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陸時宴吃醋
第20章 陸時宴吃醋
自那天夜游之後安渝也就再沒見過悉沉悉輕兩兄妹,不過那日的相處确實十分惬意,但也沒看出來悉輕哪裏表現出對悉沉的愛意。
“明日便是七公主提出的最後期限。”
“那我們都要去嗎?”
“父皇并未給出真正的交待,便是想明日在殿上一同處理。”
陸時宴看少年躺在那裏對此沒什麽反應,又接着說:“骁王殿下也受邀參加。”
安渝躺在軟榻上惬意極了,就這麽看着窗外天上的雲仿佛下一秒就要睡着,這回聽了倒是有了些反應。
“陛下準備治他得罪?”
那日三人與悉沉二人自集市告別之後回府,剛回來便從墨寒那得知,沈橫與四王爺搜查骁王驿站,還真從後院草房裏找到一個渾身虛弱,身上長滿膿包的人。
由楊太醫診斷後果真是疫病。
在場的人頓時面色一沉,交代人将其隔離處理,并燒了那間草房。
骁王從自驿站門口的阻攔,到最後找到人後的否認都被在場的人看在眼裏。
骁王在沈橫一行人帶着那病人離開時還在争道:
“本王自然不知為何這下人來大商後染了疫病,也沒将其擴散出去。陛下自會有所定奪。”
陸時宴遞給少年一碗沙冰,對方果然來了興致,坐起身接到手裏,就這麽等着他的回答。
“懷疑是有的,但這麽多年來父皇也未必不知北冥的狼子野心。或許小渝明日可告知父皇關于北冥的無用了。”
安渝一邊吃着一邊點着頭:“殿下覺得怎麽說為好?”
“你想怎麽說?”
少年眸子眨了眨,閃過一絲狡猾:
“陛下甚是看重是否還能統治這江山,不如告訴他不是。原因便是,陛下原本順應天意自可得仙人垂青,但如今多食了帶雜質得凡品,自然有所影響。”
“這樣說便好。”
“不過,這話我都會覺得是無稽之談。為何陛下如此相信?”
陸時宴低了下頭,佯裝整理衣袍,掩蓋眼神中難以掩飾的輕蔑:“這輕易的到手的江山自然不想拱手讓人,便起了長生的念頭。這兩年他身體狀況愈發不好,對此更加瘋魔。”
陸時宴這話說的不假,先帝在位最後幾年,幾位皇子争奪皇位互相陷害厮殺,征戰得勝者不在少數,弘昌帝在一衆皇子中并不算優秀。
而最可能上位的兩名皇子在弘昌帝的兄友弟恭之下竟齊齊喝下了弘昌帝的毒酒,先帝痛失兩個兒子痛心疾首,氣急攻心,便直接跟了去。
這皇位也就落到了弘昌帝頭上,相比之下确實是輕易極了。
翌日。
又是那極盡奢華的大殿之上,少了群臣與其家屬,顯得人少了很多。
七公主悉輕坐在悉沉一旁的位子上,一臉的冷峻,雖是女子之身,卻氣勢驚人。
“不知今日大商想給我們一個怎樣的答複?”
悉沉一如那日一般,漫不經心的把玩着酒杯,視線還時不時帶笑的看向衆人。
弘昌帝的身體已經恢複大半,陸宥齊監國的權利也已經被收回,正坐在陸時宴一側靜靜的凝視殿中的一切,聞言調整了一下和善的表情,滿是謙卑與溫和:
“令悉沉殿下蒙受不白之冤是我朝的失誤。當日情況緊急,也是在下的無奈之舉。”
悉輕冷哼一聲:
“我們西良的二殿下千裏迢迢來為貴國皇帝祝壽,帶來我國的賀禮。卻蒙受冤屈被關進天牢數日,出來時遍體鱗傷。難道貴國就像憑借一句誤會不了了之?”
也不能等陸宥齊開口,悉輕繼續說道:
“想必貴國皇子殿下也是沒聽清我問的話,我要的是答複,而不是原因。原因在座都清楚。”
安渝是大殿上唯一吃東西的人,本在一顆一顆的拿着陽光青提吃着,心裏還不禁感嘆果真宮裏的水果都又大又甜,聽了悉輕這句在內心大喊一聲‘好’,不愧是她。
弘昌帝擡手示意陸宥齊不要繼續說,“七公主,朕今日喚各位前來。自然是要給各位一個答複。”
朝一旁的孟海使個眼色,大太監立馬會意,揚聲道:“宣大理寺卿。”
沈橫帶着身後的一衆衙役走上大殿,身後的衙役手中還抱着那日從骁王驿站搜到了利箭。
屈膝行禮:“微臣參見陛下。”
弘昌帝道:“沈橫,你說說吧。”
“是。”
沈橫目不斜視,不大不小的聲音全殿都聽得到:
“壽宴第二日一早,微臣收到密函稱骁王府中有與兇器相同的利箭。便帶人前去搜查,确确實實在骁王房內找到了帶有西良印的利箭數十只,并額外找到了一枚西良印章,一并來自于骁王房中。”
沈橫讓衙役将利箭與印章逐次展示給在座的衆人看。
“随後将骁王帶到宮內見陛下,卻因證據無法認證為骁王所有而将人放回,随後幾日得陛下的旨意一直在暗中調查此事。
不辜負陛下重托,微臣在昨日找到了壽宴上射向陛下的兇手,此人正是骁王的侍衛。”
“這不可能!”
