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 瘋人院小護士(二)
30 瘋人院小護士(二)
◎乖巧匍匐的大型犬。◎
身為菲斯圖爾唯一的醫學博士, 擁有罕見的特權,辦公室內幾乎應有盡有。
辦公室兩面牆,一面放着專業書籍, 另一面放着各式各樣的藥物。藥瓶身貼了标簽,上頭寫着神秘的、也許只有DR.L自己能看懂的字體。
DR.L往手心倒了兩顆藥丸, 放在虞藻眼前。
虞藻擡着眼睛看他,濕漉漉的眼睛在冷白的燈光下,像夜幕星點般明亮。
“還難受嗎?”
“嗯……”
“吃了, 就不會難受了。”
“可是好苦……”
烏泱泱的睫毛抖了一抖。
虞藻怯生生地看了DR.L一眼,望向大掌中的兩顆藥丸, 本就濕潤的眉眼随着蹙眉的動作更顯弱勢。
像一只可憐的弱小動物。
DR.L看着虞藻,一言不發。片刻,他回到櫃子前,重新拿了兩顆藥丸回來。
“不苦。”他說, “吃吧。”
雖然怕苦是真的,但更多的還是害怕。虞藻總覺得這種瘋人院副本內,所有人的精神狀态都不會太正常,更別提副本中比較重要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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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藥裏有毒。
虞藻敲敲0926:“這是毒藥嗎?”
0926:【不是。維生素,還有一顆藥丸是增強免疫力的, 兩顆藥丸具體功效不明, 但看成分都是對人體有益的好材料。】
虞藻确定什麽般,再一次謹慎地問:“吃了不會死吧?”
0926說:【不會。你吃吧。】
虞藻“嗯嗯”了兩下,又很認真地分析:“我能賄賂面試官,說明人情往來這一套在菲斯圖爾也是有效的,那我是不是也能對DR.L用這一套?”
“我要和DR.L套下近乎, 他馬上就會知道, 我是個特別上進、認真, 很能幹的小護士。”
“我馬上要吃這個藥丸了,要是這個藥丸有問題,我就罵你。”虞藻豎起眉毛,兇神惡煞道,“我會很兇的!”
【……】0926似乎有些無奈,【放心,不會死。】
虞藻:“嗯嗯,我相信你。”
他只是習慣性和0926撒下嬌,再順便胡攪蠻纏一下。
0926欲言又止。
虞藻好像忘了,這個角色設定賄賂面試官,靠的是錢。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做着粘人的事,說着撒嬌的話,抱怨藥丸好苦,就差張口要喂了。
0926剛這麽想,下一秒,虞藻就緩緩翹起濡濕的睫毛,一副燒到不行的樣子,細聲細氣地問。
“我有點沒力氣……”
“你喂我好不好呀?”
DR.L神色一怔,略有詫異,居高臨下地望着仰頭求助的漂亮小護士。
他沒有行動,也沒有言語,藥丸安靜地躺在掌心中。
虞藻以為他被拒絕了。
他有點兒可憐地挨過來,伸過帶着小帽子的、依舊顯得毛茸茸的腦袋,舌尖從濕潤的唇縫內一點點探出,慢吞吞地舔着大掌內的白圓藥丸。
他有點困惑。
不苦就算了,怎麽還是水果味的?有點像糖果。
這幅樣子落在DR.L的眼中,乖巧得不像話。
像一只吃相斯文的小貓,連吃藥都是細嚼慢咽的。
吃完一顆藥丸的虞藻,像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連忙翹起眼睫:“你洗手了吧?”
說完,還自以為很克制地,小幅度地嗅着DR.L的手指,生怕喂他吃藥的手是髒的,又或是有哪裏不幹淨。
一絲不茍的面龐,陷入短暫的沉默。終于,DR.L像是很無奈:“你不怕藥有問題?”
怎麽讓他吃就吃,還吃得這麽開心。
一點戒備心都沒有。
怕,當然怕。
但他不是已經問過0926了嗎?沒有确定過的話,他也不敢亂吃。
虞藻可不想任務失敗。
他裝作聽不懂DR.L的提問,明明不是這麽想的,卻仿佛是一個願意将全身心都交付給醫生的可憐患者,露出一臉信賴的神色:“如果是你,我就不怕。”
甚至還很主動地,拿熱乎乎的臉蛋蹭了蹭對方的掌心。
銀色細邊眼鏡後方的眼睛,罕見地露出幾分訝異。冷淡的、鮮少有波瀾的神色,随着虞藻的小幅度蹭動,慢慢浮上絲絲縷縷的溫度。
“沒有毒。”他說,“是增強免疫力的藥,你太瘦了,抵抗力一定很差。”
“以後每天中午,來我辦公室一趟,我給你補補身體。”
“喝點水。”
眼前的小護士身材纖瘦,臉蛋、嘴巴更是小得出奇,口腔與喉嚨必然也是,如果不配着水一起喝,藥丸卡在喉管,那滋味可不好受。
喝水?
