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二合一）
第 32 章（二合一）
衆所周知, 在這種擂臺直播中，官方平臺進行最後檢測的時候，一般都是AI測評為主, 人工測評為輔。
而人工測評中, 一般都是由專門複查AI有沒有起效的工作人員和其他的專家組成。
一般情況下，檢測都不必要出動專家, 因為AI足以應對普通情況, 但這不代表AI就沒有出現錯誤的時候。
雖然AI收錄了極多的案例, 智能性越來越強，可若是出現了從未出現過的情況, 也可能會産生失誤的判斷。
所以平臺又專門設立了事後申訴機制, 如果求助者在事後發現情況不對, 完全可以在後臺進行申訴。
只是大部分觀衆都沒想到, 祎鋒第一次治療成功之後, 就這麽快迎來了打臉。
系統竟然公示，他的第三關患者可能根本就沒有治愈！
觀衆一片嘩然。
尤其是之前早就注意到小勝不對勁的觀衆, 更是在彈幕開始抒發自己之前被忽略的評論。
【之前早就提醒這個主播, 那孩子的表情有一瞬的不對勁！】
【實在想不通，我們作為觀衆當時都察覺到不對，主播的團隊就沒人看出來進行提醒的嗎？】
【但凡看一下彈幕評論……】
而一直關注着事态發展的李載明也在第一時間發現了這條新增的公告。
看着上面一字一句, 李載明簡直懵逼到極致！
他們家祎鋒出錯了？！！
眼看着祎鋒還在鏡頭下不停說着自己對青少年心理障礙的見解、彈幕上的水軍還在各種吹捧，對比突兀地挂在直播間上方的官方公告, 李載明簡直快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快快快！把這些水軍都TM給我撤掉！！”
“快用提示牌給阿鋒提醒這條公告！！！”
他的聲音幾乎聲嘶力竭。好在他只是在祎鋒直播間外面的觀察室, 而祎鋒直播間又做了最好的隔音和收音，李載明的聲音就算再大, 也不會穿透到祎鋒的直播裏。
助理連忙将公告寫到提示板上，打開祎鋒直播間的門, 高高舉起提示板給他看。
祎鋒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察覺到了團隊人員的異樣，随意說了一句托詞，便停下自己的話題。
只是當看完提示板上那些字的時候，他的表情還是僵住了。
彈幕此時的水軍也正好撤去，留下了純觀衆。
【這下子尴尬了……】
【天吶，我這替人尴尬的老毛病又犯了】
【這個主播甚至剛才還在對着鏡頭滔滔不絕地說小勝的案例……】
【我懷疑現在給他找個地縫，他能從地縫鑽進去……】
可惜的是，衆人還是小看了祎鋒在鏡頭下的強大‘心理素質’。
只見他在表情僵硬了好幾秒後，強硬地讓自己一點一點調整好了狀态。
他露出一個略帶僵硬的微笑。
“不好意思，或許是哪個環節出了點問題，第三關的患者現在可能需要返場。”
“不過大家不用擔心，其實對于青少年這種心理障礙，就算治好之後，也是有很大可能會複發的，就是這次患者複發得比較快……”
祎鋒在為自己辯解的話術方面還是表現很強的，寥寥兩句話，便将整件事的重點轉移到了可能是‘環節出了問題’、‘小勝的心理障礙複發’之上。
觀衆聽了他的話，頓時覺得也有一定的道理，于是靜觀其變。
可惜的是，祎鋒現在完全還沒明白自己的錯誤出在哪，不然他也不會說出這兩句撤掉他後路的話。
很快，平臺工作人員将本應該送出場的第四關求助者換成了小勝，而餘蘭蘭那邊也成了待定的狀态。
這樣的突發事件為祎鋒吸引了衆多的人氣過來，可偏偏這個時候的人氣，根本就不是祎鋒和李載明想要的！
等了一段時間之後，觀衆終于等到了重點。
小勝的父親帶着他再次出現在直播間門口，被李載明小心翼翼地迎了進去。
當看到鏡頭下的祎鋒之後，小勝的父親直接怒了。
他拉着小勝來到鏡頭前。
祎鋒正想要先開口解釋，卻被憤怒的小勝父親直接搶了先。
“祎主播，我能請問你，你說我們家小勝的心理障礙已經被你治好了，那為什麽他昨天回去之後，趁着我們不在，又開始偷偷打游戲？！要不是今天正好被我們抓了個正着，我們都還要被瞞在鼓裏！”
