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封穹北王
封穹北王
兩人許久沒有親近過, 溫墨亭又耐不住謝修憫在耳邊索要,陪着他胡鬧了許久,最後的結果就是日上三竿時溫墨亭還沒醒過來。
謝修憫出去了一趟回來時溫墨亭甚至連動都沒動過, 只是淺淺地睡着。
“宮中的人在親王府等了許久了。”謝修憫坐在他身側床邊, 擡手将他臉上散落的發絲撩到一邊,溫墨亭眼角還帶着昨夜情深時留下的淚痕, 謝修憫指腹輕柔在那處撫過, 引起溫墨亭的不滿, 看着小夫郎使勁往被窩裏縮縮, 謝修憫也不去鬧他,“我知道你醒了。”
溫墨亭費勁睜開眼睛,他的确早就醒了,只是身上疲憊, 不想動彈:“幾時了?”
“巳時過了有一會兒了。”謝修憫話音剛落就看見溫墨亭猛地坐了起來, 還沒坐穩就悶哼着倒了回去, 謝修憫将他撈到自己懷裏, 用恰到好處的力道給他揉..捏着後腰, “急什麽?”
溫墨亭趴在他腿上,回頭看了他一眼,無奈地重新趴了回去:“你太任性了。”
“我有任性的資本。”謝修憫捏捏他勁瘦的腰肢,手下柔滑的皮膚讓他愛不釋手, “我想讓他們等多久, 他們就得等多久。”
溫墨亭拍拍他的手:“還是快點回去吧。”他才剛撐起身子, 便是腿一軟險些連着腰也軟了——腿間纏上來的龍尾毛絨絨又滑溜溜,那鈎子收放自如, 正好從他某處劃過,驚得他快要叫出聲來:“謝修憫!”
“在這兒呢。”謝修憫終于大發慈悲放過了他, 卻是耐心地在溫墨亭的瞪視下替他一件一件穿好了衣服,直到謝修憫低着頭耐心給他扣扣子時,溫墨亭才發現今天穿的衣服和往日有些不同:“怎麽沒見過這件衣服?”
“我從前穿過的樣式,早就讓人做着了。”謝修憫拉着他的手将他從床上帶下來,溫墨亭站在他面前,忽然覺得這家夥似乎比之前長高了些,聽見他的疑問,謝修憫剛好将最後一個衣扣整理好:“是長高了,貌似比我之前還要高一些。”
謝修憫松開手,滿意地看着面前由自己親手“裝飾”好的小夫郎——巴掌寬的玄色腰帶上描了金線,不僅如此,衣擺袖口甚至是領口都做了同樣的修飾。
雖是偏向緊身的衣服,穿上之後卻不會覺着冷,溫墨亭指尖摩..挲着袖口專門做厚的衣料,比身體更暖的是他的一顆心。
“好看嗎?”溫墨亭轉了個圈,謝修憫除去賺錢之外,似乎就只剩下給他定制衣服這個“愛好”了,他也就耐心配合着,将自己展示在他眼前。
完整的,不加掩飾的,毫無遺漏的。
小夫郎一身玄色衣裝,更顯出最近被謝修憫養得格外好的成果,眼尾微紅地看着自己,謝修憫仿佛沉溺一般舉起手撫上他的耳垂,捏捏:“……以前戴過耳墜嗎?”
Advertisement
溫墨亭愣了一下,搖搖頭:“沒有,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他餘下的話語被謝修憫吞進了肚子裏,這是一個綿長溫柔的親..吻,結束時溫墨亭卻只能抓着謝修憫的胳膊才能穩住身子。
“在想什麽?”過了許久他才聽見自己的聲音,“我從來沒有戴過耳墜。”
“那就為我戴一次如何?”謝修憫大手托住小夫郎的腰,将他微微抱起來壓向自己,兩人即便隔着兩層衣服也感覺到了從所未有的緊密。
謝修憫腦袋埋在他頸窩,悶聲道:“我也戴,我們一人一邊。”
溫墨亭并沒有猶豫,謝修憫提出的要求他從來不會拒絕:“好。”
“會有一點點痛。”謝修憫頓了頓,起身在他眼睛上親親,“怕痛嗎?”
