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番外08】
【番外08】
手被壓住,他腿這麽一覆上來,還真就能碰到些什麽。
“是領帶擠你，不是我。”晚嘉忙把手抽出來，往旁邊挪了挪。
祝遇清掃她一眼，把腿放下,繼續靠後醒酒。
只是有領帶在,那褲面鼓得有點滑稽，招得晚嘉眼珠不時睩睩轉去看,偷偷發笑。
回家時間還早，一起上樓看了場電影。
晚嘉脫掉鞋把腿擱在沙發上,腦袋靠着祝遇清肩膀。
放的是部德國電影,男主角眼窩內陷,臉頻垂直，典型的日耳曼長相,立體又抓眼。
人都是視覺動物，開場沒多久，晚嘉一直跟着鏡頭在看男主,不知不覺中，固定頭發的卡子被拿下來，一只手插進發縫,一下下,指腹原點用力。
晚嘉躲了下,輕俏往旁邊瞥一眼：“幹嘛呢？”
“幫你梳頭發，打結了。”祝遇清好心地笑笑,長臂一伸，順勢把她搬到身上,牽着手親了下：“晚上想吃什麽？”
晚嘉想了想：“不餓。”
不餓也得吃點,祝遇清問她：“那再喝點粥？”
“行。”晚嘉不挑，說完見他傾身過來，也迎上去，很自然地交換一個吻。
同吃同睡，同進同出，有人說所謂婚姻生活，就是大量沒有美感的日常。
新鮮感被磨掉後，倦怠和麻木随之而來，先是臉再是身體，然後才輪到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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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嘉仔細看着祝遇清，注意力已經不在電影上了，她伸手摸他，從鬓緣到下巴，再把手指停留在他喉間：“我
今天才知道你會做飯。”
“簡單的糊弄一餐可以，太難的做不來。”祝遇清說話，牽着聲帶震顫。
“你讀書那幾年就這麽糊弄自己的？”
“也不是，”祝遇清向前，完成身體表面的接觸和擠壓：“孫晉會做，或者趙仁，我一般跟他們搭夥。”
晚嘉雙手游動，在他身後交疊：“不是要熬粥？”
祝遇清捏住她下巴啄一口，話裏透出不講道理的痞氣：“先熱個身。”
晚嘉被放平，後腦勺抵在扶手，中間墊了個靠枕，但已經有開始往下滑的跡象。
祝遇清開始松扣子，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她。
黑亮瞳仁，直白視線，晚嘉整張臉渲得紅透，被他看得想跑。
她把手縮回袖子裏，在他低過來時，去捂他的耳朵。
室暗，電影畫面還在躍動，運鏡張馳有度，人物起落的瞬間，焦距随之甩降，像發梢掃臉的每個時刻。
影片太長，等演職表開始出現的時候，靠枕也已經從腰背滑到了地面。
晚嘉枕着祝遇清左手臂，看他向光展示起拇指一粒牙印：“牙口夠利的。”
人還沒完全平靜，聲音篩出點沙感。
晚嘉已經不記得是哪顆牙齒咬出來的，但咬合感還留在記憶裏，更記得他探進來時的奇怪觸感。
她上手，在那顆牙印上摸了摸，再啪地打了一下：“自找的麽不是。”
隔天出門跟盧彤見面，約在新街口。
一起的還有盧彤表姐羅念柯，個子比盧彤還高些，
眼下青影有點重，聽說最近在忙離婚的事。
約的是新街口一間面包店，點好單後幾人去面坐，盧彤小聲說：“這我四大爺的門頭，年後他們就會撤走，到時候給我倆折騰。”
她打算加盟高鳴的奶茶店，等年後辭職了，跟羅念柯一起做。
“辭職已經提了嗎？”晚嘉問。
盧彤點頭：“提了，說實習生到位就給我走。”
坐一會，飲品和切好的面包上來，幾人接着聊。
打算開店，既要盯裝修又要參加培訓，前期都得花大量時間投入。
盧彤跟高鳴是見過的，揚揚手機：“高老板說他過來給我們培訓，用不着跑陽康。而且店面VI他那裏都有現成的資料包，我瞧他挺專業，是認真做生意的，還說把我們店當成華北片區的頭號店來運營。”
華北片區……
晚嘉沒忍住，咬着吸管笑了下：“你聽他吹牛。”
盧彤還沒完，揚眉飄眼地憧憬：“不得了不得了，這個牌子要是做開，以後加盟費你們都掙滿兜。”
羅念柯也笑着說：“走加盟的模式相對穩的，現在的茶飲市場除非引入商投，不然自營成本太高。”