面對怒氣沖天的小勝父親，祎鋒露出安撫的表情，期望對方能冷靜下來一點，可惜收效甚微。
“小勝爸爸，請您不要激動，或許是中間哪裏出了點問題，小勝這種心理障礙，是很容易複發的……”
“你确定是複發？而不是你根本就沒治好？我還從沒見過這麽快就複發的心理問題！”
小勝父親顯然也特意去了解了一下，“我還特意查過了，你打的這個擂臺，前面兩關分配給你的人，你一個都沒治好，讓人家全申請去另一個主播那裏治了！”
“最重要的是，人家還全都治好了！！”
最後這句話，簡直是在給祎鋒的心紮窟窿。
一提到餘蘭蘭，祎鋒的理智便搖搖欲墜。
但是為了挽救局面，他還是強行按捺住，“她遇到的患者症狀跟我不太相同，前面兩個患者我本來是可以治好的，可是……”
還不等祎鋒說完，小勝父親就打斷道：“可是什麽可是？！一個沒治好可能是患者病得重，可是加上我們小勝，陸陸續續都有六個人了！分給你三個你一個都沒治好，難道還要把問題怪在我們身上？！”
“為什麽另一個主播就能治好？你難道就不想想是自己的問題嗎？”
“沒有金剛鑽，你攬什麽瓷器活？！”
這一句一句，也不知道給祎鋒的心戳了幾個窟窿眼。
觀察室的李載明都忍不下去了。
“操！！他媽的竟然敢這麽說我們阿鋒？！！”
旁邊的團隊成員都緊閉着嘴，不敢說話。
直播室裏，祎鋒背着鏡頭的那只手，已經攥成了拳。
“請您再相信我一回吧。”
“相信？”小勝父親表情憤怒不減，“實話告訴你 ，我這次過來，本來也沒對你報什麽希望了，我是來給我們小勝申請轉到另一個主播那裏去的！”
話落，他面向鏡頭，“請問我想申請轉到另一個主播那裏去……應該怎麽做？”
這句話顯然是說給觀察直播動向的工作人員聽的。
沒一會，小勝父親的手機鈴聲便響了起來，是平臺工作人員打來的。
對方再三詢問了他是否執意要調換負責治療的主播，小勝父親都堅定地應下了。
側對着鏡頭的祎鋒垂着臉，沒人看得到他的全部表情。其實在小勝父親說出那些話的時候，他攥拳的手已經青筋畢露、蠢蠢欲動……
直到小勝父親得到工作人員說要上報的回複，知道這個調換應該是成功了。
他看了眼祎鋒，撇了撇嘴，可感覺對方低垂着頭的樣子看上去似乎實在可憐、自己好像也不是非常厚道，于是小勝父親道了個歉。
“不好意思啊祎主播，我也不是完全要針對你，但你還年輕，可能理解不了我這種當父親的感受，孩子出了點事，我們急在心裏，也只想用最快的時間讓他恢複正常。”
“我就帶着小勝先走了……”
小勝父親點點頭，拉上旁邊從剛開始就一直沒有存在感的小勝的手，往直播室的門口走去。
祎鋒終于有了點反應，他面無表情地擡起頭，結果正好對上了要離開的小勝轉過來的臉。
這次小勝終于沒有再僞裝，對着祎鋒輕輕皺了下鼻子以示嫌棄。
一切如電光石火般閃過祎鋒的腦海。
祎鋒終于明白了！
這個死小子故意坑自己！！從跟自己聊過天之後起，他不再去碰游戲，都是裝出來的！！就是為了給自己一種他聽進去了自己的話，開始改邪歸正的錯覺！！
此時，他前幾天說的那句話也在祎鋒腦海響起——“哥哥，我感覺你很瞧不起游戲行業啊。”
這死小子根本就不是所謂的因為成績下降而沉迷游戲！他根本就是因為喜歡游戲而沉迷！！
就因為自己的話裏帶上了一點點主觀情緒，他從自己的話裏察覺到自己對游戲行業的不屑，就記恨于心！
竟然這麽小心眼！！因為自己根本都沒說出口的心思，就直接給自己挖了這麽大一個坑！讓他在這麽多人面前丢盡了臉！！
該死！！這該死的臭小子！！難怪會喜歡游戲這種玩物喪志的垃圾東西！！！他就應該死在游戲上，還來找什麽心理師？！！
祎鋒在心裏瘋狂咒罵，不知為何，又突然想到了原本湊到他身邊，中途又背叛他的許開複。
他不禁生出懷疑，許開複是不是也是故意來誤導他的！
要不是聽了許開複的話，他肯定就不會執着地認為這死小子是因為成績下降才沉迷游戲！
都是這兩人！一個紮進垃圾東西裏走不出來的死小子！一個故意來坑他的無良之輩！！
