鬧喧嘩依然不曾停止，花香和青苔的潮濕味道也萦繞在鼻尖，其中卻還隐隐夾雜着某種她十分熟悉的氣息，突然出現在周圍。這種氣息，自從在那個小島上之後，她已經很久沒有再感受到了，以至于柏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猛得扭頭看向身側。

在樹下，被枝葉切割得細細碎碎的斑駁陽光中，有個人正站在那裏，一直望着她。

他穿着深色的風衣，神色堅毅而平靜，同樣漆黑的眼眸中仿佛倒映滿天星子，充滿着騎士一般忠誠而真摯的光芒。和曾經負載着無數亡靈時的鋒銳決絕相比，卸去铠甲，重生歸來，他現在顯然更加接近柏在阿柏星上見過的那樣，縱然沉默內斂，卻也擁有那般令人沉醉的熾烈和溫柔。

劍……不，是希卡利。

柏愣愣地望着對方，隔着陽光，隔着空氣，隔着朦朦胧胧的水霧。而希卡利也一直回望着她，眼中翻湧的情緒與平和無關，如同終于走到終點的旅人回望來路，長路歸家，只有此刻才是他追尋的永遠。

“喵！”

就在柏以為他們會這樣對視到天荒地老時，手背上一陣熱辣的疼痛率先喚回了她的神智。少女有些詫異地低下頭，發現似乎是自己剛剛無意識用了力氣，捏痛了還窩在自己懷裏的三花貓，導致對方頗為氣憤地給了自己一爪子，在白皙的手背上留下三道顯眼的抓痕。

“喵喵！”

沖着哭笑不得的柏呲了呲牙，貓咪從她懷裏跳下，甩着尾巴頭也不回地走了。

……好吧，現在她一只貓也沒有了。

看着往外滲血的抓痕，少女無奈地這麽想道。力量缺失的後果就是這種原本一眨眼就能愈合的傷口已經很難自己長好，不過，好在不是什麽大事，除了有點疼，柏覺得自己完全可以忽略這樣毛茸茸的小問題。

她搖了搖頭，想要把手背到身後。

但是，當她真的這麽做了之前。原本離她還有一段距離的希卡利已經像是憑空長了出來一般，瞬間站定在她身邊，蹲下身，将她受傷的手握在掌心。

白衣少女眨眨眼。

她沒有出聲，希卡利也不曾開口。他只是專注凝視着柏手背上依然沒有愈合跡象的抓傷，眼中似乎翻湧着什麽，又似乎什麽也沒有，最終，只剩下一點浮動着的憐惜和溫柔。

他伸出手，指尖上閃耀着金色的光芒，輕輕在傷口上撫過。眨眼間，猩紅褪去，翻卷的皮肉也漸漸合攏，很快就恢複成了一貫的細膩白皙。

“柏。”

看着傷口愈合，并沒有松開交握的手。希卡利擡起頭，直視着少女無機質的眼眸，這麽輕聲喚道。

他的語氣像貓一樣柔軟，也像貓一樣攝人心魄。

或許終是舍不得這裏唯一會給自己順毛的人。剛剛被她氣走的三花又拐了回來，躺在地上，尾巴有一搭沒一搭敲着她的腳踝。柏在藍色巨人的凝視中有些昏沉，不曾忘記的回憶，永不停歇的感情，像是海浪般擊碎了她為自己澆築出的藩籬。直到這時，她終于意識到她大概永遠無法将這個人從自己的生命中剝離開來，或許一時可以忘懷，但只要他再次站在自己面前，所有的羁絆都會在剎那間醒來，她又會變回那個阿柏星上期待着騎士歸來的星球意志。

微涼的風從兩人之間拂過，帶來不遠處依然未曾停止的喧嚣。而仿佛被着人間煙火所驚醒，柏猛得擡起眼，抿緊嘴角，用力反握住對方的手。

希卡利被她吓了一跳，卻依然待在原地，安靜等待着少女開口。

“那個……”

有很多話想說，也有很多事想做。但在所有缤紛蕪雜的頭緒之中，柏不知出于什麽心理，在這出人意料地重逢中，第一句話就選擇了最迫切卻也最讓人摸不着頭腦的一個：

“你帶錢了沒？能借給我嗎？老板說再不去買，她就要把可愛的招財貓給賣給別人了！”

而希卡利：“……”

【作者有話說】

阿光：……我們倆到底誰還沒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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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都不給我留言！我生氣了，哄不好的那種！！

再不理我，你們就都是小餅幹！！【超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