店裏有道天窗，頂上落了點幹葉子，陽光蓋到地上，是缺了一塊的形狀。
埋頭吃東西這會，羅念柯接了通電話。
電話是家裏孩子打來的，她耐聲耐氣，眉眼都溫柔起來。
挂電話後晚嘉問她：“孩子自己帶嗎？”
“我爸媽搭着手。”羅念柯苦笑
了下：“老人家年紀都大了，這幾年被我拖累得不像話，現在還要圍着個孩子打轉。說來說去，錯是我犯的，也是我自找的。”
盧彤向來豁達，敲敲桌子說：“遇人不淑四個字能概括的事，整這麽誇張幹嘛？離婚再找一個就是了，男人滿大街跑，還愁找不着比渣滓強的？”
提及前夫，羅念柯自嘲地笑了笑：“哪有那麽容易，再說愛情跟婚姻，壓根也不是一回事。”
“這都老調了，”盧彤單手支着下巴：“早有人反駁過，認同這種說法的人，要麽本身背叛了愛情，要麽壓根沒見過愛情。”
晚嘉也點點頭：“總還是有希望的，不用太悲觀。”
“就是。”盧彤順勢朝她努了下嘴：“喏，活生生的正面例子。”
“……”
再坐上二十分锺，羅念柯提前離開，去父母家接人了。
目送她走，晚嘉猶豫了下，問盧彤：“真要跟你一起開奶茶店嗎？”
“是不覺得可惜？”盧彤挑挑眉：“我也覺得可惜，她那麽優秀一人，只不過這幾年被生孩子帶孩子給耽誤，加上婚姻不好麽，人也不那麽自信了，讓她出去工作都犯怵。”
晚嘉沉默片刻。
進入一段不健康的親密關系，确實會摧擊人的光芒，消耗人的心氣。
“她跟我不同，我就是真在公司待不住，總想往外邊跑。”盧彤摸了摸眼睛，不顧形象地伸個懶腰，含糊說：“奶茶店我請人也是一樣的，
沒必要把她勒在店裏。她應該回職場去，而不是跟我打奶泡喊歡迎光臨，大材小用麽不是？”
晚嘉心裏忖了忖，羅念柯第一學歷過硬，外企和國企的履歷也很夠看。有這些背景加持，重返職場其實沒有想象中那麽困難。
育後女性難邁出回歸那一步，大多是覺得與社會脫節久，加上自我否定的情緒太重，甚至形成恐懼，所以下意識放大了阻力。
“那念柯姐，她自己怎麽想的？”晚嘉問。
“好歹是個高知分子，肯定還是想回去工作的，體現自己價值麽。”盧彤說。
晚嘉沉吟了下：“方便的話，你把她微信推給我？”
盧彤笑得眯起眼：“我正想說呢，朋友同學什麽的她不好意思找，你手上資源多，抽空開導開導她，碰着合适的機會給她打聲招呼。”說完掏手機，把微信推了過去。
晚嘉點擊添加：“好，我記下了。”
聊完羅念柯的事，兩人去附近的商場逛。
過街等紅燈的時候，盧彤提起說：“借你的光，我可也受歡迎了，老有人跟我湊近乎，八卦你和祝總的事。”
“八卦什麽？”
“比如你倆怎麽認識的，怎麽走到一起的，你怎麽鎖住我們老板的，還有你倆平時吵不吵架之類的……”盧彤磕了磕鞋尖：“樂子人嘛，上班無聊起來，什麽都要八一下。”
燈亮了，走到對面。
商場中庭正在辦車展，每輛車旁邊都有模特，大冬天穿着包
臀小禮服，清涼又明豔。
“你什麽時候回陽康？”盧彤問。
“後天。”
倆人往大門走，聊着聊着，忽然聽到句響亮的喝罵：“摸你媽呢？臭傻逼！”
目光拐過去，見一輛suv旁邊的車模正在發飙，手裏指着跟前一男的：“老娘溝子是你能摸的？懂不懂什麽叫尊重，賤不賤吶你？”
那男的還嘴：“有病吧？不小心碰到，誰摸你了？”
“你還敢狡辯？信不信我叫人來抽死你！”車模目光淬火，拿起車上的KT版就砸了過去，現場瞬間動亂，引來安保。
站着看了會，晚嘉跟盧彤對視，都想起那段沖動的過往。
“現在遇見，還打嗎？”晚嘉逗一句。
“打！怎麽不打？先踹地上，殘了我賠！”盧彤抑揚頓挫，大話說完，倆人挨邊笑成一團。
兩天後，晚嘉和祝遇清回到陽康。
飛機着陸時外頭下起凍雨，停車場在對面，要過一道天橋。
就這麽點距離，濕冷勁讓人腳都痹了。
高鳴來接的機，還好車裏暖氣開得足，他還貼心帶了點吃的，讓這倆人墊墊肚子。
吃的裏頭有奶茶店新品，最上面是一盒扁圓的點心，白色糯米皮，外表像雪媚娘，聞起來酒味大，應該是醪糟餡。
酒可以驅寒，晚嘉打開盒子，先給坐副駕的祝遇清喂了一個。
祝遇清正在調座椅，嚼幾下就落肚了，只是吃完覺得不對勁：“什麽餡？”
晚嘉聞了下，也咬上一口嚐了嚐：
“醪糟……還有桂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