骁王原本十分坦然的聽着沈橫講述,卻聽到這時猛地大喊一聲。
沈橫并未給其任何回應:“将人帶上來。”
大殿的門再次打開,兩個侍衛壓着一名黑袍男子進入殿中,男子滿身纏着繩子,嘴被堵住,明顯想要開口卻只得發出一些無意義的音節。
“讓他說。”
弘昌帝命令道,侍衛連忙将布料從男子嘴裏扯出來。
“陛下!陛下饒命!小人也是受人指使。”男子一出口便是帶着濃重北冥口音的漢語。
“将你所知道的,統統說出來。”
那人顫顫巍巍趴在地上,說出的話也滿是顫音:“小人是骁王殿下的侍衛,壽宴前幾日骁王殿下便着人打好了利箭,并命小人印上西良的印。讓小人在壽宴即将結束之時射向陛下。”
骁王站起身來,指着那趴在地上的男子道:
“滿口胡言!”
弘昌帝眼裏盡是冷漠,視線從骁王身上挪到了那男子身上:“可有什麽證據證明你所說的?”
男子連忙道:“有,有!”
“小人後頸上有一個‘骁’字!所有在骁王手下的侍衛侍女都會被打上此烙印。而且,那西良印是小人找人仿制的,因時間急切,來不及做的太過精細,因此那印章上的‘良’字比其他字都要淺。”
沈橫示意侍衛前去驗證那男子所說,當男子頸後衣服被掀開時果然如其所說。
衆目睽睽之下,赫然能看到男子頸後的‘骁’字。
沈橫将手中的印章反複查看,“陛下,如其所言,這‘良’字果真淺些。”
骁王此時已經滿身的冷汗,連面色都有些發白。
弘昌帝看向骁王:“骁王,還用朕去找人看他人身上是否還有烙印嗎?”
骁王擡頭視線與高位上的弘昌帝對視,眼神陰狠的可怕,不答反問:“陛下不想延年益壽了嗎?”
弘昌帝輕蔑一笑,毫不在意:“朕受之于天命。”
沈橫身後的一衆衙役退了出去,禦林軍也得了命令将骁王控制了起來。
“大商皇帝,天命,你真以為你能長生不老嗎?哈哈哈哈哈哈。”
像是發了瘋一樣,被帶下去時那笑聲還從遠處傳來,直至良久,才消失不見。
陸宥齊從沈橫進來時便不再說話,連連幾次骁王投過來的視線都被他忽視,此時更是滿不在意的樣子,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
“如今事情已經查得透徹,朕讓貴國二皇子受此委屈自當賠罪。這骁王的處置,便交與二位。”
弘昌帝到底是還未痊愈,說完這句便起身道:“朕乏了,諸位随意。”
衆人自然是也不再留在此處,在弘昌帝走後紛紛動身離開。
“小渝可是喜歡青提?”
陸時宴被一個小太監推着,安渝就不緊不慢的晃悠在其身側,手中還順了一串剛剛桌上的青提。
“喜歡,殿下喜歡嗎?”
安渝說着給陸時宴遞過去兩顆。
“小渝吃吧,我很少吃水果。”
安渝想了想,也确實是,陸時宴雖然嗜甜,卻很少吃新鮮水果。
怕不是恢複的慢也與營養不足有關。
“殿下,日後還是要多吃。如今殿下身體正在恢複,自然要營養均衡。水果裏有很多維生素都是身體所需要的。
陸時宴總能從安渝嘴裏聽到許多不明含義的詞:
“維生素是何物?”
安渝想了想:“維生素是很多種營養物質的總稱,每種水果裏的營養物質都不同。”
“那便聽小渝的。”
安渝點了點頭,雖然可以榨汁或者做成甜品,可總歸還是鮮果營養最高。
“殿下。”
安渝又把手中的一顆遞了出去,陸時宴無奈,只得接到手裏,卻還沒等遞到嘴邊,被一只手從一側搶了過去。
“你不吃我吃。”
悉沉一下子就吞了如荔枝一般大的青提,在口中嚼了好幾下才咽下去。
“是我們西良的品種,安渝喜歡等我們回去便給你運些。”
“好啊,多謝悉沉殿下。”
陸時宴皺着眉看一旁突然出現的一對兄妹,皺着眉把另一顆葡萄握在手心裏。
“你走吧,我來。”
悉沉推開推輪椅的小太監,自己搶了過來。
小太監誠惶誠恐的看向陸時宴:“太子殿下。”
“走吧。”
小太監得了應允連忙離開。
“陸時宴,昨夜是太晚了,今日不邀我去你府上坐坐?”
“坐什麽,坐實我通敵叛國?”
陸時宴反問一句,惹得一旁的悉輕沒忍住笑。
“那太子的拒絕恐怕晚了些,現在可有好幾個宮人看到哥哥為殿下推輪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