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适
第二十章 不适
衆人回到了京城複命,“申太醫,楚大哥怎麽樣?”茗九問道。“無事,就是刺中了右肩膀,這段時間還是不要用右手,免得傷口再次開裂。”
“可楚大哥不用右手,那日常時可怎麽辦?”“我來!……楚大人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從今日起,就由我蘇霖塵來照顧楚大人的飲食起居!”蘇霖塵忽地起身。
“這……怕是會麻煩蘇少爺。”“不麻煩,我樂意!”見倆人已經商量好了,茗九同十一還要回去複命,便不在此處逗留。楚昱微微張口,見着茗九已經走了又閉了上去……
倆人回府上同容恒複完命後便在屋外守着。“主上,他們此番前去,在客棧遇險。”
“遇險?……他可有……”容恒一咳,“那可有人受了傷?”
“只有禦史大人傷到了肩膀,茗九等人未傷。”“……本王知道了。”
“恒哥哥!”聽見屋外的聲響,容恒一個眼神示意茗叔離開。
沈茹胭推門而入,歡喜道,“恒哥哥,我爹給我回信了!他一個月後便要到京城來看我,順便也瞧瞧我的未來夫婿。”
容恒臉上覆着沒有感情的笑容,“是嗎?!那真是件好事,本王也想見見未來岳丈呢!”聊了半柱香,沈茹胭才出了房門。
【竟然聊了半柱香?!】十一很想知道倆人在裏屋究竟在聊什麽,無助地望向茗九。茗九自然清楚倆人聊得多半是件好事,但他并不願知道是什麽,就當做眼不見為淨,幹脆閉上了眼睛。
天色逐漸落幕,茗九在房中候着,許久過後,再次聽到熟悉的“叩叩”兩聲。他當即将門打開,見着外邊那人,茗九很是歡喜。
“時日務見,你可挂念着我?”陸弛抱着茗九問道。茗九窩在陸弛懷中,“念君,如犀利的梅雨,澆打着我的花心,讓我夜不能寐。”
陸弛仔細瞧着茗九,嘴角上揚,“這……算是你對我的告情嗎?”見着茗九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那……我就當作是咯!”
陸弛輕輕松開手,“不過……我們可能還要再分開一段時日,我家主人讓我出差辦事,路途遙遠,少則三個月,多則半年都見不到你,在這王府裏你定要好好的。”
茗九牽住陸弛的手,小聲問道,“你家主人究竟是誰?”見陸弛不語,他嘆氣道,“還是不能問嗎?我以為我們……罷了,你此去記得注意點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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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弛輕輕地吻了茗九的額頭,“我終會告訴你的,待我回來定要給你……秘密,到時你便能知曉。”茗九點着頭,“嗯,吾願……待君歸!”
……
自那日一別後,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正軌,茗九一直勤勤懇懇地完成容恒發布的命令,辦完就待在容恒身旁侍奉。容恒似乎更忙了,時常在書房中商讨到半夜。沈茹胭最近倒是安守本分,不來找他麻煩了,但一切似乎又安靜得出奇……
但一旬過後,茗九發現了問題。這些時日他總是突發不适,請了病假。從剛開始的食欲不振、厭食,再到看見鮮血便想吐,他本以為是自己胃不舒服而已,過幾天就好了。直到一次他的小腹又開始隐隐作痛,他這才意識到了不對勁。
為了證實他的猜想,他換了身便裝,戴着面紗出了門。找到了一家中醫館,裏邊有些人在排隊,但巡診是在裏邊的房間,不會被偷聽到,他這才放心地選擇了這家。
終于到茗九進去了,“你得了什麽病,或是有什麽病症?”那老中醫開口問道。
茗九不敢張口,好在他們在生死營裏專門學過手語,他快速地将自己的症狀比劃給了那老中醫瞧。
“嗯?竟是位不能語之人。”好在那老中醫也識得這手語,“嗯……這種症狀的話……把你的手伸出來,我號一下脈。”那老中醫将手指掐着他的脈膊,又摸了摸自己的胡須,一臉疑惑。
他又重新瞅了一眼茗九,再探了一下脈搏,嘆道,“怪了?!”“此話怎講?”茗九比劃着。
老中醫緩緩解釋道,“你這脈象乃是害喜之狀,你這些時日的不适理應是這孕珠所致。這孕珠應當也有近三個月了,正是汲取母體營養的時候,這期間不要幹重活,安心養胎,萬不可像你這般穿着男子的衣物在外邊游蕩。若是滑了胎,可別讓你家相公找老夫的過錯,老夫可擔待不起呦!”
