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章
第 42 章
第42章招攬, 夜歸
溫清禾的箭術與膽魄驚豔衆人，她又如此年輕，誰看她都覺得她前途光明, 宮宴結束的時候，不少人都過來示好。
溫雅也沾了女兒的光，認識許多之前沒有業務接觸的官員, 一下子拓寬了交際圈認識了更多人。
秦無病次日入京行商，立刻看到商機, 瞄準幾個女官的家眷說起話來，把話題引到了自己要在大年初四開業的滄州萬好商行上。
溫家的桌案附近那叫一個熱鬧。
溫清禾作為衆人矚目的中心, 身邊圍滿了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她只能保持微笑, 心中卻暗暗叫苦，她尋思着如何禮貌脫身, 四周的喧嚣漸漸安靜下來。
人群朝兩側退開，一名穿着宮裝長裙打扮幹練的女官走了過來。
系統772及時提醒，【宿主, 這是女帝最信重的女官俞詞頌, 官職內舍人，相當于武則天的上官婉兒。】
系統772的介紹才說完, 俞詞頌便朝溫清禾拱手行禮，“溫大姑娘，陛下宣你觐見，請随我來。”
溫清禾正想離開這喧鬧的人群, 俞詞頌來得正好，她拱手回了一禮, 朝溫雅點點頭之後，跟着俞詞頌離開坤元殿。
溫清禾走在路上，身後落下的灼灼目光直到她走出殿門才消失。
離開坤元殿，溫清禾跟着俞詞頌來到勤政殿外。
走到殿前臺階下，俞詞頌止步，躬身朝殿門的方向擡起右手一擺，“陛下就在殿中，溫大小姐快進去吧。”
溫清禾朝她道謝，緩緩走上臺階，才邁步走上第一級臺階，身後就傳來俞詞頌離開的腳步聲。她感受了一下四周的氣息，除了殿外的自己，就只有殿中女帝的呼吸了。
當然，不排除武功比她更強的人隐藏在暗處保護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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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清禾深呼吸一口氣，努力不讓自己緊張。
女帝能送給她化學元素的禮服，就是亮了穿越者的明牌。女帝是大淩朝地位最高的人，而她只是個平頭百姓，她們的地位如此懸殊，女帝沒道理會算計她，她只要用平常心對待這位異世老鄉即可。
溫清禾做好心理準備，腳步再度輕快起來，就在她擡腳踏入勤政殿門檻時，一道含笑的女聲響了起來。
“關山難越，誰悲失路之人。”
深埋在腦海中的記憶頃刻浮現，溫清禾自然而然開口說出下一句，“萍水相逢，盡是他鄉之客。”①
女帝輕笑一聲，從鳳椅上起身，繞過桌案走下高臺，再次念道：“正是江南好時節。”
溫清禾笑着接龍，“落花時節又逢君。”②
女帝：“長風破浪會有時。”
溫清禾：“直挂雲帆濟滄海。”③
女帝：“兩岸猿聲啼不住。”
溫清禾：“輕舟已過萬重山。”④
這一句念出來，女帝主動伸出手抱住了溫清禾，像一位慈悲的長輩，在她後背輕輕拍了拍，“老鄉，很高興在明京城見到你。”
溫清禾被她的友善感染，所有緊張都消失了。
或許是因為兩個人一起完成了詩詞填空，她覺得面前的女帝不再威嚴遙遠，而是一位和她有幾分親近的長輩，兩人之間的距離一下子拉近很多。
老鄉見老鄉的擁抱結束後，女帝拉着溫清禾走上高臺，熱情地招呼溫清禾坐下，還把桌案上準備的一堆吃的推到她面前。
“這是我專門給你準備的瓜子、薯片、巧克力，禦膳房那裏還有烤冷面、花椒雞、奧爾良烤肉飯，想吃什麽盡管和我說。”
