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噩夢
第015章 第十五章 噩夢
少女的眼神帶着不敢相信:都這樣了,你還敢說沒有?
剩下的可能只有一個——
“難道我的推測有誤,你不是女裝/癖,而是想變性?”
蘇格蘭再次揪緊了裙子,忍辱負重,望着琴酒的眼神充滿了譴責。
琴酒心安理得地無視掉:“去看看他的衣服,材質什麽的。”
少女眼神微妙,很說自己沒有那種愛好,但見琴酒說得認真,便上前略尴尬地摸了摸……
“很不錯,不是便宜貨。”她給出了評價。
可是這叫她來能幹嘛呢,她只是一個普通的醫生,對cos圈完全不熟悉,看不出好壞啊
蘇格蘭已經不指望琴酒了,自力更生,“是,材質不錯,但問題是它脫不下來。”
反正到了這種地步,就算要被解刨也……沒辦法拒絕了吧?
“哦?”少女來了點興趣,然後開始翻上翻下,仔細研究。
被迫轉圈圈還被各種摸的蘇格蘭:“……”
琴酒靜靜地圍觀了一會兒,只覺得小紅帽和少女同框還挺和諧。
他原本在考慮人選,但最終還是放棄了前往研究所的想法,太冒險了。
一是,蘇格蘭不好忽悠,常規的手段不一定奏效。萬一蘇格蘭的身份真有問題,又記住了前往研究所的路線,那不僅會給組織造成不小的損失,還會帶來許多不好解決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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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要擔責任的。
他本就在如履薄冰地行走着,不希望給自己的人生增強難度。
二是人選上,頂着「天才」名頭的少女,雪莉要比其他人更合适。
他當然可以找自己人,但雪莉的行蹤很受關注,他可以借機向那位隐晦的抗議。沒什麽大不了的,畢竟最先開始的說法,在這場未知的游戲裏,他可以去找幫手,并且沒有劃定範圍。
特權要用才算特權。
“有辦法嗎?我是說,你找到科學的理由解釋了嗎?”
被拉拉扯扯大半夜,仿佛丢到了無數根頭發,蘇格蘭悶悶不樂還心慌。
他已經不擔心會不會被解刨了,改擔心帽子一脫會不會成禿頭。
再次重申,年輕人的頭發真的很重要。
雖然被震碎了科學觀,但雪莉還想掙紮一下,“……拿刀來!”
蘇格蘭大驚失色,“不要吧!”
是他自負了,解刨還是不行的!一想到會被切片,身體已經開始如螞蟻啃食了。
琴酒果斷遞刀,就如之前遞一次性剃須刀一樣幹脆。
“伏特加,按住他。”甚至冷淡地下達了可怕的命令!
伏特加歡快應聲,絲毫不顧先前聊天打發時間的情分,畢竟這熱鬧是真好看。
“琴酒——!你說過你不會傷害我的!!”
蘇格蘭悲傷的叫喊沒換來半點同情,小刀閃爍着寒光,襯托着幾人臉色越發猙獰,簡直就是在做什麽違法試驗。
“你在害怕什麽?”雪莉都被吓了一跳,逐漸恢複高冷,“我只是想試着割一塊布料回去研究。如果你覺得疼痛的話,可以喊停。”
蘇格蘭秒停,認真地問:“你不會騙我吧?”
雪莉很想翻個白眼,但想想沒必要為此自毀形象,就保持沉默。
“請務必溫柔一點。”蘇格蘭妥協了,只要不是被切片,一切都好說。
“……”
蘇格蘭想想還是不開心,轉而沖琴酒抱怨,“真是的,有話說清楚點嘛。”
吓得他差點就要掏/槍跟這群人魚死網破了。
琴酒并不認為自己有問題,“是你不願意相信我。”
“這場面要我怎麽相信……”
雪莉屏住呼吸,用刀來回割動,一邊問:“有感覺嗎?”
蘇格蘭皺了下眉頭,還想從科學的角度來分析,“沒有。”
“哦…”雪莉也在用科學的思維,“可能割掉的是個小角,沒有跟你的皮膚有直接接觸……”
“我裏面穿了T恤衫。”蘇格蘭委婉地提醒,根本沒有直接接觸到皮膚。
雪莉想了想,“或許是時間還不夠讓它和你融為一體……”
不是更不科學了嗎?
最不科學的還在後頭——
“好了。”雪莉剛站起來,還沒給其他人摸兩下,布料憑空消失。
再低頭一看,那個小角也長回去了。
完好如初。
雪莉:“……”
蘇格蘭:“……”
“怎麽會發生這種事!”伏特加驚呼,“太神奇了!”
琴酒吐出個煙圈,意料之中,倒也不難受,“看樣子,只能去找答案,讓‘詛咒’自己解除了。”
“詛咒?”雪莉收回刀,故作若無其事,“那要去找巫女吧?”
琴酒看着自己的刀,想起了同樣有去無回的一次性剃須刀,想要回來又覺得過于小氣,只好将目光轉開,順口問道:“你不感興趣?”
