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哪吒的白月光

第41章

第41章

敖烈剛出海,便一頭跑進了樹林。

聽敖丙所言，如若小玉是去陳塘關尋哪吒。那必定會去總兵府。

不待多想，他便飛速往陳塘關的方向趕去。

敖小玉這邊,木吒那因想去攙扶小玉，而被躲掉落空的手僵在半空。

他默默将手收了回來。

嘴角挂起一抹尴尬的淺笑，以掩飾內心的失落之感。

木吒問道：“小龍女,方才到底是怎麽回事？”

被這麽一問,敖小玉緊抿雙唇，別過了頭去。

見敖小玉神色，木吒也識趣看出，敖小玉對此并不想再多言。

于是沉默片刻,也不再多問。

“你既不想說,我也不再多問。”

“摩雲洞雪狐精,雲白。感謝恩人搭救之恩以及驅除魔氣之恩！大恩大德，無以為報！只願為姑娘做牛做馬，償還恩情！”

雪狐精跑到敖小玉跟前,‘撲通’一下又再雙膝跪地,拱手感激又道：“方才見姑娘所拿出的寶劍與鏡子之上,均刻着龍形雕紋，瞧您所用法寶,又都是深海之物。此地最是靠近東海,想來姑娘定是東海龍宮之人。”

“即是如此,那待到我回了摩雲洞,定會将所珍藏寶物皆數送來，以表感恩！雖不及龍宮諸多寶貝,但小小心意,也忘恩人莫要嫌棄！”

“起來吧,我不要你任何東西。”

敖小玉放下捂着胸口的手，向前一步，将雲白扶起身。

她面上甜甜一笑，溫和道：“我不用你感恩，驅除魔氣一事，本就是意外。況且，就算此番我将你身上魔氣驅除幹淨。但若導致你走火入魔的心結，解不開，下次你也依舊還會入魔。”

雲白低頭沉默，而後便聽少女的聲音似開玩笑般，俏皮再道：“你若實在想報恩，不妨就告訴我乾元山如何走。”

雲白擡頭，疑惑問：“恩人想去乾元山？”

敖小玉順勢點頭，而後仰頭看天：“對。我想去尋一個人。不過就算你不知，也沒關系。”

敖小玉回過頭，不再望天。本想回狐精說是開玩笑，說她向來都是做好事不求回報的大好人。

不想下一刻，雲白卻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般，思索着回道：“乾元山，我倒不知。但在我來陳塘關前，便從沿途結識的兩位鲫魚精朋友口中得知，乾元山的太乙真人打算去西海探望西海龍王。為此，還特意派出了兩只仙鶴，一前一後分別送信去催促他歸家的徒弟回山。現下這般時候，太乙真人應是不再山中，而是帶着徒弟去了西海吧。”

“哪吒去了西海！？”

聽完雲白的話，敖小玉驚喜地差點就要蹦了起來。

木吒聽完，緊鎖眉頭，便問：“你所言當真？我是太乙真人徒弟的哥哥，有關太乙真人要去西海之事，我怎麽從未聽我弟弟提及過？”

雲白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是很清楚道：“這我便不知了，我也只是聽說。況且我聽那兩位鲫魚精說，他們家好似就住在乾元山周遭八百裏的一條溪流內。我也不過是碰巧遇見在外閑逛的他們。具體他們所言是真是假，我也便不知了。只聽他們說，他們是無意從途徑他們溪流的一只仙鶴精的連連抱怨中所得知，聽他們說那只鶴精，便是被太乙真人遣派為徒弟送信的兩只仙鶴的其中之一。”

木吒一時沉默，未再反駁。

他是哪吒的哥哥，所以知曉哪吒在剛入乾元山那會闖下了一個大禍。使得乾元山中有兩只仙鶴修煉成精，化為人形。

而此番，為了不引人注意，太乙真人确實是派了那兩只修煉出人形的仙鶴前來，送信催促哪吒回山。

“那…木吒，他的話是真的嗎？”

敖小玉目光灼灼的看着木吒，小心翼翼的問着，格外期待他的回複。

見小玉如此模樣，木吒并未立即作答，而是忽地問小玉道：“公主…我是哪吒的哥哥，你既想知乾元山方位。何不直接問我？”

敖小玉也沒想到木吒會突然反問于她。她先是一愣，反應過來後，她面上嫣然一笑。

随即又似神傷道：“哪吒說，要與我永不相見。你是他哥哥，又怎會不知弟弟所想。我想我就算問你，為了弟弟，想必你也不會告知于我。”