女帝都不用“朕”而用“我”了，溫清禾自然不再拘謹，抓了一把瓜子一邊剝開一邊感慨：“陛下，你是不是太相信我了，我們才第一次見面你就這麽不設防，如果我是個心懷叵測的穿越者，你就危險了。”
女帝也抓了一把瓜子，一邊嗑一邊回答她，“這不是信任的問題，而是情報的問題。如果你真的心術不正，你根本沒有機會站在這裏。”
溫清禾愣了愣，嗑着瓜子問她，“什麽情報？”
女帝繼續嗑瓜子，“從你入京，你做過的每一件事情，我想知道都能知道。小到你給你娘買了幾次栗子酥、做了幾次玫瑰桃膠，大到——明修書院地下的八千萬兩髒銀，是你向藏鋒閣提交的證據。”
女帝放下瓜子，給彼此都倒了花茶，自己飲了一口，“我還知道，景寧府中那些無辜受難的面首們，因為你教給大夫的變性手術重獲新生。至于左相，我從前只以為他是禍害他們自己男同胞經營象姑館，沒想到，他暗地裏借着官員的家眷實施賣官鬻爵的勾當，你幫朝廷和黎民百姓打倒了一頭大老虎。
都說見微知著，只看這三件事情，我就知道你品行端正，是妥妥的紅旗下長大的接班人。”
這句“紅旗下的接班人”太有現代的氣息了，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笑起來。
女帝喝完花茶，又繼續開始唠嗑，用吃瓜的表情笑着說：“這三件事非常隐秘，就算你是溫雅的女兒也不應該知道那麽多，所以，你穿越的時候帶了什麽金手指？”
溫清禾一噎，差點被嘴巴裏的瓜子噎到。
女帝将花茶往前推了推，“別多想，我不是在恐吓你，我猜你的金手指應該有搜索的功能吧，比如搜索信息，搜索書籍，搜索證據等等。
大淩朝的經濟建設和文化建設需要更進一步，你的金手指可以幫到我，我希望你成為大淩朝經濟文化建設的一員。
清禾，我們都是現代來的，接受過‘男女平等’思想的熏陶，我相信你和我一樣不願意看到封建社會對女人的打壓逼迫再次重演。如果不提高生産力、不提高經濟文化水平、不讓物質生活更加豐富，女人好不容易才争取來的話語權還有可能被奪走。”
女帝嘆息，給溫清禾上起了歷史政治課。
“采集狩獵的原始社會，生産力低下，人類的食物主要靠女人采集種植，男人的打獵工具不先進也缺乏技巧性，收獲不穩定，所以女性在生産中占據優勢，更好讓族群生活下去，社會漸漸以女性為尊。
随着生産工具、技巧以及生活環境的發展，人類進入農業社會，男性的體格優于女性，逐漸在生産中占據主要地位，女性的地位被逐漸削弱，社會開始以男性為尊。
中華五千年的歷史，經歷無數王朝的滅亡，表面看起來是外敵入侵，實際上是因為農業文明的上限決定了它能養活的人口有限，唐宋元明清無論開國多麽繁榮，她們最後的滅亡都與土地兼并有關。
農業社會的上限太低了，而且優勢大半都在男性那裏，我們需要發展更多的科學技術，盡快邁入工業社會，在機械的輔助下解放生産力，讓體力不再成為農業社會的優勢，讓腦力和智力成為社會的競争優勢，給男女平等的競争機會。
清禾，我穿越的時候已經畢業很多年，經營着一家服裝公司，我會做生意會管理，但是培養科學家和高技術人才實在是力不從心。大淩朝有無數千裏馬，我卻尋不到稱職的伯樂去培養他們，就算找到了一些本土人才，我淺薄的現代教育水平也幫不了他們太多。
清禾，你忍心看到這個時代的女官女商人在我死後銷聲匿跡嗎？
你忍心看到大淩朝像秦朝一樣二世而亡嗎？
你忍心看到天下女子在一任女皇死後，被男性猛烈反噬，再一次被重重壓迫困于後院無法施展才華嗎？”
溫清禾大聲回應，“我當然不忍心，陛下，你說吧，我需要做什麽？”
