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叫邵執言
第22章 我叫邵執言
宋聽願剛才雖然沒敢仔細看, 但單憑剛才眼前所見男主人那樣的身材和經濟條件,有個精致的老婆或者女朋友一點都不奇怪。
不過這些裙子......
大略一眼望去,宋聽願總覺得這個畫風和公司試衣間給他準備那些小裙子的畫風命運般相似, 全都是Lolita。
甜美風、古典、哥特風應有盡有。
一件比一件精致,看起來比公司那些貴很多。
妝造需要審美, 如今的宋聽願對于裙子鑒賞能力很高, 打心眼裏很難不喜歡。
比較奇怪的是這些衣服在客房。
這樣的家庭, 衣帽間什麽的總有吧?
宋聽願出于禮貌沒敢碰,看了看就轉身離開, 乖乖坐在房間內的沙發上刷手機, 在網上看關于自己的消息。
沒有等太久,王媽衣服就送了過來。
宋聽願表示感謝, 關門将其換上, 剛速洗烘幹過的衣服還帶着熱騰騰的暖意, 若有似無的洗衣粉香氣很好聞。
背着包出去,保潔和搬運工還在忙活。
和王媽打了個照面,宋聽願禮貌道別,王媽盡職的把他往門口送,客氣道:“今天真是麻煩你了, 印象中你應該是第一次來?不知道為什麽, 像是在哪見過。小夥子年級看起來不大,剛工作的吧, 我會和你們院長說你很盡心盡責。”
“謝謝。”宋聽願被認可表示非常開心, “今天醫院人手不夠,我是受委托來幫忙, 您滿意就好。”
随口聊兩句的工夫,兩人就已經到了院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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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媽這邊還有很多事情要盯着, 所以意思意思送到客廳門口就回去了。宋聽願按照記憶中的路線尋找方向,還沒走出去,拐到某個院落的時候一眼看到剛才的男主人穿上了背心,正坐在遮陽傘下面抱着貓吃西瓜。
這樣的白背心非常挑人,不小心就是上了年紀的老頭畫風。
但眼前這個人身材非常好,處于放松狀态之下依舊能看出來肩背的肌肉線條。由于天氣稍微有點熱,他小麥色的皮膚沁着一層薄汗,陽光下反射出隐隐的光澤。
這樣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簡直可以說引爆男性荷爾蒙。
宋聽願心跳加速,路過的時候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嗓子幹巴巴地打了個招呼。
“感謝您的招待,我回去了。”
說完,宋聽願微微鞠躬扭頭就走,剛要邁出這個院落,背後傳來一聲大喊:“你等等!”
懶洋洋躺在藤椅上的邵執言猛地一個仰卧起坐,摘下墨鏡,由于不适應光線被視野被晃花了一下,擡手使勁揉揉眼睛,目不轉睛的望向站在不遠處的人,看清對方摘下口罩之後的臉之後心情像是冰水滴入油鍋般炸了。
客觀來講,這張臉和直播畫面差別不小。
眼前這個男生雙眸很亮,睫毛很長。
屬于那種肉眼可見的清純無辜,不舍得讓人說一句重話,遇到壞人仿佛三言兩語就能騙走的長相。
而記憶中那張臉經過妝容和美顏濾鏡修飾,完全就是一個漂亮可愛的女孩子,任誰看了都不會和異性挂鈎。
但邵執言就是能認出來。
這雙眼睛,這個眼神,化成灰他都認得。
邵執言挺腰坐起來,把懷裏的貓往旁邊地上一扔,呼吸都緊了:“你叫什麽名字?你是不是藏起小心願?”
突然在線下聽到自己的網名,宋聽願汗毛當場起立,和對方四目相對的瞬間腦中一片空白,緊張地抓住背包的帶子,手心開始出汗。
“我...我叫宋聽願。”
說完,宋聽願心虛地并起腳尖,聲音小到幾乎要聽不見:“你怎麽知道我網名......”
身份得到确認那一刻,邵執言松了口氣的同時心髒開始撲騰亂跳,腦回路和呼吸都亂成一團,說話的音量和語速也完全不受控制:“我一天登錄綠江八百次,你為什麽一點消息都沒有?這麽多天去哪了?為什麽不理我?”
奪命三連聽得宋聽願犯暈。
天氣本來就熱,宋聽願太陽底下站了沒一會兒腦門就開始冒虛汗,巨大的緊張之下有種中暑的錯覺。
邵執言及時意識到情緒有些失控,深呼吸調整過後站起身把他拉到遮陽傘底下。
遮陽傘并不算大,下面還有個藤椅占着位置。
兩個人同時擠傘下,距離瞬間拉近。
關鍵是邵執言不僅臉長得比明星還紮眼,自帶視覺沖擊力,穿得還很随意,身高差導致肌肉的紋理近在眼前,宋聽願暈頭轉向,大口呼吸都不敢。
邵執言發現突破了正常的社交距離之後眼前人變得很緊張,一個大跨步後退,站在太陽底下,調整到最輕的語氣。
“你去哪了?我很擔心你。”
不知是因為天氣熱還是因為緊張,邵執言喉嚨也緊巴巴的,嗓音有點沙啞。
低沉的聲線聽得宋聽願耳朵麻麻的。
其實事已至此,根據已知線索不難猜出是誰,但宋聽願腦子像是不會轉了,懵懵然地問:“你是?”
邵執言想起自己所有的網名,後知後覺有些羞于啓齒。
“我叫邵執言。”他深吸一口氣,硬着頭皮開口:“等愛的玫瑰,一個帥哥。”
宋聽願倏然睜大眼睛,不知所措地後退一步,沒留神被藤椅絆了下,一屁股跌坐在上面。
這是什麽驚人的巧合......
