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
第 29 章
第29章送你回家, 北城門
祁白臨抿着唇，看向溫清禾的眼神不禁帶上一絲哀怨。
溫清禾根本沒有注意到，還在努力呼喚着系統772。
祁白臨心生挫敗, 面無表情地瞥向剛才來彙報情況的金吾衛，“你們做得很好，先把人帶回衛所保護起來。”
剛才來彙報情況的金吾衛非常有眼力, 一下子就聽出老大語氣裏的不同，他這時候才注意到老大身邊站着個姑娘, 定睛一看，就是那天在茶攤見過的溫大小姐。
他立刻意識到自己幹了壞事, 趕緊找補，“老大，您是要送溫小姐回府吧？放心去吧, 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們處理！”
他說完，趕緊腳底抹油, 帶着其他兄弟朝衛所的方向快步離開。
溫清禾回過神擡頭一看，幾個人像是被鬼追一樣，架着三筆娘子就消失在人群之中。
祁白臨被屬下點醒, 立刻興奮起來, “溫一，我送你回家吧, 天都這麽黑了，溫大人會擔心你吧。”
從這裏到溫府的路可不短，他們還可以一起走很長時間。
溫清禾久久等不到系統772上線，反而被勾得更加心癢癢了, 聽到祁白臨的話，她想起祁白臨專門來派人保護三筆娘子, 應該是知道內容的，趕緊應了下來。
“好呀好呀！”
兩人并肩而行，穿行過燈火通明的街道，朝溫府的方向走去。
溫清禾指了指祁白臨懷中的栗子酥，“臨哥，你這麽晚還在處理公務真是太辛苦了，趕緊吃點栗子酥補補身子。”
祁白臨：溫小姐好關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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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雀躍，乖乖用油紙夾住一個栗子酥，卻沒有自己吃下，而是分享給溫清禾，“你也吃。”
溫清禾沒客氣，接過栗子酥咬了一口，新出爐的栗子酥又軟又酥，她滿足地眯起了眼睛。
祁白臨看她這麽享受，也乖乖拿出一個栗子酥咬了一口，只覺得溫小姐在身邊，栗子酥的香甜氣息都從口中蔓延到了心底。
就算沒有牽手，能這樣吃着一袋栗子酥并肩走在一起也是很好的。
就在祁白臨沉浸在美好氛圍的時候，溫清禾的心聲冒了出來。
[臨哥看起來心情不錯，那我問一問三筆娘子的事情應該不冒犯吧？]
祁白臨：……怎麽回事？栗子酥怎麽有點酸了？
溫清禾覺得時機正好，主動挑起話題，“臨哥，三筆娘子是《明京時報》的撰稿人，我看過她很多故事呢，她怎麽會牽扯進你們的公務裏？有沒有什麽消息可以透露透露，我實在是好奇得很。”
祁白臨面無表情，“抱歉，這件案子暫時不便向外透露。”
溫清禾非常失望，一時覺得嘴裏的栗子酥都不香了。
[沒有瓜吃，這夜路走着都沒什麽意思了……]
[不對，臨哥就在我身邊呀，怎麽會沒意思呢？有件事情我惦記很久了，正好可以問問他的意見！]
祁白臨聽到她說自己在她身邊讓人覺得有意思，嘴角又開始不聽話地上揚了，還在高興的時候，胳膊被溫清禾輕輕撞了一下。
那一撞很輕，卻親密得讓人心神顫動。
祁白臨在心肝顫，連呼吸都頓了頓，他有些不自在地側頭去看溫清禾，“做、做什麽？”
溫清禾的眼睛亮晶晶，“臨哥，你身手那麽好，我們兩個比一比誰的輕功更好吧？”
