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章
第 42 章
随着月考逐漸逼近, 就連放學後的教室,都安靜了幾分。
寧明高中對每一次考試都非常重視。
即便只是一次普通的月考,但無論老師還是學生,都會很積極地去備考。
盛寧很喜歡這份充滿緊張感的安靜。
按照以前的時間, 沈恪準時出現在高二(一)班的教室後門。
小彩貍也早就已經有了生物鐘, 早早地就蹲在貓爬架上等着他,現在一看到沈恪, 就主動跑過來。
盛寧則是直接略過沈恪, 往門外走去。
段儀看到這一幕, 默默地向沈恪伸大拇指, 道:“越來越默契了嗷。”
沈恪聞言笑了一下。
只是這笑略微有些無奈。
估計在盛寧的眼裏,他就是個貓坐騎的角色,或許連個人都不是。
盛寧這樣,只是懶得搭理他, 和默契更是沒有半毛錢的關系。
這樣想着,沈恪快走幾步,去追上盛寧。
依舊是落後她一步身側的位置。
這個位置剛好能跟她走一起, 又不至于離得太近湊到她的面前。
沈恪甚至都形成了肌肉記憶, 跟着盛寧的腳步随時調整, 一直都保持着穩定的距離。
但這份從容止步于遇見毛莎。
毛莎看到他們後,一反常态地沒有鬼鬼祟祟, 而是直接追了上來,還主動打招呼。
“嗨,你們放學回家呀。”
毛莎雙手都拉着書包帶,主動跟盛寧說一些沒用的廢話。
盛寧沒什麽特殊的反應, 只是輕輕掃了她一眼。
然後毛莎就把目光放在了沈恪的身上。
很明顯,她的目标其實是沈恪。
毛莎對沈恪說:“上次我媽跟你說的事, 太冒昧了,我代她跟你道歉哈,你別介意。”
沈恪點頭:“是很冒昧。”
他說話一點也不留情面,而且直接終結話題。
毛莎被打擊慣了。
沈恪這幅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姿态,根本沒能讓她退縮。
相反,她更興奮了。
毛莎直接向沈恪那邊邁了一大步,試圖和他并肩同行:“那就說好,我就當你原諒我媽媽了。”
沈恪:……
他也顧不上盛寧會不會生氣,直接往她身邊邁了一大步。
和盛寧并肩而行。
用盛寧将他和毛莎分隔開。
最後變成了三個人并排。
毛莎想去跟沈恪說話,就必須伸長脖子,從盛寧的前面或者後面繞過去。
“哎呀,你躲什麽呀。”
被嫌棄被躲開了,可毛莎卻明顯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
她笑眯眯地跟沈恪說,“我又不會吃人。”
看起來像是吃了部五十多集狗血電視劇的模樣。
調戲起沈恪來,那叫一個信手拈來。
導致沈恪在那邊沉下臉。
已經開始考慮怎麽讓她不着痕跡地消失在寧明高中了。
“我說。”
盛寧的眼皮擡了擡,挑眉看向這邊上蹿下跳的毛莎,問,“當我不存在是嗎?”
“怎麽會?”
毛莎現在還不敢惹盛寧。
不過以後可就說不準了。
毛莎的表情又很快變成一臉明媚。
等她借着王宏楊這個機會,把盛寧狠狠拉下神壇,然後她再出現,充當救世主的角色。
那她毛莎就是寧明高中唯一的小公主了。
到時候威望和男人,都是她的!
盛寧當然知道毛莎在想什麽。
因為現在毛莎想的,就是她想讓毛莎想的。
現在站在上帝視角,盛寧突然覺得這小貓砂挺好笑的。
哪有反派會把‘我是反派’這幾個字寫在臉上?