虞藻想想也可以,乖巧地點了下腦袋,又下意識地使喚人,“要熱的哦。”
西方哪來的什麽熱水。
他們更沒有喝熱水的習慣,更別提這是冷冰冰的、毫無人情味的菲斯圖爾。
DR.L心情複雜。
眼前的小護士,仗着自己生了病,就頻繁提着要求,先是要喂着吃,再是要喝熱水,如若不答應,就露出楚楚可憐的神色。
嬌氣得不像話。
飲水機接出來的水是常溫的,虞藻小口抿了一下,就開始挑刺。
雖然沒有直言,但細眉微微蹙起一點兒,小表情充滿嫌棄,喝了一口就不肯再多喝了。
身為菲斯圖爾唯一的醫學博士,自然不可能慣着小護士的嬌氣行為。
DR.L拉開一道門,裏面是一個小型實驗室,運用一些儀器以及化學反應,他将這杯水加了熱,随後遞給虞藻。
只是順便做個實驗而已。
有熱水喝的虞藻欣喜地擡起睫毛,啜了一小口後,又不想喝了,把水杯放回桌上,眨巴着眼睛看着白大褂醫生。
DR.L再度沉默。
秉承着不浪費的原則,他将小護士碰過的水杯一飲而盡,旋即冷淡着一張臉道。
“之後想喝熱水,來辦公室找我。”
正好,他這個月的經費額度還有。
讓院長給他的辦公室批一個熱飲機,不是什麽難題。
樓下傳來嘈雜聲響,伴随咆哮般的嘶吼與憤怒的警告聲,鐵欄與鎖鏈晃動的金屬碰撞聲傳遞來危險的信號。
走廊傳來倉皇的腳步聲,辦公室門口被重重地敲了敲:“DR.L!患者在午休時間突發暴.亂!”
現在是午休時間,患者在午休前,都會服用一些治療藥物。
在服用藥物過後,患者都會安靜很長一段時間。
他們能在此刻保持清醒,并鬧出這樣的突發事件,說明他們很有可能沒有服藥。
而負責喂藥、确定患者将藥吞.咽完畢的工作的人,是菲斯圖爾的護士。
DR.L看了虞藻一眼:“跟我一起出去。”
虞藻的小臉煞白。
原劇情中,他在下班後來到DR.L的辦公室,因為專業素養不夠,被DR.L當場結束試用期。他灰溜溜地離開,運氣很背地遇上了病患鬧事。
現在是午休時間……原劇情中,似乎沒有提到午休的事?
虞藻安慰着自己,時間線不對,也許不是同一樁事。
現在DR.L對他的态度明顯不錯,他又找系統兌換了護理知識大禮包,一些簡單的護理,他還是會的。
只要別遇上什麽難纏的瘋子……他都會很安全。
瘋人院大廳人聲喧嘩,穿着藍白病號服的病患們被一群黑壓壓的人影包圍。
搖曳不定的警告燈光伴随着一聲怒喝,電.棍如雨點般砸在病患們的身上,鮮血噴濺在斑駁不一的牆壁上,形成了新的塗鴉。
訓練有素的警衛隊熟練地将病人拿下,并将病患的臉摁在地面上,幾乎變形。
像猛獸的爪牙輕松摁住受傷的獵物,勝負毫無懸念。
“DR.L。”兇狠的臉色一瞬變得恭敬。警衛隊向前方的白大褂男人垂首。
DR.L出現在醫院大廳時,病患們的神色出現許些異變,但更多的還是憎恨。
他們毫無尊嚴地被摁死在粗糙的地板上,目眦欲裂地擡眼看向DR.L。
他們無時無刻都想殺了他。
“午休還沒有結束。”冷淡的男聲夾雜極強的壓迫感,“午休前的藥物,喂了嗎?”
“如果正常服用藥物,患者們這時應該在好好休息。”
“你們确定,每個病患都服用了藥物?”