木吒再度啞然，并不是因為如小玉所說。而是他從始至終，都不知哪吒竟是想與小龍女斷絕來往一事。

難道那夜，哪吒托付于他，讓他送至小龍女手中的信。并非是表露心意的信件，而是訣別之信？

“他所言，應是真。被派來陳塘關送信的仙鶴，确實都是已經修煉成精，化作人形的鶴精。”木吒終于回道。

木吒的話語傳入耳中，得到肯定答案的敖小玉。更是驚喜萬分。

她抑制不住的列起嘴角，內心一時欣喜地竟是有些慌了神。

她走到雲白跟前，單手拍了下他的肩膀，似是感謝道：“我不需要你任何多餘的回報，也不會讓你做牛做馬。謝你此番告訴我太乙真人師徒的去向。有此信息便已足夠。”

雲白臉上的神色越發疑惑不解，他不經問小玉：“您真的什麽都不要，單是一個太乙真人師徒的信息便滿足了？”

敖小玉點頭。

見此，雲白沉默片刻，而後抱拳再道：“此恩，不能就此作罷。既然你多餘的悉數不想要，那便就當是在下欠你一個恩情。他日就若是有機會，我也定不服恩人恩情！既已無事，我也不便再多多叨擾恩人，便就此告別。恩人若有需要用到在下之處，盡可去摩雲洞尋我。”

敖小玉雖不懂什麽世道規矩，但也學着雲白的模樣，微笑着抱拳應下。

見敖小玉應下，雲白也就此放心與敖小玉兩人拜別。

“公主，你現下身體當真無事？”

敖小玉搖搖頭，看向木吒回道：“無礙，只是有些許疲憊，現下急需找個僻靜之處打坐恢複。”

木吒沒有立即回複，本想就此與小玉拜別。送小玉到東海海岸，不想話到嘴邊，卻鬼使神差的說道。

“即然如此，不妨随我去總兵府吧，我為您尋一處安靜的客房，供你打坐休息。”

敖小玉本想回絕，想到現下她暫無休息之處。想了想，還是沒有猶豫的拒絕了。

她拜拜手，又道：“不了，不便去府中叨擾。我還是在陳塘關，随意尋個客棧休息便好。”

木吒略感疑惑，不懂敖小玉為何不回東海，而是要去陳塘關。

但他并未開口作過多詢問。

只是淡笑道：“那好，我送你。”

小玉默默點頭，随即二人便離開了。

而陳塘關總兵府，迎賓客廳之內。

李靖聽着面前白衣龍角的少年，不斷說道着什麽。

眉頭緊鎖，拱手作揖恭敬道：“府中确實未有任何女子尋來。按您所言，在下小兒子哪吒與東海公主交好，甚至引得公主與東海三太子殿下争執離家。可…即是如此，小兒哪吒早已于前幾日，離家回了乾元山。若公主當真與哪吒認識，不應不知才是。西海太子您，是否是記錯了？”

聽到李靖說哪吒已離家，敖烈又覺不對，但一想到敖丙與敖小玉二人在提及到哪吒的神情後，便有立即反駁道。

“不會錯。李靖，你且仔細想想，哪吒此前是否有過任何怪異之處？我早便聽聞你與哪吒父子二人關系不和，他若真認識東海公主，想來自是不會告訴于你…”

敖烈說到一半，戛然而止，想到敖丙所說的海嘯一事，他又輕聲咳了咳，又肯定道：“小妹他向來不怎出海，自小便在龍宮長大，此次與兄長争吵離家，除了來陳塘關，不會再去別處。”

敖烈瞧着李靖越發陰沉難看的臉，背過身，不敢再看李靖。

既然哪吒早已離家，那敖丙哥的猜測便就是錯的。小玉也更不可能會找來總兵府。

可…現在…他總感覺，他好像闖下了一個大禍。

“既…既然小妹，并未來過。那我再去其他地方找找。”

敖烈說完，便一溜煙的逃走了。也不待李靖多反應。

而李靖目送着敖烈離去。

回想敖烈方才的話，立在原地，也開始細細回憶起哪吒那些天的怪異之舉。

不管是哪吒帶來硬要自行處置的怪異魚妖，還是他莫名帶了只青蛇回府，以及還有他一反常态地不肯回山。

這一樁樁一件件，加上敖烈突然來訪，無不在向李靖證明着，哪吒認識東海龍女。

李靖轉身，緩步走到一張桌子前。

下一刻，只見他猛地大力一拳打在桌面。将平整的桌面，硬生生打出了凹陷。

“逆子，本以為是在乾元山修行後，改過自新，懂得了些許孝敬之心，故而才多在家中待着。不想，這逆子竟是盯上了東海公主。還想引誘公主也同他那般惡劣不孝！”