雪莉斟酌着回答:“你們好像遇到了超越現實的東西了,我個人比較不那麽喜歡脫離掌控的事。”
“好吧,那沒有辦法,只能試着繼續用不科學的方式解決了。”琴酒脾氣很好地說道。
蘇格蘭擡起頭,很詫異琴酒怎麽會突然改變想法。
雖然沒有很明确說出來,但他知道琴酒是不相信的,就連他本人都還處在半信半疑當中——比起所謂的詛咒,他更願意思考有他還不清楚的、能夠導致這種不科學現象發生的東西,比如藥/物、機關之類的。
“這不在我的專業範圍。”雪莉以為蘇格蘭的震驚是難過,考慮到病人的心理問題,還是耐着性子回答,“你這種情況也不能說是生病了。”
蘇格蘭眨了眨眼,有些沒反應過來,“哦……”
琴酒不置可否,也不擔心蘇格蘭的心理問題,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我送你回去。”
*
蘇格蘭靠在牆邊,睡了一個極其不安穩的覺。
夢裏他真的變成了小紅帽,在一輪挂着紅色月亮的森林裏,瘋狂地跑。
被石頭或樹枝絆倒無數次,忍着傷痛馬上爬起來接着跑。
不敢停下來,更不敢回頭看。
有什麽正在追上來,發着“嗬嗬”的怪聲,時而近時遠。
離得遠時,變得很模糊,但他還來不及松口氣,那聲音再度來到了耳邊,近得仿佛只差了一厘米的距離,只要他敢停下來,就會被幻想中的龐然大物吞噬得連渣都不剩下,他只有跑,拼了命地跑……
但不管他怎麽跑,都逃脫不了後面的追殺。
紅色的月亮如影随形。
森林中是全是樹木,分不出差別,就好像……一直在原地打轉。
他為此驚恐,直到力氣盡失,才決定不再逃避,鼓起勇氣停下腳步、豁然轉身——!
“……”
呼呼呼…
急促的喘息,抓在手中的紅色布料,還有呼嚕聲……
他眨了眨眼,世界逐漸變得清晰,暖色的燈光治愈了受到驚吓的心靈。
清醒了。
但夢中可怕的景象所造成的陰影依然籠罩着。
剛要緩口氣,忽然聽到從另一側傳來的、沒有感情的關懷:
“醒了?”
下意識收斂好情緒,尋聲望過去、剛要回答——
冷峻的面容,冰冷的眼神……剎那間與夢境中追殺者的臉一模一樣!
琴酒蹙了蹙眉,有些奇怪,“怎麽了?”
從那一系列明顯的反應中,不難看出,他的臨時夥伴剛做了一個噩夢。
這不稀奇,他可以理解,畢竟做這一行的、多少有點心理問題。
但是,為什麽在看見他以後,反應更加奇怪了?
難道噩夢跟他有關?
蘇格蘭狠狠咬住嘴唇,才将快到嘴邊的話咽下去:大灰狼!
首先有種噩夢入侵現實的既視感——
夢裏面一直追殺的「小紅帽」的「大灰狼」長着琴酒的臉。
灰色的長耳朵,邪惡的目光,鋒利的爪子,眼看着就要咬上來……
總覺得現在看琴酒都不對勁了,就好像真的長出了灰色的長耳朵……
不行,不能再往下想了,太可怕了!
蘇格蘭緩了緩,在大灰狼的注視下,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說:“做了個噩夢,我真的變成小紅帽了…”
琴酒并不能體會到這種恐懼感,但他知道自己在別人的夢境裏扮演什麽角色了。
怎麽說呢,還挺滿意的。
如果在現實中,他能讓蘇格蘭感到相同的恐懼。
尤其是,蘇格蘭是一只潛伏森*晚*整*理進來的老鼠的話。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琴酒體貼地沒有追問細節,“波本和黑麥那邊有進展了,或許明天你就能擺脫小紅帽的噩夢了。”
蘇格蘭看了一眼睡得不省人事的伏特加,緊接着問:“什麽進展?”
希望擺脫噩夢以後,他也能睡個好覺。
“明天再說吧。”琴酒站起來,打算回房間休息,“不着急。”
“……”受到詛咒的不是你,你當然可以不着急!
蘇格蘭煩躁地扯了扯衣服,忽然想到一直沒有機會說出口的「提示」,馬上開口把人叫住,“我之前跟你說的事…現在可以了嗎?”
琴酒花了幾秒鐘回憶起上車前、對方說有事要談的模樣,點了點頭,“到我房間裏來吧。”
蘇格蘭快步跟上,有些迫不及待的意味。
畢竟對他來說,盡快将情況交代清楚,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否則真拖到了下一個人發現「提示」的存在,那才是處境艱難。
房間門輕輕上鎖,室內瞬間恢複安靜。
伏特加的耳朵動了動,莫名被抛棄的感覺,十分難受。
同時,被基安蒂摧殘過的思想開始變質——
為什麽大哥要和蘇格蘭避開他?
所謂的「之前說的事」是指什麽呢,有什麽事必須在房間裏解決嗎?
總感覺好像一不小心知道了太多。
還是繼續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