無人敢回答。
DR.L抛出最後一個問題,“午休前,負責喂藥的人,是誰?”
身後的虞藻根本不敢露頭,這場打.鬥激烈又短暫,卻足夠到達見血的程度。
就算做壞事也只敢使喚別人做家務的、膽小的他,當即就被這個直白野蠻的畫面吓到了。
聽見DR.L的問話,他的小臉呆了一呆,緊跟着煞白。
午休前的喂藥?當時輪到他了嗎?是他喂的嗎?
多個問題在他的腦海中徘徊,如果這是因為他的工作失誤導致的突發事件,DR.L一定會當場結束他的試用期……他的任務也會當場宣告失敗。
0926:【不是你。】
一個年輕的護士,顫抖着聲線走出:“是……是我。”
按理來說,當時的确輪到虞藻這個角色喂藥,但另外一個卷王實習生想要表現出勤勞積極的一面,不僅主動做了別的實習生該做的工作,還包攬了一些保潔需要幹的清潔事項。
DR.L看了看這位實習生的編號,95。他冷漠道:“你可以離開了。”
勤勞的實習生被當場結束試用期。
DR.L在菲斯圖爾擁有極高的權力,幾乎可以與院長平起平坐。工作人員噤若寒蟬,只有警衛隊手下的病患們,一直在罵罵咧咧,說着難聽的言語。
充滿惡劣的詛咒、問候祖宗十八代、帶上粗鄙的生.值.器字眼。炮/火攻擊的中心,以DR.L為中心,掃射整個菲斯圖爾的工作人員。
DR.L已經習慣了這些難聽話,他淡淡地掃視一眼:“病患們的病情,似乎加重了。”
“藥物劑量加大,現在,開始服藥。哪位實習生來?”
一群實習生面面相觑,滿臉都是驚懼。
有的當場痛哭辭職,有的在角落觀望,無人敢在這個時候站出來給病患喂藥。
患者明顯對菲斯圖爾的工作人員抱有惡意,以前也不是沒有患者傷害護士的先例……病患們用猩紅的眼睛看着他們,像一群戴着狗鏈的瘋狗。
若是他們這時候站出身,他們很有可能會被撕得粉碎。
虞藻的小腦瓜又開始轉動。
他躲在DR.L的身後,臉蛋嚴肅又正經,他知道躲得過初一逃不過十五,DR.L質疑他的專業性,所以想要單獨考考他,就算他暫時因為發燒躲了過去,之後DR.L一定還會借機發難……
不如趁現在這個機會,在DR.L面前刷刷好感度。
要是DR.L開心了,說不定當場讓他轉正!
虞藻想得很美好。
他自告奮勇:“我來吧。”
一群病患的腎上腺激素正處于高漲狀态,因為DR.L的言語,他們的情緒偾張。
他們都想好了,接下來他們要撕碎這個不知死活的小護士,否則,菲斯圖爾真以為他們是好惹的!
然而在看到一只裹着輕薄白絲的、線條優美的腿從DR.L的身後探出,以及緩緩露出的整張粉粉白白的小臉蛋時,一群情緒激動的病患們,都癡癡地愣住了。
新來的小護士,因為被別的實習生搶了活,都沒有露臉的機會。
這是菲斯圖爾的病患,第一次看清新來的小護士的完整面貌。
挺身而出的漂亮小護士身形清瘦白皙,面對衆人的注視,他似乎有點兒膽小。
長長的睫毛不住顫抖,細細白白的手指摁着裙擺往下拽,瑩瑩白腿又細又長,腳下踩着锃亮的小皮鞋,雙膝緊緊并攏,怯生生地望了過來。
原本還在罵罵咧咧的、不服管教們的病患,在看到漂亮的小護士後,一個個像春心萌動的毛頭小子一樣,頃刻漲紅了臉,支支吾吾的。
有人忍不住罵了個髒字。
瘋人院還有這樣的小護士??
警衛長米森與DR.L左右站在虞藻身邊,防止發生突發事件。
虞藻謹慎地觀察了一下,每個病患都被注射了藥劑,他猜測是鎮定劑之類的物品,加上每個病患都有警衛摁着,應該不會出現什麽意外。
他大着膽子,湊近了一點兒。
随着他的靠近,他身上的香味吹拂過來,驅散了難聞的藥水氣息。
患者們呼吸一滞。
眼前的小護士,不僅沒對他們露出嫌惡的神色,反而小步小步踩着小皮鞋,稍微靠近了些,細聲細氣地問:“你們要不要先洗漱一下呀?”
