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特曼]赴約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奇跡之約◎

說實話，對于帝佐魯諾這種漂泊在宇宙中的怪獸，柏其實印象還比較深刻。

當然，這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這是夢比優斯在地球上第一次打敗的對手，也是直接導致劍在大氣層外挑上了芹澤前隊長作為人間體的原因。但在更早之前，在那顆璀璨的奇跡之星上，她就已經見識過這樣永不停下遷徙腳步的存在。那個時候她還沒有認識劍，而諾亞也依然停留在阿柏星上，為頭頂這片無垠的星空而驚嘆，偶爾驚鴻一撇那從他們面前飛掠過的怪獸，縱然與宇宙中其他旅人相差無幾 ，但看着那從不會停止漂泊的身影，也确實讓人感受到一種難以言喻的震撼和共鳴。

“他們終其一生，都在尋找下一個栖息地的路上。”

坐在阿柏星最高的山崖邊，柏記得，那時候諾亞确實是這麽開口的：“帝佐魯諾是宇宙中的旅行者，但在他們眼中，整個宇宙才是自己身邊的過客。”

長久的流浪，即使強大如他也會心生畏懼。人在漫無目的的時候最容易變得脆弱，怪獸也是如此。于是，這種漂泊本身對于他們而言，就已經變成了需要追尋的東西。

“但是，不是總會有疲憊的時候嗎？”

沉默了許久，直到風吹過曠野，帶來阿柏星上特有的清脆風鈴聲。白衣少女站在山崖上，仰頭望向宇宙的第一道光，眼底盈滿了與星光相同的清寂與涼薄：“他們會想要在一個地方永遠停留下去嗎？”

而在無邊無際的宇宙裏，也總是會有阿柏一樣的星球，在等待着旅人能夠永遠停下腳步。

“我不知道。”似乎笑了笑，諾亞看向面前璀璨的水晶叢林，聲音放得很輕：“沒有停止過漂泊的人，是無法回答這個問題的，柏……”

“或許，等某個人向你承諾永遠、而你的心也甘願為他停擺的時候，你才會得到答案吧。”

這是來自光之救世主模糊不清的回答。

而直到現在，當她一如諾亞所料，終于等到了這個人時。她才發現，自己依然無法探尋出真正的謎底，也依然無法解答。

腦海裏所浮現的過去只是一瞬，随即便又被指揮室裏凝重的氣氛拉回了現實。在将所有隊員都叫回來後，迫水給他們展示了GUYS宇宙站所捕捉到的影像，以及随之啓動的宇宙炸雷，将這群往地球而來的怪獸攔截在了大氣層之外。

遷徙沒有錯，跟随先輩的路線也沒有錯。但為了人類的安危，即便聽起來有些殘忍，GUYS也不得不在怪獸群闖進地球之前将它們消滅。

而很快，一只沒有被炸雷攔截成功的帝佐魯諾就墜入了平流層，鳳凰號出擊，在半空迎戰，一切似乎都像是當初那個命運重啓之日的翻版。

只不過，有所不同的是，這一支全新的GUYS并沒有步上之前被團滅的結局。幾乎沒費什麽力氣，就将落地的帝佐魯諾炸成了兩截。

“幹得漂亮！”

指揮室裏，幾乎所有人都在為這場一邊倒的戰鬥而歡呼，連向來沉穩的迫水隊長臉上都忍不住露出了興奮的表情。然而，在一屋子手舞足蹈的人之中，只有柏安靜地站在原地，看着屏幕上只剩下半截身體的怪獸，眼底似乎充滿了什麽，又似乎什麽也沒有。

“柏桑？”察覺到本不該屬于此刻的靜默，迫水轉過頭，看向少女平淡無波的臉：“你不開心嗎？”

“旅人是不會停下腳步的，迫水君。”而柏答非所問，停留在屏幕上的目光沒有一絲波瀾：“哪怕曾經想要在哪裏永遠駐足，也總會再度啓程，沒有什麽可以讓他們停止。”

