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小別
第25章 小別
于熱很少這麽不冷靜,但無論發生什麽事,從來都是他一個人。
于好是需要他保護的妹妹,現在身邊多了一個謝楚星,他也要保護。
但同時,這個人又可以給他強大的安慰。
這感覺讓于熱想不顧一切地抓緊,他把呼吸埋在對方堅實的肩頭:“再讓我抱一會。”
謝楚星覺得不至于,卻也一動不動地讓人抱着:“是你的了,抱多久都行。”
吸取夠能量,于熱才把人放開了些,說:“他讓你不高興了,就相當于撕毀約定了,所以你不用擔心,我能處理好。”
是指那天在路口,葉子笑跟謝楚星說的那些話。
于熱要的是謝楚星從頭到尾和葉子笑都沒有交集,才答應去打鼓的。
他也原打算,不着痕跡地追個小半年,慢慢互相了解之後,在合适的時機下,由自己講出陳年過往。
他的過去,不打算隐瞞,但至少不是這麽個簡單粗暴的坦白方式。
可自從葉子笑拿着他和謝楚星熱吻的視頻來找他,就打亂了全部節奏。
葉子笑發瘋說的那些話,更是加速了關系變化的進程。
在一個不太成熟的時候。
那麽随意的表白,甚至連喜歡兩個字都沒說。
謝楚星給他的回應好像都是憑沖動和直覺,可能還沒搞清楚這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感情,就對他“負責”了。
令人羨慕的音樂才子,尊貴的少爺,他可真怕謝楚星有一天會後悔,發現他其實沒那麽好。
但除了這樣,于熱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他們好像一直在互相誤會,不明白對方所想,曲解對方的心意,他不想再這樣了,不想看謝楚星因為他而不開心。
所以他向前跨了一大步。
但這一步不是到了目的,而是新的開始。
就好像給當前的病症下了一記猛藥,藥到病除,但猛藥用完了也就用完了,日後病情再反複……
那就日後再說吧。
走到了這一步,也只能繼續往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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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談戀愛,謝楚星也算是交過學費的。
但那時候做什麽都覺得勉強,有一種被逼迫的感覺。
所以他一直覺得談戀愛這事很麻煩。
現在發現不是的。
送禮物、送回家、發信息都是油然而生、不受控制的行為。
喜歡一個人,就是時刻想跟他在一起,不在一起的時候,也想時刻知道他在幹什麽。
謝楚星在于熱家吃了外賣,為了避免尴尬,在于好回家之前就下樓了。
若是平常,他肯定去臨幸那些樂器了,現在完全沒心思,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拿起手機給于熱發了條信息。
Star:[于好回來了嗎?]
于熱:[回來了]
Star:[下午準備做什麽?要陪她嗎?]
于熱:[不用,她要複習,你有什麽想法嗎?有就聽你的]
謝楚星覺得這種感覺很神奇,這些從前想問卻覺得不合适的話,現在都可以光明正大、名正言順地問出來。
謝楚星輸入:我也沒什麽……
想法兩個字還沒打出來,一個不速來電顯示鄭小北。
謝楚星接起來:“有事?”
“有事,”鄭小北說,“我要去跟你住兩晚。”
謝楚星:“……”
“我被我爸打了,”鄭小北說,“這次要想讓我回家,除非他管我叫爹。”
謝楚星安慰他:“打兩下有什麽的,我還被二叔打過呢。”
“不一樣,”鄭小北仿佛帶着哭腔,“二叔是拿手打,他是拿棍子打,媽的,為了個女人。”
謝楚星:“……”
謝楚星帶鄭小北去了丁潮那兒。
他這個地方,一個人都堪堪只夠轉身,哪還容得下一個鄭小北。
更何況,那是于熱的房子,他跟于熱剛确定了關系就帶別的男人回來住總歸怪怪的。
丁潮的loft簡直成了收容所,一個房間一個兄弟,分一間給鄭小北,還有兩個房間空着。
他特意留了一間寬敞的、采光好的給藍晴,藍晴死都不來住。
鄭小北對這裏很滿意,上次過來開會就喜歡上了。
雖然自己的房間不大,但整個空間大啊,什麽玩的都有,還有天臺,可以喝酒擺燒烤。
“有個條件,別把女人往這兒領。”丁潮說,“要是壞了規矩,我可不慣着你啊,到時候誰的面子都不看。”
見鄭小北愣着,謝楚星撞了他一下:“聽見沒。”
“聽見了聽見了。”種馬鄭小北心在滴血,心說哪來的女人啊,聽說被老爸趕出了家門,信用卡也被凍結了,當即就提了分手。
鄭小北作風雖然差了點,人長得還是不錯的,尤其是冷不丁一看,哇,帥哥。
距離上次見鄭小北也有一陣子,藍晴整天看丁潮那張愁眉苦臉早就看膩了,遇到個新鮮玩意就多看了兩眼。
丁潮立刻來了脾氣:“看什麽看,眼睛往哪兒看呢。”
“我就看了,關你毛事,”藍晴也不是好惹的,在丁潮胳膊上掐了一下說,“滾遠點,再瞎逼逼我還扇你。”
“……”
謝楚星覺得丁潮就是生了鏽的鐵砧子,欠打。
活該被分手。
二樓的樓梯口,兩個人在打情罵俏,一個人在看戲。
謝楚星有點想于熱了。
他跟于熱說下午鄭小北過來,晚上一起吃飯。
那現在于熱在做什麽呢?在家陪于好?還是去了酒吧?
