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哪吒的白月光

第67章

第67章

哪吒剛一張口,緊張關心的疑問還未出口。

便只聽一陣腳步聲傳入耳中。

有人闖入他的大院內。

關閉的院門被人一腳踹開。

還不待他撐着身子，想要靠近狼狽倒在地上的少女。

只聽一道熟悉的聲音，震驚般怒喝道：“哪吒！你對小龍女做了什麽？！”

他輕輕擡眼,只瞧見木吒帶着一隊護院，闖入他的院中，氣勢洶洶的沖跑來。

小玉因為反噬,無力起身。

只是一手捂着胸口。

扭頭瞥了眼身後情況。

木吒被眼前的場景所震撼到。

他的目光從剛進來起,便鎖定在了敖小玉身上。

見到此番情景。

他根本不待多想，健步跑到了小玉身邊。

踏入哪吒的屋內正廳。

映入眼簾的便是地上那刺眼紅色。

他半蹲在小玉身邊，手顫抖的扶住小玉的肩膀。

驚愣着，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場景會是真的。

跟進來的一衆護院,甚至連瞧見混亂,匆匆趕回來的小熠。

都不免被眼前情形所震撼到。

眼見東海公主雙手撐地,虛弱地爬到地上。

而她的面前，更是觸目驚心的血。

公主嘴角挂着血，模樣狼狽,面色也慘白如紙。

反觀哪吒少爺。

立于堂上,眼神陰暗可怕至極,渾身更是散發出一種駭人的戾氣。

仿佛是地底爬出的厲鬼。

木吒僵硬着腦袋，将目光移向哪吒。

看見哪吒撐着桌子,顫顫巍巍一步步艱難的向小玉走來。

他擡起胳膊,護在了小玉身前。

“我以為,爹所言不是真的,我以為我的弟弟不是惡劣的怪物...他心中還仍有善念...”木吒不可置信般自言自語，他盯着目光變得呆滞,想要靠近過來的弟弟,擋在虛弱的敖小玉面前。

不許哪吒再接近：“你再靠近一步,休怪我不念手足情分！”

聽聞木吒的怒喝，哪吒停下了腳步。

未發一語。

也未解釋過哪怕一句話。

木吒見他如此模樣，心中更加确信他眼睛所看見的場景。

只當是哪吒心虛，不敢辯駁。

“來人，将三少爺押到主院，送到老爺書房前跪着，聽候老爺發落！”

木吒話語一落，院中僵愣着的一衆人頓時回過神來。

只見木吒從袖中掏出一張黃色符紙。

口中默念口訣，将符紙甩至哪吒身上。

而符紙也立即化作了一根粗而堅固的麻繩。

将哪吒的手腳緊緊捆住。

木吒深知哪吒的本領。

所以此刻若不捆住哪吒，指不定待會他就會暴走。

哪吒手腳雙手被捆。

但縱使如此，那懸浮于半空，緊緊包裹住龍珠的混天绫也依然穩穩不動。

反倒是将龍珠裹得更嚴實，似是在護着什麽寶物般，緊緊護着。

小玉眼神一刻不離地盯着混天绫的異樣舉動。

她眼眶泛紅。

但随之一聲‘嘭’的聲響，頓時使她回神。

只見哪吒因被木吒捆住四肢，驟然倒地。

小玉聞聲而動，想也不待多想，下意識推開了擋住她的木吒。

慌忙向哪吒爬去。

木吒被身後的少女猛然推開。

還未反應過來，便瞧見少女将哪吒抱至懷中。

一副兇惡模樣，不許任何人靠近哪吒。

哪吒似乎還仍有神志，他将小玉的這一系列舉動收入眼底。

雙眸依舊晦暗不明。

“那個鐵珠子，為何顏色會變深，它究竟是何物？回答我！”

哪吒語調逐漸變大。

最後三個字，更是吼出來的。

他似乎全然不顧将他們圍觀起來的一衆人，也不顧木吒，一心似乎只想弄清，那個變得污濁的珠子，究竟是何物。

“你到底，在背着我做什麽？！”

質問的怒喝聲，從哪吒口中說出。

敖小玉聽着他這些質問。

并未立即回答。

哪吒見她不語。

腦中不由回放起她方才吐血的場景，随即又開始細細回想起，多日前，他與她在山洞中時。

他為她熬藥時，發現那株雪蓮的怪異之處。

他語調低沉到可怕，又道：“敖小玉，我請你認真回答我。我喂你吃的那第二株雪蓮，是不是真正的天山雪蓮？”

敖小玉張了張口，終還是出聲回答了他。

但嘴中所說的，卻依舊是謊話。

“剛才對你用的珠子，乃是與龍珠截然相反的噬魂珠。那雪蓮，你我當時只有那一株，哪來的真與假。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以為我會那般費心費神去弄個假貨嗎？以我的本領，就算作假，又怎可能騙過你的眼睛。不要太高看自己，我可沒你想得那般善良。”

小玉說話的聲音很小。

這些話是她附耳在哪吒耳邊悄悄訴說的。

她用着僅有他們兩人才能聽見的聲調，否認了哪吒心底的懷疑。

“呵...”

