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
第 31 章
第31章除夕夜
秦無病滿臉怒色離開溫府, 卻滿臉憋屈回到溫府。
溫清禾走在庭院中檢查布置的細節，看到她爹怏怏走過來，擔心地迎了上去, “爹，你怎麽了？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情了嗎？”
秦無病搖頭，“沒事, 你忙你的，爹爹去廚房給你們做大盤雞和烤全羊。”
溫清禾看着他的背影, 擔心地從系統772這裏找答案，【772, 我爹這是怎麽了？他在祁府遇到什麽了？】
系統772：【宿主，你知道嗎？你這兩天吃的老母雞，都是祁将軍去菜市場為你精挑細選的, 他甚至擔心老母雞在過年期間供應不及時，特意在廚房外圈了一塊地養雞。
你爹是被他的真誠打動了。】
溫清禾很感動, 沒想到臨哥送她老母雞湯的背後還有這樣的細節，不過，【不對吧？我爹的表情明明不是被打動的樣子, 反而像是遇到了傷心事？】
系統772：【你爹被打動的同時, 覺得男主在故意獻殷勤，想找祁将軍的父母罵一頓, 結果得知祁将軍是無父無母的孤兒。】
溫清禾懂了，【我爹也是孤兒，他對于同樣身世的人總是感同身受，願意多幾分關愛。】
系統772：【問題就在這裏了, 你爹是去祁府罵人的，偏偏祁将軍是孤兒之前又幫過他抓雞捉羊, 他實在是罵不出口，怒氣發洩不出去堵在心裏，不就這樣了嗎？】
溫清禾：【那我去看看他吧。】
溫清禾說完，讓雲苓繼續檢查，自己往廚房的方向走去，還沒到廚房，就聽到咚咚咚大力剁肉的聲音，她爹力氣不小，還使這麽大力剁雞，明顯就是在發洩。
溫清禾湊過去，“爹，你別生氣，我和臨哥現在就是朋友，雖然你女兒我對他有那麽一點意思，但是離成親還遠着呢！
而且，我們不是早就說好了嗎？我不嫁人，只招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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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過祁府肯定知道他家有多大，他可是宗室中人，又是從三品的右金吾衛将軍，真要入贅那可不容易。你就當他是個尋常晚輩吧，他來送年貨也沒有其他意思。”
秦無病心安了，“你懂事就好。不過，你知道你們大概率沒有結果，你還這麽放任自己對他有意思？”
溫清禾：“爹，你知道的，我做事一向随緣随心，如果和臨哥在一起會開心，我不會拒絕，但是如果在一起後不開心，我也會選擇放手。”
秦無病看着女兒的眼神無比複雜。
他知道現在的年輕一輩和他們的想法不一樣了，那些戲臺子和話本子都說這叫什麽自由戀愛，如今的時代無論男子女子都能做官、行商、賺錢，誰離開誰都能活下去。
可是聽女兒這話這語氣，他怎麽有種那個姓祁的小子要被他女兒玩弄的感覺？
身為親爹，秦無病自然會順着女兒，他對姓祁的敵意那麽深，就是怕自己家白菜被豬拱了，既然寶貝女兒不是傻乎乎的白菜，清醒又掌握了主動權，那他要做的就不是把豬趕走，而是把豬好好改造改造。
秦無病：“好，爹不幹涉你的決定了，只要你開心就好。”
溫清禾眉開眼笑，“爹爹對我真好，和娘親一樣好！”
秦無病聽女兒吹了好一會兒彩虹屁，笑着把女兒趕走讓她繼續去忙晚宴的事情。
·
傍晚時分，前腳溫雅下職，後腳宮中禦賜的菜就到了。一家人拜過宮中貴人和禦賜飯菜之後，便往大飯廳走去。
一路紅綢明燈、剪紙福字，年味十足，小孩子們穿着新衣叽叽喳喳，大人也笑着說起吉祥話。到了席上，溫清禾将提前備好的年禮一一發到親戚手中，又收回來一大堆紅包。
溫清禾美滋滋收好，喜慶的話一籮筐。