女帝握住溫清禾的手，“清禾，你連冷門的變性手術教材都能編出來，并且教會大夫，你一定能夠編出更多行業的專業教材。大淩朝需要構建一套完善的科教興國體系，基礎理論科學的學習刻不容緩。”
溫清禾重重點頭，為女帝的聰慧折服，沒有想到女帝只從景寧公主府的那些變性手術教材就推斷出她的系統主要功能。
不過，溫清禾也有顧慮，“現代的科教興國體系凝聚了無數人的智慧結晶，只靠我編出教材可能不夠。”
女帝：“放心好了，我是一個有良心的企業家，我會為你安排合适的助手，你做好總顧問就夠了。”
女帝能從無數亂世諸侯中脫穎而出，她的能力毋庸置疑，溫清禾願意接受她的安排，她反握住女帝的手，“陛下，合作愉快，讓我們一起來建設文明富強和諧的新社會吧！”
兩人達成合作，女帝當即拿出拟好的聖旨，提筆在原本空白的職位上寫下兩行字——
新聞出版署副署長，工部科技研究司副司長。
女帝：“可惜你沒有參加科舉，只能先把你的官階品級定得低一些，等到你的貢獻廣為人知，再給你提升官階品級吧。”
溫清禾探頭去看，發現女帝在官職品階那裏填了一個“正四品”。
溫清禾捂住心口，“這職位品階是不是太高了？我娘可是在滄州幹了二十一年，才升到正五品啊。我一下子，都比她官位高了。”
女帝：“我選人才，又不是只看資歷，現代工業文明對上農業文明，本來就是降維打擊。若不是那些紫袍官員會有意見，我還想把你定做一品大員呢。
清禾，等明日聖旨下了，你就走馬上任吧。”
溫清禾：“等一下，陛下，你還沒說我任職的待遇，有雙休嗎？有帶薪假期嗎？有交通補貼嗎？”
女帝：“我說過，我是良心的企業家，所以，你的兩個職位會同時發放兩份俸祿，工作時間和現代一樣，做五休二，我不規定你上班下班時間，你可以彈性上下班，只要能完成每日布置的工作即可。節假日都是帶薪假期，天冷的時候有取暖費，天熱的時候有消暑費，交通補貼等等一應福利都按你的官階來。
你的主要辦公地點就定在勤政殿南側的思政房，有什麽問題随時和我交流，此外，禮部的新聞出版署還有工部的科技研究司也有你的辦公室，你每周要各去那裏一天，提供技術顧問服務。
對了，這幾處辦公地點的夥食都很不錯，旁邊都配有員工宿舍，當然，你要回溫府也可以，我知道你輕功好，飛一下就回家，交通補貼照發。”
女帝給的待遇太好了，溫清禾十分心動。
在景寧公主府的時候她已經做過一次技術顧問指導，抄寫教材一點也不難，大淩朝立國之處推廣的就是簡體字，只要有專業人士在旁邊協助，本土化編寫的功夫也能省掉大半，等和大家混熟了，說不定她只需要做個框架，那些助手都能自己把教材寫出來。
這兩個職位對于她這個有金手指的人可一點也不難啊。
溫清禾笑着站起身，朝女帝躬身一拜，“多謝陛下賞識！我一定不負所望！”
女帝笑着扶住她的手，“那就讓我們守望相助。我的禦書房，做烤冷面很有一套哦，要不要來一份？”
溫清禾不餓，但是有點饞了，“陛下，我可以先吃一份，然後走的時候帶走六份嗎？”
女帝揚眉，“六份？怎麽這麽多？你都給誰啊？”
溫清禾：“我爹娘，我的侍女雲苓，我的兩位武師傅，還有——”
女帝：“祁白臨祁将軍。”
溫清禾被她調侃的眼神看着，莫名有些不自在，“很明顯嗎？”
女帝：“明顯，宮宴時有男舞者上場時，他可是渾身散發寒氣，還死盯着你，若不是職責所在，怕是早就跳下去捂你眼睛了。
我看他醋性極大，你們若是成親，将來你功成名怕是很難再納美侍了。”
溫清禾驚了一下，趕緊擺手，“結婚了還要納美侍，我做不到的，我的愛情世界裏只容得下兩個人。”
女帝笑了，不再繼續這個話題，重新換了一個話題，“清禾，等明日你來上班，先把《唐詩三百首》和《宋詞三百首》編寫出來吧，那麽燦爛的文化瑰寶只有我們兩個欣賞太可惜了，我要讓我治下的子民都能感受那些跨越千年也不朽的浪漫豪邁。”