正想着,樓下的門就開了。
一股寒風吹過來。
謝楚星回過頭去。
進來的人是于熱,清澈的嗓音讓一切暫停:“你倆,行了,一天不吵就難受。”
謝楚星眼睛一亮,飛速沖下了樓梯。
立刻沉浸到了戀愛的甜蜜趣味裏:“怎麽自己過來了,跟我說我回去接你啊。”
于熱眨了眨眼睛,見招拆招:“我來接你啊,你走的時候也不跟我說一聲,我送你過來多好。”
“……”
突然豎起耳朵的丁潮:“?”
什麽玩意黏黏糊糊的,從于熱的小區到這裏,不就幾分鐘的車程嗎?
于熱沒有上樓,直接坐到了架子鼓前面的座位上,拿起鼓棒随便打了兩下。
三個人踩着鼓點下了樓。
丁潮和鄭小北面面相觑,然後齊刷刷地将目光投向謝楚星,不可置信地問:“你把他搞定了?”
“不是,”于熱說,“是我主動要求的。”
“……”
“那還等什麽,”丁潮打了個響指,“來一首吧。”
藍晴走到鍵盤前,鄭小北拿起了貝斯,丁潮把吉他挂在身上,問謝楚星:“你彈主音?”
“嗯。”謝楚星點了下頭,也挂上吉他,唱了最新創作的那首歌,《weeback》。
歡迎歸來。
在此之前謝楚星給每個人都分別表演過。
歡迎自己重新出發,也歡迎于熱回歸舞臺。
唱到副歌的時候,于熱的歌聲加了進來,而且是看着謝楚星的眼睛唱的。
Weeback,weeback,Iwillbealwaysbyyourside.
默契的一曲結束。
“我艹,加上鼓就是不一樣啊,”丁潮知道于熱會打鼓,卻很少親眼見他打,“我說,你這麽多年沒打,怎麽還這麽帥,這麽熟練,這不科學。”
“誰說我沒打。”于熱站起來走到謝楚星旁邊,抓着他的手說,“摸一下。”
這手,謝楚星昨天晚上就摸過千八百遍了,此刻又摸了一遍。
熟悉的粗糙感他一摸就知道是一雙沒離開過樂器的手。
“改天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于熱說。
不是正式排練,大家各忙各的。
鄭小北整理房間,丁潮送藍晴回家。
謝楚星和于熱去天臺抽煙。
“一會兒去酒吧嗎?”謝楚星問,“晚上一起吃飯?”
“不去了。”于熱說。
“那你做什麽?”謝楚星想看看能不能帶上自己。
誰知于熱說:“陪你吃飯,然後陪你。”
謝楚星笑得見牙不見眼:“好耶。”
話音剛落,另一個不速電話打進來。
謝楚星看着來電顯示的“謝池寒”三個字,竟覺得有點陌生。
“接啊,”于熱說,“用我回避嗎?”
“說什麽呢,”謝楚星也學着上午在于熱家的霸道樣子,把人摟住,“不許走。”
他接起來。
“發個詳細定位過來,”謝池寒說,“我正往你那邊開呢,快到了,今天晚上回家吃飯。”
謝楚星心下一沉:“今天……”
“你忘了今天是爸的生日嗎?”謝池寒說,“綁我也得把你綁回去。”
謝楚星:“……”
謝池寒:“真忘了?還記得自己姓什麽嗎?”
聖誕節的後一天是二叔的生日,這麽好記的日子,謝楚星還真給忘了。
他得回,必須回。
但于熱……
這個時候就看出和成熟男人談戀愛的好處了。
“二叔生日?”于熱頗為大度地說,“愣着幹什麽,禮物準備了嗎?”
謝楚星十成十的昏君模樣:“……沒有。”
“去我那兒拿兩瓶酒,”于熱說,“走吧,別站着了。”
回去拿了酒,謝池寒也到了。
車停在小區北門外。
于熱提着酒送謝楚星到門口,拐彎前囑咐他:“不用着急回來,也別跟他生氣。”
“我還以為你要教育我,別惹他生氣。”謝楚星說。
于熱給謝楚星拉了拉外衣領子:“我又不認識他。”
謝楚星突然有點不想走,也不明白,怎麽就回個二叔家,睡一宿就回來,搞得像要異地。
明明不回二叔家的時候他們也不是天天見面。
一步三回頭,坐上謝池寒的車,整個人跟魂沒了似的。
“手機還有電嗎?”謝池寒說,“給我導個航。”
“哦。”謝楚星木楞地把手機放到支架上導航。
跟謝池寒好久不見,彼此聊了聊近況,前一晚沒怎麽睡,謝楚星聊着聊着睡着了。
車停好,謝池寒把人叫醒。
謝楚星拿回自己手機,想給于熱發個信息,報備到家了。
發現最上面那一欄有一條未讀。
[有點想你]
時間是一個小時前,就是他剛上車不久。
謝楚星心尖顫了一下,安全帶都沒解,立刻回道:
[我也想你]
[下次帶你一起來]