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番外6·男主暗戀視角】
【番外6·男主暗戀視角】
長什麽樣?
祝遇清撇過頭,不打算回答。
孫晉哪知道他什麽心思,還追問道:“聽說挺漂亮,你應該見過?”
祝遇清抓了抓脖子:“有沒有外用的,太癢。”
孫晉過來看兩眼,回診箱找了條藥膏:“以後別貪這份嘴了,有些東西碰不得,活受罪麽不是。”
祝遇清沒說話,但嘴角小幅度扯動了下。
有什麽碰不得的。
清明不久,到了五一。
兩邊假隔得不長,比起返鄉,這時候出游的人要多些。
難得有空,祝遇清也休息了幾天。
跟他一夥的除孫晉外,還有生意場上結交的朋友,剛成家或剛當爹的,相對都算正派,暫時沒什麽亂七八糟愛好。
但規矩也意味着單調,比如消遣有限,活動以打各種球為主,打完找個地兒吃飯,一天就算過了。
這天難得換個場所,跑去騎了幾圈馬,等晚上到吃飯的地方,遇到湯正凱。
“哥。”他立馬喊人,敞着牙關笑。
體貌有禮,祝遇清也應了聲:“什麽時候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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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幾天。”
“吃過沒,一起?”
“成啊,那我就蹭餐飯。”湯正凱有意讨好,立馬覥着臉跟上了。
席間,湯正凱特別有眼力見,添茶倒酒比服務員還周到。
這份殷勤勁,被人調侃成讨好大舅子。
他咧嘴笑,一張嘴乖得很:“哥哥們都我榜樣,尤其清哥麽,我爺都說了,讓我多跟清哥學着點兒。”
這話招人樂,孫晉幾個笑起來,說他
出趟國學得南裏南氣。
吃完續攤,一夥人去了旁邊會所。
會所不大,又是高峰期,難免碰見熟人,比如潘逢啓。
只是場面不大好看,因為他後頭還亦步亦趨,跟着個年輕女孩。
“喲,啓哥!”湯正凱唯恐天下不亂,打完招呼還往後瞅:“這誰啊,我未來嫂子?”
“公司同事而已,別瞎叫。”潘逢啓喝過酒,幾分醉意加尴尬,臉色更顯難看。
他回頭看楊璐:“你該走了。”
楊璐當然不願,但接觸到他眼裏的膩煩加警告,只好咬着唇,默默離開。
在場都是人精,沒誰追着這點破事死問,和潘逢啓勾肩搭背打哈哈,招呼着一道喝酒去了。
局後又接局,半晚下來潘逢啓喝得有點多,湯正凱還在旁邊作怪,叮着問他什麽時候再去裏昂,說下回一塊兒出海玩。
湯正凱說話別有深意,潘逢啓應得含糊,過會兒接了個電話,說是樓上有朋友在,要去會一會,趁機走了。
坐位上,祝遇清正刷着手機,孫晉順着靠背歪過來:“這小凱怎麽回事?聽這意思,難不成逢啓還跟他那個姐藕斷絲連?”
“你覺得我會知道?”祝遇清鎖上屏幕,語氣淡淡。
孫晉嗐了一聲:“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八成有點貓兒膩。”他兩手向後,腦袋枕了上去,半感嘆說:“真行啊你這位表弟,游戲人間,玩兒夠花的。”
廂房切了首歌,湯正凱上去拿麥,祝遇清聽他開了
個嗓,起身出去了。
下樓透氣途中,見楊璐游魂一樣站在角落。
他繼續往前,楊璐立馬跟過來:“祝總。”
祝遇清站定,思索了下:“找你們老板?”
雖然有些難為情,但楊璐很快點頭接話:“工作上有點事,剛剛忘說了,您知道……他在哪裏嗎?”