到達陳塘關後的敖小玉，并不知因自己的出逃離家，從而使得敖烈在無意間闖下了禍端。

走在街上，在她正思考着該去哪家客棧時。

不想餘光卻無意間瞥見，不遠處人群中一道白衣的少年身影。

此時的敖烈，早已收回了額間的龍角。而方才則是他為了向李靖證實身份，這才不得已露出了龍角。

因為他堅信不知敖丙已撤銷海嘯的敖小玉不會離開陳塘關，所以他便再度收回龍角，化為普通凡人模樣，漫無目的的在街頭客棧，挨家挨戶的尋找着。

正當他向來往路人，描繪敖小玉的特征，并尋問時，他卻驚喜地在人群中無意瞥見一道熟悉的碧藍身影。

見對面的敖烈也似發現了自己，敖小玉暗道不好，便打算随手拉起木吒逃走。

“哥哥他們追來了。”

敖小玉二話不說，便拉起木吒，轉身往反方向走，穿梭着人群想要盡快逃離。

敖小玉邊逃邊自言自語道：“完了，這街頭這般擁擠。也不能輕易使用法術飛走。”

莫名被敖小玉拽抓着衣袖，拉着跑的木吒。低眸看着小玉拽緊他袖子的手，任由她拽着跑，好奇敖小玉為何會突然逃。

木吒問道：“公主，為何要逃？”

敖小玉匆忙回道：“現下不方便說，待會再與你解釋。”

同樣發現敖小玉的敖烈，遠遠瞧着小妹拽着一青衣少年轉身逃走。

微眯起眼，不禁疑惑：“李靖不是說，哪吒已離家了嗎？”

敖烈很快追了上去。

他腳上的速度要比敖小玉稍快些，不一會便被敖烈給追趕上了。

“小妹你跑什麽，哥哥又不會吃了你！”

“你是不會，可我親哥會！你當我傻，不跑難道被你捉回去，再被哥哥他懲治嗎？”

“誰說敖丙會懲治你了，我來不過是想向你轉告，敖丙他知錯了。他不該那般與你怄氣！”

“你說什麽？”

敖小玉剎住了腳，停了下來。而木吒則因敖小玉突然地停下，差點一個不穩，險些載倒。

辛好被敖小玉拉住，這才穩住了身形。

敖小玉放開了拽着木吒衣袖的手，看着那塊被她抓得皺巴巴的衣料。

她撓撓臉，頗為心虛愧疚道：“都怪我，一時跑的太急，未注意你感受。要不這樣，我待會再賠你一件新衣裳？”

木吒理了理皺巴的衣袖，搖頭毫不在意道：“無礙，這點小事公主不必在意。”

敖小玉瞧着那被她抓得不堪入目的袖子，又道：“不行，這袖子都不能看了。一會我便讓我敖烈哥，再賠你一件。我可不能再欠你什麽了。”

敖烈與木吒都被敖小玉的話說的一愣。

敖烈是不懂這莫名的，怎就牽扯到了他。

木吒是因為，敖小玉對于他。竟是分得格外清楚，連這一個小小的衣袖也要賠他。

不管是劍，還是送信均是如此，都是不想再欠他什麽。總是在‘賠’。

敖烈在一旁将木吒神色收入眼底，想到李靖的話，心中便也猜測出此人不是哪吒。

但看小玉竟開始懂得如何與人保持距離，便又好奇道：“小玉，我怎發覺，你好像變了，從前你可是見誰都是一副自來熟的模樣。”

敖烈其實也有注意到，方才小玉只是拽着這少年的衣袖從而使少年跟上她，兩人并未有任何實際上的接觸。

換作以前，小玉是絕對不懂這些的，顯然是有人教導過她男女有別的道理。

不過，令他更為好奇的是。這少年的衣裳質量也太好了些，被那般拉扯竟都毫無損壞。

“有人教過，不過這你就別多問了。”敖小玉思緒此刻都在敖烈方才的話上。

“對了。敖烈哥你說哥哥他知錯了。是何意？”

敖小玉一問，敖烈便瞥了眼一旁的木吒。

木吒見勢，識趣的躬身向敖小玉與敖烈拜別，欲打算回總兵府。但後又被敖小玉叫住，便又只好走到前面稍遠處一個攤位面前等待。

後來，敖烈将敖丙的話，又再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小玉。

敖小玉聽後，似不敢相信般，不斷确認道：“當真？哥哥他當真撤銷海嘯，又減弱了捕魚法陣，還不會阻止我再見哪吒？”

敖烈笑着點頭：“我哪會騙你。”

得到了肯定答案的小玉，臉上的欣喜之色更加抑制不住。

同時她內心也加重了要去西海的決心。

“哥你去代小妹，賠一件新衣裳給木吒。小妹我便先行一步了。”

她話音一落，剛欲打算轉身離開，卻被反應及時的敖烈拉住。

敖烈問：“你要去哪？”

敖小玉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回道：“我要去西海。”

聽到‘西海’，敖烈瞳孔微縮。抓着敖小玉的手不由緊了緊。看得敖小玉不禁眉頭一皺，不由好奇。

老半會，敖烈松開了手，似是下定決心了一般，道：“你且先等我。帶我替你賠了那少年衣裳，我…同你一起去西海。”

敖小玉愣住，未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