溫清禾：“既然要編詩詞了，我順便把中小學必背古詩詞文言文也整理出來吧，我們讀書時受過的苦，也得讓當代學子嘗一嘗。”
女帝笑着拍拍她的手背，拍完又有了想法，“既然要涉及唐宋，不如把武則天、太平公主的故事也安排起來，對了，宋朝劉娥的故事也不能省，大遼太後蕭綽的故事也要寫，李清照也不能忘了。”
溫清禾：“陛下，我想推薦一個人，輔助我編寫這些驚豔歷史的女性故事。”
女帝：“誰？”
溫清禾：“《明京時報》的金牌撰稿人，三筆娘子。”
女帝：“哦，我知道她，她寫的那些言情小說很有趣很甜，不過，她最近似乎江郎才盡了，竟然開始寫起三人行狗血故事，比爛尾更惡劣的是寫了一個狗屎結局。我那天看到最後，恨不得把她提進宮中，讓她當着我的面重寫結局。
我不太信任她。”
溫清禾：“這其中是有隐情的。”
溫清禾把自己知道的宋探花韓小姐虐戀講了一遍，聽得女帝驚嘆連連。
女帝拍了拍桌案上的《明京時報》，“等左相的事情塵埃落定，你可以把真相告訴三筆娘子，讓她重寫這個故事。”
溫清禾點頭，她沒想到女帝平時也看報紙上的言情小說，溫清禾再看女帝，發現女帝身上也開始散發淡淡的吃瓜香氣了。
溫清禾眨了眨眼睛，帶着一點期待問道：“陛下，你知道安陽侯世子和魏王的事情嗎？”
女帝挑眉，眼睛亮了一下，一看就是老吃瓜人了，她沒有第一時間分享，而是設置了一個前置條件，“等你完成兩本詩詞的編寫，我可以和你分享他們的故事。”
溫清禾估計了一下，就算她是抄的教材，完成兩本書的編寫校訂至少也是十天後了，十天才吃到這個瓜，她好像沒那麽多耐心啊。
這麽多時間，都夠她哄好男朋友，帶着男朋友去現場吃瓜了。
溫清禾歇了從女帝這裏吃瓜的想法。
話說到這裏，事情也差不多結束了，女帝喊了人過來，讓俞詞頌領着溫清禾去禦膳房拿烤冷面。
溫清禾在禦膳房等了兩刻鐘，七個熱騰騰的烤冷面新鮮出爐。她想了想，沒有先吃，想和家人一起分享。她提着食盒高興地走出禦膳房，剛走下臺階，就感受到一道灼熱的視線。
溫清禾擡頭，目光徑直看向牆角拐口的暗處，她提着食盒朝那處黑暗走過去，走得近了就看到藏在牆角站立的祁白臨。
宮牆之下，祁白臨肅然伫立在寒風中，昏暗的燈籠只照亮他的半張臉，容貌依舊俊美卻冷如寒霜十分凍人，眼中卻又怨又怒，風吹起衣角，看起來像是被主人冷落卻只能無能狂怒的凄慘小狗。
溫清禾沒想到會看到他這幅樣子，有些愣了愣。
祁白臨看到她過來，垂眸抿着唇，一言不發轉身，走在前面為她帶路。
溫清禾提着食盒的手緊了緊，提着裙擺快步跑過去，她跑到祁白臨前面，一下子攔在他面前。
祁白臨擡眸看她，溫清禾把食盒放下，直接撞到他懷裏，抱住他勁瘦的腰，笑着問道：“臨哥，你來接我嗎？”
祁白臨沒有想到溫清禾這般直白熱情，滿腔怒火都被撞散了一半，他有些氣悶地僵着身子，努力控制自己的雙臂不要去抱他，直板板站着，視線看向漆黑的夜空，“這是陛下的安排。”
溫清禾：“撒謊，真要送我離開，應該也是千牛衛來送才對，你就是主動請纓來接我的。”
祁白臨嘆出一口氣，“你分明什麽都知道……今日的晚宴，你一直在看其他男子。”
溫清禾：“我那是單純地欣賞舞蹈，是舞蹈太精彩了，和舞者的性別關系不大。”
祁白臨：“狡辯，你看女舞者的時候就沒有那麽專注。”
溫清禾笑了，從祁白臨懷裏擡起頭，“臨哥，你是吃醋了，所以怎麽看那些男舞者都不順眼。你為什麽要生氣呢？我看那些舞者只是觀衆在看表演者，但是我看你的時候，才是在看愛慕之人。”
溫清禾的眼神那麽專注真摯，語氣又那麽溫柔誠懇，祁白臨的所有怨氣和怒意都消失了，他看着溫清禾的眼睛，沉默片刻，才再度開口，“他們……外貌出色、多才多藝、善解人意，比我好太多，我……”