病患怔了怔,眼眶酸澀。
在菲斯圖爾,第一次有人把他們當人看。
他們又想,是不是他們現在太不修邊幅了?剛剛他們還打了架,也許臉上還挂了傷,從未在意過自己樣貌的病患們,在此刻突然容貌焦慮了起來。
他們是不是太醜太吓人了?吓到眼前的漂亮小護士了?
“你放開我!”一個病患吼,“我要先去洗漱!”
早點洗漱,就能早點被香香的小護士喂藥,他必須搶占先機。
一語驚醒夢中人,新的一輪動.亂産生。
不過病患們是搶着去洗漱房洗漱,生怕慢一拍了,就只能排到比較後面的隊伍了。
出乎意料的發展。
衆所周知,菲斯圖爾的病患們都是危險分子,也許有部分病患手中還有人命。
而就是這些窮兇極惡的高危角色,在見到漂亮的小護士後,竟像迷了心智般,仿佛等待幼兒園園長分發糖果一般,乖巧地排起了隊伍。
可惜虞藻手中沒有糖果,只有他們最厭惡的藥物。
現在的虞藻已經不是過去的小護士了,現在他有護理大禮包,他并不害怕一旁DR.L的暗中觀察,反而操作得十分熟練。
搶到隊伍第一的病患是一個面龐憂郁的白人。
他無疑是一個幸運兒,在打贏無數病患之後,獲得這個位置,惹來無數羨慕嫉妒的目光。
西方男人高挑,細胳膊細腿的小護士在他面前,就像巨型犬身邊的柔弱小貓。
“安德爾,對嗎?”
分發口服藥時,需要确定患者的姓名,虞藻看了看西方男人的腕帶,确定了名字之後,才取出了對應藥物。
喂藥環節一直是讓菲斯圖爾頭疼的環節,每個患者都很不配合,過程像打仗一般,無數護理在這個過程中獲得工傷,又或是留下心理陰影。
但到了虞藻這兒,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安德爾迅速接過藥物,甚至連水都沒有喝,直接将藥物一口吞下,全程眼睛緊緊盯着小護士的臉蛋,眼中有着期待與渴望。
像是,等待誇獎的巨型犬。
安德爾沒得到誇獎,于是主動争取:“我很聽話。”
虞藻點了點腦袋:“好乖,我最喜歡聽話的人了。”
他溫溫柔柔地擡仰起粉粉白白的臉蛋,說話也輕聲細語的:“安德爾,你可以張開下嘴巴嗎?”
呼吸變得急促。
安德爾喉結滾動,眼前的小護士在喊他的名字,好溫柔、好漂亮,身上也好香……
病患吃下藥後,護士需要檢查舌下與兩頰是否藏了藥。過往菲斯圖爾的護理們,動作十分粗.魯。
虞藻和那些人都不一樣。
“就像這樣子……”虞藻仰起面龐,對着安德爾張開嘴巴。
柔軟的嗓音、漂亮的臉蛋,還有時刻纏繞在身側的香,都讓菲斯圖爾榜上有名的危險分子安德爾,有些迷醉了。
他像喝多了一樣,露出陶醉的神色,并學着小護士方才的動作,迫不及待地張開嘴巴:“啊——”
安德爾又怕自己生得太高,小護士踮腳仰頭會累,于是很主動地彎腰低頭,把嘴巴湊過去給小護士看。
同時,貪婪地望着眼前小巧的臉蛋,以及嗅着近距離的、來自對方身上的香。
安德爾深深地嗅了一口。
好香啊……
虞藻檢查完畢後,又以防萬一般,讓安德爾喝了口水,順便給安德爾的手臂傷口上了碘伏:“以後不能打架了哦。”
虞藻準備喊下一個病人時,安德爾突然露出很痛苦的表情:“小護士,我好痛……真的好痛。”
“我想多吃點藥,我還想吃……我最近病得有些嚴重。”
“又或許是,剛剛我被打傷了……我太嚴重,我渾身都在痛,小護士,你能不能幫我看看……”
虞藻大驚失色,急忙讓安德爾脫了衣服看看,身上果然青一塊紫一塊的。
他冷着小臉訓斥一旁的米森:“你怎麽能打得這麽重呢?”
無辜的米森咬了咬牙。
他打什麽了?他身為警衛隊隊長,根本不需要出手,只需要負責指揮,而且,安德爾身上的傷是剛剛在洗漱房與病人搶奪洗臉盆造成的,可和他沒關系!