但毛莎她辦到了。
雖然她嘴上說:‘怎麽會?’。
但實際上她表現出來一副‘你要倒大黴’了的幸災樂禍表情。
對手太愚蠢,其實也挺無趣地。
盛寧在心裏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然後配合毛莎演戲,假裝自己還被蒙在鼓裏,什麽都沒有發現。
毛莎看到盛寧的這個毫無察覺的表情,更加覺得自己厲害。
在心裏狠狠地揚眉吐氣一把。
最後爽完,毛莎身心舒暢的走了。
盛寧和沈恪非常整齊的暗自松了一口氣。
沈恪是怕自己忍不住揍她。
而盛寧是生怕她沒忍住,直接笑出來。
一直到校門口,沈恪和盛寧一直都是并肩同行。
沈恪後知後覺的發現了這件事,側目看向盛寧。
她好像對這個距離沒什麽特殊的反應。
莫名其妙的,沈恪的嘴角往上提了提,沒有退回原來的位置。
甚至他直接假裝什麽都沒有看到。
他們走的晚,學生離校的高峰期已經過去了。
此時稀稀落落地沒幾個學生。
小黃狗蹲在校門前等着校長下班。
它看到盛寧後,認出了這是曾經投喂她的好心人,于是搖着尾巴上前來打招呼。
一段日子沒見,小黃狗胖了不少,盛寧差點都沒認出來。
但是這個圍着盛寧打轉的谄媚樣子,倒是非常的熟悉。
盛寧忽略它,向前走去。
可是小狗好像有些過分熱情了,繼續跟上來粘着。
沈恪就在旁邊看着這神奇的一幕。
都說動物敏感,能清楚的區分好人壞人。
大小姐明明平時都兇得很,是個人都怕她。
可她卻格外招小動物的喜歡。
小黃狗熱情的讓盛寧幾乎沒辦法邁步。
“夠了。”盛寧垂頭警告,“好狗不擋道知不知道。”
但是小狗根本聽不懂。
它以為盛寧在跟它互動,于是開心地咧着嘴哈氣。
盛寧面無表情地繞過它。
結果小狗又追上來。
就這麽反複兩次。
盛寧煩了。
她直接打電話讓司機下車過來,讓把狗趕走。
司機就是當時捉走小狗,帶着它去醫院絕育的人。
而且司機穿的是工作服。
一身黑西裝,身材相對魁梧,腳上還有一雙锃亮的皮鞋。
在司機先走過來的時候,小黃認出了他。
開始憤怒地沖着司機狂叫。
可司機卻沒有認出來發胖的小黃狗。
當時他只負責抓狗,其他的一概不用他管。
于是在他的視角裏,就是一只很有攻擊性的狗,在大小姐的身邊亂叫。
司機自己沒事,他比較緊張大小姐。
“這誰家的狗?怎麽亂咬人呢?”司機戴着白手套的手指指着小黃,氣勢兇悍地驅趕,“快點離我們家小姐遠點!”
然而司機左看右看都沒看到小狗的主人。
雇主就在旁邊看着。
而且還是最金貴的小雇主。
于是司機為了展示自己的忠心,直接擋在了盛寧的面前。
小狗原本只沖着司機叫。
現在司機站在盛寧的面前,就根本分不清到底是在咬誰了。
司機大聲譴責:“到底誰這麽缺德?養狗不栓繩,還叫那麽兇。”
這邊,校長聽到軟件提示,打開了小黃的攝像頭。
正好聽到自己被罵缺德。
司機轉過頭來安慰:“大小姐你別怕,我一定保護你的安全。”
然後就準備上前驅趕。
小黃也不示弱,一邊躲避一邊沖着司機嗷嗷叫,看起來相當的記仇。
還好校長本來就已經出門了,接到警報後,又緊趕慢趕地趕到。
好歹終止了這場鬧劇。
他抱着狗跟司機,還有盛寧沈恪賠禮道歉,表示以後一定好好教育小狗,給它栓繩。
此時他哪裏還是校長?
只是一個卑微養狗人的角色罷了。
被抱起來的小狗依舊不消停,在半空中沖着司機呲牙。
校長低頭看到,直接想也不想地給了它一個大逼鬥。
他抱歉的說:“我這小狗以前特別乖,從來不咬人,可能最近經歷了一場變故,導致它性格變了,你多擔待。”
司機始終不忘大小姐的安全,态度強硬:“以後記得栓繩啊。”
“一定,一定!”