茗九一驚,連忙比劃着,“老先生,可有duo胎的方子?”“嗯?這……有是有的,不過你可要想好了,一旦喝了它便不可反悔。這胎理應是頭胎吧,你莫要因一時沖動,做了讓自己後悔之事啊!”
一炷香的功夫,茗九才回到府上,他拿着藥方上的藥材,偷偷地在廚房裏熬着藥,待藥熬好後,怕被人發現,他又迅速地将藥移至屋內,關上了房門。
他望着桌上的藥,沉思着,【你莫要忘了,這孩子的生父是陸弛!若這事讓主上知道了,我和他皆為下人,要處治我們簡直是易如反掌。我死了沒關系,但陸弛和我們未出世的孩子該怎麽辦?孩子是無辜的。陸弛……我該怎麽辦才好?】
他躊躇了片刻,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緩步走到桌前,顫顫巍巍地擡起藥碗,一飲而盡……
阿娘曾跟他提起過,他身體特殊,日後定要多注意些。終是他倆那日太魯莽了,往日都有做防護措施,耐何那日實在是……竟沒逃過這落網之魚。
終歸來講都是他倆的錯,怎能讓這孩子受了罪,将它狠心扼殺在腹中。想來,茗九做不到如此絕情。
他望着那日陸弛離去的方向,【陸弛,我能為你做到此地步,你若是敢負我,我定要你十倍奉還予我!】
茗九白日趕着任務,好在十一一有時間就過來幫他分擔些,以致于他并不那麽累。夜晚時分他都會照那老中醫的吩咐,按時喝完那些安胎藥。有時到了半夜,他又會起來找了些東西吃。
時間一長,就連容恒都起疑道,“你這段時日是不是胖了?”
茗九一怔,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磕磕絆絆地開口,“應……應該吧,屬下這些時日吃得可能有點多。”“原來如此,多些肉也挺好。”
回到屋內,他摸着自己略微隆起的腹部,一臉擔憂道,“就連主上也覺察到了我的異樣,到時月份越靠後就遮不住了,怎麽辦?”
時間一點點地流逝,很快便要轉到十一月份了。他腹中的肉便是又多了一分,不得已的他只好先用布裹着,但又不敢裹得太緊,還是松了一下力度。
漸漸地,他孕反的情況越發嚴重。一次午膳時,望着眼前一桌的小菜,他突感反胃。他一度想将這不适感忍下去,但也只是一會兒。待侍從們還在用着膳時,他當即沖了出去,吐了。
同他一道吃飯的十一瞧見這一幕,愣是被吓了一跳,也跟着出了去。他輕輕地拍着茗九的背,擔心地問道,“小九,你沒事吧?……你莫要吓唬我啊,我可經不起這些打擊呀!是不是你這幾日吃得有些多了,有些消化不良,要不要我陪你去瞧瞧大夫?”
剛吐完後,茗九便好多了,緩聲道,“不必了,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先用膳去吧,莫要過了時候。”
“嗯,好。但你的狀态還是不太好,我幫你向主上請個病假,這期間你好生休養,至于任務我便舉手之勞一同幫你做了。”
“十一……謝謝你!”“嗨!咱們都是好兄弟,有啥好謝的,快去吧!”“好。”
茗九又從老中醫那兒要來了些安胎藥和緩解孕反之症的藥物,盡管這幾日他還是會時不時地吐上幾回,但還算是能控制。
有時他會伸手撫摸那隆起的腹部,感受着裏邊一點點的動靜,他渾身便會充盈着滿足感。
他時常會對着腹中胎兒道,“小寶,你這些日子可要老實點,待你父親歸來,阿爹便将這件事告訴他,我想你的父親一定也同我一樣期待着你的降生。你可要乖乖的,阿爹會一直都護着你!”
他望着窗外,嘆道,“陸弛,已經過了這麽久了,不知我們何時才能相見?你可知……”如此想着,茗九便将那些挂念都寄托于書信中,盡管送不出去,也算是一種緩解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