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接觸與了解
接觸與了解
周敘允說的理由太蹩腳，晏清淮根本不相信。
哪裏有二十七、八歲的人大晚上不睡覺，在外面打雪仗的。他轉過頭去繼續看着飄落的雪花，眼鏡上都起了薄薄的一層霧。
晏清淮還在發呆，周敘允的就從地上揉了一個小雪球扔了過去。看着他發愣的轉過來頭的表情，周敘允又從地上團起一個雪球，笑着看向他。
他确定周敘允真的要跟自己打雪仗後，蹲下身也揉了一個小雪球扔了過去。
剛剛下的雪并沒有很冷，握在手裏軟軟的，就算是團成雪球砸在身上也不覺得疼。
但是這就像是某種訊號一樣，更多的雪被團成雪球扔了出去。兩個人在雪地裏奔跑着，互相扔着雪球，笑聲漸漸大起來。
這一刻他們什麽煩惱也不用想，就好像是回到了無憂無慮的小時候。
他們也忘記自己已經快要三十歲，只想要享受小朋友一樣的快樂。
玩鬧了一陣，兩個人都累了。他們的身上滿是雪，額頭上都是汗珠。兩個人拍了拍身上的積雪，決定暫時休戰，回去自助銀行裏休息。
經過這一頓跑，他們也不覺得冷了。他們兩個找了個角落坐下，盡量控制着席卷而來的困意。
之後兩個人随便聊着過去的趣事，雖然有時候說的前言不搭後語，但是他們卻都很開心。
周敘允一開心，說的話就多起來。她忍不住說起自己高中的時候，被賀聽秋帶着在自習課打水仗的事。
那是高二快要放暑假的時候，所有的考試都結束了。只是馬上要升上高三，在期末考試成績出來前，大家都要在學校上自習，提前預習高三的功課。
當時不知道是誰帶來氣球，在大課間分給班裏的同學們一人一個。有的同學覺得太熱了，于是在氣球裏裝上水，握在手裏解熱。
原本只是把氣球随手扔在一邊的同學，在看到大家都灌了水後，也跟着去附近的廁所給氣球灌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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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課間時間很長，不少同學都在手裏捏着水球玩。
有一個男生的手勁兒太大，不小心把水球捏爆了，弄了站在他身旁的男生一身。被弄濕衣服的男生也把自己的水球捏爆，跟他打起水仗來了。
悶熱的夏天，打水仗是最解暑的。
其他男生也加入到打水仗之中，将水球互相扔。水花爆開，教室裏果然涼快了很多。
越來越多的男生加入其中，賀聽秋也跟着一起加入。
她的加入帶動了班上的女生，她們也開始用水球打水仗，整個教室亂成一片。還有的人将捏爆的氣球裝上水，繼續互相扔着。
當時賀聽秋扔的很快樂，還順手拿走了周敘允的水球。
她當時不愛說話，總是一個人躲在教室角落裏看書。賀聽秋将她的水球扔掉後，笑着對她伸出手來，說道：“一起加入吧！”
她看着賀聽秋熱情的樣子，拉住了她遞過來的手。
也就是從那時候起，兩個人正式成為朋友。
等到大課間結束，老師來到班裏看到大家都一身水，又好氣又好笑。她大概是知道這個時候需要發洩，最糊只是讓大家寫一篇日志作為懲罰。
但是大家都很開心，仿佛之前壓抑着的情緒都在這一刻釋放了。
今天之所以能想到這件事，因為跟晏清淮打雪仗很快樂，不亞于那時候的打水仗。
事後她回想起來，大概因為自己一直是乖乖牌的孩子，偶爾瘋狂一次會很痛快，所以才喜歡這種感覺。
*
等到外面天亮，雪已經停了。
積雪堆的已經到了腳踝的位置，被凍得非常結實。看到外面不少店鋪開門，拿着鏟子正在自掃門前雪。
有清潔車路過，清理着道路上的積雪。
周敘允拉着晏清淮從自助銀行離開，去商店裏想要借手機或者充電器。只是店鋪的老板看他們是外地人實在不放心，都沒有借給他們。
實在沒辦法，周敘允只能問老板警局在什麽地方。
老板告訴兩個人警局距離這邊不過500米的距離，指明了方向後兩個人表示感謝後離開了。
他們按照老板指的路線走了近十分鐘，終于看到了警局。他們立刻進入其中，借了電話給這次帶隊的人打電話，說自己迷路和手機沒電的事。
晏清淮的領隊一大早沒打通他的電話，擔心的差一點兒就要報警。如今聽到他的話，也就稍稍放心下來。
