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恢複
第三十六章 恢複
容恒走到一處攤前,“呦!客官是你啊!”那老伯笑道。
“嗯,請給我一串糖葫蘆。”
“唉,好嘞!”說着,便摘下一串紅豔豔的糖葫蘆,遞給了容恒。
宋方旬在路旁等了半會兒,見容恒匆匆趕過來,問道“嗯?你手裏拿着什麽呢?”
“喏,快嘗嘗!”容恒将手中的糖葫蘆遞到宋方旬跟前。
宋方旬笑着道,“糖葫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休想拿這個來誘惑我。”
“既然你不想要,那我……便丢了吧。”
“哎!你怎麽能浪費呢,好好的一串可不能就這樣扔了。”
容恒面色有些失落,“可……是你說了不要的,我看還不如去喂狗呢。”
“誰說我不要了,拿來!”他當即奪過那串糖葫蘆,握在手中。
“好的,真是個乖狗狗~”
“你!……好啊,你又玩我!”
“……我錯了,不要生氣嘛……快嘗嘗甜不甜?”
宋方旬倒也不是真的生氣,便輕輕地咬了一口那糖葫蘆,道,“很甜,很好吃,你也嘗嘗。”忽地,容恒将外袍拉起,遮住了兩人的頭……
宋方旬頓時羞紅了臉,道,“你!……這會被別人瞧見的,在……在外邊咱們還是要矜持些。”
Advertisement
容恒牽起宋方旬的手,一臉嚴肅道,“……的确……那回去後是不是就不用矜持了?”
宋方旬小說嘟囔着,“……你可真像個壞蛋!”
“呵呵!我就是。”
聽着街上一陣陣的呦喝,一聲聲的叫喚,連鳥兒也來湊熱鬧……
容恒忽地停下腳步,“你先逛着,一會兒我便會去找你。”
“嗯,好。”
宋方旬一人走着走着,在路邊也買了些許小物件。似是聽見有人喚他,待他回頭一瞧,竟是那日的女子。
“公子,我們店又添了新茶,公子要不要來我們店裏瞧瞧?我們這兒的新茶還有安神的功效呢……”
宋方旬聽到這兒便來了興趣,“此話當真?!那帶我去瞧瞧。”
“好!公子請跟我來。”
路上,宋方旬問道,“姑娘怎麽稱呼?”
“我姓寒,單名一個燕字。寒氣逼人的‘寒’,燕子的‘燕’。”
“那寒姑娘,你這臉上的疤痕又是…?”
這寒姑娘隔着面紗摸了摸自個兒的臉,道,“這……都是敗人所賜!”
“是誰啊?”
“是……啊!天啊!”那寒姑娘在前方一聲驚呼,引得宋方旬往前一瞅。
只見幾人牽制住一中年男子,将他扣跪于地,而他面前站着一人,捂着眼睛,似是那幾人的頭兒。
宋方旬瞧那人的身形很是熟悉,正欲上前,忽地被身旁的寒姑娘拽到角落處,悄聲道,“公子莫要上前,也不知道他們是否是好人,我們掌櫃的還在他們手上呢。”
“嗯,是我沖動了。”
寒燕拍了拍宋方旬的肩膀,“那就好。”
宋方旬只身靠着牆,仔細觀察着那方,也不知怎的,頭便開始隐隐作痛,他裏面捂住額頭。
“怎麽了嗎?”
“無事。”瞧着瞧着,那人終于将手放了下來,瞧見面容的那一瞬,他頓時驚住了。
【榮……榮傾?!怎麽會是他?等等!他的眼睛怎麽……怎麽會是這種顏色?!】瞳孔在太陽的照射下格外的顯眼,仔細确認過了,沒有看錯······真的是他。
彼時,夢境中的那個身影開始與現實相融,充斥于整個頭部,他頭疼得越發歷害,他用手死死地撐住牆,才不至于癱倒下去。
跪在地上的男子緩緩開口,“放心,沒下毒。不過······我倒是有件十分重要的事要與你相談。你湊近點,這件事只能你我二人聽見。”
“你不要給本王弄把戲!”
“不敢,我怎敢騙王爺您呢,您湊近些,畢竟此事事關茗······”,容恒緩緩靠近他。
“容恒,老子告訴你,茗九那家夥就是個賤種,我遲早會将他給······”話未說完,容恒便一劍将他鎖喉。霎時,鮮血直流,順着劍刃滑倒地上。
那人臨死前大叫一聲,"容恒,就是你害死了茗九!哈哈哈哈哈!"
寒燕連忙捂住嘴巴,“啊!這茗九究竟是何許人士,掌櫃的只提了一聲竟被······被那人一劍給刺死了!”
“茗--九”宋方荀撫住頭,想着那日倆人初見時他脫口而出的那聲“小九”,心弦一陣觸動,記憶重新翻湧起來,“啊!"
“公子,你怎麽了?"
