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雪中小院
雪中小院
姜溪午再次醒來時瞧着房間的布置, 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是在虹檐山了,她中間還是昏了過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心口已經長好, 體內也沒什麽問題。
霧失樓呢?
她爬起來去找霧失樓,在門口看見霧失樓在給院內的花澆水, 這些花是三年前他們離開小院時種下的。
沒想到三年了這些花還活着, 不僅活着還長得很好。
姜溪午慢慢下樓。
霧失樓:“醒了。”
姜溪午靠過去:“師尊,別生氣了。”
霧失樓放下水壺看着姜溪午。
想罵這個小瘋子又舍不得說重話,只能幹幹說:“姜溪午,任何恩情都沒有你重要。”
那些恩情早已經是過去式,他還了,心裏雖然還記着,卻也不需要姜溪午用這樣的方式來抹去過去的陰影。
他無奈也有些後怕:“你吓死我了。”
姜溪午将霧失樓攬在懷裏,一句話沒說。
如果重來, 她依舊會這麽選。
她霸道,不想讓霧失樓記得這些全是塵土的過往。
霧失樓阖眼靠在姜溪午肩上輕問:“你随了誰啊,小瘋子。”
“你答應我, 以後穩重些, 不再這樣做了。”
姜溪午吸着霧失樓身上的香氣。
“不答應。”
“霧失樓, 我有把握, 我能做。”
如果姜溪午的瘋勁是放在修煉上,霧失樓不會多說什麽, 放在他這種事上, 一對姜溪午又沒有什麽益處, 二是姜溪午這樣做累不累啊。
霧失樓:“我心疼, 你就當是為了我好答應我吧。”
“總說自己長大了,讓我不要拿你當孩子看, 你的所作所為就要成熟得像個大人。”
“成熟的大人可不會讓自己師尊時刻為自己擔驚受怕。”
姜溪午緊緊抱着人。
心裏莫名有種預感不能答應霧失樓。
“霧失樓,這樣的事又不是次次都有,你開開心心的我就是個成熟的大人,要不然我寧願是個孩子。”
霧失樓眼裏閃過一絲擔憂,随後輕笑。
“又說孩子話。”
姜溪午放手,她和霧失樓對視。
看着霧失樓漂亮的眼角,姜溪午心裏一軟,算了,她不和霧失樓争。
姜溪午笑起來問:“我睡了多久?”
霧失樓有些時刻真心覺得姜溪午對于情緒的掌控很厲害。
笑容總是随手拈來。
怪可愛的。
“你又睡了半個月。”
姜溪午咳了聲:“我還在長身體,多睡一會兒沒什麽的。”
霧失樓被姜溪午身上的輕松感染,他也放松了下來:“睡了半個月,後面一個月可就不能睡了。”
他催促道:“開始練功吧。”
姜溪午:“啊?”
她撒嬌:“這麽着急嗎?師尊,我才醒,我都還沒仔細看看這裏呢,三年了,我可是離開三年了。”
霧失樓垂眼,冷着心道:“不行,沒有這麽多時間。”
姜溪午流氓一樣将霧失樓抱起來,抱過去坐在梧桐樹下。
“時間長着呢,不忙。”
霧失樓反而輕笑,他靠近姜溪午,輕輕在人嘴角親了一下,見姜溪午要追上來親他,他往後仰問:“真不忙?”
“姜少主是不想要了?”
姜溪午頓住,想起自己答應過霧失樓學功法,學會了霧失樓就都會允許她肆意。
這就是吊在她面前的肉。
她可以來強的,卻更想霧失樓從心底願意。
這塊肉,還真鈎住了她。
姜溪午恨恨抓過霧失樓親上去。
将人親得氣喘籲籲,親得霧失樓只能抓着她的肩膀,親到霧失樓薄唇泛紅。
最後一口咬在人脖頸上。
看着清冷如月的師尊染上了春色,她這才勉強将手從霧失樓衣衫裏拿出來。
憤懑道:“修煉,修煉!”
區區一個功法,她修,霧失樓說得對,時間确實不多了!
霧失樓坐在椅子上靠着梧桐樹,緩緩失笑。
難得狼崽臉上出現這種表情。
姜溪午坐好:“來吧。”
霧失樓緩慢将自己衣衫拉攏,某人脫他衣服倒是越來越快了。
他盤腿在姜溪午對面打坐。
“氣息跟着我來,仔細看我的功法是如何運行的。”
他的功法無法言傳,雖說運行道理還是那個道理,但是每個人的修行路徑不同,會有細微的差異,直接套用他的反而會出岔子,自己領悟的最好。
姜溪午目不轉睛看着:“好。”
霧失樓在這方面天賦太強,自創功法可是非常難得一件事,姜溪午在這方面确實是敬霧失樓為師尊。
她敬他但更喜歡他。
霧失樓的功法太特殊了,姜溪午剛開始是依葫蘆畫瓢,慢慢就感到了堵塞,這和她現在的功法相悖,有些地方在她體內走不通,不是簡單的走不通,就像一本極其難懂的書籍,需要一個字一個字解讀才能走下去。
看樣子還是需要自己一點點琢磨。
她閉上眼就入了定。
霧失樓停下,看着面前人的臉龐,慢慢就看癡了。
他不自覺伸手虛空描繪着姜溪午的眉眼。
閉着眼的樣子看起來真可靠,還挺像個少主的樣子。
盯着看了好一會,霧失樓将自己的刀取出來放在姜溪午旁邊,接着從百寶囊裏拿出材料給姜溪午修鈴铛。
本命法寶修起來本就困難,而姜溪午這個鈴铛的材料又非常特殊,這就更難修了。
至少需要三五個月。
他慢慢雕琢着鈴铛的表面,不急不緩,一點一點非常細致去做,時間恰好,來得及。
... ...
