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告而別
挂了電話，皇甫曦哲坐在床上整理思緒。
還沒想好怎麽處理，就聽到轟隆隆的直升機聲音，慢慢接近。
他嘆口氣，穿起衣服開門走出去。
直升機應該就在樓頂，皇甫曦哲往頂樓走去。
他心事重重，絲毫沒有注意林渺渺聽到聲音，也出了門，剛好看到他上樓的身影。
林渺渺跟着他走到了頂樓，看到了慢慢降落的直升機。
巨大的風像裹着刀子刮在林渺渺臉上，自己還不知道這個想當自己助理的男人，給自己金卡的男人，想和自己吃早餐的男人，他是誰呢。
巨大的悵惘掏空了林渺渺的心髒，自己甚至不知道，他的真名是什麽呢......
皇甫曦哲的風衣被吹起，潇灑的像個騎士。
就在要登機的前一刻，他不舍的回頭想看一眼，如果視線能穿透房屋就好了，他就能看到渺渺在幹什麽了。
就這一眼，他看到了那個泫然欲泣的女孩，迎着刺骨的寒風，正目送着自己離開。
她就呆呆地站在那，一副要哭的表情。看到他回頭，嘴唇動了動，卻什麽都沒說。
皇甫曦哲生平第一次覺得心痛，他撤下邁出的那條腿，要回去找她，然後緊緊抱住她！有一刻他甚至想直接把她帶走，兩人一起馳騁天際！
可他只邁了一步，林渺渺卻突然轉身跑了。
皇甫曦哲僵直的站在那，如果有根鋼針刺進身體，那個位置一定是心髒。她是不想再見自己了嗎？
皇甫曦哲攥緊拳頭，下次見面，自己絕對會利落果決的，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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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鐘後，林渺渺聽到直升機漸漸飛遠的聲音。
她就躲在樓梯拐角，凍僵的雙手扒着牆角，想哭卻找不到理由。
或許自己是情窦初開的晚了些，已經二十五歲了，才第一次動心。
可誰還沒有個失戀呢？尤其是這麽一個鬼扯的經歷，時間總會撫平的。
她是有志氣的林渺渺，不怕任何困難。就十分鐘，就難過十分鐘好了。她慢慢蹲下，将頭深深地埋在腿間。
半小時後，石風找到了林渺渺。
他彎腰推了推林渺渺，說道：“還賺不賺錢了？”
林渺渺像睡了黃粱一夢，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
利落地跳起來，她像重生的鳳凰，依舊耀眼。
“賺！”回答的聲音铿锵有力。
石風默默的看了幾秒，轉身往回走。看樣子她是沒事了。
林渺渺緊跟在後面，回到房間開始熱絡的和FOX的粉絲們聊起來。很成功，第一次打扮大家都很滿意，批量生産就有一萬個，每個賺10塊錢，也有十萬了！
林渺渺像打了雞血，越幹越有勁。
十萬，是她卡裏的數字。自己和他好像什麽羁絆都沒有，起碼，起碼把欠的錢還給他吧。林渺渺心想。
***
皇甫曦哲回家後，先簡單的收拾了下，等着父母一起去祖奶奶的宅子拜訪。
他一直心緒不寧，把林渺渺的資料看了好幾遍，反複拿起手機撥了上面的號碼，就是沒有勇氣按下撥號鍵。
皇甫曦哲，你辦事什麽時候這麽優柔寡斷了？他對這樣的自己都有些反感。
就這樣心煩意亂，他無意間就把號碼撥出去。
直到對方接聽電話，他才從窘迫中回過神來。
“喂？是你吧。”是石風的聲音，又是他接的電話。
雖然沒有說出姓名，但皇甫曦哲知道，石風知道是自己。
“渺渺又不在嗎？”皇甫曦哲知道是石風後，反而不緊張了，故作鎮定的問道。
“有本事不告而別，沒膽量打電話說清楚？”石風譏諷道。
皇甫曦哲生平很少受到別人嘲笑，他一直是個謙謙君子，待人接物很難挑出毛病，可今天卻被一個十四五歲的孩子譏笑了。
皇甫曦哲反擊道：“我就是要說清楚的。”
“說清楚什麽？”這次回話的是林渺渺。
只一句，她就能聽出他的聲音。
皇甫曦哲沒想到是她接的電話，一時間措手不及，支支吾吾半天，才說了句：“我，我到家了。”
林渺渺突然笑道：“嗯，到家就好，在家乖乖的。”
皇甫曦哲沒想到她這麽俏皮起來，一時還沒緩過神來。
林渺渺繼續說道：“如果你沒事的話，我得去賺錢了，還有個大小夥子要養呢。”
