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崽也能打天下

第5章 中秋

中秋

DC金融國際中心喜迎中秋，挂滿了燈籠和月亮燈，只等天黑亮起來，熱鬧一場。

購物休閑區人流不息，辦公區域只有幾個保安在巡邏守崗。

興達門口保安正在吃飯。

“老劉，你看這個盒子怎麽樣？”

董老頭咬斷煎青椒，把手機視頻正在播放的廣告遞給旁邊老劉看：“煙盒放裏面，壓不壞”。

老劉扭頭看他手機，視頻還沒看完，董老頭刷一下收起手機站起來，對着過閘的白色SUV問好：“陸經理來加班呀”。

“嗯”，陸奪對他們點頭笑笑，從窗戶裏遞出來一包煙：“辛苦了”。

“多謝陸經理，不辛苦，應該的”，老劉賠笑着雙手接過煙。

等白色SUV消失不見了，他坐下來給老張看煙：“啧啧，有錢真好，咱們陸經理随手一給就是100一包的”。

“陸經理那是光有錢嗎，品位杠杠的，你看他開的車，我兒子也特喜歡。”

董老頭道：“也就60w左右吧，咱們張總和Bert總開的都是100起步”。

“我兒子說陸經理這輛性價比高呀，又低調，說明咱們陸經理是個務實的人，年輕有為，又謙和，要我兒子能成為這樣的人，做夢都得笑醒”。

董老頭喝口可樂：“你就做白日夢吧，人領導多忙，中秋還來上班，你兒子在家玩半年了吧”。

“真是讨厭，哪壺不開提哪壺”。

陸奪停好車，穿過空曠的大廳，坐直梯上樓。

他沒直接回辦公室，先到茶水間泡了杯咖啡，臨窗坐在沙發椅上，看着空蕩蕩的街道，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一杯咖啡喝完大概十點半，給幾位主要領導發了節日問候祝福，把通訊錄從頭翻到尾，最後停在“尹醫生”上。

“尹醫生，中秋快樂”，結尾帶上一個可愛的月餅表情包。

發送出信息，起身洗了咖啡杯回辦公室。

電腦剛打開，信息提示音就來了。

尹醫生：“謝謝，也祝你中秋快樂”。

陸奪笑了笑，撥弄兩下鼠标，撥出中秋節的第一通電話。

“于大設計師，中午有空沒，請你吃飯”。

對面傳來于庭的調侃：“陸經理，過節還在加班吶，真敬業”。

“別啰嗦，出不出來吃飯”。

“我一年到頭都不着家，選擇舉家團圓的節日找借口出去浪，我看起來這麽找死嗎？”

“好吧，本想華中路上新開了一家酒吧，請你去嘗嘗鮮，看來只能改天了”。

“诶诶”，一聽有酒喝，于庭喊住他，語氣百般糾結。

“陸經理”。

有人在陸奪的辦公室外敲門。

“等下”，陸奪讓于庭保持通話，起身去開門。

保安老劉站在門口，抱着兩個快遞盒：“您的快遞，今天前臺沒人上班，我一問是您的，就給送上來了”。

“多謝”。

接過快遞，陸奪關上門，随手把盒子扔到沙發角落，順勢也坐到沙發上。

“喲，陸經理買的啥私密物品呀，還親自送上門”，于庭在對面調侃。

“少來，前幾天訂了幾本雜志，”陸奪笑了，“到底出不出來？”

“去！晚點兒，等我想個借口溜出來”。

“行，地址發你，挂了”。

下午3點，陸奪才在酒吧等到姍姍來遲的于庭。

陸奪已經小酌幾杯，就着點心餅幹當作午餐。

于庭一到，重新點了平常喝的酒，還有本店特色酒水。

兩個單身狗就這樣幹喝起來。

陸奪純粹是好像對一般女的沒什麽興趣，感興趣的，難度又賊大。

于庭麽，同樣一米八大帥哥，又有設計師身份加持，年近30，爸媽催婚厲害，可惜也是一挑剔的，講究合眼緣而一直蹉跎。

“沒想到今兒還這麽多人”，于庭環顧四周，被在場的氛圍帶動，準備找個合适的機會，加入中間的舞池。

“挺好”，陸奪給他倒酒：“給像我這種無家可歸的人，消除團圓節的寂寞”。

“哎喲，就怕陸總煽情，我不是一路披荊斬棘來了嘛”，于庭虛空打他一拳。

陸奪笑笑，舉杯道：“來，上次見你忘了說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麽？”于庭端酒杯與他碰了一下，嘴唇貼杯沒有喝。

“向Bert推薦你的設計不太順利，兄弟，真不好意思”，陸奪說完，一飲而盡。

“我還以為什麽大事兒呢”，于庭終于放心地舉杯喝酒：“有你們那個張總在，這個結果在我意料之中”。

陸奪搖頭：“我是真欣賞你的理念，康養設施将來必定是大趨勢，若能和房地産結合起來，前景大好，只是現在....”