溫墨亭埋在他心口深深吸了一口氣:“你來動手就不痛。”
這時門外響起了本不該在這裏出現的應王的聲音:“兩位,再不出來我就該去通知那太監滾回宮裏去了。”
溫墨亭還想說什麽,卻是被謝修憫放了下來,溫墨亭低頭看着兩人緊緊拉在一起的手——這個動作幾乎每天都在重複上演,可他卻從來都沒有感覺到不耐煩。
嘴角帶上了不自覺的笑容,應王看見終于願意出來的兩人,松了口氣:“我還以為你們要在這裏耗一整天,快來吧,封號今天也一起送下來了,大家都等着你呢,還有……”
“什麽?”
“皇上也來了——正在親王府喝茶呢。”
……
賀诩看着終于出現在親王府門口的三人,這才哼了一聲,轉身進了正廳,等得無所事事的珩親王正在對着茶杯發呆,見他進來問道:“來了?”
“真是讓人好等。”賀诩本想發發脾氣,還沒有什麽人能讓他等上一個早上的,可一想到謝修憫的身份,他又不得不将這口氣咽下去——他分得清輕重緩急,只要謝修憫願意幫他,不管讓自己等多久,他都得等。
想到這裏,賀诩将壓下的嘴角勾了回來,坐在了正位上,珩親王看着跟在溫墨亭和謝修憫身後走進來的應王,不動聲色地朝他使了個眼色。
應王随着他的目光看向皇上身後,卻是看見了一個意外之人——宣王微微笑着,站在皇上身後正看向自己:“表弟和穹北王關系不錯啊?”
此話一出,除了賀诩之外的人都愣住了,珩親王死死壓着想要上去給宣王一拳的沖..動,壓抑着語氣中的顫..抖,将這個封號重複了一遍:“穹北王?”
溫墨亭停下的腳步再度邁動,卻是擋在了謝修憫面前——後者此時周身的氣息快要冷得爆出冰渣子,溫墨亭再不行動恐怕他就會當着門外準備宣讀聖旨的太監上去給賀诩一腳,用眼神問賀诩——“你之前不是想讓我留在京城?”
這個眼神同樣也沒有逃過珩親王和宣王的眼睛,宣王笑着從賀诩身後走了出來,輕輕拍了拍手,走到了溫墨亭面前:“前些日子在街上偶遇時,可真沒想到你會是當年可愛的小七——二哥我也沒怎麽虧待過你,為何要向哥哥隐藏身份呢?”
賀诩似乎覺得眼前這一幕讓他覺得非常滿意,坐着并沒有起身來阻止,看樣子也不打算插手,門外探頭探腦的太監連忙把腦袋縮了回去,開始懷疑自己今天到底是來做什麽的。
卻又忍不住好奇今日這位新封的穹北王的身份——原來的老太監總管前些日子離世了,他是剛剛從下頭被提上來的,雖然機靈,到底還是帶了些年輕心性。
“宣王殿下。”溫墨亭還沒說話,身後的謝修憫卻是輕笑一聲走上前來:“今日..你對雙兒又感興趣了?”
“……你是何人?”宣王并沒有見過這個家夥,他手底下的探子也并沒有告訴過他溫墨亭身邊還有這麽個人。
溫墨亭扯扯謝修憫的衣服,卻是被他反手握住了指尖,就聽他道:“我是你祖宗。”
宣王森*晚*整*理眉頭一皺,正要說他大膽,卻是被賀诩按住了肩膀:“收手吧。”
“他出言不遜,冒犯了陛下,應該立刻……”宣王還待說下去,卻是看見賀诩眼底的警告,雖然心中不解,卻還是壓下了疑惑,站在了他身後——賀诩從來不會有事瞞着他,這一次也是他先來找自己商量的這件事。
皇帝性子平庸又好多疑,宣王向來是他身邊軍師一般的主心骨,可這一次,宣王卻敏銳地覺察出他在這件事上可能隐瞞了不止一丁點兒。
賀诩心裏一股氣不上不下,他自然想要把溫墨亭除掉,可經歷了上一次之後,他就不得不對這兩人,甚至是他身邊的人多加警惕了。
“小七,朕這也是為了你好。”賀诩說這話的時候瞥了一眼謝修憫,很快地重新将視線放在溫墨亭身上,輕聲道,“北邊大小戰事源源不斷,朕也是想着你二人能力可觀,穹北王不過是一時的,等北面平複,朕自然會給你一個更好的王爵之位。”
溫墨亭算是聽明白了,賀诩這幾天回去之後恐怕一直在想着怎麽利用謝修憫這個人,北面的事兒他當然也有耳聞,可北邊盡是蠻荒雪山……腦海中忽然響起謝清恒之前的話,他們想要的此時正擺在眼前。
只要能夠收複北面,那片土地就會成為他手中之物,這正是謝修憫想要的!