然後抱着小狗走了。
嘴裏還在不停地教訓小黃。
而可憐的小黃還不知道。
它對盛寧的第一次外向,換來了絕育挨刀;第二次外向,又換來了終身監禁。
而從始至終,盛寧都一直噙着笑,在旁邊冷眼看着這一切的發展。
只是最後事情平息了,她才跟司機說,“今天這事我當沒發生,你也不要放在心上,不必讓家裏的大人知道。”
司機對此異常的感恩戴德:“謝謝大小姐。”
要是讓盛家的人知道,他沒保護好大小姐,讓大小姐被狗纏住。
那飯碗都說不定丢了。
……
看看看看,明明是她利用了別人,可那個被利用的人還要反過來感激她。
簡直就是不動聲色間殺人于無形。
沈恪一直在旁邊沉默地看着。
突然感覺一陣後怕。
因為他發現,當盛寧對一個人縱容的時候,可能不是她脾氣變好了。
而是準備把人騙進來殺。
被騙進去的那個人,可能一直到被殺掉,都想不明白自己是怎麽死的。
這樣想着。
沈恪又默默地後退了一步,重新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
臨近月考的這段日子,簡直平靜的可怕。
沈恪看着這平靜一切。
卻頻頻想起那天校門前,盛寧不動聲色把小狗坑的失去狗生自由的場面。
他感覺所有人都無意識地踩進了盛寧鋪開的大網裏。
只等着一個合适的時機,就會将他們一網打盡。
一直到月考。
考英語那天是個下午。
蟬鳴聲已經漸漸褪去,但是午後的太陽依舊非常毒辣。
考場的學生們都強打起精神,準備着馬上到來的英語聽力。
開頭是一段九磅十五便士的試音。
然後才是真正的考題。
盛寧撐着下巴在等着什麽,視線根本沒落在試卷上。
緊接着教室的廣播傳出一陣雜音,而後英語聽力的聲音徹底消失。
考場裏的學生齊刷刷帶地擡頭,看向廣播器,擔心是不是自己考場的廣播器壞了。
“咳咳,大家好,我是高二(一)班的王宏楊。”
廣播裏突然傳出來王宏楊的聲音。
說完這句,王宏楊小聲向旁邊确認:“他們能聽到我說話吧。”
旁邊,毛莎的嘴巴閉的嚴嚴的。
她沖王宏楊點頭。
王宏楊這才安心。
這就是他的終極目标!
在一個萬衆矚目的日子,向全校師生發行他的新歌。
現在是月考,寧明高中幾乎全部的學生,都在考場上端端正正地坐着,面前除了一張試卷和一支筆,什麽都沒有。
正好可以認真傾聽他的新歌。
王宏楊按住他正在發抖的手,強裝鎮定。
他繼續在話筒前說:“我今天借用大家十分鐘的時間,向大家演奏我的新歌《飛翔》”
王宏楊抱着吉他擺好姿勢。
剛彈出一個音。
就聽到廣播室的門被敲的框框響,“門怎麽被反鎖了?誰在裏面?”
“小兔崽子故意把我引開搞事?!快點把門開開。”
王宏楊慌張:“不是已經叫人拖住他了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直接慌了神,連歌都不唱了。
毛莎也不知道。
這種情況下她不能閉緊嘴巴了。
不得已在旁邊小聲提醒,“你別慌,抓緊時間唱,他現在進不來。”
“……哦!”
王宏楊如夢初醒,立刻又站直了,抱着吉他,慌裏慌張地唱出了第一個音。
門外突然傳來了大力砸門的聲音。
……外面的老師哪來的錘子?!