祝遇清看眼樓上,順手指了包廂方向,接着頭也不回,走到了外面。
夏夜風熱,漸有暑氣逼人的氣息。
氣溫升高,Brandon身體好了些,假期尾聲,祝遇清帶着餘松兒子,溜了它一天。
勞動節後,工作上正遇春還裏開業,他忙上兩個來月。
這期間對人姑娘的動态了解,完全通過朋友圈。
看她參加公司團建,跟同事站在橫幅後燦笑,看她周末出去騎車,人伏在杠上,腰間綁着外套,輕靈又飒氣。
這樣過自己的日子,跟潘逢啓像活在兩個時區,又哪裏像是要步入婚姻的男女。
光看這點,祝遇清以為能松泛些,但也有令他需要揣度的,比如她與吳文鴻。
翻遍最近的動态,她跟吳文鴻或點贊或留言,互動是正常的,只要看跟誰比了。
畢竟他跟她唯一的交際,就是工作上那點事。
再有就是想到,或許在她的顯示界面也有其它異性的留言,只不過他能看見的,僅僅吳文鴻一個。
八月前,祝遇清日程滿當當,偶爾閑下來,一些推測會在情緒點上持續摩擦,直到八月家宴,再次見到她
的身影。
二樓,他截停冒冒失失的祝如曼,看了眼被拽得促急的人:“跑什麽?慢點走。爺爺心髒不好,動靜大了小心驚着他。”
耳提兩句,目送上了樓,不久後,露臺看她換了裝在拍照。
廣袖長裙捂出別樣風姿,只是美色當前,身邊卻一片戲語。
事不關已時,總是都太有閑心。
起菜前夕祝遇清上樓喊人,意外聽到自己妹妹的幾句胡話,後來餐桌上又有蔣玉芝那幾句笑語。
再看周邊,同樣見怪不怪的表情,默認一雙男女的關系。
飯後轉移到負層品酒,期間潘逢啓回了好幾次信息,心不在焉。
一片談笑中,番番不知打哪冒了頭,扒着靠背喊了聲表叔:“你明兒要去法國啊?”
潘逢啓愣了下,手裏迅速鎖屏,笑着去勾番番:“你小子,怎麽不聲不響的?”
“嘿嘿,我也剛過來麽。”番番撓撓鼻子,被潘逢啓帶到前面鬧上一陣,說過幾天帶他去坐坐新車什麽的,也把剛剛那事給糊弄過去了。
沒多久,潘逢啓接上電話,順勢找到借口,先走了。
番番咬着根棒棒糖,一路沿到祝遇清旁邊:“叔,我爸哪?”
祝遇清朝樓上指了指,手指搭住杯莖,喝一口酒。
酒液細密無縫,帶來生青的舌側感,他沉吟幾秒:“剛看見什麽了?”
“出軌呗。”番番嘬着糖根,一幅不以為意的樣子:“我媽說男人都這樣,姓宋那個姐姐應該也習慣了。”
評價自有傳播路徑,耳濡目染中,對所謂享樂主義的不堪,小孩也學會見怪不怪。
祝遇清睇他一眼:“給你爸聽見,你又得挨揍。”
番番豎起雷達,眼睛骨碌一轉,拔腿就溜。
負層待上片刻,餘松也回來了。
正逢開了盒雪茄,皮革味蹿開,兩人端着杯子離開,站在樓欄交談。
祝遇清心分一半,看見晚嘉講完電話從外面走進來,跟他們打招呼。
聽到潘逢啓已經離開,她反應平平,很快抓緊機會,跟餘松聊起工作。
祝遇清靜立旁邊,一聲不吭地聽着,看着。
聲音清而圓,笑息和暢。
燈光不是自然光,角度固定,打在她的輪廓上。只是光影移動,漸漸接近,甚至重疊。
她大概也發現了,倏地往旁邊一避,撞上他剛好擡起的肘臂。
杯口一傾,酒液順勢潑下。
她眼神發緊,立馬抽了紙巾遞過來,又說要替他把衣服送去清潔。
祝遇清欣然答應。
他走進房間脫換衣服,疊正時想了幾秒,找到領針放進去。
等出來後,把衣服遞過去時,祝遇清視線微撇,對上餘松若有所思的目光。
他坦實一笑。
等人走後,餘松挨過來,狀似無意地提起道:“吳文鴻似乎對這姑娘有好感,我見過他們一起吃飯。”
“是麽。”祝遇清順嘴接了句。
餘松轉過眼,幽幽忽忽看他一會兒,又補充說:“不過不是單獨,還有禮賓臺那個盧彤。”
祝遇清晃晃杯子,喝完
最後一口酒:“知道了。”
當日他最晚走,陪老爺子散了會步,順便把公司的事說上兩件。
到最後又扯上婚事,祝遇清笑:“只要我肯找,您一定支持?”
