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奔向海市
因為時敏和駱明鏡要到海市去, 宴請楊鶴的事情擱置了。
時楚一直巴巴等着電話，結果沒人聯系他，這下好了, 沒辦法蹭宴席見女神, 時楚幽怨地打電話給時敏，把海市公安從頭到腳問候了一遍：“什麽時候不好, 偏要這時候通知你們……”
時敏趁機安排活兒：“時楚，讓爸爸來畫室幫我們照顧貓。”
“你怎麽不安排我呢？！”日漸貓奴的時楚表達了不滿。
時敏絕不給他面子：“因為你不靠譜, 而且懶, 我怕把貓餓死。”
“不能。”時楚帶着笑說道, “我哪敢，一個叫總裁一個叫靜靜的，餓死哪只都不行, 爸媽非把我扒皮不可。”
“畫室鑰匙在自行車的車框裏放着，記得去拿。”
“你們現在走？”
“嗯。”
“招聘的事呢？”時楚說，“明天發雨水節氣的宣傳預告，你那位有空跟進宣傳？鏡·界微博好久沒更新了, 放過Fiona吧，小姑娘不容易，跟了三個項目, 快要崩潰了，昨天還來我這兒哭求假期。”
“你替我們招。”時敏挂了電話。
沒辦法，時楚攬了這個招聘的活，要來應聘者們的簡歷, 一個個打電話約見。
月鋒娛樂的總裁親自當HR招人，應聘者們瑟瑟發抖，膽戰心驚。
時楚是個不折不扣的神經病，有些能力不錯，簡歷一流的應聘者，但他面試完，總覺得他們缺少一點能把工作幹出彩的氣質——和他一樣神經病的氣質，因而一直沒錄到滿意的。
到下午時，一個叫安莉莉的應聘者走進了總裁辦公室，時楚拿着她的簡歷，擡起眼皮，懶散問道：“安莉莉，英文名字Ashley，上一份工作室寰宇時尚工作室銷售顧問？”
安莉莉卻沒回答，她低頭從包裏拿出筆和本，小心翼翼翻開，起身鞠了一躬，把本子給時楚，說道：“時總，給我簽個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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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楚低頭一看，忽然樂了。
“喲！”他拿起本子，上面是楊鶴的簽名，時楚問她，“你是仙鶴嗎？眼光不錯，很會挑偶像！”
仙鶴，楊鶴粉絲們的統稱。
安莉莉道：“我就是那個微博ID為小鶴A罩杯的博主，楊鶴參演第一部 電視劇《清河連》的時候我就粉上她了，我還是楚鶴CP站的粉絲，貼吧連續簽到已經滿1000天了！”
時楚立刻決定，就她了！
安莉莉自豪地說：“時總，請給我簽名！就簽在我女神的簽名旁邊！”
“別人都是來應聘工作。”時楚說，“你是來要我簽名的。”
“工作我也要！”安莉莉道，“我上一任老板就是王八蛋，敢罵我女神！我立刻就辭職了，我要給中國鶴……啊呸，不是，是給晴空鶴的原作者幹！我要加入鏡·界服飾！那個……時總，你先簽字圓我的CP夢吧！你是跟女神最搭的，雖然你倆分手了，但你沒有解除楚鶴CP站站長身份，上次女神被金元寶老板找茬，也是你幫忙解決的，別的小粉絲不知道，但我都知道，你和女神還有感情，我雖然不知道你們為什麽分手，但肯定是無怨無恨好聚好散的那種！所以，請簽名吧，謝謝你！”
安莉莉一番話說得感天動地，時楚這個神經病都快被打動，他在簽名本上挨着楊鶴的名字簽下自己的名字，把本子還了回去，說道：“你知道嗎？從你進門第一眼起，我就覺得，你适合這個崗位。”