學校廣播室的門有些年頭了,還是木頭的。
根本扛不住幾下,就被砸出了一個破洞。
毛莎見狀不對,立刻找位置躲了起來。
最後整個廣播室,只有王宏楊抱着吉他直挺挺地在那站着。
門外的老師也很着急。
今天這事放在寧明高中的建校歷史上,都是一個巨大的從未發生過的事故。
不僅要挨處分和批評,估計還要被載入寧明高中的史冊。
這麽一想,他的冷汗直接冒了滿背。
于是更加鉚足了勁的拆門。
眼見門的缺口越來越大。
王宏楊覺得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那他該完成的就一定要完成,絕對不能功虧一篑。
他因此徹底冷靜了下來。
彈了把吉他,開始唱第一句。
正常發揮的水平。
王宏楊更加鎮定了一些。
他唱出了第二句。
然後在唱第三句的時候,突然感覺背後一空。
廣播老師直接破開門沖進來,一把捂住王宏楊的嘴巴,一把關掉話筒,眼疾手快地重新連接聽力頻道。
所有教室的聽力題重新恢複。
只不過因為空白了一段時間,讓人根本分不清已經念到了哪道題。
廣播室裏。
“唔!唔唔唔!”
王宏楊努力掙紮,卻被直接按在了地上。
他心愛的吉他也被暴力摘掉,在掙紮間狠狠摔在地上。
此時王宏楊就像是案板上的魚,被兩個男老師死死壓制住,再怎麽撲騰也于事無補。
後面緊跟着進來的還有一群學生。
毛莎見狀不對,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王宏楊的身上,偷偷的混進學生隊伍裏,假裝自己也是破門而入的其中一員。
“老實點,別出聲。”
男老師把王宏楊從地上揪起來,然後才看向後面的學生,指着他們,“你們在這看什麽看?剛才故意引開廣播老師的是不是你們,你們也全都是從犯!”
也讓王宏楊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毛莎。
“老師。”其中一個人讨饒說,“你的破門工具還是我提供的呢,能不能從輕發落啊。”
王宏楊很義氣地給毛莎使眼色:趕緊走啊。
毛莎接收到了,但是她暫時沒動。
廣播老師都被他們這一遭氣瘋了,他說:“你們故意戲弄老師,一樣跑不了。”
他活四十多歲,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
簡直就是被人當猴耍。
“不是我們!”領頭的那個說。
廣播老師氣得手指發抖:“你還抵賴?我剛剛看的很清楚,就是你!”
“我們也是受人指使。”那同學說,“我供出幕後主使,老師你放我們一馬行不行?”
“這麽主動就供出來了?”
廣播老師明顯不信,但是他還是要聽一聽,“你說,我倒想知道是誰膽子這麽大。”
“還能有誰,大小姐呗。”
同學的陣營暴露的相當直白,然後又解釋,“就是高二(一)班的盛寧,老師您應該知道她吧?”
老師憤怒回答:“知道的不能再知道了!”
廣播老師都快被氣麻了,他說,“你們!還有盛寧!全都跑不了,都給我受處分!”
王宏楊還在使眼色讓毛莎快跑。
而毛莎,她已經麻了。
她确實在其中偷偷做小動作了,但是事情怎麽沒按照她設計的方向發展呢?
而且領頭的怎麽演技這麽差?
直接上來就說盛寧是幕後主使,這人家老師又不傻,能信嗎?
毛莎內心思慮萬千。
腦子裏亂糟糟的一團。
她完全沒有想明白,所以幹脆就什麽都不想了。
最後她看向王宏楊,發現王宏楊給她遞眼神,遞的眼睛都快抽筋了。
毛莎才堪堪回神。
她低聲跟周圍的人說,“愣着幹嘛,快跑啊!趕緊回去考試!”
大家接收到信號,突然如夢方醒,轉頭開始各自逃竄。
“诶?!幹嘛去!都給我回來!”
老師下意識要追。
“我掩護!”王宏楊大聲地說,“你們快跑!”