安德爾這卑鄙下作的家夥,居然使用苦肉計!
該死的騙子!
“你太壞了!”
但面對漂亮小護士的訓斥,被冤枉的米森竟産生一種美滋滋的爽感,甚至還想再聽小護士罵罵他,就用這樣冷冰冰的小臉蛋、以及兇巴巴的聲線。
米森不顧他根本沒有做過打人的壞事,當即向小護士低頭認錯:“我以後不會這樣了。”
冷臉的小護士這才神色好轉。
“我好痛……小護士,你能不能……”安德爾臉色漲紅,“能不能摸摸我……”
“我好痛,我渾身都好痛……”
脫了上衣給小護士看傷口的病患,渾身都浮着一層怪異的紅,這抹色彩上來後,顯得身上的淤青愈發猙獰可怖。
細白柔軟的手指搭在肌肉線條清晰的手臂上,虞藻低頭吹了吹手臂上的針眼,又往上貼了一個卡通圖案的ok繃。
細細白白的手指撫過表面,讓ok繃貼得更加嚴實。
柔軟的、細膩的觸感裹挾着電流,伴随着陣陣清香。
安德爾的呼吸陡然急促,他跟癡呆了一樣盯着這張清麗秀氣的臉蛋,一下子喘不上氣。
由于情緒太過激動,當場暈了過去。
人是暈過去了,但仍有一部分蘇醒着。
随着暈倒躺下的動作,鼓鼓囊囊的、極具西方基因優勢的一大團,誇張地豎起,顯得異常紮眼。
周圍一片哄笑。
虞藻的小臉呆了呆,緊跟着面頰通紅。
DR.L臉色陰沉,擡手遮住虞藻的眼睛,不讓虞藻看這些髒東西,并冷着臉讓米森把安德爾拖回病房。
這本來只是個小插曲。
但安德爾的同類,似乎遍布整個菲斯圖爾。
眼前的小護士很溫柔,說話也輕柔而有耐心。
他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哪怕是白人,他們身上也會有些疤痕,而眼前的小護士,皮膚白皙細膩,好似上等的牛乳,指尖與膝蓋都是淡淡的粉紅。
他是小巧的、精致的、像城堡裏萬人嬌養的小公主。
方才安德爾做的事,讓他們有了新的計劃。
“還有我……我也疼!”
“我要吃藥,我要吃藥!別攔着我……我還需要吃藥,我要吃很多……”
“我能吃一瓶……!”
“你們別和我搶……”
太荒唐了。
這是病患最厭惡的吃藥環節,也是菲斯圖爾最危險的環節,卻因為漂亮的小護士,仿佛成了現場分發福利的聖地,人人都想過來分一口。
穿着病號服的患者們神色狂熱急切,生怕慢了一步後,連肉湯都沒得喝了。
甚至連菲斯圖爾那向來殘.暴的警衛隊隊長米森,都用一種腼腆向往的神色,望着小護士的方向。
他問着DR.L:“如果我去排隊吃這個藥,應該不會有什麽副作用吧?”
DR.L一臉一言難盡。
瘋人院的警衛隊隊長,居然會因為想靠近小護士、也許能偷偷摸摸小護士的手揩揩油,而去和病患搶藥吃。
真的瘋了。
菲斯圖爾從未如此和平過。
所有病患像幼兒園內的調皮搗蛋鬼,在最喜歡的園長面前,拿出最乖巧最聽話的一面,藐視規則的他們,在此刻連隊都不敢插。
人群中爆發一陣尖叫聲。
這場和平被打破。
一個穿着病號服的亞裔,一臉蒼白與陰郁,他沖破人群,想借着喂藥的機會逃走。
可惜在菲斯圖爾密不透風的警衛隊下,他立刻被抓了回來。
雙臂被牢牢摁在身後,穿着黑色制服的警衛向DR.L彙報:“DR.L,就是這個東方人,屢次在病患內部挑撥離間,帶頭挑起事端。”
半邊臉被死死壓在地面,整張臉都開始扭曲變形。江斐并未放棄掙紮,手臂肌肉繃出道道駭人的青筋,連額頭血管都爆了出來。
他切齒道:“我不是同性戀!”
“我他媽的,不是同性戀!你們有什麽資格抓我進來!”