世界真的有那麽小嗎?
這椅子是天然植物藤編制,上面只有鋪了個很薄的墊子,多多少少有點硬。邵執言慌張地向前一小步想拉他卻沒能來得及,倉促地收回手,着急追問。
“摔着了沒有?”
“沒...沒有。”宋聽願坐在椅子上,像是被這一下摔清醒了,擡頭深深看向邵執言,手指不知覺抓緊藤椅扶手,“邵......”
“邵執言。”邵執言重複自己的名字:“仗義執言的那個執言。”
當這個名字出現在腦海,宋聽願心中的某個影子終于有了具象化的實感。
他正想說什麽,腿上突然傳來重量。
低頭一看,是剛才那只純白色的貓跳了上來,讨好般在他身上蹭。
邵執言正等着宋聽願說話呢,被突然打斷整個人都開始冒火,低下頭沒好氣地說:“牛奶,消失。”
牛奶像是聽懂了他的語氣,又或者是知道今天自己闖禍導致邵執言被迫拆家,在他話音落後瞬間跳到地上竄沒影了。
宋聽願望着貓消失的方向“這是你頭像那只貓?他叫牛奶?”
“嗯。”邵執言視線一直落在他身上,點點頭把話題扯回來:“你剛才想跟我說什麽?”
宋聽願重新看向他,臉猛地一熱,突然想不起來了。
“我好像忘了。”
看他臉和脖子都微微泛紅,站在太陽暴曬下的邵執言終于意識到現在是暑熱天氣,轉而對他說:“要不然去屋裏說吧,外面熱。”
“好......”
宋聽願站起身跟着邵執言回家,路上偷瞄着他的背影不說話。邵執言領他來到客廳,看着原本沙發的位置空空蕩蕩,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眼前一黑。
牛奶把家裏很多地方都弄上了污泥,邵執言受不了,把能換的全換了。
現在到處亂糟糟,邵執言思考哪裏還能好好坐着說話,兩人兜兜轉轉,來到剛才宋聽願洗澡那間貓沒進去過的客房。
邵執言看到衣櫃裏明晃晃的裙子,眼前又是一黑。
然而進了這個房間就很難忽略那大敞着的衣櫃門,宋聽願看了好幾眼,有話想問最後卻又都忍着沒問,小學生一樣的姿勢坐在床邊,沒等邵執言開口就主動交代。
“前段時間網上鬧開後,公司讓我避避風頭,就沒有直播。”
苦等了這麽多天都快心灰意冷的邵執言站在他面前,放緩語氣:“我看到那天你給我打電話了,你想說什麽?我那天之後一直在給你發消息,怎麽不回?”
“打電話是想對你解釋網上的事……”
宋聽願低着頭,小聲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騙你。你可不可以別生我氣......”
邵執言注視着他頭頂的發旋,人生第一次知道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的感覺是什麽滋味。
他已經沒辦法把語氣調整到更柔軟,只能盡可能壓低嗓音,輕聲說:“我沒有生你的氣啊,那天沒有接電話是因為我在睡覺,我睡覺手機從來都靜音。”
說完,邵執言似乎是覺得這個解釋還不夠,繼續說。
“如果知道你會打電話,我肯定不會調靜音的。”
宋聽願望着他,眼睛瞬間紅了。
“我不知道你給我發了消息,我媽媽生病,急着做心髒搭橋手術需要一筆錢,公司剛好要查微信記錄,我那個微信號交給公司了。後來忙手術的事情,就一直沒顧得上。”
“你媽媽怎麽樣?”邵執言趕緊問。
宋聽願擡手抹了下眼角:“手術已經做完了,恢複還可以,差不多度過危險期了。”
邵執言長長松了口氣。
他覺得這樣站着一高一低說話給人壓迫感太強,又怕兩個人并排坐在床上太奇怪,四周環視一圈之後在牆邊不近不遠的沙發上坐下了。
“心髒搭橋手術費我給你刷的應該夠吧”邵執言問他。
宋聽願深吸一口氣,從最初接觸直播開始把所有的內情全說了。
投了個好胎的邵執言從生下來就沒遭過什麽罪。
眼前的少年才20歲不到,書都還沒讀完,正是青春洋溢的年紀卻面臨這種地獄級的難題。邵執言全程聽得眉頭緊皺,到最後心裏難受到喘不過氣。
而對宋聽願來說苦難已經結束。
把話說清楚之後他整個人前所未有地輕松,如臨大赦般長出一口氣,擡頭看向邵執言。
“你沒生氣真是太好了。”
視線觸碰的剎那,邵執言心跳靜止了一下,緊接着不受控制開始加速。
他喉結滾動了一下,沒話找話說。
“原來你是被迫穿裙子,那封道歉信也是別人寫的文案,我還誤會以為你喜歡。”
說到這個話題,宋聽願臉又迅速漲紅。
“其實...還好。”他有點難為情道:“一開始是挺不好意思的,但要說抵觸倒是也沒有......相比裙子,男生的衣服确實是單調多了。”
邵執言歪頭:“那其實你不讨厭穿裙子?”
宋聽願在這個話題中認輸了,坦然面對真實的自己,認命點頭。
“是的,不讨厭。”
邵執言眼前一亮,飛快沖到前方把一排衣櫃的門全都打開,華麗攤手展示。
“那這些你喜歡嗎!”
整整一面牆的衣櫃挂滿的裙子讓宋聽願眼前一黑,呼吸都停了。
“這......是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