無論是星空，複仇，铠甲，還是死亡與新生。

隊長大人愣了愣，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而下一秒，仿佛在印證少女所言，指揮室的警報聲突然呼嘯而起，屏幕裏本該死去的帝佐魯諾突然重新站了起來，極性反轉，變異成沒有翅膀，卻長出了兩個頭的可怖模樣。

“怎麽會這樣。”

剛剛從鳳凰號上，還沒有坐下休息哪怕一秒，真理奈看着正朝着大壩前行的怪獸，臉上寫滿了懵逼；“如果有兩個頭的話，我沒有信心可以捕捉到那兩條舌頭快速行動的聲音啊。”

“我也是。”貞治在旁邊沉痛地附和：“我的動态視力也很難看清的。”

而無法避開那兩條能夠切開任何物體的舌頭，GUYS的戰機就無法靠近給予怪獸傷害。因此，最佳的方案還是要限制住帝佐魯諾的行動，或者吸引它的注意，才能夠得到打敗它的機會。

就像之前夢比優斯在阿柏水晶的保護下，便不懼斬鐵光線，能夠使用夢比姆射線一樣。

“所以，我覺得還是……”想起之前的交鋒，柏舉手試圖發言。

“不行。”而不等她把話說完，已經深受其害的迫水隊長就斬釘截鐵地打斷了對方，并十分機智地先把咖啡機抱在了懷裏：“你現在的身體不能使用那個力量，柏桑忘了嗎？”

“就是。”難得接了話茬，相原龍頻頻點頭：“連晨跑都看起來快要死了的人，還是在這裏好好待着吧！”

柏：“……”

哲平：“……”

你這一刀，插.了兩個人，知道嗎？

“你們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憂郁地在指揮室環顧一圈，并沒有發現有誰準備幫自己說句話的樣子，少女默默嘆了氣：

“我想說的是，你們的人造怪獸或許可以派上用場，吸引敵人的注意力……誰要去跟帝佐魯諾拼命了？畢竟迫水君又不會給我發工資。”

“……”

隊長大人懷疑自己遭到了嘲諷，但他沒有證據。直到最後，他也只能盯着癱在椅子上光明正大鹹魚的某些人，半句話都說不出來，一時竟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感到慶幸。

總而言之，經常讓人擔心的罪魁禍首與經常替她擔心的受害人算是達成了一致。GUYS用人造怪獸烏英達姆吸引帝佐魯諾的注意，再由戰機靠近攻擊。而柏就和隊長大人留守指揮室，統籌全局，應付任何可能的突發情況。

“說實話，要不我聘你來GUYS做指揮官吧？”

給自己倒了杯咖啡，迫水拍了拍盤踞在自己座位上的鹹魚癱的某人，半是認真半是玩笑地這麽說道：“在如何應付怪獸這一方面，你似乎總有些很奇妙的想法。”

“活的久了，有些事情自然就成了本能。”

語氣裏包含滄桑，在隊長大人抽搐的目光中，少女拉長了音調，慢吞吞地回答：”比如現在，我的第六感告訴我，這次的計劃很可能要出岔子。”

“嗯？”迫水一愣：“柏桑為什麽會這麽覺得？”

“帝佐魯諾是不停漂泊着的怪獸，它們在宇宙裏随時會受到攻擊，而且經常是來自四面八方的威脅。”

手指點上面前的屏幕，柏趴在桌上，聳了聳肩：“

它們是很敏感的。”

後面的話，她沒有說出口，也沒有必要再說出口。迫水還沒來得及細想，大屏幕裏，人造怪獸烏英達姆已經出現在了帝佐魯諾面前，用光線牽制了對方的兩條舌頭，為鳳凰號從背後攻擊創造機會。然而，誰都沒有想到的是，怪獸竟然也能夠從背部發射光線，阻擋了戰機的靠近，連超越技術都無法在這種情況下接近分毫。