姜溪午再次睜眼是三天後,她試了多次,,每次運行都會有問題,能将靈火煉化卻不能自用,而且還會影響到她原來的功法運行。
她內視着自己的經脈沉思。
霧失樓遞過去一杯水。
姜溪午接過來喝了,然後站了起來。
霧失樓:“想通了?”
姜溪午拿着杯子點頭:“我覺得你的床得換個褥子,現在的太硬了。”
霧失樓緩緩拿過姜溪午手裏的杯子,不是很能跟上狼崽的想法。
不是在說功法嗎?
姜溪午想到就做,她朝着霧失樓屋子走去,翻找百寶囊給霧失樓換了褥子,盯着床上的被子,她又換了被子。
這些東西是她來拜師時她娘和族人給的,恰好派上用場。
換完了她試了試,夠軟。
“師尊。”
霧失樓進屋。
姜溪午熱情介紹:“來試試,可軟了,躺上去就像躺在雲上,非常舒服。”
霧失樓坐上去,确實很軟,他不解問:“這麽突然想要給我換褥子。”
姜溪午笑着道:“不突然,三年前我就想換了,可惜那會修為不精總被你扔出去卻沒有反抗的能力。”
“現在不一樣了,我總算有能力不被你扔出去,可以放肆了。”
霧失樓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說什麽。
說姜溪午沒有志向,練這一身修為居然只是為了這個?
或是說姜溪午真有志向,為了這點小事她能練就一身絕技。
姜溪午挑眉:“幹什麽這麽看着我。”
霧失樓笑出聲:“沒出息,志向不能放大些?”
姜溪午輕笑:“已經再往大了想了。”
“我一開始想的是不被你扔出去,慢慢的想以後親你的時候不被你扔出去,現在不一樣了,現在想的是現在不被你扔出去。”
霧失樓:“現在?”
話音剛落,他就被姜溪午壓在了床上。
姜溪午認真道:“你這麽嬌氣,果然只适合這種軟的床。”
霧失樓第二次聽見姜溪午說他嬌氣了。
他微笑:“你猜測得真不錯,我現在是真的想扔你出去。”
姜溪午瞪大眼。
“真要扔啊。”
他們現在都是這樣的關系了,她只差一步就爬到霧失樓道侶的位置上了,這還扔她?
霧失樓慵懶道:“是啊。”
別說,躺在這床上确實有些困倦。
姜溪午裝模作樣嘆氣。
“真狠心。”
“我傷心了。”
“要你親我才會好。”
霧失樓擡眼:“我這麽嬌氣的人,從不親人。”
姜溪午一下笑開:“這也要記仇?”
霧失樓:“我們年紀大的人都愛記仇。”
這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霧失樓還記得啊。
霧失樓又接着道:“不比姜少主,美人環繞,一個哭得比一個漂亮,姜少主年紀輕輕身邊就這麽多美人,以後還不知道多招人喜歡呢。”
聽着這最後一句話,她抱着人悶笑:“那招不招你喜歡?”
霧失樓:“不喜歡。”
“都說了我讨厭死你了。”
“以後你可記得轉頭就把我忘了,去找你的美人。”
姜溪午怕了,往事不可追!
她擡眼:“霧失樓,我早點遇見你就好了。”
霧失樓剛剛的神态散去,驀然輕笑。
“那你最少要早一百多年。”
有些事才能改變。
姜溪午嘆氣,一百多年她還不知道在哪呢。
嘆完氣她就去剝霧失樓的衣服。
霧失樓微微挑起眉梢:“姜少主的功法練成了?”
姜溪午在霧失樓唇上親了一口。
“沒有,想得腦子昏,我們睡一覺吧。”
“師尊最好了,陪我睡一覺吧。”
她真的很佩服霧失樓,創刀法,作書,自修功法還會畫陣。
她做不了,這短短三天讓她腦袋都想昏了,也不知道霧失樓是怎麽堅持住一日複一日地苦想。
她寧願練刀或者枯燥地修煉。
以前聽曲看花覺得她對于這些還挺在行,現在發現以前她真是想錯了。
姜溪午脫了霧失樓的外衣,沒脫裏衣,也将自己外衣脫了,抱着人拉着被子,睡覺。
霧失樓沒想到姜溪午說睡覺就真的是睡覺。
平日看狼崽精力充沛,再累休息不到一刻鐘又生龍活虎,沒想到現在居然真睡着了。
修煉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看來是真不喜歡琢磨這些晦澀的東西,無論是功法還是書籍。
他靠着姜溪午,也跟着睡覺。
他還未曾這般只是為了睡覺而睡覺過。
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