——我很擔心你被他們的風采勾引走。
這些自卑消極的話，祁白臨說不出口，欲言又止，還是沒有說出自己的真實心情。
溫清禾卻看懂了他眼中的不安，一時又是生氣又是憐惜，“我在你眼中，就是那種膚淺的、只看臉和身材的人嗎？”
祁白臨搖頭，“當然不是。”
溫小姐只是太心善了，連他這種魔教出身的人都願意憐惜，淪落風塵的那些男子是不是也能得到他的憐惜，進而得到她的愛慕？此刻，祁白臨也想明白了，他不是在怨恨溫小姐可能移情別戀，而是在怨恨自己沒有突出的優點留住溫小姐的心。
他很高興與溫小姐兩情相悅，可是他更惶恐從魔教泥潭裏走出來的自己，配不上這樣的兩情相悅。
溫清禾緊皺眉頭，她讀不懂祁白臨的情緒，但她能感受他的不安，她不知道應該做什麽，只能用自己能想到的辦法安撫他了。
溫清禾沖他勾勾手指。
祁白臨乖乖低頭湊過來。
溫清禾順勢環住他的脖頸，吻住他的唇，她在這方面沒有什麽經驗，撞到了他的牙齒，但她沒有放開，反而在他張開唇時探入其中，希望能把自己的堅定傳遞過去，讓他不要再這麽不安。
祁白臨的呼吸有些急促，他沒想到溫小姐會用這樣的方式安撫他，他的回應同樣笨拙，卻更加深切地感受到她的在意，心底有了一種安全的感覺。
親吻還在繼續，他們敏銳的耳力聽到了正在靠近的整齊腳步聲，那是夜巡的羽林衛。
溫清禾松開了祁白臨，兩人的眼睛因為親吻都帶了幾分濕潤和明亮，他們的呼吸都帶着輕輕的喘。
溫清禾笑着問他，“還要再親嗎？”
祁白臨聲音沙啞，“可以嗎？”
溫清禾輕笑一聲，一手抓住他的肩膀，一手抓起地上的食盒，帶着他翻到了牆的另一面。祁白臨靠着牆角，長臂一伸，溫清禾便落入他懷中。
祁白臨看着她，眼神仿佛在說——你剛才答應了的。
溫清禾笑了笑，閉上眼睛，等了一會兒都沒等到他的吻，她正準備睜開眼睛，唇上落下一吻，很輕很輕，吻了一下又來一下，像是在觸碰什麽珍貴易碎的寶貝，不敢用力。
克制又溫柔。
溫清禾剛才與他唇齒糾纏都不覺得害羞，現在卻被他這羽毛般的輕吻惹得臉上發熱，羞意叢生。
[……臨哥的擔心完全多慮了，明明他自己才是最勾人的。]
祁白臨的臉刷地一下又紅了，閉上眼睛不敢看她了。
系統772早就捧着心等着正主發糖，發現他們兩個只羽毛般輕啄兩下就停了，直接急了，[宿主，你不行啊，怎麽可以把主導權就這麽交出去，你趕緊狠狠地反親回去，把祁将軍壓在牆上讓他動彈不得。
你們兩個這樣閉着眼睛紅着臉，真的太像笨蛋情侶了，談戀愛能不能不要這麽純潔小學生，我看得着急！]
溫清禾悄悄掀開眼簾，發現祁白臨真的在紅着臉閉着眼睛，捂住嘴忍笑。
祁白臨睜開眼睛，發現溫清禾看着他笑，為自己的羞窘懊惱，他想解釋什麽，但夜巡的羽林衛還沒走，他只能低下頭，仿佛這樣就不會被她看到自己的窘态了。
羽林衛終于走遠。
溫清禾眉眼彎彎，“臨哥，我喜歡看你害羞的樣子。”
祁白臨一把抓起地上的食盒，“我們該走了，你家人還在宮門外等着你，去得晚了食盒裏的東西就涼了。”
他說着，不等溫清禾回答，先一步翻過牆頭。
溫清禾笑着翻出去，提起裙子追上他，與他并肩行走的時候，時不時欣賞昏黃燈光下，酷哥想要冷臉卻又忍不住害羞的迷人神态。
溫清禾悄悄伸出手，勾住了他的小拇指，腳步都輕快起來。
祁白臨的唇角上揚着。
氣氛正好，系統772再度出聲。
[宿主，你們兩個都這麽害羞，什麽時候才能用上那盒羊腸啊，不會還沒開始，只脫了衣服就害羞得雙雙暈過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