祁白臨：……
溫清禾覺得自己的想法妙極了，“從這裏回溫府多遠啊，要是真的走回去腳得多酸，反正我們都是習武之人，幹脆輕功飛回去好了。”
祁白臨聽她說可能腳酸，嘴巴比腦子更快，“如果腳酸，我可以背你。”
可惜，在他說話的時候正好有兩個嬉鬧的小孩大叫着從他們身邊穿過，直接蓋出了他的聲音。
溫清禾沒有聽到，等到兩個小孩跑遠，才再次問道：“臨哥，你剛才說什麽？太吵了，我沒聽到。”
祁白臨看了一眼溫清禾，沮喪地別過頭，“沒什麽，你想比試輕功就比試輕功吧。”
溫清禾忍不住得寸進尺，“臨哥，不瞞你說，從上次北郊山見過你的身手，我就想和你打一場了，所以，等開春去你家采臘梅的時候，我可以和你打一架嗎？”
祁白臨：……
溫清禾期待地看着他，“臨哥，不可以嗎？”
祁白臨心中更加沮喪，努力不表現在臉上，“你開心就好，我随時奉陪。”
溫清禾打了一個響指，“那就這麽說定了。”
他們找了個人少的地方，同時飛身而起，朝着溫府的方向飛去。
溫清禾為了吃瓜，早就練出一身舉世無雙的輕功，祁白臨是殺手出身，殺手的任務從來都不包含逃跑，所以他在輕功上略遜一籌。
溫清禾贏得勝利，心情大好。
兩人站在溫府大門外，溫清禾笑意吟吟，“臨哥，天色太晚我就不請你入府休息了，但是我有東西要給你，麻煩你在這裏等我一下。”
祁白臨的臉和心都被夜風吹得發冷，聽到溫清禾有東西給自己，他告訴自己不應該心存幻想，可是心裏卻還是忍不住期待着什麽。
期待溫小姐送給他什麽禮物……
祁白臨就這麽站在門口的寒風裏，一會兒雀躍一會兒沮喪，一會兒期待一會兒失落。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熟悉的腳步聲傳來。
祁白臨猛地擡頭，待看清溫清禾手裏拿着的東西，眼裏的光消散了。
溫小姐手裏拿着的不是其他東西，正是他之前送給她老母雞湯的那只炖鍋。
祁白臨緊抿着唇，盯着那只炖鍋離自己越來越近，心裏難受極了。
溫清禾跑到祁白臨面前，把炖鍋舉朝前，“臨哥，謝謝你的老母雞湯。”
溫小姐笑得越燦爛，祁白臨的表情越僵硬，他十分不情願地接過炖鍋，就在炖鍋入手的時候，他發現重量不對。
祁白臨迫不及待打開炖鍋的蓋子，清洗幹淨的鍋裏放着三罐茶。
溫清禾：“這些是我從滄州帶來的花茶，紅的是玫瑰花，白的是茉莉花，綠的是臘梅花。無論是泡茶還是做糕點炖湯都非常美味。臨哥，再次感謝你送的老母雞湯，真的很好喝。”
溫清禾确定祁白臨端好了炖鍋，松開手說了一句晚安，就高高興興地回家了。
祁白臨傻在原地，他沒想到一下子就收到了三份禮物，這完全超出預期。
怎麽會有一個人，這麽牽扯着自己的心緒。
讓人上一刻在苦海沉淪，下一瞬又在雲端飛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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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這一天，明京城的很多店鋪都關門了，街道上行人稀少，最熱鬧的地方反而是四處城門，一大早，要回家過年和回京過年的人擠得城門水洩不通。
明京城的城門秩序一般由監門衛和京兆府負責，但接近年關人手不足，宮中專門調派禁軍過來幫忙。祁白臨是孤家寡人，身上暫時沒有緊急公務，女帝便安排他來負責北城門的安全。