“陸總還在我面前謙虛，豈不知你的實力？那是雄心才華未能得到全部施展，将來必定要一飛沖天的，來來來，喝酒”。

兩人又碰了一個。

于庭給他倒酒：“對了，我上周和朋友參加酒會聽到一個小道消息，不知道真假，你給證實一下”。

“什麽？”絢爛燈光不停地變換，陸奪眼睛有點發漲。

“Bert要被調去華南管理華南區啊”。

幾個重點字眼在陸奪腦子裏轉了一下，他迅速連接起來，注意力集中許多：“是麽”。

于庭盯着他的臉，想觀察出什麽精彩的表情，可惜很遺憾：“你怎麽不震驚啊？”

陸奪抿口酒：“這事兒最起碼傳2個月不止，一直沒落地”。

“聽那風聲，估計快了，到時候會不會在你和張偉之間選一個？”

“不知道，謠傳可能從北方區域空降一位過來”。

“空降一位北方來的總監？”于庭搖頭：“不會吧，這種經驗雖然豐富，通常會帶有極強的個人特色，特別是北方特色，這一點對于你們興達在淮城的發展，未必優勢大于劣勢。”

說完不忘補充安慰：“我看好你”。

“這種事還是講究點命，你知道的，我一向命不好”，陸奪不甚在意一笑，目光漫無目的周游在舞池之中。

于庭頓了頓，似開玩笑似真心：“你呀，渴望世俗意義上的成功的欲望太強烈了，活得太累，什麽都要算明白，精準付出并且必須得到相應回報”。

陸奪笑笑：“不對麽？”

“有些事可以這樣算，有些不行。不行的事如果和解能讓自己更快樂，就要放下，放過自己”。

陸奪并不想喝于庭的雞湯，埋頭連喝三杯酒。

此時，舞池裏換了一首更為律動的歌，随着音樂搖擺的男男女女們，有身材妖嬈的火辣女郎，也有血脈噴張的健碩肌男。

論養眼程度，平分秋色。

于庭順他的視線看去，最後落到一個激情熱舞的姑娘身上，啧啧笑道：“還別說，那個橙色緊身裙的美女真不錯”。

陸奪挑眉：“聽到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于庭直覺這句不是好話：“你什麽意思啊？”

“鑒于你職業的關系”，陸奪不厚道地笑出聲：“一直不找對象，我以為你不喜歡女的”。

于庭：“？”

“我們這行雖然彎的多，但你還不知道我嗎？鐵直啊兄弟”。

陸奪搖頭，表示不想聽他辯解。

于庭急了：“這是兩回事，我沒對象和喜歡女的沖突嗎？哪有男的不喜歡大胸大屁股細腰的”。

“不沖突，我就是表示叔叔阿姨終于可以放心了”，陸奪繼續開他玩笑，并且否認他的審美：“我就不喜歡大胸大屁股細腰的”。

“這都不喜歡？太挑剔了吧”，于庭在心裏做了排除法，實在沒想出來還有什麽其它選擇。

陸奪一本正經道：“我喜歡相處舒服，溫柔挂的”。

“描述的可男可女啊，我看你才是gay！”于庭無了個大語，忍不住噴他。

說完又連連擺手，調侃他：“不對不對，差點忘了，不是還有位幫你走出人生陰霾的尹醫生嘛，真好奇她得長什麽模樣，讓我們陸總念念不忘，有機會引薦認識一下呗”。

“想都別想”，陸奪扭扭僵硬的脖子：“于大設計師這麽優秀，我可不想被後來居上”。

“陸總什麽時候對自己這麽沒信心了？”于庭給他滿酒：“哪位美女見了我們陸總後，眼裏還會容下其他男人？那真是眼瞎，你可是黃金單身漢，在淮城二環有房有車，前途不可限量”。

“這就不懂了吧，在小姑娘眼裏，叫房貸車貸奴，一屁股外債”。

“再說下去我就惡心了啊”，于庭聽不下去了。

“喝酒”。

酒吧的中秋夜，人貼着人，在一首首動感的音樂中，逐漸迷失清醒。

仙蕩山上，冷冷清清，除了山鳥鳴叫，一句人聲都難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