葉山易得知周敘允的位置後，說自己親自過來接她，随後便挂斷了電話。
在等待葉山易過來接自己的過程中，周敘允還跟警局借了一根充電線，給手機充上了電。
屋內的氣溫高，手機充上電很快就打開了。周敘允看到上面有幾通葉山易的電話，還看到了居然已經十點多鐘了。
邊疆這邊冬天黑夜長，周敘允沒想到白天居然這麽短。
晏清淮得知周敘允的領隊要來，想要蹭車一起跟着回去，便也等在她的身邊。
看着自己手機充的差不多了，周敘允也把充電線借給他用了一下。
兩個人坐在警局裏等了一陣，葉山易就趕過來了。他在看到晏清淮也在的時候，還有些發愣。畢竟上個月晏清淮剛剛來博物館，還幫助他們進行殷商文物聯合展。
他走到周敘允身邊，小聲問道：“怎麽回事？”
“我們兩個昨天一起出來吃飯，沒想到吃完飯手機就沒電了。”周敘允簡單的解釋了一下，“我們實在找不到路，所以就在外面待了一晚上。”
葉山易看了一眼晏清淮，又問道：“你們兩個很熟嗎？”
這句話恰好被晏清淮聽到了，他當即接話道：“我們兩個是朋友。”
“我之前居然都不知道你們兩個人認識。”葉山易說完這句話，又轉頭看向周敘允，“今天下午一點之後，我們還要去邊疆博物館跟工作人員對接，你回酒店準備準備。”
“好。”周敘允點點頭，跟着葉山易一起走出了警局。
在外面打開地圖導航，周敘允才發現自己昨天晚上跟晏清淮走的路有多偏。他們完全走反了方向，現在這個地方居然距離酒店有四公裏的距離。
葉山易在外面用軟件叫車，晏清淮則是低着頭回複信息。
他昨天晚上沒回酒店，今天早上也不在房間裏，自然有很多人關心。
晏清淮回複了一陣信息，突然擡起頭看向周敘允，根本無視身邊的葉山易，問道：“今天下午三點鐘我們修複文物，可以讓人跟着一起看，你要不要進去看一下文物修複的過程？”
“今天下午我們還要去跟邊疆博物館的文教部門開會，可能沒時間去。”周敘允說着，下意識看了一眼葉山易。
他已經打好了車，正在路邊等待。
感覺到周敘允的眼神，他擡起頭來看了一眼周敘允，面無表情的說道：“我們會議大概一個多小時結束，接下來會一起參觀文物修複，你不用單獨過去。”
聽到能觀看文物修複的過程，周敘允的眼睛閃閃發亮。
晏清淮皺皺眉頭，總覺得葉山易好像對自己有些敵意。
等了一陣，葉山易叫的車到了。他坐在副駕駛座上，随後示意周敘允上車。周敘允上車後，晏清淮跟着坐在了周敘允身邊。
葉山易皺眉看了一眼晏清淮，張了張嘴，最後什麽也沒說。
車緩緩啓動，整個車裏安靜無比。周敘允感覺氛圍有些尴尬，只能低頭給賀聽秋、牧棠舟發信息，把昨晚迷路的事告訴了她們，包括那個在自助銀行被打斷的吻。
賀聽秋最先回應：【敘允，這不像你啊！】
【怎麽不像我？】周敘允心虛的回話。
賀聽秋：【上一次你談戀愛，從表示在一起到接吻，足足過了半年的時間。你前男友還問過我們，你是不是嫌棄他口臭。這次怎麽還沒确定關系，就決定接吻了？】
其實周敘允也覺得這次的事很奇怪。
她抿抿嘴，随便找了個借口說：【可能是那個氛圍适合接吻。】
只是她感覺這個理由沒有什麽說服力。
【你們兩個別接吻不接吻的了，我還沒接過吻。】牧棠舟在群裏發話。
她還沒談過戀愛，最多就是跟一個相親對象相處了一個月時間。她後來發現對那個相親對象沒什麽感覺，于是提出不合适後互删。
賀聽秋直接拆穿她：【你也就對你那個大學同學有感覺。】
牧棠舟：【……】
眼看着兩個人說的越來越偏，周敘允無奈的發了個流汗的表情。
賀聽秋總是喜歡跟她們兩個鬥嘴，而且每次都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周敘允正準備在群裏再發些什麽，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她疑惑的看了一眼，居然是晏清淮發過來的微信：【剛才我就有句話想問你。】
她擡起頭來偷瞄了一眼葉山易，确定他沒有發現自己後，回複道：【怎麽了？】
【我們回去以後，就來我家好不好？】
晏清淮過了好一陣才發過來。
周敘允盯着屏幕上的這行字，感覺自己應該是在做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