然後又開始奮力掙紮起來。
單獨一個老師根本壓不住他。
不得已,另一個要去追的老師又過去一起壓制住他。
毛莎臨走前回了一下頭,就看到了這麽一幕。
此時的王宏楊,被兩個老師合力壓制。
他用力到滿臉通紅,額頭的青筋都冒了出來。
特別像抗日劇裏為掩護同伴拼死抵抗的地下黨員。
明明是一起搞事,他卻還要維護他們。
毛莎眼眶一熱。
然後轉回頭繼續往自己的考場跑。
她不能辜負了王宏楊的這份真心。
眨眼間,聽力考試全部結束。
寧明高中的普通月考,也嚴格按照高考的标準執行。
雖然聽力考試被打亂了。
但是依舊不給學生重新聽的機會。
所以就只能這麽繼續寫下面的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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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寧依舊是第一個出考場的。
外面熱極了,盛寧就直接回了校外的商務車上,一邊吹冷氣一邊閉目養神。
小彩貍也在車上。
月考的人又多又亂,所以直接讓它在車裏等着盛寧。
一見到盛寧,就親熱的躺在了盛寧的身上,陪她睡了一小會兒。
最後盛寧被一陣敲窗戶的聲音吵醒。
沈恪在外面。
“老師讓全體同學都回班上一趟。”
打開門,就聽沈恪這麽說。
這一點盛寧早就料到了。
于是沈恪便帶着小貓,把一人一貓都送回了高二(一)班。
教室裏,全校每一個教室裏,全都鬧哄哄的。
在讨論今天聽力時的那場鬧劇。
沒多久,班主任就叫盛寧出來。
然後直接把她帶到了一個大辦公室。
辦公室裏,王宏楊,毛莎,以及諸多搞事情的同學,一個不差地靠牆站着。
老師團隊,有溫英俊,還有另外兩個年級的主任,以及各種涉事學生的班主任。
滿滿當當地站了一大屋子。
盛寧掃了眼,沒在人群中看到陳淑容,于是放下了心。
“找我什麽事?”
盛寧漫不經心地問,又拖過來一個椅子,直接坐了下去。
在這麽多人的視線下,氣氛凝重。
而盛寧卻悠閑地翹起了二郎腿,簡直嚣張的可以。
此時沒人說話。
估計是想給盛寧無聲的威懾,讓她端正自己的位置。
結果盛寧随意擡了擡下巴,示意王宏楊:“過來點。”
她懶得大聲說話。
王宏楊于是很聽話的往前走。
然後他很委屈地跟盛寧說:“大小姐,我的吉他又壞了。”
“壞了買新的,這也值得哭?”盛寧旁若無人地跟王宏楊講話,“把眼淚收回去。”
“噢。”
王宏楊低頭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不哭了。
盛寧繼續教訓說:“這次長記性了沒有?”
“大小姐。”王宏楊都有些不相信,“今天真的都是你設計的啊?”
雖然是質疑,可卻一點也沒有憤怒質問的意思。
盛寧卻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問:“我是不是說過,以後我讓你幹什麽,你就幹什麽?”
王宏楊點頭,“說了。”
“我這人一向話少。”
盛寧的坐姿又慵懶又優雅,只是随便的一個椅子,卻讓她坐成了自家豪華沙發的既視感。
“我的話說不全,可你聽的時候應該聽全了才是。”
被這麽一點撥,王宏楊明白了,他很乖地解讀說,“也就是說,您沒說的事,我不能幹。”
盛寧慢悠悠的理了理校服的衣袖,“這次就當給你一次教訓,下次別再犯了。”
王宏楊垂着頭,很委屈。
他想哭,可盛寧卻不讓他哭。
他想質問,可又不敢。
所以只能這麽憋憋屈屈地接受這一次的教訓。
處理完王宏楊。
盛寧抽空掃了眼毛莎。
毛莎的表情肉眼可見的糾結。
以她的智商,估計很難想明白。
事情根本沒有按照毛莎原本的計劃的發展,可是落腳點還是到了她想要的地方。
本來是借此栽贓盛寧,想着就算盛寧不承認也得惹上一身腥。
可盛寧不僅沒有否認,還主動的承認了。
還,還這麽嚣張地坐在人群中央。
明明是氣息嚴肅的三堂會審。
硬生生讓盛寧搞成了她一個人的主場。
所有的人都乖乖地站着,看着她跷二郎腿訓人。
真服了……
毛莎欲哭無淚。
她怎麽就沒長出這麽一個又聰明又嚣張的腦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