哪吒沒有多言。

只是在聽聞小玉的話後，冷笑一聲，輕瞥了一眼室內警備他的一衆人後。

将視線定格在了做着警戒動作，好似只要他反抗，就會随時出擊的木吒身上。

将在木吒身上的視線收回，他擡眸再度看向小玉，強壓下腦中躁動的另一意識。

勾起了抹狼狽釋懷的淡笑：“不管你是否還在說謊，都不重要了。我已不想再硬撐下去了，不如...就任憑他大鬧一番...”

“至于這珠子，還給你。”

混天绫随着哪吒的話，飄向小玉。

紅绫靠近敖小玉，緩緩吐出一顆形似鐵珠的青黑珠子。

混天绫将青黑的珠子遞到小玉面前。

敖小玉伸出手，将珠子接過。

收回于掌心之中。

“即便可能被師父與龍王們誅殺，我也不需要你無用的憐憫。望你乖乖回東海，今後莫要再來尋我。我不想再見你。”

他眸中倒映出她的面容，嘴邊扯出一抹戲谑而虛弱的笑，用着往日一般的語氣，最後說道：“你這張滿是謊言的嘴...令我作嘔。”

哪吒說完話音剛落。

沉重的眼皮，使他不得不合上了眼。

“哪吒...”

敖小玉雙眸微顫。

她緊緊抱着懷中安靜的少年。

心中慌亂不已。

如今情形，讓她心底升起無盡的愧疚與挫敗。

她失敗了。

直至方才她還以為，只要她拼上最後一口氣，就一定能救他。

屆時就算她耗盡靈力死去，也算完成了心願。

她千算萬算，竟是沒有想到。

哪吒會在腦中兩股意識錯亂之下，不顧反噬，拼命毀掉儀式，強行拽下龍珠。

"究竟發生了何事？"

一道威嚴的聲音傳進院內。

木吒轉頭看去，便只見李靖協同着護衛，一同走進了大院內。

許是動靜過大，驚動到正在正院辦公的李靖。

不免便前來查看情況。

李靖剛一踏進大院。

瞧見的，便是如此一番鬧劇一樣的情形。

小玉懷中的哪吒，也在李靖進入院中的瞬間。

似是感覺到了什麽一般。

驟然睜開了眼。

雙眸緩緩睜開，露出了一雙鮮紅的眼瞳。

在哪吒睜眼的瞬間，他的眼睛直接與敖小玉對視。

敖小玉頓時愣住，而哪吒也在瞧見她這一反應後。

輕輕一笑，笑道：“我明明說過，不要将我分得太清。”

哪吒視線往下，輕掃了一眼捆住自己手腳的麻繩。

嘴邊默念破解咒語。

下一刻便見木吒在他身上用的捆綁法術，頓時失效。

而那捆住他手腳的麻繩，也瞬間由白光化為了破碎的黃色紙屑。

手腳不再受到束縛，他輕輕推開了她。

站了起身。

而木吒也在哪吒爬起身的這空擋。

急忙向前，将小玉拽離哪吒身邊。

只因此刻的哪吒，給予了他一種不同于剛才的陌生感。

同時，還有一股明顯的危險氣息。

哪吒輕瞥了一眼被木吒拽走的小玉。

冷笑一聲。

便又再度扭頭，看向自己正前方。

不遠處大院門前，踏入他院中的李靖。

李靖步入哪吒的院內。

視線不免與哪吒對視。

在看到小兒子那雙詭異猩紅的瞳色。

他當下一怔，不由愣住。

“倒真是熱鬧，我這院中竟聚集了這麽多人。”

哪吒嘴角挂起嘲諷的笑。

再次掃視了眼，聚集在他院中的一衆人。

護院們早已在小玉抱住哪吒那一刻開始，便不敢接近他。

此刻感受到哪吒渾身所散發出，比之開始還要濃重的冷冽戾氣。

便更是吓得後退，不敢靠近。

而木吒，見到哪吒氣勢，再次護在小玉身前。

緊繃着神經，不敢放下警惕之心。

但他回想起一開始他所看到的那個場景。

又在見到哪吒，在看見李靖時竟毫無敬意。

便不由出口怒道：“夠了哪吒。你若還有良知，就速速上去向爹認罪！”