今日的年夜飯除了明京美食和滄州美食，最出彩的就屬秦無病親手烹制的大盤雞了。溫家人大多沒有吃過這麽地道的滄州美食，看着馕餅不知所措，秦無病熱情地教大家吃法，席上一片其樂融融。
吃過第一輪飯，便是溫清禾為衆人準備的晚會節目。今夜沒有雪，但是夜風依舊寒涼，大家都去隔間拿好鬥篷手暖，從飯廳移步到庭院。
大舅：“清禾不是為我們準備了節目嗎？怎麽院中冷清并沒有看到多少人？”
大舅媽：“你等着就是了，啰嗦什麽，反正清禾肯定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三姨：“奇怪，二姐和二姐夫怎麽不見了？”
三姨夫：“我剛還看到他們，應該是鬥篷放得遠了，耽誤了時間，馬上就來。”
大舅和三姨對視一眼，都覺得今日的伴侶話中有話，就在這時，漆黑的夜突然響起“咻”的一聲，衆人擡頭，一朵又一朵絢爛的煙火在空中綻放。年紀最小的兩個弟弟妹妹高興地蹦起來，又笑又叫，氣氛更熱鬧了。
煙花散盡，庭院卻沒有暗下去，不知何時，空地最中央燃起了一堆篝火，同時一陣音樂響起，在頗具民族特色的奏樂中，響起一陣鈴聲，鈴聲伴着鼓聲，衆人的視線被吸引。
秦無病搖着手鼓從篝火後現身，他穿着滄州本地服飾、頭戴花帽，即刻來了一段單人舞，跳完之後也沒有下場，而是搖着手鼓從花叢後迎出自己的舞伴。
溫雅穿着一套大紅的襖裙，頭頂卻與秦無病呼應戴了一頂花帽，她踩着鼓點與秦無病共舞，跳着跳着來到篝火前的舞臺中央，臉上洋溢着張揚的笑容。從前在滄州，她為了與民同樂，專門學過當地舞蹈，跳得不算好，但足夠流暢。
她一現身，立刻引起衆人驚呼，小輩們平時見過的溫雅都穿着官服，很是嚴肅端正，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這麽親近接地氣。在秦無病朝他們招手時，都丢了平時的禮儀，興奮地加入他們。
大舅和三姨同是為官之人，見到溫雅這般最為驚詫，但他們還沒驚詫完，頭頂也被戴了花帽，被各自的伴侶拉入舞場，笨拙地跳起了雙人舞。
小輩們放得開，跳得最積極興奮，難得看到父母們這般出醜，第一次毫無顧忌地笑出來。不知不覺，所有人都被氣氛感染，臉上滿是笑容，雙人舞跳着跳着就成了群魔亂舞。
溫清禾看到大家這麽積極熱情地加入跳舞節目，心裏非常高興。
系統772卻覺得她有點孤單，忍不住暗示她，【宿主，你一個人落單一定很不開心吧？】
溫清禾：【沒有啊，我挺高興的。】
系統772：【那你怎麽不和大家一起跳舞？】
溫清禾：【煙花才剛剛放完，庭院裏還有篝火，我要負責消防啊。怎麽？你想跳？】
系統772當然不想跳，但是它想讓祁府孤孤單單的某個人一起過來和女主跳啊。可是，它覺得這樣做有點對不起救贖對象，又不好直言，只能再次閉嘴。
開場舞跳得衆人熱氣騰騰，等到一曲結束，大家互相挽着舞伴離開舞臺，每個人都笑得合不攏嘴，這麽一跳，一下子又拉近了大家的距離。
篝火上架了提前腌制好的羊，秦無病親自主廚。
在他現場為大家烤全羊的時候，三個還在明京學堂的弟弟妹妹們重新跳到庭院空地，為大家表演朗誦節目。
他們表演完，三妹妹轉着竹笛登場，為大家吹了輕快一曲。
接下來，二弟弟抱着一把琴上場，即興彈奏一曲。
溫清禾看到弟弟妹妹們表演完節目，從雲苓手中接過長劍，給衆人表演了一場劍舞，舞姿潇灑利落一招一式都充滿力量美。一曲舞完，她抱劍看向三姨和三姨父。
“三姨三姨父，接下來到你們表演了。”
三姨和三姨夫原本笑容滿面看着表演，突然被點名，面上一慌，就要擺手拒絕，話沒說出口，溫清禾已經拉着他們夫妻下場了。
兩個大人平時最喜歡讓孩子表演個節目，結果自己真上臺了，才知道被人強迫表演節目這麽難受。
溫清禾可不會故意給人難堪，輕笑了一聲，讓下人将他們常用的樂器抱過來，三房夫婦兩人在短暫的緊張僵硬之後，終于順利筝簫合奏下去。節目結束，兩個大人趕緊下臺。
溫雅披着鬥篷，落落大方上臺，秦無病一直掌握着烤全羊的火候，看到她來，用刀片下鮮嫩的烤羊肉，由溫雅一一送到衆人手中。