祎鋒低垂的眼中閃爍着仇恨的光芒，都忘了自己身在何方。好在他平常的僞裝已經深到了骨子裏，只是垂着頭，并沒有做出其他暴露本性的舉動。
李載明還是相對比較了解祎鋒的，看到這個情況，就明白祎鋒肯定是陷入了不良情緒裏。
為了不讓祎鋒露餡，他連忙讓助理號召了水軍，開始引導彈幕的風向。
【其實主播也蠻可憐的……明明盡心盡力去治療，也有見到成效的，但是這個家長真的過分，就因為心理障礙複發，就這麽讓主播下不來臺……】
【主播做錯了什麽啊？他不過是想治好患者而已】
【主播人明明很好，為什麽每次一到關鍵時刻，這些患者就反水啊？就不能選擇相信一下嗎？……】
彈幕上諸多的開脫評論，乍看很有道理，實際上也不過是在進行道德綁架。
觀衆看着努力想把他們思緒帶偏的水軍，也有點無語。
祎鋒現在是看着可憐，但他實力差也是不争的事實啊？三次治療，三次都失敗，換誰上去還會信任他？
他口口聲聲說小勝是複發，但小勝爸爸說的更加有道理，哪有治愈一天都不到就複發的心理疾病啊？那分明就是沒有治好啊！
心理師是一種用專業實力說話的職業，發生了這種事，難道不是應該由祎鋒去提升自己的水平，争取下次能打個漂亮的翻身仗？
不過接連看下來的觀衆也清楚，這種話，祎鋒和祎鋒的團隊根本不會看進眼裏，不然對方怎麽會預備了這麽龐大的水軍？
就在這時，李載明也覺得時機差不多，上去替祎鋒結束了這次的直播。
“不好意思，今天的直播就到此結束。”
說完，祎鋒團隊那邊将直播掐斷。
沒有了鏡頭的負擔後，李載明終于露出了憂心忡忡的表情，來到祎鋒的面前。
“阿鋒，你沒事吧？”
他擔憂的問話終于拉回了祎鋒沉浸在黑暗中的思緒。他倏地擡起頭，黑黝黝的眸子把李載明吓了一跳。
明明沒有像之前那樣發怒、将身邊的東西大摔特摔，可李載明卻覺得，這個樣子的祎鋒反而更加恐怖。
一時的緊張，令李載明腦子短路，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來勸對方。
支支吾吾了一會，他忽然發現了祎鋒背着鏡頭、攥在一起的拳頭，那上面竟然出現一片斑駁紅色。
“阿鋒？！你手受傷了？！！”
李載明拉起祎鋒的手，大驚道。
祎鋒的團隊聞聲也匆匆圍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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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勝的父親是上平臺搜索之後才知道，祎鋒的對手主播比他厲害多了。
雖然打着什麽玄學心理師的标簽，聽上去好像很神棍的感覺，不過人家治好了五個求助者也是事實。
對于他來說，不管是哪種心理師，只有把他兒子治好了，就是真的心理大師。
離開了祎鋒的直播間後，平臺的工作人員很快找了過來，告訴他已經成功将小勝的治療主播換成了餘蘭蘭。
在對方的帶領下，小勝父親帶着兒子往餘蘭蘭那邊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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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衆在看到公告出來，餘蘭蘭得知之後卻一直沒關閉直播的時候，就覺得後面可能有事要發生。
沒想到兜兜轉轉，他們之前預感祎鋒這次患者的父親會再次申請轉到餘蘭蘭這邊的預言竟然成了真！
并且餘蘭蘭好像預料到的樣子也深深吸引了觀衆。
但她本人一點也不急，一直淡定地坐在在那，用紙筆畫着什麽，一張又一張。
等到小勝父子到來的時候，餘蘭蘭的桌上已經堆了一疊。
而這個時候，餘蘭蘭也正好畫完了最後一張，将紙張整理好後，便站了起來，迎接這對父子。