話裏有點信息量,老爺子敏銳嗅到。但這個孫眼光之挑剔,他心裏不是沒有數,知道找個歪瓜裂棗的可能性不大,是以一哂:“你自己看着辦就行,我只盯結果,不管別的。”
祝遇清動了動嘴角,笑意磨開:“那成。”
次日掐着時間,他撥通了電話。
她應該在外面,背景音有些雜,接到電話後立馬答應下來。
樓底等一陣,車過來了。
看着人下了車,東西一遞一接間,祝遇清就勢提出邀請:“我缺個女伴,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她很猶豫,他看得出來。然而清楚有些事拖不出結果,於是替她做了決定。
禮服是早就準備了的,換好後兩人乘車到會所。
與坐副駕的舉動不同,下車後她主動挽了上來,拉近職責上的身體距離,跟他一起走進去。
這晚交往的尺度,由她進入角色開始。
在商業場合的社交語義下,她舉止有度、說話得體,表現得非常好。
中場祝遇清出去接電話,電話是鄒芸打來的,說約了個姑娘到家裏做客,三令五申,讓他明天務必要去。
“沒什麽時間。”祝遇清說。
鄒芸急了:“是你伯娘介紹的姑娘,人家跟你同行,和你也見過的,我好不容易把人約到,你必須
來。”
祝遇清搓了搓鼻梁:“您別操這份心了,我自己會看着辦的。”
“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我有喜歡的人,而且正在接觸。”
“哪家女孩,我認識嗎?”鄒芸調門微揚,聲音漾開笑意。
“帶您跟前您自然就認識了。”祝遇清壓低聲:“在工作,先這樣。”
應付完母親他回到會場,見女伴已經與人交談開來。
漂亮且脾氣好的姑娘人緣不會差,到任何場合,有的是想接近她的異性。
祝遇清暗處觀人,一度覺得自己行為可笑,然而這種事上他缺乏經驗,實實在在有短處。
仔細思索,或許要扔時間相處,慢慢摸索出親近的一套;又或許比起粘皮帶骨的溫吞,他需要想個辦法,連中間地帶也跨過,直接把關系節奏拉快些。
這樣念頭直到坐車回程,仍在祝遇清心頭交馳。
直到車身急剎,那道語音外放,瞬間攫住他的心勁。
聲音在車廂揚漫開來,她神情慌亂,剎那束手束腳起來,整個人僵在座位上。
“有沒有事?”他問。
她搖搖頭,說沒事。
不久後車子重新駛開,祝遇清支起眼皮。
分明喝得也不算多,但酒勁仿佛被催動,一直看着副駕的背影。
她不像是會沖動的人,但多少意外就發生在想不到的瞬間,所以,凡事沒有絕對。
匆忙下車後,祝遇清坐在原地定了定神,很快想起句老話:寧在一思進。
推車開門,夜風人聲,把他推進
這一帶的熱鬧。
他聽到自己悶響的腳步聲,徑直跟到身後,在她轉身的瞬間問出那句:“要不要嫁我?”
她剛打完噴嚏,鼻頭還有些紅,怔眼看他,愕然至極。
“如果你願意,可以和我結婚。”他重複了一遍。
她不知所措,結結巴巴地問為什麽。
來回幾句後,祝遇清往後退了退:“你先回,慢慢想,想好了再答複我。”說完,貼着褲縫的手蜷了蜷,吞下‘不急’兩個字。
她蹙動眉尖,額心打上可疑的褶,轉身就跑,顯然被他的直接與唐突吓到。
祝遇清站在磚面,一直等人離開視線,才回到車上。
沒有哪個男人能在求婚後還保持冷靜,他想過她後續的反應,要麽當沒發生過,要麽,以後對他多一份提防。
只是沒料到,當夜她就給出回複:『想好了,我願意。』
收到這條信息,祝遇清迅速撥通電話。
對面細微鼻音,像是小睡剛醒,但說話流暢,證明思緒是清晰的。
确認過後,他約了次日領證。
挂掉電話,祝遇清拉開窗。
月頭高懸,一片清朗。
趁虛而入,手段确實談不上敞亮,但有些事情,本身就講不得道理。
和她交錯過,心念松動過,念頭也打消過,可原來沒有結果的心動,會讓人一直記記惦惦,更會再度失陷。
沒誰天生固執,所謂的執着,多半是沉澱過的情愫。
他不是詞藻派,直白總結也無非那四個字:賊心不死。
【本
系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