一旁人遞來表格,表格上寫着江斐的個人信息。
江斐,18歲,高中生,同性戀。
DR.L并沒有看具體的原因,來到菲斯圖爾的患者,病情并不是最重要的。
“送回去。”男人淡淡道,“新人,總是這樣認不清現實。”
“時間長了就好了。”
再待一段時間,他就會徹底适應這裏的規則。
江斐被人按押回房間。
他像一個犯人一樣,連自尊心都被撕扯下來,丢在地面任人踐踏。
在經過一個小推車時,某種無形的催促,讓他突然擡眼看了一眼。
江斐被幾乎摁在地面上,用拖的方式帶走,極具羞辱的對待方式,故而他和趴在地面上沒什麽區別,這也讓他看什麽都得用仰視的方式來看。
眼前的小護士穿着貼身的制服,黑發乖順地貼在鬓邊,因為方才的忙碌,小臉被熱氣逼出好看的粉紅。
一張漂亮的小臉,帶着點好奇望了過來。
江斐的眼睛在這一刻仿佛獲得超能力,眼前畫面被放大,變得超高清,不小心望見的景色,讓他心髒漏了一拍。
小護士只是看起來瘦,可該有肉的地方都很有肉。刺目的燈光照亮他那勻稱修長的腿,線條看起來十分美好,白絲襪在大腿中央,将腿肉勒得微微鼓起。
也許是受了涼,又可能是被盯得不好意思。小護士手足無措地并起膝蓋,卻顯得皮膚愈發綿軟而富有肉感。
好似掐一掐,都會在指縫中溢出一團柔軟的白。
因為被錯抓進來,壓不住的狂躁與憤怒,突然變成了另外一種念想,江斐有些頭暈目眩,呼吸像生病了一樣變得極其沉重。
微攏的大腿,白得晃眼,像嫩豆腐般。
江斐癡癡地盯着虞藻,目光近乎發狠的。
虞藻怯生生地往後縮了縮,生怕被攻擊。
DR.L也來到他的身邊,剛準備将他護在身後時,江斐像打了激素般突然發狂。
江斐像一頭失控的惡獸,毫不猶豫地撲向虞藻。
虞藻的腦子一片空白。
他的腳踝被江斐抓住,他一低頭,就對上江斐那兇惡的、仿佛要吃人的視線。
光潔的額頭滲出冷汗,嘴唇抿了又抿。
漂亮的小護士面龐蒼白,慌張地看向DR.L。而自诩正常的、沒有任何精神疾病的黑發男人,面頰幾乎壓在小羊皮鞋的邊上。
像乖巧匍匐在主人足邊的大型犬一樣。
本要來制服病患的警衛隊,在看到這一幕時,不約而同地停下了動作。
憤怒的病患們,忽然陷入詭異的平靜。更有誇張的,有人嫌棄自己的位置視野不好,邊學着江斐趴在地上,匍匐着伸過腦袋去看。
就連不茍言笑、冷淡的DR.L,也陷入許些的怔然,眼神晦澀地落在虞藻的臉上。
如舞臺聚光燈效應般,虞藻的面龐亮得出奇。
他擡着小臉,像受到了驚吓,一雙含着水的眼睛裏滿是茫然。
雪白一雙腿下,害怕走光般緊緊并攏,裙子很短,只能勉強遮到大腿根。
足邊卻有一個像流氓一般的病患突然失控。
他們毫不懷疑,以江斐的視角,只要稍微擡起點頭,都不需要刻意去做,都能将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看得一清二楚。
靜谧的環境下,響起響亮的口水吞咽聲。
冰冷陰森的瘋人院,莫名變得有些熱。
一抹熱汗從江斐的鬓邊滑落,滑過淩厲的下颌線,最後蓄在下巴,緩緩地滴落。
無聲敲打在嶄新的小羊皮皮鞋上。
江斐怔了怔。
掌心下是柔軟的、溫熱的觸感。
他們的距離很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對方微微哆嗦的弧度,還有那濃郁的香,絲絲縷縷從白絲底下溢出來。
腰肢就那麽細一把,好像一掌可以輕松掌握,光是瞧着,都能想象出那美妙的手感。
薄薄的白絲裹在腿部,微微打着抖兒的小腿肚周圍,有着輕微的勾絲,透出許些的肉色。
因小護士的恐懼,雙膝微微顫抖,那根勾絲的線也在一晃一晃。
腦子一片空白,什麽都顧不上了。
江斐的目光與行為接近癡狂,在一衆高昂的驚呼聲與口哨聲中,猛地壓下脊背,發出狼吞虎咽的聲響。
【作者有話說】
為什麽為難小護士(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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