而一分鐘的時限很快就走到了盡頭。

“嘛，大概就是這樣了。”

在人造怪獸消失的那刻就已經宣告了作戰的失敗，柏搖了搖頭，說實話并不意外這個結果。而迫水站在原地愣了足足有一分鐘，才扭頭幽怨地看向淡定到令人發指的少女，臉上清楚表達着‘你為什麽不早說’的情緒。

“那我們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只覺得熟悉的頭疼又回到了自己身上，隊長大人放下杯子，臉色并不怎麽好看。

“不要着急，迫水君。”柏擺了擺手：“那句話怎麽講的來着？當地球防衛隊束手無策的時候，就會有奧特曼出現保護人類……”

仿佛要印證她說，在一道緋紅色的光芒閃過之後，夢比優斯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中，直面面目猙獰的怪獸。

“夢比優斯！”

所有因為作戰失敗而沮喪的GUYS隊員都不由得松了口氣。

迫水隊長也重新端起了他的咖啡。

只不過，雖然夢比優斯出現吸引了帝佐魯諾的仇恨值，但問題依然擺在那裏——它的那兩條移動非常迅速的舌頭還是一個非常令人頭疼的麻煩，哪怕是以奧特戰士的反應速度，也只能勉強避開揮到面前的攻擊而已。而就算有鳳凰號支援，近了身之後，也無法同時對付兩個互相獨立的腦袋，一樣被咬的很慘。

簡單的說，這不是一個人可以應付的怪獸。

眼看着帝佐魯諾一尾巴把夢比優斯甩出了好幾十米遠，并又開始用斬鐵光線壓得對方擡不起頭來，柏終于感覺自己有點坐不住了。

“這麽下去，夢比優斯也會不行的！”

在頻道幾乎是這麽吼了出來，龍的臉上寫滿了焦躁：“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讓我去吧。”

雙手撐着桌子站起身，柏低頭看了眼胸前黯淡的諾亞之光，雖然她現在真的不适合上戰場，但這種情況，也不允許再談适不适合了：

“能夠擋住斬鐵光線的，只有阿柏水晶。我不能看着夢比優斯一直這麽下去。”

顯然也想起了初戰帝佐魯諾的那天，将奧特戰士保護的密不透風的水晶之牆。迫水臉上有明顯的動搖，卻發自內心地不希望少女再去涉險：“但你的身體已經不能支撐你用出那樣的力量了，柏桑。”

“我已經比之前好多了。”柏抿起嘴角：“稍微使用一點，不會有事的。”

“但是……”

有心阻止，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麽。迫水臉上寫滿了肉眼可見的掙紮，看着屏幕裏苦苦支撐的夢比優斯，以及已經被怪獸破壞了引擎直直墜落的鳳凰號，幾乎就要點頭同意了。

然而，就在這時。

無論是在鳳凰巢的兩人，還是戰場的GUYS隊員與奧特戰士，所有人都看到一陣明亮的湖藍色光芒升起，穩穩接住了即将墜落的戰機，顯露出其中陌生卻又令人眼熟的巨人的身形。

藍色的身體，依舊鋒銳淩厲的氣勢，卻已然少了那沉重而污穢的亡靈铠甲。

“是……劍嗎？”

并沒有見過藍色巨人本身的樣子。迫水愣了愣，扭頭想要像這裏最熟悉對方的人求證，卻發現，剛剛還一副‘你不讓我過去我就一把火燒了指揮室’模樣的柏，此刻已經重新坐了回去，委屈巴巴地縮在椅子中，假裝那個鐵了心要跑去支援夢比優斯的人不是自己。

“你不是要出去的嗎？”他有些好笑地問道。

“我才不去。”

朝着一臉看好戲的隊長大人呲起了牙，柏把雙腿也蜷縮了起來，抱着膝蓋，怎麽看怎麽弱小可憐又無助：

“你要是敢讓我出去，我就……我就再也不回來了！”

迫水：“……”

對不起，真的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