時楚拍板：“鏡·界的微博交給你了，請做好宣傳！”
“我會的！”安莉莉簡直要快樂飛起了，“我真的真的超級喜歡晴空鶴，可能是因為名字裏有我女神的名字，我特別迷戀這個作品，所以當初才去寰宇，老板再渣我也恨不起來，但知道他是抄襲的之後，我氣炸了！出于崇拜，我現在非常想為晴空鶴的原作者駱明鏡工作，再加上我女神代言了他的二十四節氣系列，我……再沒有比這個更打動我的工作了！也再沒有人比我更适合這份工作了！時總，咱倆是校友，我也是F大的，設計專業！專業水平我有自信！我還剪了十年宣傳女神的視頻，我太了解該怎麽向他們宣傳女神和二十四節氣！你選我沒錯的！！”
兩個神經病迅速達成一致，時楚當即讓Fiona做了工作交接，給了安莉莉offer，安莉莉即可上任，顫抖着記下了楊鶴經紀人的電話。
交接完工作，安莉莉目露期待：“時總，我連續在楚鶴貼吧簽到1000天，您能給我個獎勵嗎？”
“你想要什麽？我倆的簽名照還是簽名帽子？随便說，你這個姑娘大有前途，合我眼緣，我今天高興，什麽要求都能滿足。”
“我想知道您跟女神分手的原因。”
時楚沉默了。
他深吸口氣，深沉道：“Ashley啊，你女神，她是……戲癡，她愛表演事業勝過我。”
楊鶴是一個為了事業把結婚無限期延後的人，而時楚，從見到楊鶴第一眼起，就決定要和她結婚。
于是，在時楚每天一遍的我倆結婚吧的要求中，楊鶴忍了三年，終于忍無可忍，把他給踹了，理由為：價值觀不合。
安莉莉眼珠子都要瞪掉了。
時楚說：“不過沒關系，我也想開了，反正我就是犯賤，我仍然喜歡她，無法自拔。”
安莉莉小聲哔哔道：“那個……您知道她最近的采訪嗎？她說，她想把一生獻給演藝事業，您……節哀。”
“我知道。”時楚道，“所以我的情敵，是她的事業。不可撼動啊……”
人的魅力，在橫亘許久的表演藝術面前，不值一提。
楊鶴全身心把自己獻給了這門藝術，在她心裏，表演藝術才是值得自己奉獻一生的東西。愛情，婚姻？都是身外物。
“我會一直愛着她。”時楚說，“從不掩飾，也從不會變。”
“你加油！”楊鶴說，“從現在開始，我每天都為你倆沐浴焚香虔誠祈禱，祝你倆終有一天會喜結良緣！”
“我跟你講！”時楚激動拍桌道，“你這個小姑娘，大有前途！你知道嗎！我要再給你一份薪水不菲的工作！幫我剪我和楊鶴的戀愛回憶視頻！”
“絕不辜負您！”安莉莉也拍桌，“剪楚鶴CP視頻這種活兒，你不給錢我都幹！”
駱明鏡和時敏去海市前，到許倩倩那裏拿她存檔的照片和能夠作為證據的資料。
何西也在，還好心提醒，每一張照片都能查看拍攝日期。
他說：“哥，一定要贏啊！”
這小夥子，也耿直的要命。
然後，他說：“我們買的火車票，比你們晚一天到。”
駱明鏡皺眉：“你們去幹什麽？”
許倩倩說：“他考完試了，放假啊。”
“你呢？”駱明鏡兇巴巴道，“你畢設呢？申請呢？語言考試考了嗎？準備好了嗎？”
許倩倩說：“哥，我不申請了。”
駱明鏡梗住，他跟時敏道了歉，拽着許倩倩到旁邊，低聲問道：“怎麽回事？是誰說什麽了嗎？你不用怕錢的事，你不去我也得問他要錢，你爸媽混蛋慣了，不管你要不要錢，他們都以為你要了你有錢，既然如此，那還不如真要點。”
“我不出國了。”許倩倩一臉輕松道，“不讀了，我工作。”
“你工作？”駱明鏡着急，“你做服裝設計的，你不出國，你還想做自己的個人品牌嗎？你想跟我一樣嗎？”