木吒的話，傳入哪吒耳中。

他竟是像聽見什麽笑話般，笑出了聲。

他移開與李靖對峙的視線，斜眼掃向被木吒護在身後，一語不發，捂着胸口，滿臉愧疚挫敗的少女。

“認錯？我何錯之有？”哪吒眉眼彎彎，眼底表達出的情緒，仿佛是在對敖小玉的嘲弄。

“我從始至終，就沒犯過任何錯。錯的，可不是我。”

他刻意加重最後一句的語調。

似在故意說與某人聽。

至于小玉，在聽見這些話後。

下意識緊咬着下唇。

一聲未吭。

心中也不由自我安慰道：“沒事。只要我人還在，就還有機會。”

哪吒沒有再看小玉。

他将目光再度移向李靖。

冷哼一聲，挑眉看李靖。

他淡笑着，拱手沖李靖的方向行了一禮。

随之用着挑釁的腔調，說道：“爹。眼前情形，想來不用我做過多解釋，您也應當明白了吧。”

李靖看向木吒身後的小玉。

随即擡腳邁步，由院門走進房內。

他眉眼微眯，深吸了一口氣，似不信般問道：“公主是你傷的？”

哪吒依舊保持了臉上的假笑，回道：“爹，你糊塗。這不顯而易見，還需問嗎？”

哪吒餘光輕瞥了一眼小玉。

沒有将實情說出。

一臉輕松地擔下了所有罪責：“公主确是我傷的。但即使如此，您又能拿我何？”

他臉上挑釁神情更加，攤了攤手。

一副百無聊賴的表情，又道：“恕兒子鬥膽。即便我作惡。整個李府，也無人能奈我何？就算是東海龍三太子現在前來，也不是我的對手。”

李靖聽聞哪吒這些嚣張話語。

沒有作出任何慌亂發怒的反應。

只是看了一眼哪吒，随之又掃了眼在木吒身後的小玉。

李靖收回眼，問道：“為何要如此？爹以為，你就算再惡，也應不會對傾心之人動手。”

哪吒沒有立即回答李靖，而後緩步走到茶桌前。

猛地一把将桌上的茶壺與杯子，乃至于他剛才還在看的書。

一同發怒掃到地面之上。

瓷器碎裂的聲響，響徹整個房屋內。

甚至連站在院中的護院們，也不免被這一聲響吓到。

“我向來随心，需要什麽理由！”哪吒猛地轉身，忽然變了臉色，瞋目切齒地沖李靖怒吼。

“您莫要在我面前裝什麽不信兒子竟會如此的慈父相貌！在您眼中，我作惡，還需要理由嗎？八年前您不信我，八年後您還與我裝什麽父子情深！”

哪吒的話，觸怒了李靖。

他面色一變，驟然怒道：“木吒！你速速前去東海，将公主歸來的訊息告知東海龍宮。并且告知龍三太子，哪吒不光私自擄走公主，還惡性難怪，重傷公主。我李靖願意交出罪子哪吒，任憑東海處置！”

“東海如若不滿，我李靖也可以身作則，協同哪吒，以死向東海謝罪！”

木吒聽見李靖話語，驚得腳下一軟。

險些栽倒在地。

他及時穩住身形，僵硬着腦袋，打量起身後敖小玉狼狽相貌。

緊咬下唇，心知如今哪吒所犯罪孽，已然注定他李府逃不過東海制裁。

小玉聽聞李靖這一系列的話後。

見到木吒反應，心下也知曉了他心中所擔憂之事。

她對木吒露出了放寬心的面容，似保證道：“其實事情不是你們所想那樣。莫要聽哪吒胡謅，我的傷勢與他無關。而且我保證，只要我還在，我自不會讓哥哥和父王擅動陳塘關與李府。”

聽聞敖小玉的話。

屋內衆人均将紛紛将視線移向敖小玉。

但小玉剛說完。

便只聽哪吒似好笑般的聲音，嘲弄道：“哈哈。敖玉，你還真是愛我啊。就算我出手将你重傷至此，你也依舊願意為我開脫。”

哪吒扭頭，輕蔑地向她看來。

那眼神仿若她當真是在為他開脫一般。

“當初是你千裏昭昭跑去尋我，自願與我走。如今即使發瘋對你動手，将你重傷，你也依舊一副持續為我的惡劣行徑說善。真讓人瞧不起...”

敖小玉聽不懂哪吒的話。

她腦子一時空白。

不懂他為何要這般，攬下她所惹出這些亂子。

但還不待她說些什麽，卻聽院外忽地有小厮慌忙沖進來。

匆忙喊道：“老爺不好了！東海龍三太子，來府上親自接公主了！”

【作者有話說】

其實惡面哪吒說的話還是要聽一下的。

真沒必要分得太清。

不過當然也不能完全不分了。畢竟，惡面哪吒是哪吒心底深處被無限擴大的惡性一面。

說白了他更符合原設定的惡哪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