祁白臨領着大家在維持秩序，一直忙到午後才空閑下來。換班輪休後，他們在城樓休息。沒過一會兒，城門口又傳來喧鬧聲。
祁白臨點了下屬去看情況，人還沒走遠，就聽到公雞的咕咕咕、母雞的咯咯嗒、羊群的咩咩咩，間或摻雜幾句人們的驚呼聲。
祁白臨放下水囊，走到城樓邊往下看。
只見空中飛起數只羽毛亮麗的公雞母雞，嚣張地在人們頭頂跳來跳去，還有幾只活潑的羊在人群中橫沖直撞，行人們的叫罵聲此起彼伏，整個北城門被鬧得人仰馬翻。
一群穿着皮襖頭戴氈帽的人正在努力抓雞抓羊，一個主人家模樣的中年男人正在連連道歉，給那些被無辜牽連的路人們道歉塞紅包。人們看到手中紅包，也不叫罵了，熱心地加入抓雞捉羊的隊伍。
人多力量大，四處搗亂的雞和羊很快被捉了大半，現場只剩下一只雞一只羊。
那只雄赳赳氣昂昂的老母雞飛得歡快，十分威武霸氣，好幾個人跳起來抓它，抓不到不說反被啄了手背，還有的直接被雞翅膀扇了一掌，頭上立刻黏了雞毛。
那只肥羊也很厲害，已經沖出人群朝城樓下的臨時執法站撞去。
附近值守的金吾衛看到肥羊闖過來，驚慌了一下就上手去抓，他們沒有經驗，有人抓角有人抓毛，都不得其法，這羊十分靈活，愣是從幾人手中逃脫，還撞翻不少桌椅。
祁白臨蹙了蹙眉，仔細觀察那只羊的動作，發現它奔跑時的最大借力是後腿，從城樓飛掠而下，快準狠地抓住那只羊的後腿，羊沒了兩只後腿立刻就不動了。
祁白臨在衆人崇拜的驚嘆制住肥羊，讓人去通知羊的主人。
羊的主人家很快趕過來，擦着汗連連道謝，順便給羊系上繩子，牽給下人。在空中鬧騰許久的老母雞看到了主人，朝這邊咯咯噠大叫，徑直朝主人的頭頂飛來。
祁白臨在菜市場學過怎麽抓雞，直接跳起在空中伸手抓住老母雞的翅膀，随後抓住它的雙爪，倒提交給主人家。
主人家看着他利落的身手滿眼贊嘆，連連道謝之後，帶着自己的羊和雞回到隊伍。
城門口的鬧劇終于落幕。
祁白臨重新飛回城樓，取了清水淨手，同時托人幫忙和鄭聖手傳了個口信。等他再出來的時候，有下屬禀告，剛才的雞羊主人過來商量家禽鬧事後的賠償事宜。
祁白臨點頭，下樓去處理此事。雞羊的主人十分大方，事情快速又圓滿地解決了。
處理好一切，祁白臨讓人送客，結果主人家還站在原地不走。
祁白臨看過去，主人家愈發欣賞他，豎起大拇指贊嘆不已，“大人身手不凡，實在令秦某欽佩不已。我在長興街坊有店面，大年初四開業，正要出售一批滄州來的特産，大人有空可以來看看，保證物超所值！”
祁白臨聽到“滄州”二字，想到溫小姐也來自滄州，臉上的表情柔和幾分，再看這位姓秦的商人都覺得面善起來。
祁白臨：“晚些時候我定會光顧。”
秦商人拱手告辭，才回商隊沒多久，就遇上個白發老兒要買他家的羊和雞。
秦商人擺擺手，“這些家禽不賣的，都是我千裏迢迢從滄州運來帶給家人的年貨。”
鄭聖手捋了捋胡須，指着城牆上正在巡查的祁白臨，“小老兒是受人所托，那位大人正為情所困，說不定這年貨一送，姑娘家就松口了呢？”
秦商人對祁白臨頗有好感，生了結交之心，聽他想用雞和羊讨姑娘歡心，也樂意成人之美，咬咬牙，割愛賣了一只羊和一只雞。
鄭聖手滿意地牽着一只羊，抱着一只雞走了。他剛走，就有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跑過來。
“二姨父，終于找到你了，你怎麽耽擱了那麽久，全家人都等着你呢。大姐姐也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