賀诩緊盯着他臉上每一寸變化,看着他從蹙眉到疑心,最後化為一片平靜,行禮接下了這一切,心中頓時狂喜不已。
他的計劃本就是借着瑞水的力量先平複北面的戰事,卻沒有給謝修憫一個封號,要的就是謝修憫出了力,而溫墨亭“恰好運氣不好”折在了北面。
賀诩已經受夠了旁人的餘光,即便他是皇帝,在衆臣口中的評價卻總是比不上宣王,甚至是在百姓口中信譽極好的珩親王——只因為他平庸。
這件事他沒有告訴宣王也正是因為他逐漸意識到宣王的存在會影響到他将來的大計,而溫墨亭乖乖走進圈套正好給了他将計劃繼續進行下去的動力。
接下來的事情不過就是走個過場,小太監宣讀了聖旨,将這幾日趕出來的朝服送到溫墨亭手上,就算是好了——其他的事兒,皇上已經在早朝時昭告了衆臣,據說是炸開了鍋。
皇帝“特許”溫墨亭可以等到明年三月之後再前往北邊,似乎覺得自己非常深明大義,賀诩臨走之前又賞了溫墨亭不少東西,後者都應了下來——白給的,不要白不要。
不得不說跟着謝修憫久了,溫墨亭的臉皮也跟着變厚了。
“朕特意讓人為你在東大街布置了一座宅子,作為穹北王府,你覺得如何?”賀诩坐上馬車之前才想起這回事,對着送自己出來的衆人之中的溫墨亭道:“你從前失去的,朕都會一件一件補給你。”
“多謝皇上。”溫墨亭不卑不亢道,并沒有拒絕這份“大禮”——賀诩賞賜是他的事,宅子在那裏,他住不住是他的事。
至于後來宣王的探子在穹北王府外蹲了好幾天連個鬼影子都沒見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宣王這一趟顯然被氣得不輕,卻沒有表現在面上,臨行前他看向溫墨亭的一眼讓後者知道他肯定還會找機會來找他一次。
溫墨亭當着他的面握住謝修憫的手,宣王看見他這個動作愣了愣,然而等他反應過來時馬車已經駛動,他只能看着溫墨亭的身影離自己越來越遠。
……
正如溫墨亭所料,朝中消息一出,第一個找上門來的果然是柯夫人,只是她并非獨自前來。
“微臣柯深明,參見穹北王,參見珩親王殿下。”
溫墨亭起身将他扶了起來,他身後跟着的婦人臉上顯然沒了之前的從容,看向溫墨亭的眼神也帶上了敬意——饒是她這般灑脫之人,也對于兒子的夫郎搖身一變成了穹北王爺這件事有些過于受驚吓了。
珩親王才剛消氣,此時替溫墨亭介紹道:“這位是朝中兵部侍郎,柯大人。”
說完又望向柯深明:“柯大人今日何故拜訪親王府?”他可不記得自己有和這個笑面虎似的老家夥有過什麽交集。
溫墨亭這才想起來因為珩親王前幾日忙,自己還沒有将這件事告訴他,卻在這時瞧見方才不知出去做什麽的謝修憫回來了。
謝修憫一進來就看見了柯夫人驚喜投來的目光,雖然不太想搭理她,還是本着在人前要注意的想法上前叫了一聲娘。
珩親王:“……?”
他是耳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