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正文完
正文完
周聿很快察覺她情緒不對，便拉過她的手，低聲喚她，“過來。”
孟曦不明所以地站起身子，被他輕輕一拽，便踉跄着栽入他懷裏。
他将她摁在腿上坐下，掰過她的臉，一張俊臉近在咫尺，瞳仁黑得像浩瀚的宇宙，唯有中心的一點璀璨，裝的是她的身影。
“怎麽了，你後悔了？”他深深看着她，語氣溫存。
“你……”她看着他一臉深沉的模樣，腦子突然拐過彎來，又哭又笑道，“你是不是早有預謀！”
周聿捏捏她的臉，嘴角微揚，“我是喜歡你，可昨晚……我記得是你先向我提出邀約的。”
孟曦腦子突然卡了殼，滾圓的淚也懸在了眼眶，“你……你說你喜歡我？那、那你……”
她說着突然剎住了車，回想起這些日子裏來，他有意無意地接近，他突然換了頭像，結果他說她那是“野薔薇”，好像并不是她自作多情來着？
“其實在昨晚之前，我并不确定你也喜歡我，”他說着笑了笑，狹長的眼尾暈開淺淺的褶，“我還以為你讨厭我。”
“我怎麽可能……”她白了他一眼，見他滿臉春意蕩漾，不由得警鈴大作，立馬推開她回到自己的位子。
他想聽她親口承認說喜歡他。
她總算是看出來了，他就是只披着羊皮的狼！
他咬了口三明治，慢條斯理地咀嚼着，“你今天有沒有行程安排？”
她說沒有。
“那你想去哪裏逛逛？”
Advertisement
“等等……”她連忙打斷他，支支吾吾道，“我們現在……到底是什麽關系？”
他見她仍是一副不自信的模樣，只好一字一頓說：“把你作為我未來規劃的、正常交往的男女朋友關系。”
孟曦見他語氣鄭重，不由得心頭一暖，抿唇輕笑，“行，那我就試着和你交往一下。”
周聿眉骨半挑，“我還是試用期？”
她這回終于安下心來，膽子也肥了，輕咳了一聲，拿腔拿調道，“昨晚只是一時沖動，我這個人對待感情也不随便的，我怎麽知道你不是饞我的身子？”
“所以試用期內，不能做？”
她腮邊一熱，卻堅持道：“誰知道你這一套在多少女演員身上試過，我承認我對你是有些好感，可我對你也還不夠了解，還是一步一步來吧。”
周聿也沒有勉強，便答應道：“可以。”
說着喝了口牛奶，猶豫了一會，才觍着臉解釋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你是我第一個女朋友，在昨晚之前……我只用過右手解決需求。”
孟曦眸光一閃，心頭卻還狐疑，“怎麽可能，你分明很像老手。”
“我研究過，”他說完一頓，怕她誤會了什麽，繼而解釋，“我的意思是，我看過一些‘小電影’。”
孟曦依舊半信半疑。
可在接下來的一個月試用期裏，他确實踐行諾言，沒再做出什麽越軌的事來。
就像所有陷入熱戀中的男女一樣。
每天一大早他就做了早餐上門，再将家裏打掃得幹幹淨淨，順便把大黃也牽出去遛了一圈。
一天二十四小時，恨不得都黏在一起，可無論多麽擦槍走火，他也能及時止住。
他說，他對那方面的欲·望并不高，比起這個，他更喜歡更深層次的靈魂交流。
他有着極為深厚的美學基礎，連思維都是電影式的浪漫，沒人能招架得住這樣的男人。
三個月的試用期過，孟曦才深刻體會到什麽叫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他偌大的別墅，從一樓到三樓，從書房到廚房，哪處沒留下他的痕跡？
她的欲·望也被他一點點挑了出來，她這才發現，原來她需求也挺高的。
總之就是幹柴烈火，一拍即合，除了腿酸點而已。
這樣頻繁的帶來的結果就是，經期一向還正常的她，突然遲了十天還沒來。
盡管他們做足了防護，除了有一次小雨傘破了而已。
