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準備出海
準備出海
“墨亭墨亭, 有人看上我了怎麽辦?”
溫墨亭手中算盤聲音一停,緩緩從記賬本中擡起頭:“是白日裏那個人?”
程君才捂住了臉,他本以為溫墨亭沒有注意到, 若是姚穎是個男人倒也罷了, 偏偏他還是個雙兒:“溫公子,你莫要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那位只不過是……”
“聽白九說起過, 是那位要找修憫幫忙護镖的老板吧?”溫墨亭重新拿起算盤, 一筆一筆地算過去, 只是動作慢了許多,像是在想事情,“只要給錢,我為何要在意這些?”
程君才都有些心疼謝修憫了, 這件事若是放在李天馳和白九之間, 他都能想象到白九會怎麽“教訓”李天馳。
可溫墨亭表現得一點兒異常也沒有。
“那位姚老板, 似乎是個雙兒。”程君才提醒道, 溫墨亭頭也不擡:“大辰律法也沒規定雙兒不能做生意。”
程君才聽出來他語氣有些不高興, 趕緊用手肘戳戳謝修憫,朝他使了個眼色——快點趁熱打鐵!
于是謝修憫就“趁熱打鐵”了:“五千兩你就把夫君我賣了?”
溫墨亭勾起唇角:“那你還挺值錢的不是嗎?”
他提筆記下一筆筆出賬入賬,輕聲道:“二位怕是想多了,我不是在意這些細枝末節的人……”
“可姚穎看謝兄的眼神我都看不下去了, 像是看情郎一樣……唔。”程君才想着再添一把火, 結果他還沒說完就被謝修憫捂着嘴拖了出去, 開門丢人,關門上鎖。
所有動作一氣呵成。
謝修憫“送走”了程君才, 這才擡眼看了一眼還在埋頭苦寫的溫墨亭,心中松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失望——小夫郎難不成真的一點兒也不在乎這些事?
還是說不在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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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君覺着心裏某處空落落的, 回到溫墨亭身邊,就看見小夫郎一把扔了毛筆,緊接着又像是想起來什麽,将毛筆抓回來放在嘴裏狠狠咬了一口,謝修憫趕緊把毛筆從他手裏奪下來:“你這是做什麽?做賬做得累了?”
溫墨亭小聲哼了一聲:“你不就是想讓我吃醋嗎?”
“哪有的事兒,我有這麽無聊嗎?”謝修憫把毛筆重新放回他手邊,那筆杆子上還有兩排清晰的小牙印,謝修憫笑道,“牙口真好。”
“不管你本意如何,我現在是真的吃醋了。”溫墨亭道,眉眼間雖然沒有烏雲密布,卻也看出了些許惱怒,只是壓着性子道,“不過我并不是因為這個生氣,而是因為你覺得我不夠好才生氣。”
謝修憫拉過他的手,在手心輕輕按着:“怎麽說?”
溫墨亭斜睨他一眼,見他臉上坦蕩蕩,又覺得自己小題大做,甚至有些做作意味,說話底氣便沒有那麽足了:“你……你都和我做了那種事,你還想用尾巴去勾..引什麽人呢?”
謝修憫笑得拉過他的腰,将臉埋在了小夫郎肚子上,弄得溫墨亭不知所措,謝修憫還伸手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頭上:“不趁機揉揉嗎?”
溫墨亭只好順着他的力道,輕輕地給他梳理着頭發——午後的海川樓并沒有什麽客人,樓上只有幾個工人在加班加點趕工,聽李天馳說是想要弄出幾間上房來住,而之前的閣樓小屋則要留作倉庫。
細細碎碎的陽光從門縫裏鑽了進來,溫墨亭忙了一上午好不容易放松下來,便有些昏昏欲睡,梳理發絲的動作也慢了許多,正有一下沒一下的,指尖忽然碰到了一個暖呼呼,表面光滑,然而有着凹凸不平形狀的東西,他吓了一跳,登時就清醒了。
“修憫……修憫!你長角了!”溫墨亭抱着謝修憫的腦袋晃晃,謝修憫本來正在用牙齒去解溫墨亭的衣扣,這衣服是他早上親手給穿上的,也是他親自去成衣鋪挑着買回來的。
對襟,淡雪青色。
扣子很多。
他覺着每一次親手将溫墨亭的衣服脫下來,都像是滿懷期待地在拆一件精心準備過的禮物。
然而聽見溫墨亭的話之後他也愣了一下,一下子擡起頭來,溫墨亭捧着他的臉左右看看:“兩個,左右各有一個!”
謝修憫伸手一摸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上一世他修煉途中..出了岔子,險些走火入魔,修為有損,雖說還能變出龍形,人形狀态下卻只能變出尾巴了。
現在看來,他的修為在慢慢恢複,今天居然連龍角都冒出來了!
“正常,我在成長呢。”謝修憫笑着重新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龍角上,“告訴我,它們長什麽樣子?”