送完烤全羊，她朝大哥大嫂的方向比了一個有請的姿勢。
大舅和大舅媽早在老三夫妻被拉下去表演的時候就坐立不安了，還等着老二夫妻表演的時候偷偷離場，哪裏想到老二夫妻的表演這麽樸實，一個送菜就過了，遺憾錯失逃跑良機。
這一次，不用溫清禾動手，大房的孩子們已經推着兩位長輩去了庭院空地。大舅和大舅媽狼狽地對視一眼，手足無措，等看到下人擡來桌案和紙墨筆硯，才終于松了一口氣，共同揮墨完成一幅恭賀新禧的大作。
家裏的每個人都表演完了，溫清禾再次點燃煙花，所有人都仰頭看着頭頂煙花，心中歡喜。
大房和三房的長輩們相視而笑，不約而同産生同一個想法：下次還是別讓孩子們當衆表演一個了，屬實有點為難人，被迫上臺的感覺真難受，以後不這樣了。
節目表演完，晚宴就到了自由活動時間。
溫清禾檢查一遍，确定沒有煙火未熄，便湊到烤全羊旁邊，片了一大塊肉下來，随後端着一盤子肉走向游廊。
雲苓已經等在那裏，腳邊放着一只食盒。
溫清禾走過去，打開食盒，發現裝着大盤雞的盤子超乎尋常地大，有些驚訝地擡頭看她，“雲苓，你這是舀走了多少雞肉？要是被我爹知道了……”
雲苓：“小姐，這是老姑爺吩咐的，對了，這裏還有封信，老姑爺讓您帶給吃大盤雞的那個人。”
溫清禾有些意外，沒想到她爹那麽聽勸，這麽快就打消對臨哥的敵意了。她把信塞到食盒裏，放好烤全羊，重新蓋上蓋子。
和雲苓打了一聲招呼，溫清禾提着食盒朝祁府的方向輕功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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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明京城十分熱鬧，燈火通明，各處都有煙花綻放。
溫清禾穿行在夜色裏，腦中的系統772突然唱起歌，聽不清歌詞，但是音調很甜很歡快。
溫清禾：【772，你怎麽了？怎麽突然唱歌了？】
系統772當然不會說自己嗑到了，它都不敢明示宿主去找祁将軍，宿主就自己去找祁将軍了，心想事成它當然要唱歌啦。
系統772：【宿主，我在嗑CP呢。】
溫清禾：【啊？你不是救贖系統嗎？什麽時候換職業當嗑CP系統了？】系統772：【宿主，救贖系統本來就是通過愛情來進行救贖的，嗑CP也是我的業務範疇。】
溫清禾眼睛一亮，【難道附近有情侶瓜可以吃？獨嗑嗑不如衆嗑嗑，你快告訴我你在嗑誰和誰？吃完瓜，我再去送飯也不晚的。】
系統772趕緊裝死不回答，并發來一個[正在閉關.jpg]的表情包。
溫清禾啧了一聲，【772，你變了，你不是我的好瓜友了。】
系統772繼續裝死，不下線也不回答。它現在不想吃瓜了，只想嗑CP啊！
溫清禾看它裝死，叫了它好幾聲，發現它都不應，只能遺憾放棄。
空中正好有煙花綻放，光線明亮，将祁府主院屋頂上獨坐的那個人照得無比清晰。
溫清禾心中一喜，踩了一腳臘梅樹作助力，朝祁府主院飛去。
祁白臨正獨自飲酒，面無表情地看着空中煙火盛放，突然聽見夜風吹過布料的聲音，側頭一看，當即愣在原地。
咻的一聲，空中再次綻放絢爛的煙火，煙花層層疊疊，抖落的星輝彙聚成兩個大字“團圓”，在最紅最豔的煙火下，溫小姐穿越明明滅滅的星光朝他飛來。
在兩人視線對上的一剎那，她揚起燦爛的笑臉，整個人絢爛美麗，遠勝這漫天花火。
祁白臨目不轉睛，看着溫清禾離他越來越近，最終降臨在他面前。
手中的酒壺一松，咕嚕嚕滾下屋頂，祁白臨猛地起身，将降臨之人緊緊抱在懷裏。
溫清禾被突然抱住，眼睛瞬間瞪圓，心跳怦怦怦亂跳，【臨、臨哥為什麽突然抱我？】
系統772如果有表情，肯定是姨母笑，它不想擅自破壞兩個人的相處節奏，但想做一款合格的催化劑，引導發問：【宿主覺得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