“我一直跟哥走一樣的路。”許倩倩說，“因為覺得踏實，有安全感……你沒能出國留學，我就想替你完成，但我不是這塊料。我前幾天跟何西把話都說了，何西給了我建議，有些話雖然傷人，但他說得沒錯。我沒留學的資本，在服設上也沒天賦，我強迫自己去走你的路，完成你的夢想會很痛苦……哥，我和你不一樣，你喜歡服設，我其實沒那麽喜歡。我喜歡的一直是哥給我的安全感，我喜歡你，想成為你，想成為更好的你。但我做不到……我承認，我這輩子都做不到。”
許倩倩擦了淚，又哭又笑道：“我和何西躺在床上，聊了一晚上，我想走自己的路。哥，我雖然是服設專業的，可我沒有創造力也沒想法，更不會為它傾注所有心血。但我基本功不錯，這點我有自信，是哥你教出來的，比周圍大多數人都強，所以我想去做二維動畫師，畫畫我還是感興趣的。”
駱明鏡心中又欣慰又難過，他道：“……倩倩，很難。”
“哪一行不難？”許倩倩說，“活着都很難，所以要開心。我以前要的是安全感，現在，我想讓自己開心點，哥，走你的路，我其實……不開心。我這麽大的人了，不能還跟着你，踩着你的腳印走，帶着我，看我任性，哥你也很累吧。”
終于，她說出來了。
許倩倩的最後一句，幾乎要說不出口，眼淚鼻涕先出來了。
駱明鏡輕輕抱了抱她，說道：“……你，開心就好。”
時家人的家訓，終于潛移默化中，成為了駱明鏡送給妹妹的祝福。
“我這次和何西一起回海市，黃律師聯系過我，我是證人之一，他們需要我提供證詞。”許倩倩說，“還有就是……我想帶何西回家看爸媽。”
聽許倩倩要帶着何西回家看爸媽，駱明鏡有些憂愁，他知道他的叔叔嬸嬸是什麽樣的人，許倩倩帶着男友回家，她那個爸媽，可能會發現新的吸血對象。
“看完後……”許倩倩又道，“我就再不回海市了。”
駱明鏡反對的話沒說出口，聽到她這一句，徹底愣住。
“如果哥的官司都贏了，那群小人全都付出代價了，我在海市就沒啥牽挂了，我會徹底忘掉海市，包括我爸媽。”許倩倩哼了一聲，說道，“老許家唯一的女兒，老許家考上T大光宗耀祖的女兒，卻從沒在過年時上過桌吃飯，考上大學也不允許掃墓，要錢沒有，給點假惺惺的關懷就希望我加倍感動回報他們，他們算什麽家人？除了哥哥和大娘，想起海市，我心裏沒有一丁點溫暖。我希望哥以後……也別回海市，哥，你一直跟我說，你就我一個家人了，我這次再從海市回來，也一樣。”
許倩倩說：“我也只有哥哥一個家人，再沒別人了。”
駱明鏡轉過頭去，擡頭看天，忍回了欲要奪眶而出的眼淚。
時敏跟何西站在不遠處，她對何西說：“以前還想給這姑娘上堂課。”
何西看向時敏，不明所以。
時敏說：“現在看，她好像勉強能畢業了。”
時敏笑了笑，伸出手，說道：“認識一下，我叫時敏，駱明鏡女朋友，百分之百結婚那種。”
何西禮貌性握住時敏的手指尖，推了推眼鏡，腼腆笑着，說道：“嫂子好，我叫何西，許倩倩男朋友，畢業就跟她結婚那種。”
可以，很上道。
可以，很像一家人。
時敏看了看表，說道：“得讓他倆過來了，我們趕時間，海市見。”
何西笑道：“祝一路順風，維權成功。”
作者有話要說： Ashley是楚鶴CP的忠實粉絲，以及兩個人再續良緣的……紅娘。
以及，嗯，該解決一下渣男一號以及那些無恥之徒了。
海市維權之旅中，我們會看到時敏天不怕地不怕，能打絕不多說話的處理人渣風格。
翔啊，總裁人家是幹娛樂業的，得罪誰也不能得罪娛樂媒體人，你別掙紮了，認命吧。
還有，駱明鏡爸爸，你該準備準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