宋方荀再次擡起頭望向榮傾,他的臉被鮮血染上,眉眼間是狠厲。與他而言,是什麽是恐懼,同那日的夢境般的恐懼徹底襲卷了他,他當即從這兒跑了出去。手上的東西也随之掉落,那串沒吃完的糖葫蘆掉落在地,糖霜開裂。似是同那時的酒壺一樣,可又同它不一樣······
他一路狂奔,腦海中全是方才的那一幕。也不知什麽時候,天空中已堆積起了陰雲,狂風大作,看來一場暴雨也即将來襲。街上的行人紛紛往家趕,攤販也忙着收拾着東西。
他跑了一路,終于趕回了家,應當能安全了。他推開了房門,剛想喘口氣,可桌子上正中央擺着一個錦袋,是那樣的顯眼,與今日容恒身上戴着的那個很相似。他身子有些不穩,搖搖晃晃地走過去,拿起那錦袋,将它打開了······
只聽得宋方荀癱坐在地的聲音,他雙手顫抖地握着那支金鎖,他慌地去翻找自己的櫃子,掏出了另一支金鎖,他瞪大雙眼,“是他!為什麽是他!"
可錦帶中似乎還夾着一樣東西,宋方荀輕輕一抖,一根已化為白骨的斷指垂然落地。
"啊啊啊啊啊啊!好疼!”記憶中那張模糊不清的臉也漸漸明晰起來,是那張一直冷漠瞧着他、讓他向沈茹胭敬酒的臉;是那張騙了他的人和心的臉;是······是扇倒他後又用厭惡的眼神看着他,說他“惡心”的臉,從頭到尾都是他!
“啊啊啊啊啊!為什麽?為什麽你還要再騙我?!啊!”
他的左手止不住地在擅抖,“好疼啊!我真的好疼啊!啊啊啊啊!”淚水滑着他的臉頰,一粒一粒地滴落在地······
驚雷乍響,雨水以迅猛般的速度滾落而下。
“起雨了,你們處理好屍體,茗九還在等本王。”
“是!”
容恒挑着傘走了出去,可始終不見茗九的身影,但在不遠處瞧見了那串紅豔豔的糖葫蘆,可惜已被雨水浸濕了。
【怎麽回事?莫不是小九先回去了?】他又怎麽會知曉方才究竟發生了什麽,此刻只想着趕緊回去見到宋方荀。
待容恒趕回去時,天日已落,周圍的房屋已點上了燈,瞧着面前的屋子一片漆黑,【怎麽沒人點燈,難道小九還未回來?】
他推開了房門,發現宋方荀此刻正坐于椅上,只是未點燈,周圍便暗了許多,僅有驚雷乍響時的光亮映射到宋方荀的側臉上。
“方荀,你怎麽不點燈呢?有些暗,我先去點一下燈。”容恒緩緩走到窗邊,拿起了火折子。
“······你難道不應該叫我一聲茗九嗎?”
容恒忽地頓住,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
見他不說話,宋方荀又道,“怎麽了,你怎麽不說話?是因為我沒有叫對嗎我是要叫你榮傾,還是容恒,亦或是陸弛?······主上,麻煩你告訴屬下,屬下應當怎麽稱呼您才對。”
容恒搖着頭,“不,小九,你無需這樣。"
“為什麽不這樣!你一次次地利用我、欺騙我,我所遭受的每一次折磨不都是拜你所賜嗎?甚至你還将這對金鎖贈于我······是想要再羞辱我一番嗎?!”
“不!那不是羞辱,是本王真心想送予你的。”
“真心?呵,哈哈哈哈!”茗九笑着笑着,眼角處早已濕潤,“我曾經也将一顆真心寄托在你身上,甚至還傻傻地期待過,卻換來一次次地傷害。我甚至還為你······罷了,是我在自欺欺人。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我都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中。容恒,我累了,你滾吧。"
容恒連忙解釋道,“不!本王沒想要玩弄你,本王是認真的,本王是真······"
“住口!"茗九怒視着容恒,凜聲道,"我讓你滾!拿着這東西,走!”
“不要,小九,只要你能同意本王一直陪在你身邊,讓本王怎麽樣都行。本王已承諾過要好生護好你,這次本王定會遵守諾言,除非你殺了本王!"
半晌,茗九開口,"……倘若我真要殺了你呢"
“好!只要能讓你氣消,你便動手,用刀剖開本王的心。"他當即握住茗九的手,欲将刀遞給他。
茗九忽地睜開雙手,道,“我不想污了自己的手。"
見此,容恒随聲回複,“那好······本王可以自己來,這樣能解了你的心頭恨嗎?"
“不必!”茗九走到桌旁,拾起早已置好的一杯酒,遞向容恒,“我已在這酒裏下了至毒之藥,你若是敢喝下去,那麽在你臨死前我或許會原諒你,不過你也別指望太大;若是不敢,那便算了。"
容恒當即奪過那杯酒一飲而盡,望着茗九,“你如今能······”話未說完,便吐了一口黑血,他全身一陣刺痛,雙腿痛得撐不住整個身子,忽然倒地。在痛昏前,他連忙拽着茗九的衣擺,咬緊牙關問道,“你······可以願諒·······我了嗎?”
茗九望了他一眼,沒出聲,後面色暗沉地跨出房間。寂靜的屋子裏僅剩容恒一人,“小九······”混身的刺痛愈加強烈,額間已滲出不少汗,他又吐了幾口黑血,最終無力地閉上了雙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