不會吧，真不會吧？
她死死盯着眼前的驗孕棒，虛虛的線條慢慢顯現了出來。
衛生間門被敲響，周聿緊張得聲音發顫，“寶貝，你怎麽進去那麽久，到底怎麽樣了？”
她心煩氣躁地吼道，“別急。”
過了一會，第二條杆微弱地浮現出來，對比第一條杆，虛得像是她的幻覺。
她眯起眼仔細辨別了一會，才打開門，癟着嘴，甕聲甕氣道，“周聿，我好像真有了……”
周聿接過驗孕棒看了看，心頭有了預感，可畢竟第二條杆确實不大清晰，他暫時也無法确定。
他定下心神，摸摸她的頭道：“別怕，要不我們去醫院抽個血看看。”
她現在心情十分複雜，根本難以面對這突發的情況。
一方面，她事業剛有起色，而且也是這個年齡了，一生孩子，回到圈內可能就是查無此人。
另一方面，他們感情很好，況且他們基因優秀，她也想看看他們能結合出什麽結晶來。
她只沉默了一瞬，周聿卻能讀懂她的想法，不禁将她摟入懷裏，在她額心印下細碎的吻，“對不起寶貝，都是我的錯，不該讓你毫無準備就面對這種情況。”
孟曦沒有說話，鼻間微微泛了酸。
他一下下撫着她的背，緩聲安慰，“不管怎樣，我們先去醫院看看，先确認身體平安才最要緊，其他的，再慢慢想好嗎？”
孟曦終于點頭。
兩小時後，驗血報告一出來，HCG值已經突破10000，一下子便坐實了有孕的事實。
兩人神情凝重地在沙發坐下。
周聿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語氣輕柔，“我尊重你一切決定。”
她立刻擡起眸，想從他這得到一絲共情，“你……你也覺得快了是嗎？”
“我确實很意外，可是……”他說完一頓，又放緩了語速，“我也是三十歲的人了，說快，也不算……我也明白你的顧慮，這是你的肚子，你不用受我的影響，你能自己決定要或是……不要。”
看他這麽鄭重其事的模樣，她知道，他還是将她放在第一位的。
可他喜歡孩子，對孩子也極為耐心，從劇組開拍那時她就知道了。
糾結了兩天兩夜沒睡，到了第三天一睜眼，她好像能感受到肚裏的生命正在成長起來。
她終于下定決心生下她。
她有預感，會是跟她一樣漂亮的女兒，她可以給她買小裙子，把她的房間裝修得粉粉嫩嫩的。
等她大一點，她帶她去逛街，還被路人誇一句，像倆姐妹。
做下決定的瞬間，她整個人也變得柔軟起來。
他們領了證，辦了隆重盛大的婚禮。
四個月後，她平坦的小腹終于能看到微微的一點隆起，孕反症狀也已消失，現在的她，已經能真真切切感受到，她是一個媽媽了。
小東西在晚上會輕輕一動，極輕的力道，仿佛小魚在水下吐出了一串泡泡，那是活生生的生命，也是他們愛情的見證。
現在，周聿一有空便陪她去逛街，買下了好多母嬰用品，為此，他還專門打印了張備産清單，大件的嬰兒車嬰兒床，也漸漸安置下來。
十二月，她順利産下她的小公主，周聿給她取名叫周漾，小名歲歲。
從這天起，他便辭去所有工作，專心在家做他的全職奶爸。
半年後，孟曦開始複出拍戲，留下嗷嗷待哺的歲歲和周聿，他也不嫌累，每天喂奶換尿不濕，還要推着嬰兒車去公園溜大黃，只要歲歲一睡覺，他便開始上上下下地打掃，整個房子，幾乎被他擦得反光。
孟曦二十九歲的生日是在劇組裏過的，在收工的時候，劇組突然推來輛三層蛋糕的手推車，所有人給她唱了生日快樂歌，最後熱熱鬧鬧地分吃了蛋糕。
有人提議上ktv裏玩，她以要研讀劇本的借口拒絕了。
這麽熱鬧的時候，她突然好想她的家。
他們已經有一個月沒相見，雖然每天都能從視頻裏看到歲歲，可孩子長得快，每天的模樣都在變，沒有真實的出現在她面前，感受自然是不同的。
還有周聿……
在家的那段日子，他每天都得從身後抱着她睡，現在沒了他，大床空蕩蕩的，卻不習慣了。