皇甫曦哲沒想到她這麽快就挂電話，平時的伶牙利嘴，此刻只能“哦”一聲，等林渺渺挂了電話。
皇甫曦哲在房間踱了兩圈，決定還是先應付難纏的“老佛爺”吧。
***
晚上六點整，皇甫曦哲準時下車，走進金碧輝煌的別墅。
天還未黑透，路兩旁的串燈卻齊齊打開，宛若白晝。
平日祖奶奶的住處雖然奢華，卻甚少把燈開得這麽足。今日想必是為了迎接皇甫煊赫，特地破了規矩。
走到門口，皇甫曦哲正了正領結，不想自己的裝束上有絲毫漏洞。雖然算是家宴，可誰知道祖奶奶會請哪些人來呢？
皇甫曦哲伸手擰動門把手，突然被一個不明物體迎面擊過來。幸虧他眼疾手快，一歪頭躲了過去。
一個奶聲奶氣的童音說道：“哎呀居然沒打中，難道我技術下降了？”
另一個聲音說道：“不會，是你還小，再大些自然能百發百中。”
皇甫曦哲尋聲望去，距離自己五米開外，兩個穿着長相一模一樣的雙胞胎，正在那打量自己。
那個看着比較調皮的孩子，把一雙小手插進背帶褲的褲袋裏，挑釁般的看着皇甫曦哲。
另一個卻顯得更加安靜，眼睛卻是只看着那個調皮的孩子，像是生怕他犯錯一樣。
這時一個低沉磁性的男聲響起來：“皇甫雲，再敢胡鬧就罰你抄十遍新華詞典。”
說話的正是皇甫曦哲的表哥，那個久未露面的皇甫煊赫。
聽到皇甫煊赫的呵斥，皇甫雲明顯抖了下，嚣張的氣焰立馬熄火。
緊接着又聽到皇甫煊赫補充道：“還有你皇甫宇，雖然你是弟弟，可你怎麽能任由他胡鬧，還推波助瀾？”
皇甫宇轉過頭看了看皇甫煊赫，有些羞愧的低下頭。
皇甫曦哲見表哥說話，立馬上前去打招呼。路過兩個小家夥時，還順手摸了摸兩個人的小腦瓜。
皇甫雲氣呼呼的說：“長得高了不起哦，早晚我是要超過兩米的！小宇你說是不是？”像是求證般的，皇甫雲急急的問弟弟。
皇甫宇不知哪學來的寵溺勁兒，溫柔的應和着：“是，小雲你會長成小巨人的。唔，就像那個姚明那樣？”
他們說話間，皇甫曦哲已經走到表哥面前，熱情的就是一個擁抱。
“哥，你總算回來了。這幾年過得還好嗎？”皇甫曦哲問道。
一旁皇甫曦哲的父母催促道：“曦哲，還不先給祖奶奶請安。”
此刻皇甫曦哲的祖奶奶楚雲，這個曾經叱咤商界的傳奇女人，正端坐在房間最中央的沙發上，嘴角含笑，似是享受着天倫之樂。
皇甫曦哲趕緊走上前給“老佛爺”請安，楚雲倒也真是有幾分西太後的架勢，揮揮手然後聲音洪亮的說道：“今天為了歡迎煊赫回來，人也都算到齊了。既然是家宴，大家就都不必拘謹了。來，雲兒，宇兒，到我這來。”
兩個孩子倒是機靈，一齊撲過來，嘴裏甜甜的喊着“老祖宗”，哄得楚雲合不攏嘴。
皇甫曦哲此時打趣道：“哥，沒想到你不回來就罷了，一回來就給全家帶來這麽大的驚喜啊。”說完他又順手摸了摸其中一個孩子的圓腦袋，立馬惹了一記白眼。好吧，他知道這次摸的肯定是皇甫雲了。
皇甫煊赫也笑着坐到皇甫曦哲的身旁，說道：“養這兩個小祖宗，真是比我科考還艱苦。”
皇甫曦哲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問道：“那不知嫂子......”
他想到，依皇甫煊赫的性格，如果不是那個素未謀面的嫂子有什麽隐情，是不會單獨帶着孩子回來的。
皇甫煊赫看了看雙胞胎沒說話，倒是一個小寶寶回過頭來說道：“媽媽去天國了，那次遇到雪崩，媽媽救了爸爸，自己卻遇難了。”
皇甫曦哲判斷出這次說話的是皇甫宇，這個孩子邏輯緊密，敘事清楚，倒不像個三四歲孩子能做到的。可他的眼中看不出有什麽悲傷的情緒，或許他的智商超越了同齡人，可仍不能理解複雜的世間感情。
皇甫曦哲也不再多說。
有了兩個孩子的加入，平時冷清的家宴，頓時熱鬧非凡。
就在即将開飯前，大門突然打開，一個嬌柔的聲音先傳了過來：“煊赫大哥回來了？雪柔來晚了，給你賠罪了。”
進門的是一身盛裝的程雪柔，一襲抹胸淡粉色長裙，外搭一件紅狐貍毛香秀小披肩，将身材的優點都完美的展示出來。尤其是頸部戴的藍色寶石，正是價值千萬的“藍鯨之淚”。可見為了參加這次宴會，她是狠狠下了一番功夫。
一見是她來，皇甫曦哲卻是前所未有的頭疼。程雪柔極會讨祖奶奶歡心，也不知道她又會使什麽手段，讓祖奶奶認她這個“重孫媳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