或許是被這幅寵辱不驚的模樣震懾，小勝父親竟然生出一股莫名的緊張感。
他拉着兒子走到離餘蘭蘭有一段距離的地方，拘謹地跟她打招呼。
“主播好。”
餘蘭蘭嫣然一笑，示意道：“請坐。”
于是小勝父親帶着兒子在她對面坐下來。
“不知道先生了不了解我這邊的流程？”
小勝父親連連點頭，“了解的了解的，我馬上将我兒子的生辰八字寫給您！”
他從桌上拿起紙筆，正要将小勝的八字寫上去，卻忽然被餘蘭蘭那邊的一疊畫吸引了注意力。
擡頭見到餘蘭蘭正看着自己，他連忙尴尬地笑笑、裝作無事發生，将注意力轉回兒子的八字上。
從小勝父親手中接過了寫着生辰八字的紙，餘蘭蘭才拿出她的三枚銅錢。
“我先為令郎蔔上一卦。”
小勝父親忙點頭。
不過，在蔔卦之前，餘蘭蘭又特意微笑着看了小勝一眼。
小勝也從父親口中聽到過餘蘭蘭的事跡，相比祎鋒，他對這個比較神秘的主播還算好奇。
兩人眼神碰觸間，小勝莫名感受到一股被重視和知心的感覺。
小勝一愣，但餘蘭蘭很快收回視線，開始了搖卦。
除了在電視上，小勝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事情，不由自主地盯着看了全過程。
等到餘蘭蘭蔔完，收回銅錢，便開始進行解析。
“令郎天資聰穎、頗有悟性，本應該是事事通達，不過……”
“不過什麽？”小勝父親聽到這轉折，就知道估計不好，頓時緊張起來。
相比小勝父親的态度，小勝自己則毫無感覺。
“不過令郎八字財星旺而為忌，在時運通達之前，會面臨諸多的困難和挑戰。而游戲這一關，正是令郎最大的劫難之一，如成功戰勝，則以後學業事業雙通暢，但如果失敗，那轉機可能就在十多年後了。”
“啊？？！”
聽到這話，小勝父親更加緊張了起來。
“大師，那該怎麽辦？他能度過這個劫難嗎？”
“八字財星旺，原本應該財運亨通，但財星又為忌神，缺乏制化，導致令郎容易被欲望主宰，如無外力作用，令郎度過這一劫的可能性極小。”
聽到這裏，小勝父親已經頭皮發麻。
“大師，您一定要幫幫他啊！！”
餘蘭蘭轉面看向小勝，發現在自己跟他父親說完話的時候，他的态度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轉變了。
他冷冷地看着她，眼神中還帶着點控訴的感覺。
雖然他聽不懂什麽八字，但那句‘令郎容易被欲望主宰’還是聽得懂的。意思不就是說他容易被欲望主宰，才沉迷游戲嗎？
他本來以為餘蘭蘭跟其他人不一樣，沒想到都是他的錯覺！
餘蘭蘭仿佛看懂了他的心思，倏地笑了出來。
小勝感覺自己被‘背叛’，惡狠狠地問：“你笑什麽？！”
“我剛才的意思是，你癡迷游戲，并不是因為你本身的問題，而是八字注定你有這一劫。”
“什麽劫不劫，我打游戲怎麽了？沒想到你跟我爸、跟那個祎鋒竟然是同一種人！虛僞！”
聽到他的話，餘蘭蘭又笑了。
奈何見到她一笑 ，小勝的反應更大了，氣呼呼的。要是餘蘭蘭跟祎鋒一樣，一開始就上來說什麽大道理，他肯定一早就看穿了對方，但他剛才受到了‘蒙騙’，就讓他越想越不甘心。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一個對游戲不充斥着偏見的人！！
誰料餘蘭蘭好像聽到了他心裏話，“我從沒說過我對游戲有偏見，也并不是不讓你打游戲。”
小勝再次愣了。
“游戲它有好的一面，它可以給人提供情緒發洩的地方，可以鍛煉反應能力，可以緩解痛苦，甚至還可以讓你學到很多人生道理，它還可以提供快樂……”
就在小勝态度逐漸軟化的時候，沒想到餘蘭蘭又來了一次轉折。
“可是，它只能是你的第二世界，而現實，才是你的第一世界，你可以玩游戲，但不能讓游戲玩你。”
小勝正要露出抗議的表情，卻再次被餘蘭蘭搶先。
“既然你喜歡玩游戲，不如來試一試我的游戲，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