回到酒店，她洗漱完吹幹了頭發，渾身乏力地躺回大床。
就在她望着天花板發呆的當口，門鈴突然響起，是快遞員送來了一大束玫瑰。
紅色的花一朵挨着一朵，嬌豔欲滴，登時令她心頭一暖，所有的疲憊也一掃而空。
回到床上坐下，才發現花束中間還夾着一張粉紅卡片，她拿出卡片一看，上面正是他手寫的字。
“寶貝，生日快樂！I love you”，末尾還畫了一個心。
她看看時間已是十點半。
歲歲晚上睡得早，她怕視頻通話會吵醒了她，于是猶豫了一會，只點開微信，給他打了一段字：
謝謝老公的花，我也……
還沒輸入完，手機便彈出了語音通話，她想都沒想便接了起來，糯糯叫了一聲，“周聿……”
“怎麽了寶貝，今天累不累？”他磁性的聲音透過手機，又多了幾分魅惑，勾得她腿間微癢。
“不累，剛才劇組給我過生日，我吃了蛋糕才回酒店的，對了，你送的花，我也收到了，謝謝老公……”
“不客氣寶貝。”
對方似乎處在嘈雜的環境，時不時傳來車鳴聲，她疑惑地皺起眉，“你在外面嗎？歲歲還沒睡？”
“睡了。”
“可是……”
“你到窗口來。”
孟曦呼吸一緊，他向來喜歡搞些出其不意的小浪漫，不知道今天又會做出什麽事來。
她刷的一下拉開窗簾，高層的酒店房間視野開闊，底下是浩瀚的江水和星星點點的光，江對岸的大廈有一塊巨大的廣告屏，裏面正放着一支短片。
短片的主角還真是她。
從她出道到現在整整十二年，每個高光片段被剪輯到了一起，剪輯流暢，色調統一，就連文案也是他獨有的浪漫，最後畫面漸漸淡去，一行小字慢慢浮現出來，寫的是：
孟曦，生日快樂。
歲歲年年，始終如一。
落款是他親手繪制的薔薇。
她在這一分多鐘的循環短片裏，到處尋找着他的痕跡，可他像是有意隐去了他的印記，卻又故意留下細微的一點線索。
在這人來人往的地方，無論是誰擡眼見到這幕，都只會以為是粉絲的應援禮物。
全世界只有她看得懂，這是他給的驚喜，更是他的表白。
眼前突然有些模糊，她擡起手一抹，卻換來更多的眼淚。
周聿見她沉默，不由得問她，“怎麽不說話，寶貝？”
她吸了吸鼻子，鼻音厚重道：“你什麽時候做了這個？”
“做了一個多星期，趁歲歲睡着的時候做的，”他娓娓說着，又忍不住向她小聲抱怨，“有一次歲歲突然醒來，我抱着她到電腦前看媽媽，結果她小手一按，把我辛辛苦苦做了兩個小時的視頻給删了。”
她胸前又湧起一陣亂七八糟的感動，喃喃說了一句，“周聿……我好想你啊。”
“我也想你，寶貝，你現在開門看看我好嗎？”
她沒想到就在一連串的驚喜之後，他還親自飛了過來。
她丢開手機跑了過去，打開房門，一個穿着白襯衫西褲的男人便站在那裏，頭發梳得一絲不茍，就連襯衫扣子也扣得嚴絲合縫，就像她初見時那般高貴、儒雅。
門一關，她開口想問他歲歲的下落，來不及發出音節，他密密匝匝的吻便如熾熱的焰向她席卷而來，堵得她發不出一個正常的語調。
他将她抵在門板上，柔軟的舌·掃過她每一個角落，激起她一陣又一陣的顫栗。
睡裙被推高，人也被騰空抱起，她急得環住他的脖子，嗔道：“你怎麽自己來了，歲歲呢？”
他輕吮她的脖子，含含糊糊道：“歲歲給媽帶着，太晚了，她已經睡了，明天讓你看。”
“你是說……歲歲也來了……”
“嗯。”
孟曦突然羞赧起來，捶了他一記，“那你大晚上的，就這麽過來，也不怕媽笑話你……”
他依舊不管不顧地開城掠地，聲音沙啞得可憐，“我找自己的老婆，她笑話什麽？”
燈突然暗了，只剩下感官搜索，所有的欲·望被調到了極限。
夜越來越深，氣氛卻越來越熱了。
—正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