溫墨亭只覺得手下滾燙,那龍角之下仿佛藏着血脈,溫熱的龍血從他掌心隔着一層薄薄的皮膚流過,這種感覺太奇妙了。
“黑色的,還有絨毛……?”溫墨亭指腹下意識地摩..挲着那對龍角,“但是摸起來很光滑,也很暖和。”
“你喜歡嗎?”
溫墨亭臉上表情頓了頓:“什麽?”
“我說,”謝修憫從他手中脫離,腦袋從他兩手之間探進去,就好像溫墨亭主動環着他的肩膀一樣,一下子靠近了溫墨亭,“你喜歡嗎?”
溫墨亭收緊了手指,同時也覺得心裏一緊:“你沒有對我用言靈吧?”
謝修憫愣了一下:“沒有啊,我對你用言靈做什麽?”雖然他想聽的一直是溫墨亭最真實的想法,可小夫郎怎麽樣他都喜歡,怎麽可能對着他用言靈之術?
“那我怎麽會覺着這裏好燙?”溫墨亭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眼中帶上了水霧,就連賬本掉在了地上都沒有注意到,“就好像你住在裏面一樣,還有這兒……”
謝修憫的手被他帶着來到了臉上:“臉也好燙,我是不是病了?”
謝修憫看着眼前含桃似的小夫郎,心中也和他一樣,一股暖流從心頭撫過。
“不,你沒有生病。”
謝修憫湊在他的唇邊,含糊的話語從兩人相交的唇齒之間流露出來:“……你只是太喜歡我了。”
安靜的午後,明明工人就在樓上低聲說着話幹着活,溫墨亭卻只能看着自己的衣服被謝修憫撕成幾段,墊在了他的yao下,察覺到落在謝修憫的陽光來向後,一把抓住了正忙的謝修憫:“門,門還沒關……”
“我剛剛關了。”謝修憫湊上來親了他一下,熱汗順森*晚*整*理着他的側臉滑向脖頸,最後落在溫墨亭微涼的鎖骨上,一路滑了下去,“專心。”
……
幾天後,海川樓還在正常上客,然而幾位老板卻不在店裏,只能看見穿梭于桌椅之間的跑堂少年,穿得幹幹淨淨,高聲吆喝着:“徐員外的糖醋鯉魚——上菜喽!!”
少年清脆的聲音傳了很遠很遠,鎮上的人們都已經習慣了海川樓越來越好的生意,尤其是隔壁點心鋪子的老板樂開了花,海川樓生意好,他的生意也好——海川樓可沒有點心,卻總有人要吃,溫墨亭就從他這裏定了每天多少的量。
看今天的熱鬧,恐怕他還得再做一鍋熱乎的出來才能夠用。
而此時此刻,雙溪村的碼頭上也聚集了許多人,都是來看熱鬧的——或者說,都是來看大船的。
這一趟李天馳和白九并不跟着,白九要照顧小寶兒,李天馳留下陪他,順便照看海川樓的一切事宜,而雙溪村的辣椒已經長勢喜人,他也得關心着。
程君才要帶着于輕衣,兩夫妻剛成親不久根本就沒有什麽事情能讓兩個人分開,謝修憫也硬要帶上溫墨亭。
溫墨亭本身也想跟着,卻想着海川樓有可能會走不開人,本想着要和謝修憫商量商量,結果等他回過神來時已經被謝修憫拉着上了船,那人安置好他,才下去看着人搬貨。
姚穎是最後上來的,他作為老板,自然要看着每一箱貨物都完好如損上船才放心,然而等他上了船看見和于輕衣靠在一起曬太陽的溫墨亭後,臉色微微變了變。
溫墨亭将他臉色的變化看在眼裏,卻不聲張,于輕衣正笑着和他聊起程皓作為公公對自己有多麽多麽好:“倒像是把我當成女兒一般了。”
“這是好事,他看重你呢。”溫墨亭也為于輕衣的經歷感到高興,轉頭說笑間衣領不小心滑了下來。
姚穎看着他脖子上新鮮的吻痕,只覺得眼疼,扭頭上了二層去找自己的房間了。
“都是些錦緞珠寶,若是只為了這些貨物,花五千兩雇我們是有些太過于奢侈了。”程君才找到正在岸邊跟船工學着解繩結的謝修憫,将方才所見所聞都告訴了他,“總之這一路還是小心為上。”
“知道了,沒有那麽容易賺的錢。”謝修憫點點頭,看了兩遍才看清楚老船工的手法,正想自己也試一試,忽然聽見了謝樊的聲音,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轉頭一看竟然真的瞧見了謝樊。
“修憫,你這是要去哪裏?”謝樊看着像是一路跑過來的,這陣子他消瘦許多,劉氏還關在官府出不來,李天馳又是鐵了心要給他們母子倆一點兒教訓看看,謝樊想必是家中顧不上,做工也沒心思才變成這樣。
然而謝修憫并不打算理他,謝樊本也不想腆着臉來低聲下氣地求自己的兒子,可他實在是沒了辦法:“修憫啊,你看看把你娘和你哥放出來吧?他們兩個都受不住啊。”
謝修憫終于看了他一眼:“我只有一個姐姐,哪來兒的什麽後娘和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